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这种适应力极强的“啮齿类”小动物遍布于这个世界上的各个角落,特别是像下水道这样的地方,更加是这种小动物的天堂。不过虽然这种小动物有着相当的数量,可一般它们遇到人类时都会远远的逃开,所以踩到它们的几率理论上很小。
但是很不幸今天的艾德就踩到了一只。如果一定要追究原因,那只能说他已经把自己的潜行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但讽刺的是这种极致的发挥,这次他的出色却让他在最后一刻功败垂成。
“什么人?”不用说,老鼠的叫声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里要说明的是,艾德所在的入口的平台本就只有通道的阴影作为掩护,只要有人把主意力集中到那里,就算是他拥有高超潜行技能的也是无法继续隐藏的。
“出什么事了?”这次的喊声是从艾德身后的狭窄通道里传来的。
“不妙!”艾德心里就是一凉。他明白就来时的通道的大小来说,只要是一个成年的男人,那怕对方就只是个昏倒的成年男人就完全可以挡住。很显然立刻从通道退出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但反过来说逃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马上同时那个莱特米尔的贵族?可是自己去的话又能有多说服力呢?就算能说服对方,一来一去又要耗费多长时间?
如果自己是那个蒂安的话,袭击计划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么就一定会提前开始袭击。
“一定不会让那样的惨剧发生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蒂安的袭击计划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艾德明白自己帮助艾尔弗雷德和玛安的一大原因就是不希望看到,这种状况的发生。
所以现在他脑子里考虑的已经不是如何才能逃出去通知老人,而是如何才能破坏对方的计划,最低限度也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既然新的目标已经确认那么待在这个狭窄的平台上,等着被人夹击肯定不会是一个好办法,艾德很快做出了进入石室内与敌人周旋判断。
他用力一跳就跃出了平台,虽然进入石室的通道很狭窄,但是石室本身却是既高又宽阔。就算艾德做出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也并不困难。因此跃出平台的艾德干净利落的跳到了石室中央的木箱之上。
“杀了他!”蒂安大声命令着,
不过守卫们的行动显然比他们首领的反应还要快,还没等艾德站稳,已经三个持剑的男人围了上来。
虽然身上的武器只有一把比水果刀长不了多少的匕首,但艾德自信要对付目前的敌人已经足够了。
面对从三个方向砍来的长剑,艾德一个侧翻从木箱堆上跳了下来同时也躲过了第一轮的攻击。
可他落地的位置却正是其中一个守卫的身旁,不用多言,那个守卫抽剑就刺向了艾德。守卫的攻击早已在艾德的计算之内。之所以会冒险靠近其中的一个守卫。那是因为他不想同时对付三个人。
只见他身体一侧便闪开了刺来的长剑,紧接着左手抓住了对手的右手手腕,然后向着外侧一抖,由于角度和力量的关系,瞬间对方的手腕关节被折断,当然手中的长剑也被甩脱到了一边。
艾德放开了手,任凭手腕被折断的守卫在地上不停翻滚,可是预期的第二次攻击,却并没有来到。
剩下的两个守卫居然保护着其他人都站到入口的平台处。
“蒂安 赫尔鲁夫!”艾德喊到,他知道要是对方就此跑掉那么自己的努力可就白费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他仍然希望用这种方法能够拖住他们。
“哦……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你不是偶然跑到这里来的。”蒂安表示出了一种很假的惊讶,其实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逃离,他可不是那种会就此放弃自己计划的人。再说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还知道自己的名字,显然是冲着他来的。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放出来!”只见他向一个手下像命令道,嘴角则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但是……那个还没有!”一旁的男人有些惊恐的回答,看上去他对于蒂安要做的事感到了恐惧。
“没关系,这个年轻人会完成它的!”蒂安的笑容变得愈加阴险了,同时他的右手则按住了石壁上的一块突出的奇怪石砖。
“年轻人!你能找到这里,这点我不得不赞赏一下!”接着他向艾德高声宣告到
“蒂安 赫尔鲁夫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城里散布毒物到底有什么企图?”虽然散布毒物只不过是老人和他的猜测,但艾德仍然认为这种可能性应该很高,并且希望借此继续拖延蒂安。
“毒物?这种低劣的东西怎么能和我的杰作相比!”蒂安居然像是收到侮辱一般,歇斯底里的大声吼了起来.
