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永久秀,日本战国大名之一、阴谋与枭雄的代名词。
这个男人的知名事蹟全是以反覆无常的背叛作为主旋律。
最初只是一位无名商人的他,谋变了三好氏以掌握实权,袭杀足利义辉以巩固势力,火烧东大寺以剷除三好家残党,在降於织田信长之后,仍多次举兵叛变。
或许是惺惺相惜吧,同样做出过各种相似暴行的织田信长对于松永久秀怀着特殊程度的容忍。要知道,织田信长对待每一个背叛者,甚至只是有背叛之嫌疑者,一向都是赶尽杀绝的态度,却愿意多次宽恕松永久秀的野心,只让他奉上茶器做为原谅的条件。
然而,松永久秀终究无法居於人下,面对织田军的包围,最终在信贵山城点燃了火药,自爆身亡。
这样的人物在死后变成了一个概念,并和墨缔结了契约。
“归途黑尘”……
黑发少女在心中呢喃,面无表情地低著头。
松永久秀的概念化为了一把宝刀。它的刀身纤细,刃长九十厘米,弧度微妙,自刀身一半以上才开始弯曲,为日本室町时代常见的刀姿。
刃沿的颜色和鞘身一样,是夺目的金色,在灯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辉。刀柄特别纤细,但刀上并无铭文,也无地肌,无法分辨出它是否和哪个铸刀流派存在渊源。
如果这是把真刀,它只值得作为收藏品,无法作为真正的武器,但它是由纯粹的界质所形成的概念契约,物理性能并不存在局限。
墨决定称它为黑尘刀。
她尝试挥刀。这把兵器拿在手中,居然毫无重量可言,就像是手臂的延伸,即使是只精于使用热兵器的墨,也不得不承认黑尘刀用起来极为顺手,就像它是专门为她打造的一样。
除此之外,她暂时还不知道它有什么具体效果,但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概念契约为她带来的多种好处。
首先,它为她增加了界质上限。原本墨能够持有的最大界质只有13界左右,在持有黑尘刀时,她感到自己的界质获得明显增幅,变成了16界,虽然这才勘勘达到平均的标準,却无疑开启了更多战术的可能性。
另外,她的界质在经过刚才那个奇怪的“创造世界”的过程后,仿佛经过了某种洗礼,变得比先前更加精纯了。
沙多丝的解释也证实了这一点:“它为你带来了三个被动增幅:界质总量+3、火属性界质亲合度+50%,还有界质浓度+25%,这些可都是非常重要的增幅哟!”
界质总量,亲合度和浓度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我的能力之一,我对你的一切都一清二楚呦,墨醬!”
“你的概念是什么?”墨在心中严肃问道,“本来要和我簽订契约的不是你吗?”
“讨厌,人家还没准备好看见你的裸体呀!”气团精灵的身子瞬间变为红色,飞入手提箱中,消失无踪。
啊啊,真令人头痛……
沙多丝的声音清脆悅耳,像是一位妙龄女性,偏偏除了墨以外硬是没人能听见,当它碰触到别人时,也会直接穿透而过。如果这东西不是墨的幻觉,它就是一个虚拟的投影,但墨却分明能碰触到它。
虽然她对沙多丝的耍宝感到困扰,但她不会小觑它。
拥有这种程度的智慧,这家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概念了,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体。没人知道它的心中藏着什么样的目标,墨只知道,她必须想办法剷除这个危险的存在。
沙多丝刚才可是称她为“杀手先生”,这代表,就像它刚才说的一样,它对墨的一切都一清二楚,包括她的记忆和想法……
总之,她成功绑定了一个概念契约,战力将获得极大增幅,至少这个部分没有改变。
墨没有主动和李月影说明来龙去脉。倒不是隐瞒沙多丝的存在能为她带来什么好处,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间。
她们被自动传送回了指挥家上。
二十名新人在驾驶室集合。经过五个小时的休息后,本来疲惫又狼狈的他们,终于恢复了菁英超能力者该有的精神状态,準备面对Act 1的挑战。
这时墨才看见了那几位最先死去的男性。
