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深藏在他内心暗处,随着时间的增长,慢慢的发酵变质。
四年前,羊坑村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杀人案,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警察不负众望,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抓到了凶手。
但是张角却很清楚,那只是一个替罪羊罢了,真正的凶手没有落网。
因为,那个凶手正是他。
死去的女孩名字叫吴平平,是镇上高中的学生,四年前,张角和她是同学。
吴平平长的很漂亮,学校里很多男生都喜欢她。
但她属于那种不良少女,每天都化着浓浓的妆,和几个染着头发的青年骑着摩托车上,肆无忌惮叫喊着。
那时候,还不太成熟的张角也喜欢吴平平,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向吴平平表白,可她的身边总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终于有一天,他的机会来了。
这天下午,吴平平不知道为什么独自一人回家,张角马上追了出去,紧紧的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经过村子水塘的时候,吴平平发现了他,她转过头来,对着张角破口大骂。
“吴平平,我真的很爱你,不能给我个机会吗?”张角诚恳的祈求着。
吴平平还是骂骂咧咧的,甚至还威胁要叫自己的男朋友来教训他。
看着眼前愤怒的吴平平,张角的呼吸开始一点点变得急促,血液窜上了头顶,脑袋变得晕乎乎的,似乎是要失去理智了一样。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吴平平已经没有了呼吸,眼睛木木的看着前方。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生命会这么脆弱。
他手忙脚乱的抱起吴平平的尸体,扔进了水塘里。
那天晚上下了场大雨,张角很高兴,因为大雨一冲,他留下的痕迹就没了。
后来,警察上门找他谈过几次话,不过都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
再后来,谷裁缝就被枪毙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也如愿以偿的考上了西市的大学,远离了羊坑村。
之前,张角看过这样一个新闻,有个酒店员工杀蛇,把蛇头剁了下来之后扔进了垃圾桶,半个小时之后,员工又路过那个垃圾桶时,蛇头竟然从里面跳出来,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现在,吴平平就像一条死蛇一样,翻山越岭,找到了张角的新家,然后狠狠的咬住了他。
他穿好了鞋,慢腾腾的走出卧室,像一个被医生诊断为绝症的患者一样一蹶不振。
贾十行正在吃早饭,看到张角出来,他问:“你吃东西吗?”“你喝东西吗?”
张角呆呆的望了他一眼,说:
“不吃。”“不喝。”
贾十行一口气喝掉了碗里的粥,盯着张角,突然笑了起来:“你的大难就要来了。”他的声音有点诡异。
刺骨的冷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呼呼的响。
张角疑惑的看着他,说:“你能不能讲明白点,我的大难究竟是什么?”
贾十行把头凑了过去,紧贴着张角的耳朵,小声的说:“这个大难就是,你快要死了。”说完,他嘿嘿嘿嘿的怪笑了起来。
张角看着他,愣住了。
从这天开始,张角开始一天天的计算着自己的日子。
他收到信的时候是十一月一日,也就是说,如果那封信是真的,他只能活到十二月一日。
那天贾十行对他说,有办法破解自己的大难,不过张角并不信任他。
下午的时候,贾十行又出去了。张角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感觉身上没有一点力气,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再站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学老师。他还在镇里破旧的学校里上着课。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正弯着腰在地里耕种……
原本,他打算赚到钱之后,带着父母出去旅游一次,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哗”的就流下来,他已经几年没哭过了。
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他没有开灯。
翻斗花园的路灯是传统灯笼的形状,灯光淡淡的,很安详,很温和,天一黑,它们就准时的亮了。
当它们亮起来的时候,旁边的草木就显得更加深邃。
门响了,贾十行走了进来。他看见张角在黑暗中坐着,问:“你怎么不开灯啊?”
“贾十行,你不是说我还有救吗?”张角带着哭腔说。
贾十行高兴的说:“张角,我下午去问过我师父了,他说像你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只要按我说的做,你一定会挺过去的。”
“那,那我要怎么做才行?”张角激动的都快跳了起来。
“你等一下,我找找师父给的三个锦囊,他说你只要按照锦囊上面的方法去做,保你平安无事。”贾十行边说边翻着自己的挎包。
雨终于停了,湿漉漉的草木气息从外面钻进来,天地之间无比的安静。
突然,不知道谁在外边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你死定了!”。
张角和贾十行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们呆呆的站在黑暗中,面面相窥。
半响,贾十行才缓过神来。他颤巍巍的说:“别怕,是那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