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雙眼,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及自己那雙好似要抓住什麼而停在半空中的手。
從窗戶透射進來的光已照亮了房間,看來已經早上了。
「又是那個夢嗎?」
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手,我不自覺的喃喃自語。
在黃昏餘暉下所定下的約定,如今已經不記得那個女孩的容貌,就連約定的內容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是重要的約定。
明明是很重要的約定,那為什麼自己會忘記呢?心裡不禁這麼想。
就是因為一直想不起來,那個夢才會一直揮之不去。
更重要的是,那個女孩是誰?叫什麼名子?夢裡只能看到模糊的容貌,就算在怎麼搜尋自己的記憶也想不起來女孩的名子。
如果連長相和姓名都記不起來,那女應該不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人才對,不然為什麼我連這種事情都記不起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想道她,自己的心就像被緊緊勒住,就好像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無比的心痛。
「還是別在想下去好了。」在這樣想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對自己這樣說著。
正當我從床上起身,腳剛要踏在地板上時─
喀嚓─
耳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抬起腳一看才發現聲音的來源是一罐已經被踩扁的啤酒罐...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我昨天所喝的啤酒嗎?
再抬起頭一看...
「看來我昨天喝多了...」難怪我的頭這麼痛...
8坪大的地板上鋪滿了同樣的啤酒罐,要找片站立的空間也找不到...
我無視於滿地的啤酒罐,在喀嚓喀嚓聲的陪伴下走進了鹽洗室...
恩─,鬍子有點長,該刮一下了,這麼想的我開始了一天的例行公事...
打開電視,上面出現一頭不三不四的怪物,兩根巨大的獠牙露出嘴面,有著紫黑色的鱗片形硬質皮膚,體型就像小時候在圖鑑上所看到的恐龍,前肢也有著利爪,六公尺大的身軀,口中可以噴出火燄,利爪可以輕易把一棟鋼筋水泥打造的建築物撕裂,重要的是畫面中不只一隻,畫面上同時有著三、四隻同樣的怪物在肆虐城市,有這種三流電影的內容及婉如特攝片中出現的場景,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畫面右下角有大大的NEWS的字,播報記者的聲音也跟著畫面播出...
「昨天下午兩點左右,上古遺獸曲牙龍約有二十餘隻襲擊了里約城,雖然居民立即實施了疏散,但還是有五十多名居民在第一批襲擊中喪命,總共有兩百多位居民受到程度不一的輕重傷,當地軍隊在半小時後趕到現場阻止傷亡擴大,隨後,世連軍部隊也趕到現場跟當地軍隊合力殲滅了曲牙龍,這次世聯軍指揮克魯哲少校表示...」
新聞主撥用呆版又官方的語調播報著...
真的是有夠誇張的...,這種超現實主義的新聞...
嗶嗶嗶─,從微波爐中拿出岡加熱好的早餐包。
一邊吃著味道不怎麼樣的早餐包一邊看著有著超現實主義的新聞,正常人應該都受不了吧...,只是世人都已經習於這樣的日常了...
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
十年了,從上古遺獸第一次襲擊人類至今都已經超過十年了,如今人類已經將他們視為天災的一種,因為我們至今都無法了解他們從哪裡來?是怎樣的生物?為什麼會襲擊人類?
但是所有的溝通手段通通沒有用,不打算坐以待斃的人類決定用武力對抗。
十年間,上古遺獸不斷的把死亡帶給人類,在發現一般性質的武器對上古遺獸沒有太大作用時,世界各國才決定聯手,共同組織了一個跨國軍事組織,集合世界各國最精良的部隊及最新的武器科技,組成人類史上最強的軍事部隊,無視於國域的存在,在世界各地對抗上古遺獸。
事實證明,這樣真的比單靠自己本國的軍隊有效多了。
而被上古遺獸迫害的人類也逐漸靠攏,一個又一個跨區域統合體出現,人類的統一出現了曙光...
吃完早餐包,這時才想起這已經是最後一包了,也是時間該補給一下了,雖然一想到這個就煩,但拿起錢包和存摺一看...
「只剩下這些了?之前明明還有一筆錢的啊...」
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花完了...
「真的不去工作不行了...」
突然,好像是算準時間一般,一陣聲響響起,配合著大量的特效音及不知到哪一國語言的音樂,那是我的手機鈴聲...
迅速拿起手機並按下通話鍵。本來應該是這樣,但我還是決定先把房間整理整理,電話?理他哩,接起來準沒好事...
只是剛這麼想,手機那頭的人就好像看透了我的想法掛了斷,鈴聲也停下來了...
但隨後大門便傳來一陣陣又急又猛的敲門聲,就好像是來討債的一般。
「中尉!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也醒著,你在不開門我就把門給拆了!」
不!搞不好真的是來討債的...
「中尉!請你不要為難我,我也是領薪水的耶!我還有兄弟姐妹,今天在不把中尉帶回去...,少校會宰了我的...,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隨著外面的聲音從威脅變成了苦求,敲門聲又變的更大聲,力道也變強了。喂!才不到幾秒好嗎!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敲門的力道又更強了...
這樣下去們真的會被拆掉...,真可惡...,這樣押金不只拿不回來,還得付門的修理費...,這對面臨經濟危機的我,可是生死攸關的問題耶!
無可奈何,我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張我熟悉的臉孔,看到我開了門,那張哭喪的臉馬上恢復了笑容...,有點後悔開門了...
「太好了,中尉,你終於開門了,你不打算開門的話我還真不知到該怎麼辦是好‧」
你不是打算把門拆了嗎?
