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反义词不是悲伤，而是压力。
压力分为两种，一种是好的，一种是坏的。
好的压力为短期，是肯亚大草原上最常见的野性，是生死之间迸发的潜质：心跳、呼吸、血压、血糖上升至极限，使肌肉完全为生存而运动，其余机能全数停止，之后再重新开启——如果还有之后的话。
坏的压力则为长期，处於现代社会各个角落：考试、塞车、失恋、赌博、犯罪……这些心理压力也会让人释放出和逃生时相同的贺尔蒙，却和斑马的压力不同，它们为了不被猎食而拼命奔跑；也和狮子的压力不同，它们为了不被饿死而拼命奔跑。这种压力是人类自己发明出的、庸人自扰的狗屁。
里世界没有来自社会的枷锁，摆脱了长期压力，却换来另一种生存的压力：
失败就会被中出。
“通常这种设定出现在故事里的话，主角们身边好像都会登场一些杂鱼角色，负责质疑一切的真实性，然后事不宜迟死掉，用来激发出主角的求生意志呢。”权涌灵一边卡滋卡滋地吃着薯片，一边笑着说。
墨指出了她的逻辑误区：“就算有人被中出也没人会记得，无法激发任何人的求生意志。”
白低低叹息：“但是我们不是虚构角色，所以无法去质疑如此浅显的道理，无论是真是假，失败的后果都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此时她的HP已经恢复到35%，然后数字上升的频率便慢了下来。
“你不用再喝点水？”墨盯着她。
“真的不需要，那种东西给我也只是浪费而已。”白感激地回绝。
“你是里世界人吧，所以真的跟传闻中的一样，只要界质就能存活？”权涌灵好奇问道。
“是的。”白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圣域人不会流血，也不会衰老，只要圣力足够就不需要进食、呼吸、睡眠和繁殖。”
圣力（Divinity），那是里世界人对界质的称呼吗。
“咦，连繁殖都不用？那你们要怎么传宗接代啊？”
“只、只是不需要而已，那些机能还是存在的……”天使少女微微羞涩。
原来如此，里世界人的身体还是需要水分，只是以界质代替，所以白应该是在界质耗尽后陷入了那种缺水状态，她开始回复界质后，身体状况才立刻好转。
“我听说里世界人都是残酷的怪物，甚至会吃人什么的？”权涌灵若无其事地将一片薯片送入口中，眨着眼说。
“不是那样的！”白焦急地说，“不要把我们跟影子混为一谈！”
“影子是什么？”墨立刻问道。
“你不知道？”权涌灵诧异地看向我，“影子是我们的天敌。人类的灵魂能量、生命力、精神力都可以转化成纯粹的界质，因此，以界质维生的它们就是我们的天敌。”
“虽然圣域人也以界质维生，但……大多数应该都是不吃人的。”白不确定地说。
“影子只在里世界出没？”墨追问道。她在表世界可没听说过这种物种的存在。
“嗯，在圣域各处都看得到，数量众多，怎么样也无法赶尽杀绝。”白点头答道。
“对於其他动物来说，人类是当之无愧的恶魔，而对於人类来说，影子也是当之无愧的恶魔吧。”权涌灵有感而发，“抱歉，一直在谈论这么可怕的话题，我还是闭嘴好了。”
“没有什么我能帮到忙的吗？”沉默了一段时间，白才再度开口说道，“就这样让墨一个人考虑所有东西，感觉好糟……”
“你们帮不到我。”墨淡然摇头，“合作力量大的道理只应用于劳动力，脑力不在此限。”
“明……明白了。”白艰难地说。
“不是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吗？”权涌灵试图反驳。墨这时才发现，她一直以来说得都是流利的法文，刚才才勉强说了一句中文。发音拗口，颇为有趣。
“皮匠其实是裨将的谐音，那三人都是诸葛亮的随从，他们做到的也只是在后者的计策基础上做了一点改良而已。”墨纠正她。
“别那么认真嘛，我难得记得一个中文典故呢。”权涌灵做出了悲伤的表情。
“你不是本地人？”
“我从小就在加拿大长大的，虽然使用着中文名字，但是中文程度很差。”她吐了吐舌头，“別谈我了，说说你吧。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甜食？只吃糖果就不会饿了？”
墨点点头。
糖分对生存的帮助很大，而且李雪准备的应急食物当中也只有甜食，不过……
昨天她也就在指挥家上喝了点咖啡，却到现在仍感觉不到饥饿。正常人吃这些甜食也只是润润口的程度，根本不可能消除饥饿。照理说，就算体质再强，也改变不了人体需求。
除非……
墨收敛心神，就看到沙多丝正可怜兮兮地盯着她，可惜，仍然被她无视了。
“唉呀，真是的，和我说说话嘛！”沙多丝躜到了墨的怀中，姣好的身材贴在她身上，一脸哀怨地撒著娇，“你怎么都不理我？在生气呀？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消气？”
