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也很是愁苦,怕出事还是出事了。李公子来的明显少了,恐怕不光因为韦澈走了吧。重要的是三小姐很是伤心,江夫人本想让人多加安抚,却发现还真不好找人选。因为大小姐是寡妇,这时候同病相怜反而容易更加悲伤,所以大小姐和其母二夫人都不适合;四小姐许配的夫君本来就比三小姐好,此时出现恐怕更是刺激她,何况两人本来不睦的;高小姐倒是豁达开朗的,但是也是和三小姐不大和的;莫小姐没事都是悲悲切切的,根本不能安慰伤心人。只好让八夫人和九夫人多去陪伴她,其实也想不出如何安慰的,但总是聊胜于无的。
有句话说祸不单行,还有更的问题等着江家呢?这几天一直为这事繁忙的江雁尘终于在这天傍晚时约了云小侯在自己院里乘凉,烦人的梅雨季过了,天也热起来了,雁尘的院子压水而建,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因为午后吩咐过,丫鬟们早准备好了。雁尘刚拿起自己的茶盏要喝上几口凉茶解渴,却停住了——因为茶杯不对劲。
雁尘的杯子是平常惯用的,是江夫人家败后少有留下的几件珍品之一,雁尘刚到江远亭府上时,不习惯,江夫人就拿这个哄他,所以雁尘就一直用它。这杯子是翡翠雕成,杯口雕有一只玉蝉,杯盖雕成一片圆叶,雁尘当时年纪小,喜欢扣盖是叶脉的方向反对着玉蝉,丫鬟们都是知道的,所以一向按他的习惯,而现在这只茶杯的杯盖的方向和他的习惯相反。
“怎么了?”云小侯问。
“有人动过我的茶。”雁尘略想了一下,拿出试毒的银针,银针并不变色。雁尘松了口气。
“你还是问一下谁动过你的杯子吧。”云小侯说。
雁尘疑惑的看了一眼云小侯,看来云小侯并没因为没毒而认为此事可以放过,于是叫过丫鬟问。
绿腰说是自己备的凉茶,不过刚刚五小姐来的时候,在桌边玩过,但是没等雁尘回来,就被七夫人叫走了,应该是五小姐看这翡翠盏好看,动了动。雁尘知道五小姐素来喜欢这翡翠盏,说给云小侯。
云小侯:“你家这事,不知怎的,总觉的怪,你还是小心吧。”
第二天,傅知府和一个陌生人来到江家拜见云小侯。来人年轻俊朗,身材高挑英挺,但是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人,目光深邃沉稳,配上其如同冰雪般的肌肤,即使大热天也让人感到寒意。虽然天气很热,衣服上的扣仍然一丝不苟地紧合着。腰上带着一把配饰长刀,鲨鱼皮的刀鞘十分华丽,镶嵌着各色宝石,但乌黑的刀柄却是毫无装饰的,只是缠住同色的丝线来吸汗防滑,看来是一个精通用刀的人。
云小侯热情的招待了他。原来这人是素有神捕之名的叶红衣。叶红衣本是请假去赴一位旧友的约定,回来路上在扬州府附近发现一名被通缉的重犯,就顺手将犯人拿下送交扬州府。
傅知府久闻叶神捕大名,颇为仰慕,并告知云小侯现在扬州小住。因为云小侯在刑部挂职,名义上算叶红衣的上司,而且云小侯素无世家皇亲的架子,也欣赏叶红衣,所以叶红衣虽然性格清冷,两人私交不错。所以叶红衣就来拜见云小侯。傅知府正为江家案子发愁,心想,这叶红衣如此有名,有和云小侯有私交,到了江家没准会听云小侯说起案子,如果能给出些意见定有利与破案,所以与叶红衣同来了。
叶红衣在京里是认识雁尘的,江家当然设酒款待叶红衣,但是却没说起家中命案,傅知府也不好提起。
宴罢,叶红衣受邀留宿江家,傅知府自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