「討厭!中尉,人家可是女孩子喔!那種事我怎麼可能辦的到。」
你剛剛不就差點辦到了!
真受不了你...
那人身穿三色城市迷彩戰鬥服,但那身戰鬥服卻無法隱藏她那身姣好的身材,碧綠色的瞳孔正閃閃發光,那纖細的手臂卻有著不為人知的怪力,領口上繡著她的階級,頭頂帶著頂貝雷帽,上面有一個標誌,一個地球、一把軍刀及一把步槍相交在一起,上面又著UWE三個字...
「我記得我不是已經被掃地出門了嗎?中士?」
「明明是中尉你自己打包走人的。」
「我有交辭呈。」
「你說這個嗎?」中士從口袋掏出一個白色信封,那信封袋上熟悉的字體迅速拉開了我的眼皮,我快速掃過信封數次,那是我的辭呈沒錯...
「你可以告訴我那封信怎麼會在你手上嗎?」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啊...
「我及時幫你從少校桌上用假單換回來的。」中是一臉得意的搖動著白色信封,又在我想出手搶回來時迅速收了起來,用手大力拍著我的肩膀。
「中尉你已經請了一個月假了,中尉你今年的休假也通通沒有了,請你換上軍服快快來上班吧!」
「梅茲‧克羅普斯!」這股怒氣是怎麼回是?不行!我不能生氣!不然就輸了,只會被中士乖乖牽著鼻子走...
「疑?幹麻突然叫我全名?」
「我們需要好好溝通一下。」
「溝通?為什麼?」
「你可以幫我把信放在少校桌上嗎?」
「不要。」
「不然把東西還我,我自己去放。」
「不行!」
「這樣你還覺得我們不需要溝通嗎?」
梅茲稍稍想了一下。
「不用!」
這時,我感覺自己體內某個開關被按下,那個通路被接通,一股源源不絕的怒氣由那裡面湧出。
「就叫你交出來了 !」我不禁用兩手抓住梅茲的肩膀大聲吼叫,讓怒氣宣洩出來。之後沉默降臨。我這時才發現自己失言了,而梅茲瞪大著眼看著,又突然縮起身子,移開對我的視線,還用手輕輕嗚著嘴...
「不...不要這麼...這麼用力...,人家會怕...」臉上還有著一絲紅潤,整個人突然成了一隻溫馴的小貓似的。
這是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我感到天花繚亂。
FLAG?
立標了?
打開路線了?
「喀嚓。」開門聲傳來,我戰戰兢兢的轉過頭去,是隔壁的大嬸,手上還拿著菜籃看來是打算去買菜,現在卻呆立在門口,臉上有掩不住的驚訝,好像目睹了什麼不能公開的真相似的。想不到我這麼冷靜,我已經可以預見,今天以後這棟大樓的主婦會怎麼說我了...
「對對對!就是那個家裡蹲,想不到他會在大白天的就在非禮女生。」
「真的嗎?那他會不會也會對我女兒下手。」
「好可怕喔!那種人怎麼會住在這。」
「一定是個變態,去叫大樓管理員趕他出去。」
「對啊!趕他出去,為了保護這棟大樓的女性。」
「對啊!對阿!」
「趕他出去!」
「趕他出去!」
看來得搬家了...,這時梅茲又開了口...
「可以請你輕一點嗎?人家還是第一次...,人家會怕痛...」
大嬸的嘴好像快要掉下來了,我清楚的聽看自己腦裡那理性崩潰的聲音了...
畫面出現選項了,請選擇。
急忙向大嬸解釋
把梅茲抓進房裏
逃跑
毫不猶豫選擇了逃跑,我這人也真是的...
我跑進房裡一把抓起我的軍服跟外套,再一把抓起錢包和手機等等出門,把門鎖上後,我趕緊抓著梅茲的手逃離現場...
「你怎麼來的?」
「開車。」
「車在哪?」
「在那。」梅茲指著演前的軍用吉普車到。
我們倆就麼上了車。梅茲拿出鑰駛啟動車子,就這樣把車子開上快速道路。
「去哪裡...?」雖然不用問也知道...
「去總部。」
「有任務?」
「是的。」
「......」短暫的對話結束。
「中尉...」再次打破沉默的是她。
「什麼事?」
「為什麼打算辭職...?」
「我還以為自己在信上已經寫的很清楚了...」
「我沒看...」你就是這點可愛...
「是嗎...」
「也許中尉不知道,但我跟其他隊員真的都不希望你走,我們需要你,我們信任你,只有你可以帶領我們...」
「是嗎?應該不只我有能力帶領你嗎吧...」
「中尉!我是很認真的。」
「是嗎?」
「...我真的很希望真的中尉想辭職的理由...」
「其實...」
「其實?」
「其實我也不知道,也許自己只是倦了也說不定...」
「......」
「我一直在尋找...,我一直都在尋找...」腦海裡又浮現了那個夢。「最近,我一直夢到一個夢,那個好像是自己以前的是,但自己又記不起來,夢又一次比一次清楚...」
「中尉以前的事?」
「在遙遠的黃昏,一個男孩跟女孩的約定...」
「這...」
我不再多語...
那一段不斷在我夢裡出現了回憶,那ㄧ個我記不起來的名子,那模糊的容貌,那心痛的感覺,那遙遠又不斷遠去的聲音,那約定...,又是什麼東西?我很想知道,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妄想還是真實,想知道我的生存意義...,望著車外那不斷逝去的景象,我試著多記住這座城市的景象...
因為我知道...,我可能無法再回到這...
而我的生命沒有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