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斯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环视周围漆黑的洞口。
“不用躲了,都出来吧。”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侵犯的气势。
黑暗中身影闪现,十个拿双刃长剑的空贼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眨眼间将他包围。
跃起的身影自半空中落下,十双带着冷峻杀意的眼睛射出逼人的目光,手中的双刃长剑挥出强而有力的斩击。
曼德斯将手按在腰间的剑上,身影傲然而立,“无想鬼斩·残”
银光乍现,刀剑碰撞的声音在洞穴中久久回荡。
看不清他的动作,但见拔剑的一刹那先是右手化为幻影消失不见,进入无我境界后曼德斯的剑锋追寻着杀气的来源,以诡异的角度产生高速斩击,须臾间所有扑上来的人身体顿时都被剑气疯狂撕扯得支离破碎,而他自己身上却没有沾到一滴血。
他的这一招就是先将自己身上的杀气淡化抹消,然后再顺着强烈的杀气来源发动斩击,对方越是发出浓重的杀气所受的攻击就越是致命。
脚步声渐渐靠近,满脸花白胡子的空贼首领独自走上前来。他的身材瘦长而高大,头上的船长帽显示了他的首领身份,多年的风霜都雕刻在苍老的脸上,若不是他腰间的海盗刀明晃晃地提醒别人他是个无恶不作的空贼,要不然其他人很容易还以为他只是个慈祥的老人。手里还在为曼德斯刚才展现的剑技鼓掌,“了不起的剑法,不愧是绯色之焰的团长,中古大陆一流的剑舞者。”
“不过是从一个东方剑客那里学来的半吊子剑术,没什么值得吹嘘的。”虽然听起来像是自谦的话,可是语气中却不带一丝敬意。
兵对兵,王对王。
跳下岩石,曼德斯缓缓说道:“拔剑吧,像个男人一样决斗。”
“痛快!要不是上天注定我们一定是敌人,我诺尔曼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勇敢的年轻人。”老人说话的时候胡子一颤一颤的。
冷哼一声,曼德斯厉声说道:“可惜,我从来不和为非作歹的空贼交朋友。”
诺尔曼视乎并不在意他的话,眼神中丝毫不带杀意,“世间的一切,哪是你一句话就可以说得明白的?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做这空贼团的团长。”
曼德斯拔出长剑指向诺尔曼,“少废话!作恶之人必须得死!”
长剑带着寒光直逼而来,诺尔曼挥刀挡住自上而下的强力斩击,力量被一股巧劲卸掉之后剑锋斜斜落下。
接下来就是诺尔曼的反击,刚才是以巧斗快现在又是一系列高速的凌厉刺击,把曼德斯逼得连连后退。“你的剑太急躁了,很容易被人识破意图,其实剑术并不仅仅只有快才能够杀敌制胜。”
几招下来曼德斯身上多了几道浅浅的剑痕,以他的身手那些明明那些可以躲掉的招式,却总是莫明奇妙地接连中招,对方似乎是看准他躲避的动作,借此提前封锁住后路。
曼德斯的剑术向来追求的是一击必杀,长时间的缠斗对他而言很不利。
不过好在诺尔曼老朽的身体多少有些僵硬,其中那些非常致命的攻击曼德斯基本上都可以轻易地避开。
凭借着极快的步法,曼德斯迅速和诺尔曼拉开距离,这才找到机会重整架势。
站稳脚步后,曼德斯开始目测两人的距离,好为下一步的攻击做准备。
诺尔曼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重新摆好防御的阵势。他的剑法老道而深沉,说是狡猾奸诈也不为过,每次都是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他来攻击,然后利用曼德斯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来封住他下一步的动作。
曼德斯冷冷地看着诺尔曼,“你不攻过来吗?”
