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青梅竹马领会得快。没给对方留任何反应时间，路安妮迅速跑过去一头扎进Gabbie怀里，眨巴眨巴眼皮啪嗒啪嗒挤下来两行眼泪，说：“Gabbie哥，宸瑞欺负我。”
不得不说这算步险棋，如果刚才我和路安妮说的话已经被听见，装成弱者投怀送抱寻求可怜的行为对Gabbie来说就未免太假，而且会导致Gabbie今后看待我和路安妮的方法大有改观，但在此基础上投怀送抱寻求可怜的行为却从一定程度上变相地回避了直接冲突。汗死，也怪我，为什么脱口而出的谎话非得是那一句？
“他欺负你了？”含蓄型飞机头一偏，“你也把他整哭了吧？”
靠，失误！忘了我自己脸上也有眼泪了！
我慌忙伸手擦，届时Gabbie竟拍拍路安妮笑了笑张口：“你们青梅竹马之间的事我作为外人就不方便多问了。现在是午饭时间，宸瑞带安妮去卫生间洗洗脸下楼吃饭吧。”
话说完Gabbie转身下了楼。确定人已经走到一楼大厅，路安妮拖了我溜进二楼卫生间轻轻把门锁上。我汗，Gabbie撤得也太快了吧。
“安妮，我们刚才说的他会不会全听见了？”您老确定这样干没事？
“我不知道。这边小区书房和卧室的隔音效果都很好，但是不能保证他刚才在门口就一个字都没听见。”
“如果那样的话他以后可能就开始针对你了啊。”最起码的，Gabbie不会再就相关问题给路安妮说实话。
“没事。我们不怕。我们就装作以为他什么都没听见，以前怎么样对他就还怎么样对他。你现在还是未成年人，张家的财产支配权还轮不到你，他不敢拿你怎么样。我跟他没有利益冲突就更不会了，他最多在暗地里骂我嘴巴毒。”
路安妮说得有道理。欸，她似乎对张宸瑞家的财产分配问题很了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以前张宸瑞告诉的么？除掉对张宸瑞难以置信的死心塌地并时不时为喜欢的人瞬间爆发失去理智，这个叫路安妮的青梅竹马在其他方面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懂了。赶紧洗洗脸下去吧，时间一拖长他该不会又以为我们在干什么了。”财产分配权的问题，还是等到姐姐张馨瑞出现再想办法弄个清楚。
“嗯。”
三七二十一和四八三十二算个毛，淡定着骑驴看唱本才是王道。
***
午餐气氛难得的好，好到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犯的脑抽太多心。那两个人有说有笑照旧，路安妮表里不一的功夫确实不是盖的。Gabbie做的咖喱小牛排不管闻起来还是看上去都诱人无比，可怜我这杀千刀的张宸瑞的破败身子只能对着一盘搭了红黄绿白蔬菜的清蒸鱼片开刀动勺。靠，不爽至极。
吃完饭，正好看见对面路安妮说的保姆常阿姨拿钥匙开门。约好下午联系任道飞三个人一起逛暨英市好玩的地方，路安妮就啪嗒啪嗒先回了家。关上张家大门我叹了口长气，唉，穿越什么的，还真有点接受无能。
“换位思考得累了吧，乔安老师。”
Gabbie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乔安……小姐？”
难不成这个穿越是Gabbie参与搞的鬼？这人究竟想干什么？侵吞张家家产？也太八点档太衰太狗血了吧！
“你……知道我不是张宸瑞？”如此精准地指名道姓，貌似我装也没用，何况装张宸瑞我真的不习惯也不喜欢。丫的，大不了开门直接逃跑。我鼓起勇气回头，背靠高级灶台的含蓄型飞机头恶媚男的表情居然有一点吃惊。
“……对不起，把乔安小姐这样给请过来我很抱歉，这件事情虽然和我无关，但我要负很大一部分间接责任。请允许我稍微解释一下。”
托辞？真话还是假话？万一这人先下手为强销毁证据怎么办？
我刚往门把手方向退一步，Gabbie开口解释：“我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请放心在屋里待着。我可以站在这边不动。”说完Gabbie独自绕到沙发背面，转了一圈、掏光口袋，证明自己身上什么伤人的器具都没有。
我应该暂时是安全的。真的不行咱开门就跑。好吧。看在Gabbie知道乔安这名字的份上姑且先听听他是个什么意思，不过还要谨防被这个人言语攻击得洗了脑。
我说：“你讲吧，最好简单一点，少讲没用的话。我脑子转不过来。”
“看来乔安小姐性格很直爽，我欣赏你这种人。”Gabbie笑得山花烂漫。我的亲爷爷，八点档的狗血设定越来越严重，我怎么就穿到这么个尿频尿急尿不尽的剧情里来了啊。“简单点说，是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间的故事。两个男人是我和张宸瑞，两个女人当然就是张馨瑞和路安妮。看过林语堂先生的《京华烟云》吗？”
“看过。请继续。”果然跟家庭有关，果然二般狗血，《京华烟云》是非常不错的小说。
