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社长不是呆在办公室里吗?

作者:螺纹蜗牛 更新时间:2011/2/10 5:24:03 字数:0

不负责地说,对于樱海学园的占地只要知道需要用"大得吓人"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就足够了。但是关键并不在于校园的占地面积之类的地方,而是樱海学园的所在地域。

直观地来看,整座校区的所处位置并不完全在平坦的地势上。

在最早的建设之时,樱海学园的规模其实远没有现在这样庞大,而在用地规划上选择了比较偏远但十分清静的靠山地带,换句话说整个校区在建设的时期是选择在了平坦的山脚地带。

随着学园规模的发展,原有的建设规划渐渐开始无法满足学园的规模扩展,但是在樱海发展起来的同时,整座城市也在不停发展着,原本存在于校园周边的充裕空间早已被逐渐铺展开来的城市规划所占据,至此,日益庞大的樱海学园为了扩展校区的规模,不得不选择向着较高的地势扩展开去。

为了获取宝贵的土地空间,规划方案采用了将山体取走一部分,人为在较为平坦的山坡地带改造出平地的计划,就像制造梯田一样的原理一样,这种伤害大自然的方式。

也就是说,樱海学园的校区实际上有一部分是建设在比较高的山坡地带上,从远处看过去的话就像梯田一样层叠起来的样子。因为周围只有樱海的校区会建立在较高的地势上,在周围翠绿色的山黛包围之下,整个校园看上去如同镶嵌在黛绿山体中的古罗马竞技场般引人注目。

目前襟一正在梯田校园的后方,远远望去便可以将整个梯田校园尽收眼底的山腰地带上艰难前行着。

他手中拿着的是从冲天头塞给他的会议提纲,那纸叠最后的几页上印着的是有关这次团灭事件的调查附录。

最近几天来的学生意见调查,从医院探望采访来的口录,以及最关键的一张校区附近山貌的等高线地图,上面还用醒目的红色记号笔圈定了目测到异样光芒地点的大致区域,附在最后的甚至还有最近的历史天气情况表。

说是简单调查就居然已经细致到这种程度,樱海学园新闻社的人都是怪物吗?

襟一扭曲着表情,随手将那份已经被翻得皱皱巴巴的纸叠塞进口袋,继续向着地图上标记出来的区域前行。

现在是会议结束后二十分钟。

因为副社长的突然介入,原本可能会持续到天黑的讨论会议便提前(被迫)结束了。至此,襟一原本被填满的放学后行程就这样空了下来。

行走在学校的后山之上,杂草丛生的小路蜿蜿蜒蜒地向着前方延伸过去。

这里的原生植被非常茂盛,置身其中,四周都是高且茁壮的树。茂密的树冠如放大了几千倍的伞盖般拦住阳光,将原本是一整块的阳光切成无数细小的光斑碎片,从叶间的缝隙里撒到地面。

长久堆积起来的落叶形成的腐殖质层柔软而厚实,如黑褐色的厚毯一样覆盖在地表之上,四周都是灌木丛生的样子。

没有噪音,清香的气息随着呼吸进入身体,感觉连灵魂都被净化成了淡淡的绿色。

安宁,平静,鸟鸣声在头顶上盘旋,一副和平安逸的景象,让人无法想象这里与人类的钢筋混凝土文明仅一路之隔。

襟一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放松心情,正相反,他越在这里继续走下去,心情就会变得越发凝重。

他正在思考着这次调查团全灭的事件,有关这件事的猜测已经作为流言在整个校园里四散传播开来。

越是带有迷雾的东西,越是能引起他人的好奇。

这次事件留下来的线索看起来支离破碎的样子,而作为受害当事人的几人一直坚持自己已经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所谓的集体失忆。

带有太多迷雾的消息,自然会滋生出数量相当可观的流言。

目前整个樱海学园内流传着各种由学生臆测出来的事件版本,从事件是奇异事件研究部蓄意制造出来用以吸引眼球的噱头,到深夜气温太冷造成的低温昏迷,甚至连说遇袭的几人是被外星人绑架后又放回来这样离谱的版本都有出现。

虽然故事的版本多到数不清,但全部都经不起推敲。

作为整个学园的信息中枢机构,樱海学园新闻社的职责之一就是将学院内发生的事情迅速如实地报道至整个校园,而解决这样的流言原本就是新闻社的义务之一。

而且这次的事件已经在整个校园里引起了轻微骚动,就算真的为此做一次专题报道都不为过吧。

但是就在刚才,就在襟一所在的当场,那个突然闯进会议室的人——据说是新闻社的副社长,强行终止了这次的报道计划,也就是说作为官方媒体的新闻社将不会为此事件进行任何报道,所谓的消息封锁。

