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是一座被誉为不落之城的伟大城市,与其他那些用高大城墙围起来的普通城市不同,副都是一座由巨型防御魔法笼罩起来的城市,若从上方观察,就可以发现整个城市中的建筑就是一个巨大的,错综复杂的魔法阵,并且随着城市范围的扩大,魔法阵的规模也变得更加完善,防御魔法变得更加强大。也正是因为这可以不断进化的防御魔法,副都成为了在人魔战争中唯一一座受到魔王军攻击而没有陷落的城市。
除此之外,副都还有另一个知名的称号,学园都市。
包括占了副都四分之一的贾拉斯学园在内,副都内总共有着大大小小十八所综合性学园和一所教会学校,总共占了副都的五分之四。如果是研究过副都历史的人就会知道,这座城市的前身是学城卡莱尔,曾经培养和集中了众多学者的地方,所以城市的大部分为学园也是不奇怪的。据说这个城市的魔法阵就是当时的城主所创。
穿过一层看不见的防御魔法,马车从南门驶入了副都。
“刚才那就是守护这座城市的魔法?”丽丽丝感受到那贯穿身体的魔力波动,心情变得激昂起来,她那对魔法的热情时隔两个月再度被点燃,“到底包含了多少防御魔法啊?城墙实体化,高阶魔力抗性,高阶物理抗性,特定魔力持续削弱......太多了,为什么连放在人身上的都会被整合进来啊?”
一旁的玛莎脸色变得有些糟糕,不过丽丽丝完全沉浸在分析那道魔法界的奇迹的防御魔法,没有注意到这细小的变化。
副都的街道由围绕城市一周的圆形主道和直通四个入口,中间交汇成广场的两条十字主道,以及城市扩张之后遗留下来的十八条原主道组成。现主道与原主道宽度长度不同,可以允许两侧车道同时通行四辆马车,几乎是原主道的两倍,而且除去车道,它还有着其他城市道路所没有的行人道,专门提供给行人出行。。
马车慢慢地沿着南北方向的十字主道前行,道路两旁的景色也是慢悠悠地过去,开设在道路两侧的各种店铺,以及店铺间小巷里由石砖修成,提供给非学生居民居住的三层高楼;一路上的行人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学生,他们穿着各式校服,穿梭于这些店铺之间,采购这学期将会用到的东西。
平民学生。
因为没有哪一所学园是强制学生穿校服的,然而相比于普通人穿的衣服,校服无论是在舒适度上,耐久度上,还是对魔法的防御力上都要高出很多。
十字主道交汇之处是副都最大的广场,卡莱尔广场,广场中央还有一尊开国皇帝的雕像,用以纪念从前的学城和统一这片大陆的始皇帝布拉尔,然而讽刺的是,皇家的权力已经被两大家族架空,只留下一个名号罢了。
合盛商会等大型商会的本部,以及各大工会的总会就设立在这里,那些豪华,高大且显眼的房屋就是他们投入重资建立的,毕竟谁都不想在面子上输给其他人。然而,有一栋从丽丽丝进入副都就可以看见的十层高楼却完胜了他们,那就是管理副都巨型魔法阵的法师塔。
如此一个重要的军事目标建立得那么显眼好吗?丽丽丝原本还有着这个疑问,可是在进入了卡莱尔广场后,她就发现自己的疑问十分愚蠢。法师塔不仅设有仅凭个人无法摧毁的强力防御魔法,它的周围还是各大商会和工会,凭借着平日里镇守本部的强者,恐怕没有哪个人或魔人可以动它分毫吧?更别说长期在里面研究,利用魔法和魔药延长自己生命的老怪物们了。
沿着道路向两旁蔓延而去,不见头尾,附有防御魔法和警戒魔法的石制围墙;由优质大理石修成,与主道同宽,高超三米的巨型拱门,还有门后面那栋栋崭新的大楼,三个鸟巢形状的竞技场和不见边际的树林。王国唯二的超大型综合性学园——贾拉斯学园以其那宏大的气势震慑了包括丽丽丝在内的每一个人。
“哎呀,真是没想到,老爹口中所说的地方竟然如此地......超乎我想象。”佣兵队长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还是太年轻啊......”