“我和张馨瑞的关系，就好像是曾荪亚和姚木兰的关系，不过还没像他们那样发展到夫妻的关系。我和张馨瑞属于豪门之间那种历史很久的预订联姻。张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我们玩政治的陈家在张家生意刚起步的时候给过张家不少好处，几次相处下来双方感觉都还不错，于是就往深层交往，交往到开出以后两家中的任何一家不幸没落了、没落那一家的后代就由还没没落的那一家帮忙照顾的这个条件。三年前我父亲贪污被查判了死刑，所有家产被没收，在Stanford读临床医学的我断了学费和生活费。实在没资本在短时间凑齐几十万美元，我就回了一次国找张家人想想办法。那时候当家的张志云先生和姚丽诗夫人已经车祸去世将近三年，张馨瑞带着弟弟张宸瑞在上海读研究生。虽然知道父母给他们留下很多遗产，但是他们那时候没有完全的支配权——因为张志云先生很早就立下遗嘱，遗产的70%是留给成年后的张宸瑞的。当时姐弟俩要生活，姐姐要继续学业，弟弟是个昂贵的药罐子，所以最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我暂时放弃学业、以张馨瑞未婚夫的身份留在弟弟张宸瑞身边做没有酬劳的私人医生，等张馨瑞学业完成了继承一部分家产、有了自己的工作酬劳，再帮我支付完成学业的所有费用，再履行当年两家的承诺和我结婚。”
“等一下，我有问题。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张馨瑞会和你结婚呢？”双方父母几乎都不在了，没理由这么坚守承诺了吧，我很怀疑张馨瑞和Gabbie之间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再说这和财产分配有很大关系么？虽然不知道张馨瑞的30%究竟有多少，但完全可以让Gabbie当作欠款，以后再还，Stanford的医学专业是非常牛X的。还有奖学金呢？还有贷款呢？总感觉有点撒谎啊。不过也不一定。啊我干嘛管这么多喂又不是我家的事囧。
没想到Gabbie给了我一个狗血至极的答案：“因为张馨瑞爱上我了。可惜我不爱她，我只是喜欢她，像一个朋友那样喜欢她。说来也巧，我是爸爸和情妇的儿子，但很不幸也是唯一的儿子。”我靠，八点档的压轴戏Gabbie一个人占干净了！“我在中国长到十三岁被我母亲带回英国，后来我母亲爱上别人结了婚，我又被退回来，在中国待了差不多两年半，收到我一直想要的Stanford的offer。后面的你都知道了。”Gabbie说到这里自嘲地低幅度一笑，唇线形状令人想入非非，“张馨瑞一直都没注意到，可能她也不相信吧，和她同时爱上我的还有她可爱的药罐子弟弟张宸瑞。”
虾米？？虾米？！厥倒抽醒了狂捶地狠呕，八点档中的八点档的八点档、狗血中的狗血的狗血啊……可为毛我听见之后还是有点震惊激动了呢？因为禁断的兄弟X真要来了？因为禁断的兄弟X的当事人亲口叙述马上来了？
“不好意思我再问一下，你说到现在穿越的事好像连个毛都没啊？”主旨不可丢，绝对的。
“对不起，可能有点长，但是我必须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张家的姐弟两个我都不爱，但非要选一个的话，出于个人心情我可能会选弟弟。馨瑞经历太单纯，性格太刻板独立，如果让她在我和自己的研究课题之间作个选择，她一定会选自己的研究课题。宸瑞从小被家里所有人宠着，失去父母对他打击很大，性格变得孤僻蛮横，除了自己姐姐馨瑞他对每个人态度都非常差。在我做他私人医生的第二个秋天，他突然对我说：‘我在你这里找到了一种父亲的感觉。’那时候我认为这是宸瑞身心复健的好开端，就加深了对他心理方面的治疗。不过，等到他终于能对着我笑出来的时候我也意识到，这个孩子可能爱上我了。后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搬到暨英市，馨瑞天天待在研究中心几乎不出来，我立刻收到告白。一次不成功，他就两次、三次、四次，有时候为了赌气还拒绝配合治疗。眼看一手调理得快接近健康的身体状况急速下滑，我没办法只好先点头答应，结果一不小心发展到SEX。”
狗血啊……狗血狗血继续狗血啊，这次不仅仅是八点档了，BL小说和漫画的套路都瞬间刨出来了！我说政治家的儿子Gabbie Chan，你戏抢得真毫不留情星光乱颤！和极品LOTAI张宸瑞SEX什么的、和现在我使用的身体XXOO什么的……捂鼻掩口……不行，我要喷，而且有点想吐……
“我现在很后悔。真的很后悔。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继续无良捂鼻掩口。
“因为后来我忍不住对他说了真话，那件事直接导致了你现在这种状况。”
不是吧。弄了半天，我穿越到这种狗血设定了的剧情里居然非常有可能是……