不过,流言毕竟是流言,当臆测离谱到一个限度之后就会像漏气的皮球一样瘪下来,而且这次的意外几乎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和损失,这种程度的事情恐怕不到两个星期就会被所有人遗忘掉的吧。

看上去还真是个不起眼的事件。

在森林中独自前行的襟一停下脚步,翻看着附在提纲后的地图。

用等高线绘制出来的地图上有个用醒目的红色圈出来的区域,那里就是目测到异样光芒地点的大致地点。

在被圈住的区域里代表着等高海拔的曲线十分稀疏,这意味着那片区域的坡度很缓,看样子那里就是处在半山腰上的一片平坦空地。

确定好行进方向之后,襟一继续迈步行进。

虽然樱海学园的校区已经入侵到原本属于山的地域,但实际上,学校的后山地区是禁止学生随意进入的。

但并不是所谓的彻底禁止。

基于为了让学生得以亲近大自然这样的理由,樱海学园在建设的时期专门在更远的半山平坦处规划出一片地区,作为校园的内部公园面向学生和教师开放。

踏上式样简洁的硬台阶一直沿着向上走,很快就能到达这个位于教学楼后方的幽静的公园。

大片铺开的碎花纹地砖,铁质框架铺以木质板面的长椅,用来遮阳的亭子四周是特意营造出来的花坛,而且这里还有完善的上下水系统,甚至连在夜间根本就没有人会光顾,实际上根本起不到实质作用的路灯也不在话下。

但是学生们在这座山上的活动权限也就到此为止。

在樱海学园的学生纪律手册中,其中最重要的一条规定就是禁止学生擅自进入到后山公园所圈定范围以外的地方。

不仅将禁止登山的纪律写进学生手册,安全宣传的首要之重也是如此。

当然,有时也会有不安分的学生会私自跑到安全界限之外的地方进行所谓的探险活动,这着实让樱海学园的管理层头痛不已,甚至提出要用强制的方法划定区域,比如说要建立起隔离网之类的设施。

当然,如果用铁丝网或警戒线的方式将公园硬生生地从山体上分割出来的话,封锁效果一定会立竿见影,但是这样做多少会让人难以接受吧,至少会有种肢解的讨厌感觉。

索性在公园的边界地带树起警告牌,还是相信学生的自觉比较好。

生化污染,雷区,熊出没。

在穿过这用各种搞笑成分大于实际用途的警告牌(心理)封锁线的时候,襟一真的很想挨个去吐它们的槽,但是他现在有着更有趣的事情去做。

现在离天黑的时间还早,如果只是稍微去看一眼的话时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在这样严格的校规之下,应该不会运气差到被他人发现——学校的后山并不属于巡查区域,在这里遇到别人的话,那只可能是同犯。

况且,作为健康成长的男生,遇难之类的糟糕可能似乎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襟一在跨出第一步之前努力说服着自己。

虽然对做出这种违反校规的事情有所顾忌,但是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话恐怕要受到比违反规定更加难熬的折磨吧。何况现在时间还算充裕,再想到家里还有个性格态度都相当恶劣的家伙...

想到这里,襟一终于下定决心去看所谓的目击现场看一看。

进入十月之后,残暑的余热也开始彻底褪去了。

天气已经从夏天的那种酷暑中解脱出来,这是只属于秋天的清爽气息。

只身走在寂落无人的森林里,这里的气温似乎要比外面要低一些,微微的寒意从周身侵袭进来,襟一不自觉地抱紧双臂。

"好像有点冷呢..."

总觉得有些奇怪。

按道理的话,新闻社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这样好的报道素材,而且出面解决流言不正是作为媒体的义务之一吗。虽然调查队团灭事件没有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但至少那些不着边际的推测已经引起小规模的恐慌。

最近校园的风纪变得出奇的好,特别是像襟一这种私自越过公园边界进到后山里的学生已经彻底绝迹。

这算是因祸得福的一种体现吗,对于学校的风纪来说。

当然,另一种可能就是这次事件实在是有点不值得去深究。毕竟这次事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私自进山的几人也在事后受到了及时的处理,怎么看这也只是稍微玩大了点的违反校规而已,或许事情就这么简单,是冲天头太激动了点吧。

但是再说回来,团灭的几个人在发现的时候据说都是昏迷状态,而且发现的地点正是他们所在社团的部室里,这正是最蹊跷的一点。

到底会是谁把他们送回安全地点的呢。

总不可能去说他们是被集体催眠之后自己走回去的吧,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是谁去催眠他们的呢?