感叹一番后,他下马为丽丽丝拉开了车门,并从车底下拉出木梯来。
“目的地到了,大小姐。”
玛莎率先下车,然后牵着丽丽丝的手帮助她下了马车。此时学园方面也来了专门的人,他们接管了马车,将它驶入校内。
“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一名年轻的女性对丽丽丝说道,她的脸上挂着温馨的笑容,然而在她那黑框眼镜后面,却是一种看待麻烦的不屑目光。从她身前挂着的牌子可以看出,她是一位代教。
只要不是贵族出身,或者皇家认可的教师都被称为代教,他们虽然与正式教师有着身份上的差别,但教学能力上并不比他们差,因为他们几乎都是他们所教授课程领域的资深人员。尤其在贾拉斯学园这个注重实力,轻视出身的地方,代教的数量远比那些自视甚高的正式教师要多。
“这么大的阵势,又是哪家贵族的小孩?仗着家世取得了贾拉斯学园的入学资格,哼......”女性毫不掩饰地想到,当然,她在外面表现地还是很有礼貌的。
尽管社交方面的内容丽丽丝没有怎么学,但是跟巴拉诺学了如何判断别人实力的丽丽丝还是可以根据类比,从面前这位女性的眼神里看出她对自己的不敬。看出来归看出来,在副都这个地方她也不能干什么,倒不如说,她很理解这位代教的想法,若她没有被巴拉诺收养,恐怕她也会对贵族抱有这种想法吧。
毕竟贵族这种东西,时间久了难免会有腐败。
丽丽丝没有在表面表现出什么,而是很正常地将入学许可交给了代教。幸好她当时在从马车上逃跑时将其拿了出来,不然现在就很麻烦了。
“嗯......魔法科,”代教看了看入学许可,“只有十三岁?!”
女代教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虽说十三岁算是成年,但魔法科的学习是非常辛苦的,一般的人,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会选择在孩子十五岁那年才让孩子来进入魔法科。那之前嘛,学习礼仪社交倒是挺好的,越小越容易养成习惯。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丽丽丝看向代教,她那异样的红色瞳孔似乎散发出强大的力量,让代教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从中而来,就连她这个高阶冒险者都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让她产生了一种面对高阶魔兽血龙的错觉。
“没,没有......”代教暗自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让它归于平静,“那么请跟我来,在入学之前有一场小测试,根据测试的结果会决定您这一学期的班级,详细情况负责测试的代教会跟您说的,”然后她转向跟过来的玛莎,“其他人请先等候,待这位小姐测试完毕后再做安排。”
“接下来应该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吧?”见状,佣兵队长说道,“契约上只要求我们将妳们护送到这里。”
玛莎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钱交到佣兵队长手上,并将使用契约魔法写的契约书撕成两半,代表着契约完成。
“钱数正好,大伙,我们走!”
六十名全副武装的佣兵离去,贾拉斯学园的门口就空旷了许多。
“那么,请跟我来。”代教再次说道。
......
在施加防御法术的房间内,由受测者全力对某个目标释放法术,根据对目标的损害程度以及受测者所使用的法术类型和熟练度,给受测者进行评分。
原本以为是这样的,然而实际却大大出乎了丽丽丝的预料。
所谓测试房间是一个由复杂的魔法创造出来的空间,没有顶点,没有边际,甚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丽丽丝整个人是完全漂浮在空中的。而在丽丽丝的对面,一位比她大上三岁,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少女正在滑稽地挥舞着双手,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她不会下落一般。事实上也不会下落。
“啊!今天中午的小妹妹!”看到丽丽丝,少女大吃一惊,就连不断挥舞的手都停了下来,失礼地指着丽丽丝大喊出来。
啊,原来是马特村的那个自来熟,名字好像是叫诺艾尔来着?
“......妳的手停了。”
诺艾尔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继续滑稽地挥手。
这傻女孩,没救了。
丽丽丝暗自摇了摇头,然后开始观察这个奇异的空间,感受这鬼斧神工的魔法。这瞬间,那复杂的魔法阵好像浮现在自己眼前,其中的魔力流动清晰地映照在丽丽丝那双火红的眼眸。
“这是......精神系的魔法!”
在丽丽丝认出这个魔法的真面目的刹那,奇异的空间崩坏了,真正的测试房间出现中自己眼前。
一片宽广洁白的房间,周围的墙上全都附有高阶情报干扰魔法,这是为了保护学生和教师的隐私,防止实力等对个人来说性命攸关的东西被其他人知道。
丽丽丝的对面,房间的中央站着一位身穿夏用魔法师短袍,带着有点土的圆框眼镜,梳着一条麻花辫,看样子比起自己也大不到哪去的少女,她那令丽丽丝感到有些嫉妒的胸前挂着的牌子也说明了她是一个代教。而代教的后面就是诺艾尔,她一脸诧异地看着周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漂亮,漂亮。”女代教发出了和她外貌不符的威严声音,“竟然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就破解了精神攻击,嗯......”她看着手中的纸张,“丽丽丝·艾利斯特克,接下来的感知测试妳可以跳过了,来吧,接下来就是实战测试了。”
实战。听到这个词,几天前的回忆又窜上了丽丽丝的脑海,然而她清楚地知道,魔法师之间的战斗不会有那么简单。
“额,不好意思,那我呢?”黑发少女不懂气氛地问道。
“妳就是她的实战对手。”
“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虽然丽丽丝不认为自己的实力很强,但是要一个连精神攻击都无法自己逃出的人来和自己对战,这个代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不对,丽丽丝让自己放下了这种想法,感知和战斗能力是两个方面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自来熟的进攻能力很强?