“当然不,与其把体力浪费在无意义的攻击上,还不如设下陷阱守株待兔。”诺尔曼抬起浑浊的双眼,深沉地说道。
匀了匀呼吸,曼德斯右脚用力向前踏出一步,“很有自信嘛,老头子。不过接下来我还是劝你当心点为好……”
说完,手中的剑骤然间便裹着狂风迸发而出,“月咏·疾风乱舞”
夹杂着满地碎石,狂风中曼德斯的身影瞬间逼近到诺尔曼的面前,只差一步剑尖就可以刺穿他的心脏。可是曼德斯这时却突然停住了,因为诺尔曼的海盗刀刺入了曼德斯右边的肩膀,骨头的关节处因为金属刀具切断了部分肌腱和神经而无法移动。
“可恶!就差那么一点。”鲜血不断从肩膀上的伤口流下,曼德斯咬着牙狠狠地说,现在他因为体内分泌了大量肾上腺素的缘故而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可是脑海中却充满了那种不甘心的感觉。
高手间对决往往没有太多招式上的比拼,从来都是在短短的几招之内分出胜负。
诺尔曼骄傲地盯着他的脸,语气依旧沉稳,“太遗憾了,年轻人。要是你步法再快上那么一点,现在老头子就没命了。”
说话的同时还微微转动刀柄,扩大了的伤口一下子流出更多的血。
曼德斯嘴角轻轻扬起,“其实并不只有你才会设陷阱。”
痛觉还没有来得及传递到大脑,曼德斯突然急速后退,同进将剑换到左手。
喷出来大量的血一时间遮住了诺尔曼的视线,使得他没有看清楚曼德斯下步的动作。
短短零点几秒的时间, 曼德斯就挥出了手中的剑,剑锋以飘忽不定的形态出现在诺尔曼眼前。
“十步一杀”
诺尔曼双目圆睁,眼看着曼德斯展现出他最强的剑法。
号称十步以内绝对无敌的剑法,切开了喷洒飞溅的鲜血在诺尔曼面前华丽地绽放。
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诺尔曼脸上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看不见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眨眼间身上就多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曼德斯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不好意思,我惯用的是左手。”曼德斯甩掉沾在剑身上的血,冷冷地说道。
受了致命伤的诺尔曼仰头后退几步,脚步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不行了,“呵呵……想不到我也……没关系,反正你们最终是斗不过他的……”说到一半就“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口血来。
视线整个颠倒过来,诺尔曼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任凭鲜血从伤口涌出却再也无法动弹。
右肩受了不小的伤,视线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模糊,曼德斯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诺尔曼的尸体,直到确认他已经死透了这才拄着剑离开。
“糟糕,伤得好像有点太重了。”
不远处空贼的尸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临死前张大的嘴里星星点点的火光闪动。
隧道一处。
凯尔的右手紧握长刀,刚把一个从背后偷袭的炎狱鬼的脑袋砍下来,前面又有三只炎狱鬼靠近。“混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先是蕾拉莫名其妙的就昏过去,现在又是被炎狱鬼围攻,其他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自己一个人来保护昏迷的蕾拉,照这样下去绝对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干掉的。
蕾拉昏迷不醒的躺在凯尔身后,虽然抿着嘴眉头紧皱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但是呼吸和心跳之类的生命体征都还算正常,短期似乎不会有生命危险。
左手指尖夹着的三把飞刀,下一秒就飞出去钉在那三个炎狱鬼得脑门上,四散的火焰溅到手臂上传来灼热的剧痛。
是错觉吗?怎么总觉得那些鬼变得越来越强了。
虽然是这样想,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一步也没有减慢。
面对如此多的敌人,自然不可能带着蕾拉一起逃跑,那样两人都会被追上。可是为了自己逃命就把重要的同伴抛弃掉不管,那还是人做的事吗?
“我绝对不能让伙伴就这样死掉!”
