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安言。”那声音极富磁性,非常好听——他拥有金桔色的头发,眼睛泛着琥珀的光芒,是如同太阳那样耀眼的俊美男子,但言语却极其柔和,似乎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
“啊!希斯尔!”24岁的安言·晚秋奈尔愉快地对好友笑着,黑发黑眼、就好像夜晚那般静谧颜容、美比女子,不过他是个挺好相处的男人。
而那个太阳似的男子叫做希斯尔·丹,25岁。
两人同在宫廷工作,是多年的好友了——希斯尔只是个无名小辈,虽说潜力不小,但终究是暂且无名了,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仅仅24岁便继承了宫廷预言师职位并在宫中如鱼游水的天才人物安言。
说到底,谁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成为好友的。
“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希斯尔担任着宫廷的守卫工作,平日里都是非常忙碌的,这次居然出现在自己工作的御花园真是让安言吃了一惊。
“我晋升了——现在是守卫队长。”希斯尔微笑,“我空闲的时间多出许多了。”
“真的吗?恭喜你啦!”安言爽朗地笑了。
“那……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好友面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安言有些疑惑,但仍是点了头。
“怎么了呢?”
在蔓草的林子里,阳光透过叶间的空隙漏撒进来,形成了一个如真如幻的绝妙空间,只听得见鸟鸣以及旁边轻淌的细水的声音,或者就是踏碎干枯落叶的步履声。
“安言,我们是朋友对咆?”希斯尔撇着头,一脸“害怕着什么”的表情。
安言一愣,但还是果断地点了下头。
“我想……建立自己的王朝。”
“!!”
“你会支持我的吧?”希斯尔脸上尽是恳求。
“啊……”安言看着好友,嘴巴张开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久久没有发出声来。
“安言,你支持我吗?”语句稍微变化——希斯尔又问了一遍。
安言从未料到过这样一个温和的好友竟想造反,非常的……惊讶。
“为什么……要‘反皇室’呢?”安言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装作平静地看着希斯尔。
“我有自己的抱负!”希斯尔的眼睛里折出漂亮的琥珀色光泽,似乎是在宣示,“这个国家太过无能,我可以……将它建设得更好!这个国家……它需要我!”
“所以,可以为我算一卦吗?”希斯尔恳求道,“我想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可能……”
安言内里心涛翻涌,他复杂地看着向自己诚坦心灵的好友,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他不感觉现在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如此安逸,什么都不用操心,还能和好友在一起——说到底,安言只是个喜欢和平的人,他厌烦所谓的“战争”。
但好友的神色令安言无法拒绝,于是他单膝而跪、俯下身子,用右手食指在脚边流淌的细水中轻轻以顺时针画圈。
水波一纹纹展开,像一幅精美的画卷。
在那里,安言看见了未来……
“怎么样?”希斯尔蹲下,侧着头看着安言的面容,小心翼翼地问着。
“你没能成功……”安言半合眼,垂着纤长的睫子看水,脸上是怅或是淡,形容不出来。
“是吗……”
“对不起……”
“道歉什么嘛!又不是你的错,我命定如此嘛!哈哈!”希斯尔起身,合起眼来笑了,笑容中不难看出失落和无奈——他对安言的话深信不移。
也难怪嘛!安言是全伊月最好的预言师。
于是安言又轻声说了一遍:“对不起。”他垂着头,言语中听不出任何情感色彩。
他……骗了他……
其实,在水中,安言看见了一位头戴皇冠、高举双手像是要拥抱天空的老人。
——他的眼睛泛着琥珀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