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浩的推测

作者:小丑菌 更新时间:2018/6/29 20:57:18 字数:5069

“喂——”

我拨通了衫齐的电话。

“喂——谁?”

“是我——浩!”

“哦——是浩呀!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的衫齐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听说警方决定了结那些有关于南廷寺的案子。报社让我看看能不能拿到第一手的官方采访记录。”

“哦——这样啊……”

“额……你不要误会。我是不会要求你把不可说的机密事情泄露出来的,采访的话也会按照你的意图来。——但是如果你感到困扰的话,就算了。”

我赶忙说道。

“啊啊——没什么可困扰的。浩我是信得过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在鉴识科的办公室等你。”

电话那头衫齐如此说道。

“那就太好了。”

我回应。

“额……”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问道。

“不是……就是好奇。如果说是采访那些事情的话,让那个家伙来不是更好吗?他知道的比我都多。”

衫齐疑惑道。

“他?——你什么时候产生了那个家伙会认真工作的错觉了?”

“哦——倒也是!——哈哈哈……整天没个正行,也就你受得了他。”

“嘛……朋友嘛……”

我无奈地回应道。

挂断电话,我便上了车。

在去衫齐那里之前,我还有个必须要去的地方。

临海市中心医院分院——

“您就是景德力医生吗?”

我问道。

“额……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儿?”

老先生问道。大大的黑色镜框配合着厚重的镜片,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那个老先生,我是一个记者——叫:浩。”

“哦——我知道。他们和我说过你今天要来采访的事情。”

“那就好——我就是想问一下,有关于名叫余曼的女孩的案子您还记得吗?”

我问道。

“记得——警方还也来为此找过我,所以我有印象。”

“那么您曾说过案发当日,名叫南廷寺的青年曾来找您看过病对吗?”

“是的——他说他被猫抓伤了……我给他开了三针狂犬疫苗。”

“那个你确定他来的时间是晚上8点左右吗?”

“是的!我又没有老糊涂。这个问题警察们已经问了我不下20遍了。在时间问题上我很确定。”

“是吗……”

“是的!他和我扯淡扯了1个多小时,然后我叫他去取药,就算你们觉得我记错了,那么取药处的发票上也有时间,不会错。”

这倒是……

“那么真是打扰了……”

我尴尬地回应道。

“哈哈——没啥。我倒是很开心有人来找我这个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老头子聊天的。”

老人家依旧和蔼地说着。

我记得,衫齐和我说过,这是个在医学上很有造诣且医德很高的老前辈。现在一看确实如此。

“老先生医术听说很高。那样的话,找您看病的人应该很多吧?您不会忙不过来吗,怎会寂寞?”

采访已经结束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儿。要是就这样突然离去,总是有些失礼。为了礼貌的离开,我打趣道。

“哈哈——那都是以前,现在老了。都没人来找我看病了,怕我老糊涂了开错药。”

老人家也打趣地回应。

是吗……

“那么我也不打扰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

“行——小伙子事情忙,我才是打扰了呢……哈哈——来,我这里刚巧有些巧克力,你吃吗?拿一点再走好了。”

——哈?

……额,这完全是把我当小孩子了……不过这就是长辈呀。老人家应该是不吃糖的,这巧克力怕是因为我说要来采访,才特意为我准备的。不接着的话,很失礼。

“哎——行!”

我开心的回应道,伸出了手。

“哎——小伙子怎么光说接不伸手呀?不用不好意思——哈哈……”

啊?

“不是老人家……”

“咋了?”

“不是……景老前辈那个不是我,是衣架……”

“哦哦哦——我当然知道是衣架,我就是站起来的时候有点猛,老了发懵。”

老人家慌忙地解释道。

——嘛……衫齐也说过老人家有点倔,现在看来确实是如此……哈哈。

也挺可爱的嘛,对于一个老人家。作晚辈还是要配合的,给老人家些面子,不就是看不清吗?

——等等!

我突然打了激灵……

“那个老人家,当时南廷寺来找您的时候,你看清楚那个人了吗?记住他的长相了吗?”

我问道。

“看清了!记得。——怎么你也问这个问题?”

“那么您再看看……”

我掏出了张照片。

“是他吗?”

老人家瞅了瞅,回应道:

“是呀!”

我愣住了……

因为这根本不是南廷寺的照片,话说我怎会有南廷寺的照片呢?——拿出的是我的大头贴……

“那个老人家,那个自称是南廷寺的人来了之后,您有确认过他的身份吗?比如出示身份证之类的……”

“哈?——这倒没有,不过也没听说过医生开药看人家身份证的。话说会有人冒充别人来打疫苗吗?——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人家说着,我的头上却开始冒出冷汗。

“怎么没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情绪上的变化,老人家问道。

“不是……没什么……那个您刚才说‘怎么你也问这个问题’,除了我以外还有人我问过您这个问题吗?”

我赶快问道。

“有——和你一样,也是个记者。”

记者?——等等!