其中一个黑发青年走到了她的面前,无奈摇着头说:“真是愈活愈回去了吶,没想到会在里世界遇上你这样的小天使,居然还被你给救下了……”
墨认得他。他是最开始那个被诺儿拖到最后一节车厢的淘汰者。刚才被科礼丝从诺儿的行李中搜出来的特制炸药,就是属于他的。
“虽然不认为你能在这个筛选阶段中存活多长时间……”黑发青年抹了抹脸,拿出一个黑色防毒面具,戴上后,朝墨伸出了手,“我是贾斯帝斯·席拉斯(Justice Szeles),非常感谢你,东方女孩。这五点评价分数可是你自己送给我的,不可以反悔啊。”
席拉斯,匈牙利姓氏吗。
“我叫墨。”黑发少女盯着他脸上的防毒面具,轻轻回握。
“你不是有个东方名字吗,李雪,对吧?”贾斯帝斯笑了笑,隔着面具,看不见他的眼神,“我就叫你那个吧。我喜欢东方名字,虽然发音可能不怎么标準。”
没错,他的腔调可以说是屠宰了这个原本十分漂亮的名字。
除了贾斯帝斯以外,还有另外两名初次见面的男性。
他们并没有主动接触墨的閒情逸致。其中一位是金发蓝眼的青年,戴着金框眼镜,不耐烦地双手环胸,盯着远处背对着他们的列车长。
诺儿曾经使用过的价值数百万美元起跳的“剑卡”,就是从他尸体上偷来的。他虽然从诺儿那里收回了剩余的四张,却没有追究那已经被她浪费掉的一张。
另外一人则是一位身穿可疑的黑色大衣的家伙。他眼神阴暗,不发一语,也不和任何人交流,留着长发,气质只能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又几分钟,终于,列车长转过身子,像是这才发现了新人们的存在似地,歪了歪头。
然后,身穿黑色礼服的小女孩抬起了手。
“座标:Act 1、颠倒尖塔,99F,中央地带。”
角落的传送法阵光芒一滞,再度亮起,从原先的白色变成了炽烈的金色。
“真实的光景总是最为不堪,你绝对不想见识一番……”她说完这段意义不明的话语,之后冷冷一笑,不再言语,转回去继续观赏起了车外的黑白景色。
新人们走入其中,接连消失。
只不过,这一次的传送过程有点不同。墨走入法阵,来到了一个惨白的空间﹐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白色,在她心生疑惑时,前方才开启了一道裂缝。
当她从中走出,后方的白色空间立刻消失,视野被红色取代。
其他人也都在这里,连同他们携带的行李,一起被传送到了这个房间。
不,这里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该称为空间,放眼望去完全看不见尽头,说它无边无际一点也不为过。
众人警惕地打量著周围。这里是一个极度辽阔的建筑物室内,入眼只有纯粹的红色。深沉的血红给人带来无尽压迫感。
天花板距离头顶估计足有十余米,地面也是一成不变的赤红,材质不明。诡异的是,明明没有光源处,地上甚至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却能够清晰视物。
然后,一道身影突然浮现在众人上方。
那是……
一条巨大的、怪异的……
“鱼?”
众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不是鱼,是茶茶。”它眨着眼睛,这么对大家说道。
原来鱼也能眨眼。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不过这次通过预选的新人还真多呢,在她那里一个都没死吗?真是……太完美了……”
不明生物“库库库”地笑了起来。
“我是茶茶——第一筛选阶段的监督者。欢迎来到Act 1:颠倒尖塔。在这里,一切规则全都由我制定,所以千万不要惹我生气,知道吗?”
在它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它的头顶上浮现出了这样的两串字符,悬浮在空中:
【Cha'Cha,LV:1,HP:100/100%。】
【详细介绍:权限不足。】
不只如此,每个人的正上方,也都凭空浮现出了一条条相同的、如同游戏数据般的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