Gabbie继续：“暑假宸瑞青梅竹马的路安妮劝他用最后一次外出的机会去夏威夷旅行，说是认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心理咨询师朋友陪他一起去。按照规律医生是该陪同病人外出复健的，但他说不想让我跟着。我了解原因，那个心理咨询师我也认识，我就没跟去。他在夏威夷待了整整一暑假，中间只给我打过三次电话，其中最后一次说的话非常奇怪。他说自己在海边遇到一个人，他这十几年的痛苦就要解脱了。挂过电话我就觉得问题有点不对，当时我很快意识到他是不是想自杀了断，于是我连夜乘班机飞到夏威夷找到他住的地方，没想到碰上灵魂对调的结束现场。”
“灵魂对调？”这么说张宸瑞没消失？乔安的肉体没死？“就是说张宸瑞现在用乔安的身份活着？”
“我想是的。为张宸瑞做灵魂对调的自称是个黑巫师，他给我说明了所有问题。不过我向来不信巫术，威胁他说再胡来我就报警，把他直接轰走了。那个时候的张宸瑞处于半昏睡状态，但各项生理指标都很正常。我带他回家，把他放到卧室里面进行二十四小时看护，准备一出现情况恶化就立刻送去市医护中心。回家第三天早上，我醒的时候发现张宸瑞人不见了，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开车出门到处找。找到B区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暨英市第八中学开学的日子。那个自称巫师的人对我说过，新生活开始的时候结果自然分晓。”
“于是你就相信了？”黑巫师是个什么啊，喂！Gabbie，这故事是你编的吧，你编的吧！绝对是你故意编的来蒙混我过关的吧？！
“到今天早上还没有。我往暨英八中的方向开，很快就发现你在路上跑。我从后面偷偷跟上你，看到你连路安妮都不认识，对电线杆发狠、说一堆张宸瑞永远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话，我才开始回忆细节，慢慢让自己理解那个黑巫师的观点。现在，虽然十分挑战我自己的世界观，但我已经确定巫师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巫师……怎么说？”无法相信，解释是黑巫师什么的对我来说实在无法相信。胡扯，一定是胡扯的。我在做梦吧？我在做梦吧？喂！该醒醒了啊喂喂！靠！来个谁快点给我捅到醒啊！捅多少刀都行！捅醒了就行！
“他跟我说：‘这个人很绝望，他想摆脱自己拥有的一切重新开始完全相反的生活。在时空中他的灵魂得到了转移，他遇到的肉体是与自己现状完全相反的某一个。我想我已经看到了那个人，是一个名字叫乔安的年轻女教师。哈哈……作为黑巫师的我练习多年终于成功了，哈哈……’他是看着在海滩上陷入昏睡状态不久的张宸瑞的手掌心说的。当时我回问那是什么意思，他回答：‘新生活开始的时候结果自然分晓。’”
“你没再多问点情况吗？”暂且如此，我保留Gabbie可能即兴说谎的意见。
“我以为他在蛊惑人心就直接抢过宸瑞把他轰走了。”
“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身高只到我胸口的矮个子独眼男人，很瘦，红头发，五官非常突出，像是中美洲血统。”
Gabbie Chan，你给我编，照着加勒比海盗里黑珍珠号某船员的设定给我继续编。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打算把我怎么办？”
“黑巫师和现在的张宸瑞本人都是要找到核实确认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我提供乔安的一些信息。”心理攻略开始了，我会挺住不让他得逞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给你提供？说实话我认为你刚才讲的故事可能纯属捏造。”
“我知道这个口头解释消除不了你对我的怀疑。你可以去海关查阅最近两个月的公民出入记录，去暨英市航空公司查询最近两周飞往夏威夷航班的旅客登记表，去夏威夷海滩度假村寻找目击者——当时绝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那个黑巫师。你还可能从度假村那里找到黑巫师的联系方式。你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查，而这些记录和证词就足够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乔安小姐如果还不放心，就请查出证据说服自己之后再给我提供乔安老师的信息也不迟。只怕到那时候真正的张宸瑞已经没办法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找到了。”