“那个老先生那个记者有什么特征吗?您可不可以给我形容一下?”

“形容?——有点不正经……很有趣的小子!我和他聊了大半天,这小子喜欢神话故事,满嘴胡扯八蛋——我喜欢!”

老人家开心地说道。

妈的——果然是他!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那个老人家,我还有事儿,要赶快走了!”

我拿起包,就往门外赶。

“行——不过不要巧克力了?”

“啊……不要了!”

我匆忙跑出了医院,向着衫齐那里赶去。

鉴识科——

“衫齐,我来了。”

我进了屋,衫齐此时已经在办公室等我了。

“好了——浩。你要问什么?有关于那些案子的资料我都给你要过来了。”

衫齐笑着说道。

“啊——比起这个,你有谭坊案的资料吗?”

我问道。

“有倒是有……”

衫齐说着,从档案堆里翻出一打文件。

我立刻翻看起来……

——啊……不行,看不懂……没想到这玩意这么难懂呀……有好多专业术语和名词——而且量也太多了吧……

“那个衫齐,谭坊的尸检结果你还记得吗?”

我问道。比起我看,直接问比较快。

“啊——记得大概。但是他的尸检不是经由我手,细节上可能不全面。再说他的案子比起其他人的案子太微乎其微了……”

衫齐如实回答。

“那个你们在尸检的过程中,有没发现谭坊体内有什么化学药物之类的……”

我问道。

“啊?——这种东西和你的采访有关系吗?”

“不是……我就是问问……”

“这样啊……谭坊是死于外伤,很明显。我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谭坊的尸体进行过其他检测。”

“是吗……那么如果谭坊生前接种过某种疫苗,尸检能否检测出来?”

我再次问道。

“啊?——这个要看具体情况,首先要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接种的疫苗,其次不同的疫苗在体内残留的时间也不同,可检测的有效时间自然也不一样……”

衫齐回答。

“是吗……”

“而且,还必须知道具体要找的疫苗种类。因为这种东西的检验都有各自专门的检测试剂,并不是随便的一验就出来的。检测的方向必须明确,不然鉴识科很难展开工作。——毕竟尸体就那一个,乱来的话……”

衫齐耸了耸肩。

“这样啊……”

“为何问这个?”

他再次问道。

“没啥——对了,有关于克劳德的死,我可以问问吗?”

我再次问道。

“可以呀。”

他爽快地回答。

“克劳德真的是死于自杀的吗?”

我慎重地问道。

“额……这个现在还没有官方文件下来明确的说法,但是我只能说自杀的可能性很大。”

衫齐回答。

“证据呢——为什么这么说?”

我问道。

“证据?——这个……首先在案发现场,克劳德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右手握有本属于韩警官的手枪,而克劳德本人又是死于枪杀,经过尸检确认,子弹是从其右太阳穴进入并贯穿其脑部的……而且虽然枪支因为焚烧的缘故上面满是灰烬,但是我们鉴识科的人员,经过不懈的努力,还是在枪上发现了两个较为完整的指纹,经过比对,是克劳德的没有错。而且除此之外,枪上并没有找到其他指纹。”

衫齐解释道。

是吗……但是这就可以说他是自杀的吗?

有没别的可能?

——比如凶手是带着手套,握着克劳德的手进而向克劳德的太阳穴开的枪,以此方式来伪装成自杀……

“那个既然克劳德是自杀,而且是饮枪自尽。那么他为何还要焚毁自己的家呢?——一般来说放火的目的都是为何毁灭物证,利用焚烧时的高温与灰烬来消除指纹、血迹之类的……”

我再度问道。

“这个……目前暂定为克劳德本人想要销毁一些文件。毕竟他是大家族的律师,手里面握有的脏东西很多。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很可能给南廷家带来麻烦。”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只要把那些他认为有危险的文档都烧掉不就好了?为何要连同自己的房子都焚毁——这没有必要呀……”

我又问道。

“额……这个……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想一想,克劳德本人作为一个深受三代南廷家家主信任的人,手里、家里,带有的不可以让人知道的物件可能不仅仅是文档那么简单。要说他有别的考量所以必须要焚毁整个屋子,这也是可能的,奇怪但是并非完全不合理。”

衫齐回答。

是吗……

“为何你要纠结这个——报社的要求吗?”

衫齐好奇的问道。

“啊啊——对呀……哈哈。”

我搪塞道。

气氛目前在我看来有些尴尬了……

“那个衫齐,你们警方是不是决定真的不再对南廷寺展开调查了?”

我问道。

“这个呀……没错。”

衫齐坦诚的回答。

“为什么?”

“啊?——要说为什么的话……其实从始至终,严格意义上讲警方从来都没有对南廷寺进行过任何调查,邢警官也好,陈警官也罢,就算是韩警官还活着的时候,对南廷寺的调查都是私自进行的,难以摆上台面的——因为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可以明确证明南廷寺与那些案件有关的证据。每一次遇到这类案件,克劳德都迅速地在法律层面上把南廷寺摘了个干干净净。警方找不到一点错漏。”

“这样啊……那么现在私下里的调查也会停止了吗?”

