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还是把她们带过来了。”施旺小姐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安静呆着吗？你都六十了，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子。”
“几年前我也有五十多了。”胖老头说，“你看，没人会拒绝一个六十岁老头的邀请。”
“你啊你.......”
施旺小姐发出了无奈地叹气声。老头向吧台里戴着牛仔帽的人形——八成是柯尔特左轮——招了招手，说道：
“四杯鸡尾酒。”
“好的，请稍等一下。”
鸡尾酒很快就送到了我们的面前。我的酒量依然很糟糕，有可能喝一点就会醉，所以我选择暂时不碰酒杯。
“你们是人形还是人类啊？”
胖老头喝了一口酒，透过单片眼镜看着我们。他的眼睛一大一小，不只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嗯......人类。”
说完，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里昂似乎欲言又止，但是没有追问。
“嗯，两位是格里芬的内部人员吗？”
“......”
我不安地瞟了一眼施旺小姐。我有事情想问她，又有点担心她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是的。我们是格里芬的员工。”
里昂高声回答道。远处的几个人回过头来看我们，其中一个金发身影笑了一下，又把头转回去了。
肯定是AK-47那家伙。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看着那位胖老头，问：
“那么，这位先生是在格里芬学院教什么的呢？”
“呵呵，我啊......我教的是战略。”
“哦.......真厉害！”里昂露出了崇拜的眼神，然后看了一眼我，“这家伙什么都没学过，真的是很菜呢！”
“喂，你.......”
我伸出手来想捂里昂的嘴，却感到自己的衣服被在后面扯住了。
“如果不想在这里当场爆衣的话就乖乖闭嘴。”
“你.......什么啊........”
她拉住的肯定是系紧晚礼服的那根线。我无奈地把手放下，安静正坐。
“你是指挥官吧？”老头嘿嘿一笑，问。
“嗯，是的。”我说，“您以前也是指挥官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在《少女前线》的漫画里有看到过他的身影。
“嗯，是的。”老头说，“不过，我没在学院里见过你啊.......是最近才毕业的吧？还是那个传说？”
“传说？”这下轮到里昂好奇了。
“传说有一个在废墟中生还的平民，找到了几名流浪人形，然后杀了出来，还夺回了他以前所在的K11区。格里芬的报纸都在大肆报道这件事情，但是我可不信。”
“嗯.......”
不知为什么，里昂看起来有点失落。我想鼓励她，但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想了想，我说：
“其实，他也算不上传说啦。要是没有人形的帮忙的话，他根本不可能走出沦陷区。”
“哦？有意思。”
“老师.......现在可不是听故事时间。这个时候，说不定有新的铁血来袭......”
施旺小姐在一边无奈地抱怨着。说实在的，她的话和我产生了某种共鸣。老头又“嘿嘿”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啊......你就是不会享受生活。如果我们不能改变现状，那又何必改变它？”
“可是老师......你这太消极了。”
“那又怎样？你还好，我现在能做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和里昂两人的视线，老头对我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没事的，你继续说吧。一点点私事.......”
“嗯......还有，他很爱哭，以前还不敢扣扳机。”
“噗！”
里昂笑了出来。虽说感觉很丢脸，不过看到她在短暂失落过后的笑容，我觉得值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头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我了解了。谢谢你，‘传说’翎魏。”
“嗯，那么.......喂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我差点跳起来。这个老头刚刚说了我的名字？还是反过来的？
“喂！老师！你怎么能.......”
施旺小姐刚开始还想替我反驳老头，不过到后面她的气势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不过，你有前途啊。”老头继续捋着胡须，“我听莱奥妮说起过你，她说她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女孩子......看来你真的挺适合女装的啊。”
“喂.......”
羞耻感已经让我已经没有力气反击了。里昂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就差点没从椅子上抖下去：
“那么，我们去舞池那里吧......哈哈哈哈！”说完，她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身。
我此刻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比刚开始还想一万倍。
“嗯......反正大概就是这样啦，我也不懂。”
“......你不是说你会的吗？”
“哎呀我哪里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啊我又不是什么贵族！”
就像前面说好的一样，里昂和我来到了舞池。遗憾的是她并没有教我什么东西，应该说她自己也不会，结果到头来，我们只能在那里瞎晃一通。
“哦！骷髅先生！”
看到远处另一个瘦高优雅的身影向我们走来，里昂不禁惊叫了一声。
“看来我很有荣幸能和你们姐妹共舞呢。”戴着骷髅面具的男人向我们说道，“不过，两位小姐还不太会跳舞吧？”
“嗯......这个......”里昂尴尬地笑着，把脸扭向一边。
“别说了，你就是......”在我有机会把话说完之前，里昂又捏住了我身后的系带，吓得我赶紧认怂，“对不起我错了。”
“看来其中一位不太愿意承认自己不会跳舞呢。”骷髅男说，“不过，也没关系，因为格里芬的指挥官并不都是很会跳舞的呢。”
“哦......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比起这个，你们不想学一学吗？”
“切......”里昂不屑地说道，还好没让他听见。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接受别人的邀请比较好。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也不是......”
“那真是不胜荣幸。”骷髅男款款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跟着我做就好。”
他的手有力而优雅，像是巴蒂斯特会给人的感觉。突然被男性以这种态度接近，我还不是很习惯。
“啊......嗯。”
我不知所措地瞟了一眼里昂，看到她先是惊讶，然后像是生气了似的鼓起脸，最后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远处的几个人影也停了下来，似乎在看着这边。
你们开心就好.......反正坚持要带我来舞会的也是你们，不是吗？
我也笑了起来。骷髅男不解地偏着头，问：
“这位小姐，你在笑什么呢？”
“嗯......没什么，只是......大概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吧。”
“那么，现在我要开始跳了哦。跟着我做就好。”
“嗯！”我答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