“开始。”代教没有等两人做好心理准备就发出了号令。
先手必胜!
丽丽丝驱使体内的魔力,将其汇聚于手中的法杖,并进一步吸收空气之中的魔力,将两者混合在一起,以自己记忆中的咏唱文字排列,最终催发出一个中阶魔法。
诺艾尔的世界再度陷入一片黑暗,视野、声音甚至感觉都不复存在,就只有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在这里,仅仅是存在着。
“拿下了!”
数发魔法箭从法阵射向感觉受到蒙蔽,停在原地不动的诺艾尔。
“了不起的小家伙,但妳的对手也很强大。”代教在旁边看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判断:危险,本体意识受到干扰,启动自动反击。”一窜机械般的声音从诺艾尔口中发出。
魔法剑召唤,强化魔法受身几乎是在同时完成,她先后退两步与魔法箭拉开一点距离,再以极快的速度斩下了所有丽丽丝发射的魔法箭,随后趁着丽丽丝惊讶之余飞快地突向丽丽丝。
“切。”丽丽丝咂了咂嘴,然后用法杖指向她前方的地板。
一道石墙拔地而起,阻挡在诺艾尔的面前。可是这种低阶法术又哪能阻止得了诺艾尔的突击,手中光剑一闪,石墙便被斩成两半。然而丽丽丝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一根硬物顶到诺艾尔的脑袋上。
“解。”
诺艾尔的感官在这瞬间全部恢复,她惊讶地看着面前这向她飞来的地板。
咚!
恢复意识而没有控制住身体的诺艾尔就被她突击的冲劲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额头和鼻子被摔得一片通红。紧随其后的是丽丽丝放出的数支魔法箭,插到了距离她脖子一厘米的地板上。
“漂亮,真是漂亮。”代教甚至鼓起了掌,“不仅感知能力强,还能够无咏唱地使用中阶精神系魔法,最重要的一点,能够冷静快速地对突发情况进行判断和应对,该这么说吗?真不愧是巴拉诺·艾利斯特克的女儿。”
“啊,不好意思,”看到丽丽丝意外的表情,代教摘下那很土的眼镜,解开那条不适合她的辫子,让那头火焰般的头发披散到自己的肩膀上,“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莫尔斯家族的三女,卡露莎·赫拉西斯·莫尔斯,学园自治会会长。”
王国两大家族之一的莫尔斯家族,而且还是直系的人,竟然装作一个代教来测试自己,更不要说突然提到自己养父的名字。丽丽丝感到了一丝麻烦,毕竟她来这里是为了学习,政治方面的事她还不打算碰。
“别紧张,”看到丽丽丝那凝重的表情,卡露莎笑了笑,“我并不是故意装成代教的,倒不如说这是赚取学分的一个方法,不只是我,有许多高年级的学生都会当代教来教授低年级的学生。至于为什么会提到妳父亲的名字,那是因为他曾经是我们家族旗下的一名骑士,曾经在我小时候教授过我剑术。”
什么?!丽丽丝懵逼了,这些事情她可没有听说过。不对,她就没有详细问过,只知道艾利斯特克家族是因为军功被提拔上来的新兴贵族而已。她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当时就应该详细问一下,不然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
“额,那个,莫尔斯小姐......”
“叫我卡露莎就好了。”
“卡露莎小姐,这次的测试结果到底怎么样了?”丽丽丝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没错,就是这样!既然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那就问一些比较实际的问题好了,这样至少不会出错。
听到丽丽丝的话,卡露莎微微一惊,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女孩好可爱,她的脸部稍稍抽搐了一下,看起来就是在忍着没笑,她咳了两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笑意。
“毫无疑问是这次新生最高,虽然我很想直接让妳跳级到高年级,但很可惜学校方面规定十四岁以下的都不能跳级。”卡露莎顿了一下,整理了自己的表情,“丽丽丝·艾利斯特克,我希望妳能加入我们自治会。”
“恕我拒......”丽丽丝刚想开口拒绝,因为她可不希望浪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
“自治会成员可以进入仅向高年级学生开放的第三层图书馆。”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