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平安无事的经过了一个星期,学校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估计那个家伙也差不多放弃了,学校的老师也是放松了警惕。洛樱已经调查了一整周的时间了,而郝嘉嘉也对那个放炸弹的家伙严密的监视着。但我心中那泛起的不安有是为什么?
“小白菜,最近辛苦你了。”
我坐在学生会长的座位上,看着正忙着改写演讲稿的令狐五采。
“不,我没事。会长你最近脸色好像不是很好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当然已经完全好了的。不过我想是因为心病的关系。艾伦已经一个星期都在帮顾老师,我星期六放学之后才见到她一次,真是忙到连妆都没时间画。
“若是不舒服的话,今天的升旗仪式可以去休息一下的。”
原本周一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的升旗仪式,也是作为公布学校大事的时候。这时候是风纪委员会负责管理,学生会成员负责主持的仪式。学生会要准备早上的演讲稿,由会长或者副会长来演讲。
“什么事情都靠你可不行呢。”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到五采的身边。这时大门打开了,朋也一脸焦虑的走了进来。
“姐。不,会长。2班出事了……”
“什么?!”
虽然没有料到情况还是出现了。我夺门而出,跑到了2班门口,看着2班所有人都站在了门口。学校再一次响起了警笛声,在我眼钱,几个学生被警察带走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询问了一下作为当事人的郝佳佳,她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到不是炸弹的问题,我们班级因为校园凌霸有人自杀了。”
郝佳佳一脸自责,她一直在操心全校的纪律,却忽略了身边的人。
“你还是去安慰一下洛樱吧,死的是她同桌。”
我忽然愣了一下,洛樱的同桌,不就是金丽么,那个曾经是我前桌的女孩。我走到洛樱身旁,她抬头看了看我,脸上满是泪痕。
“抱歉,我没有保护好她。”
“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界病了。”
这个世界将太多人逼上了绝路。若是不够强大,终将早早的迎来死亡。
“这是她的遗言,我还以为她只是想让我抓住那个人,没想到却是绝笔信。我没有把它给警察,我不希望再加上一个悲剧。”
我接过那封浅红色的信,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已经做到了,不是么。”
正如信上的嘱托,洛樱阻止了那个同学做傻事。也救下了一个班级的人。
“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洛樱陷入了沉思。在学生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我离开了班级,来到了校长的办公室。因为学校死了学生,顾闻道正在准备会议的内容。因为已经开了将近一整个星期的会议了,他脸上是一脸的麻木。
“这是死去学生最后一封信,你的良心过的去么?”
在顾闻道旁的艾伦也知道这大概是事关乎顾闻道前途的事情。但看到她现在还在帮着顾闻道,我内心却是非常复杂的。
“这是我的过错,但我真是有心无力。我真希望这些孩子能在踏入社会的时候,能迈着强而有力的步伐,而不是像我这样走一步摔一跤。”
“但她已经死了,还没有走出校园就死了。你没有想过是你的苛刻和漠不关心害死了她么?若是你能稍微关心一些校园的恶性事件,而不是只顾着你那该死的成绩,她说不定不会自杀。”
若不是看在艾伦在场,我心中的怒气可能会让我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打一顿。
“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弱小。你知道,我确实是欠了很多钱。不止是因为在美国那件事欠的钱。我回国的那时候,虽然我出国留学,却没能顺利拿到文凭,我不能拿教师资格证,只能在一个小教育机构做培训。那时候我的工资甚至不够我生活费,更不可能让我还清我身上的债务。而我为了拿到一个教师证,我又让家里为我欠了很多钱。我还受了很多歧视,被骗了很多钱。就是这样才通过教师资格考试,那时候一百个人才能通过10个人。”
顾闻道坐在了校长的座位上,摘下了眼镜,然后用颤抖的手抹了抹眼睛。
“我本以为这么难的笔试都过了,我就能做一个老师,老老实实的工作还钱。但我没想到面试却更难。一百个人里才选三个人。而且考试的资料又让我欠下更多的钱。我绝望了,但我别无选择。”
艾伦走到他后面,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后摇了摇头。经历过社会的残酷的艾伦,即使没有听顾闻道讲过这些苦水,也知道社会的黑暗。
“我似乎不应该跟你们讲这些,但你知道这个社会的竞争太过于惨烈了。若是那时我死了,谁也不会知道。但我还活着,我无法不让自己去强迫那些孩子,我不得不告诉他们社会有多残忍,无能便会被罪恶这个道理。但或许,我这么做确实错了。”
“你用这种教育方法,才会教出那么多只懂得考试废物。若是不能背出课本上的课文难道就不能活了么?难道那些没有上过学,凭着手艺和努力赚钱的人就是坏人么?是谁给你的权利去抹杀那些学生的天赋,让他们为了考上重点大学去争那千分之三的名额?”
“……”
顾闻道沉默的听着我的咆哮,并没有说什么。
“你看看你的学生,不管是喜欢音乐的,还是喜欢体育的打算考艺校的,即使是喜欢语文的,都被老师强迫着为了提高那几分成绩放弃了自己的特长和理想。你觉得这值得么?你还觉得你是在帮助他们么?”
这种教育方式教育出太多只看重分数,却不知道拿了分数做什么的学生和家长了。以至于他们连校园凌霸这种可恶的事情都能当作视而不见。
“你可以视而不见那些被你放弃了的学生,但他们每一个都是可以成为最好的自己的!”
“快点吧,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的药只能坚持到下午。”
“我知道了。我这不是没时间么。”
顾闻道揉了揉眼睛,然后重新戴上了那副眼镜。
“抱歉,我现在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下周我可能需要请假了。所以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顾闻道叹了口气,离开了校长的办公室。
“医生说Mr.顾的股骨头已经坏死了,现在虽然只能靠着吗啡止痛。但他晚上必须要去做手术了,医生说若是再不及时手术,就会引发坏血。”
因为这个突然的消息,我整个身子忽然被浸入了冰窖中。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的,所以才和他吵了一架,他总是以自己工作繁忙推迟手术。但暑假的时候去看医生,医生说已经没有办法再拖延了,手术就在明天。”
艾伦因为早就知道他身上的问题,所以并没有慌张,她为顾闻道隐瞒了那么久病情,如今不可能放任他不管。这个星期,艾伦不止是在帮他工作上的事情,还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我虽然也知道他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我也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全部奉献给了学生。他也尝试着去改变现在的教育方式。直到你们能成为最好的自己的那天。直到那天到来,我都会等他。”
说完艾伦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艾伦!”
“抱歉,虽然我知道很对不起你,但我还是没有办法放下Mr.顾。”
艾伦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校长的办公室。
“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会。替我向老师请一天的假。”
我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然后给朋也发了条短信让他帮我向老师请假。接着直接走回了寝室,将脸埋在了枕头中。我还是第一次尝到了困倦和疲劳带来的睡意。就如同醉酒或者晕厥一般的将我拉向了一片纯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