想到这里便用力一咬牙, 凯尔左手掌间咒文纷飞。随着他手掌向上翻开,咒文在头顶凝结成实体的飞刀。眨眼间就有十几把飞刀从天而降,飞刀在落下的过程中还不断变大,最后都变成两米多高的大刀砸落到地面上,当即就有不少炎狱鬼被从头到脚贯穿,全身化为碎炎。
身体只有一部分被飞刀砍断的炎狱鬼断肢处很快就喷出火焰,没多久就长出了新的肢体,还原后的移动速度反而比原来更快。
是吸收了攻击者的魔力吗?想不到现实中还真有这么作弊的家伙。
形势危急。
炎狱鬼怒吼着朝这里扑过来, 凯尔急忙布下结界保护好蕾拉,自己左手臂上却被离得最近炎狱鬼狠狠咬了一口。伤口的皮肤处顿时冒出烧焦的黑烟, 凯尔奋力将长刀刺进炎狱鬼的太阳穴位置,一脚把它下半截身体踹飞。
“痛死我了!我要宰了你们这些混蛋!”凯尔抱着一大块皮肤都被烧焦的左手,向后跳出好几步嘴里还惨叫道。
没有自主意识,脑海里只剩下原始杀人欲望的炎狱鬼可不会因为凯尔在那里大吼大叫就停下攻击的脚步,数十只炎狱鬼从前后左右几个方向直接攻过来,不过因为它们似乎并没有团体作战的意识,都是各自为战所以阵型上有不少破绽。
凯尔见状一脚用力踏碎地面,全身的肌肉顿时膨胀了好几倍,而冲在最前面的炎狱鬼已经到了离他不到五米的距离。
“幻刀连闪”
他的身形刹那间化为黑影,每踏出一步脚下的地面就像延伸开来蜘蛛网一样碎裂成沙砾,只见他像贴着地面飞行的箭一般冲向最前面的炎狱鬼,以迅雷不及掩耳德速度将手中的刀扔出。长刀砍飞了了第一只炎狱鬼的脑袋,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拔出插在地面上的大刀, 凯尔高高跃起踢碎了左手边一只炎狱鬼的脑袋,横着再扔出手中的大刀,将几个炎狱鬼从中间砍为两半,再拔出另一把插在地面上的大刀斩向挡在前面的炎狱鬼的胸口,将它的身体切为上下两截,同时退后几步扔出大刀把身后的炎狱鬼钉在墙壁上。
凯尔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在大群的炎狱鬼中穿行,就算对方有着压倒性的数量也无法靠近他一步,无数炎狱鬼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被抹杀,一时间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大刀,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这时还有零零散散十几个炎狱鬼正在修复身体,地面和墙壁上到处都是刀口,用来钉死炎狱鬼的大刀大部分都没入到岩石之中。六把长刀都被他握在手中,凯尔一甩双手将其全部扔到半空中,自己再高高跃起用双手双脚用扔或是用踢的将那些长刀纷纷从空中丢下来。
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入武器中,重力加速度作用下纷纷落下的长刀发挥出了比想象中更强的投掷威力,满目碎石横飞的同时,脚下的地面如同被陨石撞击过一般炸开环形的大坑。
剧烈的振动不断扩散,扬起一地的烟尘以至于短时间下面什么也看不见。
凯尔落到地上,拔出地上的长刀环视了一下周围,直到确认炎狱鬼全部被消灭才松了口气。
刚刚那一击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要是再来几只炎狱鬼就死定了。人体最多只能使出自身全力的五分之一,超过这个量就会对肌肉和神经造成严重的损伤,为了使出那招“幻刀连闪”他强行突破了大脑对力量的限制,现在全身上下有好几处肌腱拉伤,神经也差不多快麻痹了,不仅神志变有点不清楚,连握刀的手都开始颤抖。
“还真是狼狈啊!趁现在还能动赶紧把蕾拉背出去吧,说不定援军就在外面等着咧。”虚弱状态下,凯尔走到昏迷不醒的蕾拉旁边,蹲下身费力地把她背了起来。
平时总觉得轻到不像话的蕾拉现在却显得特别沉,凯尔背着她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踏着沉重的脚步,两个人向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虽然刚才的攻击实在是有点过火,以至于把自己的身体弄得破破烂烂的,不过好在以前闲的没事经常和团长互相比试剑术,受伤都变成家常便饭了,久而久之对疼痛的感觉就有些迟钝。所以此刻虽然全身都带伤,但是头脑却难得异常清醒。
走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前面的隧道里传来脚步声,凯尔停下脚步缓缓把长刀对准前面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