我还能怎么办?!要我用自己的内裤去换钱吗!——“补丁匠沙洛姆”加里曼特六世
银月帝国建国一千年间,世界上最有钱的便是帝国的皇帝,那个时候所谓的商人也不过是有几间店面或是走街串巷的游商,不存在那种富可敌国的巨商。
而直到加里曼特六世继位后,发起了对大陆上人口最多的城市布吕瑞克的大规模建筑工程建造,对当时的大陆经济起到了非常大的刺激作用。为了从华金荒漠运送盐沙石,不光修建了多条直通布吕瑞克的大路,而且形成了几个人口上千人的大型的商业城镇以为盐沙石的运输进行补给,而建设城墙的工匠、周边的杂货店、酒馆、妓院,如雨后春笋般的在布吕瑞克涌现出来,帝都的人口更是在这二十年时间里增长了一倍,达到了空前的100万人,特别指出的是,加里曼特六世之后到如今,一千年来帝都的人口也不过增长了20万人。
为了满足布吕瑞克庞大的物资供应,加里曼特六世甚至无条件的开放了商人的准入制,一时间整个大陆上注册成为商人的人口超过了50000人,是之前数量的一百倍!可以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时代?据史料记载几年的时间里,在通往布吕瑞克的大道上,在晚上竟能形成经久不息的火炬长龙,那些让人神往的传奇的人和事都出现在那个时代,有仿佛神的祝福的天降幸运,也有仿佛被诅咒一样的血泪波折。
整整20年的时间,商人们积累的财富超过了之前千年的努力,克罗斯大陆上第一次出现了富可敌国的商人,他们通过借贷的方式,第一次在社会地位上有了可以和贵族抗衡的能力。自此以后通过不断的竞争、吞并,逐渐形成了大型的商团商队,更加巩固了他们的话语权。
所以加里曼特六世虽然是被称为“补丁匠沙洛姆”的穷光蛋,但是正是在他的执政时期,克罗斯大陆达到了空前的繁荣,甚至此后的千年中,再也没有出现过超过那黄金二十年的光荣!
至今,各大商团约定俗成的惯例便是各家的兑票上始终都有加里曼特六世的头像,以纪念这位堪称商业之王的穷光蛋。
顺便一提,加里曼特六世驾崩时,仍然欠了商人2亿比纳的债,直到12年后才还清。
如今的世界,可以说已经变了样子,曾经骑士的勇敢和贵族的荣耀被称为无价之宝,而如今,从佣兵团到近乎明目张胆的爵位买卖,可以说,金钱可以换来一切。
没有哪个时代,金钱会像现在这样珍贵。
没有哪个年代,金钱会像现在这样从天而降。
没有哪个年代,金钱会像现在这样难以获取。
一个比纳可以让两个乞丐打得头破血流,大荒之年,一个14岁的处女不过值30比纳。
玛多历2000年洛奇商会的新年晚会上,仅是用于喷泉的香槟酒,就花费了12000比纳。
金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
此刻,便是豪克斯和魔血的力量也需要金钱的帮助了。
此刻,梅莉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她被那些金币散发出来的亮光遮蔽住了眼睛!
梅莉面前有面值10比纳的金币二十个布袋,1万枚,不低于1克拉的钻石120颗,价值超10万比纳。
“梅莉大人,虽然我们是戴罪之身,但作为商人必须要为皇帝陛下缴纳税金,之前的动荡让我们一时疏忽忘记了上缴,如今见到了您,大人,我们自然要赶紧将税金补上,否则,神可以作证,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入眠的!”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斯特林比起传言了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在金钱面前,斯特林相信大部分人都是真诚的,他知道真诚是什么样的眼神。
梅莉眼中透出的光,他见过太多了,是惊讶和贪婪!
梅莉在十六岁的时候,攒下200比纳用了她两年的时间,这笔钱足够度过冬天的休猎期。
当梅莉成为三级尉官的时候,第一次拿到手军官薪水时(月薪150比纳),据埃德温和萨莎回忆,从此以后的发薪日,梅莉都会做奶油杂烩请大家品尝——里面的猪肉丁香肠格外的多。
梅莉在背后握紧拳头,眼前浮现的是平整划一的农田和两层的农舍,还有一片樱桃园,也许可以期盼的将来,我可以——
“那么,梅莉大人,现在是否可以借用您部队里的信使呢?”
!?
第十三联队中有信使?
所谓的帝国密探?