我赶忙追问道。

“对呀——因为现在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

衫齐说道,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

“真相大白?——就是说警方已经认定克劳德就是所有案件的真凶喽?”

我说。

“是啊——不然呢?——哦……其实也不全是。最起码我们可以证明韩警官就是克劳德杀害的。而至于其他案件,从证据上讲根本无法得到证实……但是邢警官他们认定也应该是克劳德所为。——但是毕竟缺乏有力的物证,而且嫌疑人克劳德也已经死了,所以除了将案件搁置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为什么就认定克劳德就是杀害韩警官的真凶呢?——就凭那把枪?”

“对呀?……那可是警枪。除非是杀害了韩警官的真凶,谁还会有那把枪?难不成克劳德一个家财万贯的大律师也会像拾荒老婆婆那样到处乱捡东西吗?”

衫齐回答。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如果枪是真凶带到克劳德家中的呢?

韩警官案中,凶手特意用枪杀死韩警官并且有将枪支带离现场。如果这一切都在真凶的策划之下,那么他带走枪支的目的就是栽赃嫁祸,利用克劳德来彻底终结警方对自己的调查——就没有这种可能性吗?

【真正的凶手就是少年,猫不过是堵上悠悠众口的少年的牺牲品】

——这是我的挚友告知我的南廷寺口中的故事。

“虽说从目前的证据上讲还只能证明韩警官的案子是克劳德所为,但是邢警官和其他的警员们都一致认为其他的案件里克劳德的嫌疑也非常的大。顺便一提——我们在克劳德死后采集了他的指纹信息,随后在李香绘案的犯罪现场中找到了属于克劳德的指纹……”

衫齐补充道。

“是吗……但是凭这个就可断定克劳德便是杀害李香绘的真凶是不是太草率了?而且目前已知由于李香绘和南廷寺的父亲也保有未经证实的关系,克劳德作为南廷家的律师就算出入过李香绘的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说道。

“额……确实。可是我也没说警方已经明面上下了判断。对于李香绘案,目前明确信息的指纹除了克劳德的也就是南廷寺的,而且李香绘的私生活比较混乱的缘故,她的家中还有很多未曾明确身份信息的其他人的指纹存在。仅凭借有克劳德的指纹并不能说明什么。”

衫齐解释道。

“对呀——所以……”

“所以?——不是,浩,李香绘案这类案件已经被上面要求暂且搁置了。毕竟现有的线索太少,调查方向也不在明确。而且就连邢警官他们也都认定了真凶,虽说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将之证明,但是就从前的情况来看再调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衫齐耸了耸肩。

“可是……可是衫齐,就算那群官迷领导不愿再追查,作为一名有责任心的警员的你就也认可他们这样的行为吗?”

我有些焦急地问道。

“——哈?不是……你为何这么说?浩——你是不是对克劳德是凶手这个定论有疑问?从刚才我就看出你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如果你有发现什么的的话不妨说出来。”

衫齐疑惑道。

“啊?——哦……不是……我就是觉得这么大的一个……哦不——是一系列案子突然这么结束了,心里感到空唠唠的,不是特别舒服,所以疑问有些多……”

我又一次打马虎道。

“……这样啊……嘛……我理解,其实我也是。”

“那么衫齐……”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还是认同邢警官的而看法,真凶应该是克劳德没错的。——毕竟除了克劳德是凶手外,没有可以解释所有疑问的其他说法了。——比如余曼案里南廷寺的不在场证据,那可是没有疑问的。”

他又一次补充道。

“哦……是吗。哈哈……说的也是。”

我如此打哈哈道。

“哎——虽说还有不少的疑问,但是邢警官已经接到调令,暂且去其他地方处理案件去了。而陈警官也快要退休了。”

衫齐有些失落的说道。

“这样啊……也是陈警官也到了那个年纪了……不过为何邢警官这么突然就要离开?”

“啊?——嘛……邢警官原本就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换句话说他本身就是外援。现在案件在很多人看来已经结束了,他自然也没必要待下去。”

“可是不会也太突然了……”

我嘀咕道。

“是啊……”衫齐突然靠近我,小声地说,“这件事我也是听得小道传闻,你不要和别人乱说——就是关于邢警官调职的事情,有人说是上面的人想赶走他……上次那帮老混蛋想要仓促了结韩警官的案子的事情……”

哦……

“所以说啊,就算现在我想继续调查,也没人帮我们了……而且说实话,我也认可邢警官的判断并且着实不想再去打扰陈警官的安宁了——现在他老人家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处理……不过明面上案件还在搁置状态,指不定哪天会出现转机,有人会重启相关的调查吧……”

衫齐背靠着椅子,如此感叹道。

有一天?

——那么这一天会在何时到来呢,是不是永远也不会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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