果然高级知识分子果然聪颖过人果然逻辑严谨，连自己捏造的鬼话面临被拆穿的危险都能面不改色地优秀圆谎。只是，我亲爱的叔叔耶和华，为毛Gabbie的眼神看起来越来越幽怨越来越可怕了呢？为毛是一副冤屈受尽不得昭雪的表情呢？（Gabbie幽怨的表情很美，啊，女王受。）难道我真的要转遍暨英市以及相关地区查出来Gabbie说的每项证据？我了解自己不是张宸瑞，我了解乔安。
我接着问：“你都已经查过了吗？”
Gabbie摇头：“还没有。在确认你不是原来的那个张宸瑞之前我没敢放手去搜集资料。”
“那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可以放手去查咯？”
“乔安小姐，我有一个建议。从现在开始，我去搜集我需要的资料，你去搜集你需要的资料。一周后我们将资料汇总到一起，到时候我们自然就明白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这样可以吧？”
计划不赖。
“你的建议我赞同。但是谁能保证我看到的资料不会是假的？那些资料你确定像我这样的普通公民能看得到？”见Gabbie五官瞬间扭曲，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好像过于欠揍，于是立马补上一句：“我要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
“……好吧，”Gabbie眼里满是无奈，“我可以这么说，作为一个大势已去多年的政治家和他的情妇的孩子、一个在朋友家里靠无偿当私人医生换取基本生活条件的人，他的影响力究竟能有多少？查证资料，只要你以暨英市公民的身份找个理由向治安管理局递交申请，可以办到。”
“哦。这样。”我汗，刚刚差点把Gabbie给逼发飙了。
“乔安小姐，至少我现在确定你是乔安小姐。你应该从没来过暨英市，也不知道它的存在，所以你不明白这件事情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我暂时先不和你讨论暨英市的问题，按照我的提议，这一周，也就是暨英八中开学的第一周，请你在以张宸瑞的身份继续生活的条件下搜集你需要的资料。我不会给其他人说关于穿越的半个字，也请你守口如瓶。一切的一切，我们一周后汇总资料再见分晓。对暨英市和张宸瑞不熟悉的地方请不要吝啬来问我，而且我保证绝对不会做对你造成身心伤害的事。”
危害性结果？什么叫危害性结果？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呢，我好像找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毕竟穿越过来的我对这陌生的一切的了解少得可怜，而搜集资料是了解大局的良好途径。
“行，就照你说的办。”
Gabbie看上去终于松了一口气：“Thank you。”
“那我现在就出门查资料去了？”
“可以。我给你准备张暨英市的地图吧。不过以现在张宸瑞的身体状况和你的个人认识状况，需要一个熟悉暨英市的人陪着你。路安妮是不行的。”
“噢……”没错，路安妮确实不行，不能让她知道。找谁呢？对了，不是有个在暨英市待了将近两年的任道飞么？“好吧。我能找到另一个人陪我去。”
“那就好。出状况了可以随时给我电话，这是张宸瑞的手机，”Gabbie终于走近，将一张地图和一个崭新的米黄色翻盖手机递给我，“前几天刚换的新壳，里面有我的号码。证件和交通费你可以去楼上张宸瑞的房间里找，上楼左拐最里面一间。”
“谢谢。”突然涌上负罪感，我是不是真的冤枉Gabbie Chan了？就这么草草说个谢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能告诉我点路安妮的事吗？”
“安妮是个非常八面玲珑的女孩。怎么说呢，她也有她自己的立场。路家和张家的女主人是学生时代的好朋友，两家交往也挺深。安妮是姚丽诗夫人在她七岁的时候直接从路家接过来当儿媳养的，所以张志云先生和姚丽诗夫人去世后路安妮的心情和张宸瑞是一样的，只是她的立场比较尴尬，不好回去路家，也不好跟着张氏姐弟去上海。所以她先一步搬来暨英市，方便今后继续和张家的人在一起。她对张宸瑞绝对是死心塌地一片痴心，这点是没有必要怀疑的，你尽管用张宸瑞的身份叫她给你做任何事，她绝对不会推辞。”Gabbie说完眉毛挑得高高，精致的脸孔恶媚一笑。我呕……想到一件事，路安妮和我在书房说的话，Gabbie有没有听见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呃……好吧。我先上楼去找我要的东西了。”
“嗯。”Gabbie点头，走回黑白的高级灶台区眷顾他挚爱的红酒。
下午去找那个172M号的阳光少男任道飞。得先想个合适的理由支开路安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