信使,既是职业,也是权力,但并不代表真的要送信。
有不少的信使,从事各行各业,从厨师到花匠,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始终为帝国邮政大臣提供着各色的情报。从波基兰斯闹了花瘟,到新比伦猪肉涨价,从魔人的偷袭计划,到某个贵族千金未婚产子。
情报都是珍贵的,只要能选对需求方。
在这个金钱万能的世界上,即使最强大的皇权也会沾满铜臭味,情报也一样。
早在魔人战争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少数信使资格的买卖,他们往往被商人之间的竞争所需要,而这种行为在魔人战争后更是愈演愈烈,为了弥补财政的赤字,帝国对信使资格的买卖彻底的无视了,无论谁拥有这个信使的资格,只要能够提供情报,已经不需要资格验证了,唯一需要的,便是买卖金额50%的“印花税”。
由于信使的总额是千年来死守的铁则,一共800人,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信使资格越来越珍贵,据说现在的价格已经近百万比纳了!已经超过了目前侯爵头衔的官价!
梅莉多少知道这些内部信息,但她实在不觉得自己的部队里有这样的百万富翁!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邮政大臣在,也不可能让费林商团溜走吧。
“梅莉大人,像您这样的地位,身边没有信使,反而是太不寻常了。”
“会长先生,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就算是信使在这里,顶多能让您知道明天菜场的胡萝卜是否涨价,应该不值眼前这些钱吧?”
“我直截了当的说吧,我想买下信使资格。”
“就算有,这些钱,可能......应该不够吧?”虽然梅莉大概了解信使的贵重,上百万比纳也不为过,但面对眼前这些黄金和钻石,假如自己手里有,很怀疑会不会当场就卖掉。
“好吧,那么我想让信使带我们离开这里。”
“戒严时期的通行权,即使是帝国邮政大臣也没有权特批吧,更何况信使呢。”
碰!
一本厚厚的《帝国行政法令总集玛多历9年-2121年》被摔到桌子上,激起尘土狼烟。
斯特林娓娓道来——
现在整个帝国所有的道路都因为戒严令的发布,使得通行的审批权被皇帝收回了,这个时候无论你是帝国元帅、宰相、帝国邮政大臣,都没有权力批准人员的流动,这种权力的保证由守卫各个隘口的皇室卫队负责,毕竟他们都是直属皇帝的,此时如果不是想造反,相信没有人敢直接去硬闯。
“所以说嘛,这个时候即使是信使的特权也没有意义呀。”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条路没有被皇室卫队管辖,大人您忘了?就是您刚刚重新开通的地下水脉呀,目前这可是由邮政大臣负责监管的,在那里信使的权力还是最大哟!”
帝国太老了,即使历史长河中昙花一现的佼佼者所能做到的不过是缝缝补补,结果总是让已有的弊病越来越严重,畸形的官僚主义便是其中之一。
即使在戒严的情况下,无论是邮政大臣或是皇室、军方,竟没有一个人去说——
这个地下水脉的监管权要更换!
而现在,这里有一名知道如何利用官僚主义的成功商人,还有一个掌握着权力工具和暴力工具的所谓“军阀”。
权力和金钱,不会再有比这更完美的组合了。
当天,梅莉告知了大家这次行动的大概计划,最后说道:
“这次的事情无关国家命运,人们的安危,对不起......这,这件事只关系到我自己,只关系到那名需要隐藏身份的信使,希望他真的存在。”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梅莉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在拉开门的那一刻,梅莉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其他人此刻也不敢动了。
“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他奉献出来这么珍贵的东西......今天晚上,你可以来单独找我,告诉我你想要的代价,只要我有的,我,我一定都会,考虑的......”
最后的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后匆忙地逃开了,谁也没看到梅莉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究竟是含羞带怯,还是危难之前的绝望?
肯定的是,绝不会像现在埃德温脸上这样的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萨莎竟然也是羞得一脸通红,精灵皮肤的光泽此刻更加耀眼,竟将周围都映红了呢!
入夜,大家默契的清空了驿站,清空了街道上的行人,清空了酒馆,清空了每个人的家门口,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都躲进了家里——
等候着梅莉所邀请的贵宾,躲避着梅莉所愿付出代价的幸运恶棍。
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呢,梅莉希望着,马上又有点失望。
梅莉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路灯的火苗活跃地舞蹈着。
梅莉仔细地梳着头发,如今披下来的长发已经能够及腰了,象牙的梳子仿佛是划过一层水似的,一波又一波在池中反复划动。她今天晚上穿着一身蓝色的睡衣睡裤,轻薄到身体的乳白色让蓝色的薄纱发出了光亮,映在月光下,让梅莉曼妙的曲线上出现了一层光晕,仿佛连月光都被吸引进这光晕里。
她在等候着信使,她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少吸引力,在赫兰的那几夜已经能够深刻感受到这一点。
也是从那时起,这种魅力,不是神赐,而是诅咒。
门轻轻的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