“不是毒物?”艾德小声的自言自语到,蒂安的回答的确让他有些惊讶,不过但是刚刚的对话也多少证明了这个家伙一定在这里制造了什么东西。
“哦?你感到了惊讶?放心!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而且你也会成为我杰作的一部分!”蒂安的表情就像是向人展示作品的性格极度偏执的艺术家,只不过他展示的作品一定不会让人有美的享受。
说话的同时蒂安已经按下了那块突出的石砖,这不知道是矮人们制造的还是后来蒂安改造的,随着随着石砖被按入墙中石室中立刻开始了一连串的轻微震动,显然有什么机关启动了。
“难道天花板会突然掉下来?,还是地上冒出什么长矛?”不论会发生什么艾德能做的就只有全神戒备。可是随着那莫名其妙的震动,房间里唯一改变的就只有东北角的一处墙壁。只见拿墙慢慢的向右侧滑动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壁龛。而壁龛里则是一片黑暗。
看似只是个平淡无奇的暗门,可是就在他打开的一瞬间艾德就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全都是不由自主的收缩了起来。
他能感到一种强烈的杀气,可是和以前遇到的所有杀气都不同。艾德说不出那是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肯定不属于人类,甚至也不属于任何野兽,因为人类和动物所发散出的杀气都有一定的指向性,一般都是他们想杀或是想猎取的目标。
可是这个完全不同,艾德举得它就如同疯狂的爆风一般。完全没有指向性、就像这个杀气的源头完全就没有目标,不管它是什么它只不过是任意散发着令人窒息杀意而已。
最先传来的是一种尖锐的摩擦声,接着从那黑暗中,一只如同干枯树枝般的肢体伸了出来。
起初艾德还不能分辨那是什么生物的肢体,能够看到的就只有如野兽利爪般的指甲以及如同粗糙树皮一样的皮肤。但马上艾德就认出那是一只干枯的人手,因为他还能勉强分辩出那肢体前端的五根手指。
随着干枯的手臂出现的同样干枯的上臂、头部和躯干最后是下肢。现在艾德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趴伏于地的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干枯的类人生物。
虽然无论从骨骼还是四肢的形状上来看那都是一个趴伏的人类,可是从干枯的程度上来看这绝不是一个活人,不要说是是血液了就连肌肉都应该已经萎缩殆尽了。至于头部五官更是全部成了黑色的窟窿,虽然下水道里本来就满溢着污秽的味道,可是艾德仍然可以分辨出空气中隐隐传来的恶臭。
“僵尸?不死生物?”艾德想到了这个他曾经打过交道的族类。
但就算是不死的僵尸,要是干枯成这个样子也应该早就已经动不了。但是这个生物仍然在移动着,四肢着地如同动物一般的爬行着。
这个蒂安所说杰作正爬向了石室的一个角落。在那个角落里现在正躺着一个那个被艾德折断手臂的守卫。
“哦!又变聪明了!”蒂安似乎早就知道怪物的首先不会攻击艾德,而且他还很为自己“杰作”的表现满意。
只见那个怪物爬到了守卫身边,这个高大的男人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怪物,那张本来因为疼痛已经变得极度扭曲的脸孔现在看上去则透着无尽的绝望。
也也许是守卫的表情刺激了那怪物,只见怪物豁然站起,伸开了干枯双臂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接着也不是道那干枯的肌肉哪里来的力量,怪一下子就把守卫提到了半空中。被提起来的守卫起初还在拼命的挣扎,但很快身体就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猛然一怔然后就不再动了。
“这是……”
艾德也曾经见过无数残酷血腥的画面,但现在他眼前发生的事却还是让他震惊不已。只见那怪物的腹部位置竟然还有一张巨口,从这张巨口里伸出了几条如同毒蛇般扭动的触手。那触手已经刺入了男人的体内。
“吸收……”这是艾德唯一能想到用来形容眼前情况的词了,守卫显然已经死了,可是他的尸体却以惊人的速度萎缩干枯着,相对的那怪物干枯的身体却像是重新填充进了血肉一般,肌肉开始重新膨胀起来,渐渐的似乎连身体内部开始了变化。直到男人最后的那一点干枯的身体也被那些触手送进巨口里。
随后那张巨口也随之闭合的无影无踪,而原本能爬动的怪物也站了起来,这是艾德发现那怪物的情形已经完全不同了,原本干枯的四肢和躯干变得十分粗壮,整个体型丝毫也大了一圈。
这时就像是解说一般蒂安阴森的声音传了过来。“看见了吗!这就是‘吞噬!’我的杰作,上千万次的尝试终于实现的作品。”
“上千万次的尝试?‘吞噬’……”现在艾德终于明白了这只恐怖怪物的和蒂安的袭击计划,如果将这只所谓的“吞噬”放到建国庆典的街道上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这实在是不能想象。更何蒂安手中应该掌握着制造和控制这种怪物的方法,“必须阻止他们,”青年心中有个坚定的声音这样重复着。
不过艾德的现在的处境却也已是刻不容缓了,已经把那个倒霉男人全部吸收掉的吞噬,显然把目标转向了他。而且原本赤手空拳怪物的居然从地上捡起了守卫的长剑。
“不要以为‘吞噬’只是简单吸收而已,他会吞噬被吸收者的所有经验都化为己用。”蒂安如同炫耀般的高声叫嚷着。
“学习能力?!”虽然艾德希望这些话只是点的一种心理战术,可是从怪物拿剑的姿势上可以看出那绝不是第一次拿剑的手势。
先下手为强!面对怪物艾德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他一跃跳上了石室中央的木箱堆,接着借力一蹬,身体已经弹到了吞噬的面前。同时他右手反手握住的匕首向着怪物的头部猛刺了下去。