如果你能尽到金手指的责任的话。
墨如是想，却依然无视著它的存在。
“那，你想不想吃这个？”权涌灵从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在黑发少女面前贼兮兮地摇晃，“只要你喊我一声姐姐大人，我就……诶！”
墨懒得理会她的幼稚游戏，把东西一把抢过，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如野兽般喀嚓喀嚓地咬碎后吞下。
“棒棒糖不是这样吃的！”加拿大少女恶寒地摀住腿间。
这不是感同身受的反应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墨百思不解。
“对了，没有食物的话，其他筛选人员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又安静了一阵子，权涌灵才忽然问道，“难道全都自己种植和狩猎？”
“在颠倒尖塔里，每个楼层都有人做物资交换的生意。”白回答道。来自90F并且身为里世界人的她对这些常识十分了解。
“他们赚什么呀？”
“圣域的货币是圣晶石，你没有准备吗？”
“圣晶石？唔，那倒是有，不过我们表世界人管它叫界芯片。”权涌灵竖起了左手食指，上面戴着一个普通的银色指环，另一手在它上面摸过，竟然凭空变出了一个金色的菱形薄片。
这并不是墨第一次见到界芯片的模样。那东西闪烁着微光，看起来很吸引人。
“这是纯粹的圣力结晶，对里世界人的吸引力不小。这般大小的碎片，好像就能换来你们三天内需要的食材和水源了。”天使少女眼中闪烁着星星一般的光芒，紧盯着权涌灵捏在手中的芯片。
墨想了想，问道：“里世界有着自成一套的经济系统，但是那些物资是从哪里来的？”
“呃嗯，狩猎和采集呀。”白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Act 1有着表世界人也能生存的环境，只有99F是个例外，应该是因为这层只是入口的缘故。其他无人问津的楼层，无利可图的话，也很少有人在那里做生意。”
“所以这东西对你们来说是食物吗？”权涌灵用拇指把界芯片往空中一弹，然后俐落地接住。
“是的。”白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它的移动轨迹。
“你现在需要恢复吧。”权涌灵一脸不怀好意，“刚好，我身上带了很多界芯片，就送给你一些如何？”
天使少女惊喜点头。
“如果你想要的话……”权涌灵猛地伸手指向墨，笑着说：“就把她捉住！”
黑发少女感到了不祥的预感。
“我不会帮你欺负墨的……”白艰难地拒绝道。
“10晶够不够？”
“……”
“再加5晶？”
“成交！”天使少女展开了双翼。
这个混蛋！
墨转身就跑，却根本来不及，被从天而降的白扑倒在地。
权涌灵笑着走近。
“你想干什么？”墨看不见身后的景象，只好咬牙切齿地问。她暂时没不会通过界质增强体能的方法，所以力气还比不上动用了界质的白。
“别紧张。”权湧灵笑嘻嘻地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和我是不是同类，所以，请告诉我你的天池部位。”
同类？什么意思？等等……
“为何要告诉你？”一听到有关天池的话题，墨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要确认的话，我们两人的天池必须互相接触才行……”
不妙。
黑发少女开始剧烈挣扎，然而白的力气经过界质的增幅，就算她全力反抗，依然纹丝不动。
“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只好自己找了。”权涌灵耸了耸肩，“放心，这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而且说不定你还会欲罢不能呢。”
欲罢不能个头！她果然是个卵子上脑的变态吗！
权涌灵却不顾墨的抗拒，双手轻轻攀上她的腰间。
下一秒，大量暖流渗透了她的肌肤，侵入体内，四处探索起来。
这……这是什么感觉……！
黑发少女死死咬牙，以免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
权涌灵的界质进入了体内不到五秒，她就已经几乎湿了，不争气地流出了水。
……湿了眼眶，并流出疲惫的汗水。
权涌灵的界质十分灵活，分散成数十道在体内缓缓行进，没多久她便感到其中一股暖流接近了她的双腿之间，凝滞不前……
“呃，虽然找到了，但为什么你的偏偏是在这种地方呀……”
权湧灵的语气似乎颇为困扰，却明显藏着极大程度的兴奋。
“忘了告诉你，我的天池刚好在舌头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