尽管在常人艾德的这一连串攻击动作,不论在速度或是准确性上都已经是做到了相当完美的程度,可是他没有料到,外表看似巨大笨拙的吞噬却拥有野兽般迅速的反射神经。
只见怪物挥动左臂直接迎向了刺来的匕首,接着就是“噗”的一声,匕首刺入了吞噬的手臂,可是被刺中的吞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的感觉,不但如此怪物挥动手臂的力量还有增无减。
单手抓住匕首的艾德只感觉到了一股惊人的力量袭来,手中的匕首就再也抓不住了。他绝得自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接着撞上来木箱堆,这一撞居然把木箱都撞碎了,不过也幸亏这些木箱的缓冲,如果是直接撞到了墙壁上那么他一定就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甩开了艾德,怪物也不在乎自己手臂上插着的匕首,高举着手中的长剑就劈向了自己的还没来得及落地的猎物。
虽然吞噬的第一击让艾德吃惊不小,可这也让他重新评估了形势。怪物是强大的但身近百战的青年不会就此束手待毙,看到长剑带着风声已经劈到了面前,他腰腹用力在空中硬是改变了身体的角度,擦着剑锋躲了攻击。
接着不等怪物收住挥剑的势头,艾德的双手已经掐住了吞噬的右手腕,双脚则交叉盘住了吞噬的右手上臂。
这本来是一个在地面上使用的关节技巧,要是普通人的话这时应该已经被压倒在地上彻底制服了。可是艾德是见识过这个怪物的力量的,他可没有奢望用这招能制服对方,但另一方面他却认为这吞噬虽然力大无比,可毕竟身体的基本构造,特别是骨骼的构造应该还是和人类没有多大区别的。
艾德就是瞄准了这一点,完成关节固定后就运足了全身的力气用力一折。手上的传来触感和骨骼断裂的“咔哒”声,证明了他是对的。吞噬的右手被折断了,哪怕它是毫无痛觉的怪物,可只要基本的肌肉与骨骼之间物理联动被破坏,手中的长剑也是再也握不住的。
看到怪物松开了剑,艾德也不敢和这家伙多做近距离纠缠,借机捡起了地上的长剑,然后用一串不算美观的翻滚移动到了石室的另一个角落里。
多现在为止交手两个回合,吞噬和艾德算是各有胜负,但青年知道虽然手中有了被匕首稍强一点的长剑,可形式对于自己来说仍然不容乐观。
吞噬的右臂已经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但是这只怪物只不过是简单的看了一眼,然后就那撕裂的肌肉和断裂的骨骼就想是自己有了生命一般,在怪物枯黄的皮肤下移动了起来瞬间便完成了修复。
“力大无穷、没有痛感、毫无感情、再加上自我恢复能力,原来如此怪不得蒂安要称它为杰作了!”艾德知道虽然凭着自己的身手不是立时就会被杀的,可是对手的体力几乎是无尽的,相对而言自己又能保持这样边跑边打的状态多久呢?更何况……
“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啊!不过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蒂安就像是知道艾德的担忧一般,主动上来为他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看来这个枯瘦男人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只见他举起了一只魔杖,魔杖顶端的绿色塔尔洛斯矿石散发出了一道闪光,接着一颗泛着绿色荧光的圆球便飞向了艾德。
艾德深知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光球,被击中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于是他赶忙跳开,而就在他再次落地的瞬间,他原来站立的位置已经就被出现了一个大坑,坑里的巨石在“吱吱”作响,同时还散发这一股呛人的酸味。
“强酸球?”虽然只是战斗级的魔法,可自己要是刚刚接触到了那绿色的光球,那现在一定已经成为了一堆绿色的残渣了。
不过艾德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够他思考太多的时间,刚刚的那一跳,虽然躲过了强酸球,可是他现在的位置却已经进入了吞噬的攻击范围。吞噬是一只如同野兽般的怪物,那容得猎物在他的爪子底下悠哉得思考对策。
艾德就感觉到脑后一阵劲风,他下意识的向下伏,虽然脑袋幸运的躲过了吞噬如同钢钩般的利爪,可后背的衣服和皮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就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撕裂了而皮肤上则多出了五条恐怖的血痕。
虽然很痛而且伤口看上去可怕,但这都是皮外伤,虽然不知道怪物的爪子会不会有毒可艾德知道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同时他就地翻滚试图逃离吞噬的攻击范围。
但刚刚稳住身形,蒂安强酸球就到了。没有办法被这种法术击中,哪怕是擦到一点皮肉都不是好玩的。艾德又不得不狼狈的逃开。
这个矮人的石室虽然还算是宽敞,但吞噬的攻击范围很广,留给艾德回转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而蒂安的强酸球又似乎是故意把他逼向怪物。
艾德知道蒂安所在平台可以随意的攻击到石室里的各个角落,自己要和吞噬周旋就必须先制服他。但同样的他要攻击蒂安,就必须承担背后被吞噬袭击的风险。
“机会只有一次……”艾德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就算机会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