感觉到思维钻进了死胡同,同时也开始变得混乱,襟一赶紧用力摇了摇脑袋。

这件事并没有通知警方介入调查,或许理事会也就仅仅满足于平安无事这四个字吧。

大人们都是些怕麻烦的动物。

怀揣着一大堆疑问的襟一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脚步正越来越慢。

仔细想一想的话,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违反校规来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越来越迷茫的襟一停下脚步,远远地朝着要去的地方瞭望者。

或许真的是想得太多了吧。各种巧合组合在一起,让原本一目了然的事情变得充满迷雾,事实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只不过是自己的好奇心太强了点。

再仔细想想的话,就算自己现在到了那个被红笔圈住的地方又能做些什么呢?既没有照相机也没有录音笔,甚至连可以用来记录的笔记本都没有。

完全只能做到"看看而已"的程度嘛。

如果就算费尽辛苦到达目击地点却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回去算了。

襟一原本要一探究竟的热情此时已经消磨殆尽,转过身去准备原路返回,然而就在他作出决定的同时——

"呀——!!"

尖锐的女声突然从灌木丛的另一边响起,掺杂着焦急,恐慌和忧虑的声音在这安寂的森林当中显得格外刺耳。

...遇袭?!

警觉起来的襟一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向传来骚动的方向,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明确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没有多思考,仅仅是稳定好自己身体的重心之后便向着灌木丛冲了过去。

心脏因为不安而剧烈鼓动,襟一大喊着并随手掀开茂密的灌木丛,朝着发出尖叫女声的方向飞跑过去。

拨开最后一丛灌木,襟一终于来到传出骚动的地点。

"喂!怎么回事!!"

什么都没有,没有坏蛋,没有怪兽,稍显空旷的草地上唯一的唯一只有瘫坐在地上的一个人。

那个人似乎被突然从灌木里窜出来的襟一吓了一大跳,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正大口大口喘着气的襟一。

"...呃?"

"..."

四目对视,襟一那被肾上腺素浸满了的的思维在僵硬了秒之后终于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刚刚还强行闯入会议室,蛮横地终止了调查计划,自始至终都散发着强势气息的那个人,樱海学园新闻社的副社长,雾川速雪,而她此时正狼狈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些泥土的痕迹,膝盖上还沾有少量的草叶,

看样子她是在走山路时不慎摔倒才发出的尖叫声,结果刚巧把正在附近的襟一吸引过来。

"...是你?"

相互对视的两人之间那微妙的安宁,如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而真正的危机终于在现在爆发出来。

"呜、呜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防空警报般刺耳的女声尖叫瞬间激荡在寂静的森林当中。

不知为什么,雾川的火气似乎特别大,不但尖叫着露出像看到怪物一样的表情,甚至还抓起身边的石头像不远处的襟一胡乱掷过去。

"哇哇!被打中很疼的啊!你在干啥!"

被飞石突袭的襟一顿时方寸大乱,不得不踮着毫无章法的脚步向后撤退到看上去还算健壮的树背后以躲藏。

即便是这样还是不断有飞过来的石头还是打在树干上,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咚咚声。

虽然襟一尝试着让她冷静下来,但是完全暴走了的雾川速雪似乎只有驱逐目标这一个想法,不停将手边的石头像襟一的方向用力丢过去。

在这样密集的弹幕压制之下,随随便便探头窥视的话恐怕只有被击坠当场的下场吧。

被莫名当成怪兽而惨遭驱逐的襟一苦恼地抱着脑袋躲在树后,期待着这样无理的攻击快些结束。

(我来这里到底是要干啥...真是的...)

躲在大树后面的襟一苦恼地抱住了脑袋。

闹剧就这样持续了几十秒之后,终于彻底累垮了的雾川才停止飞石攻击,心有余悸的襟一终于才有机会从树后探出脑袋以确认前方是否安全。

这家伙就不知道适可而止吗?

确认安全,从树背后走出来时,襟一就像是在表示自己完全无害一样高举着双手,那狼狈的样子简直就是在缴械投降。

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冒傻气的雾川表情严肃,但还是遮掩不下她内心中的内疚自嘲。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这么对待营救人员的话可是真的会遇难的哟"

"啰、啰嗦!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跑出来吓我一跳才会这样!"

依然惊魂未定的雾川对襟一投以怨念的目光,其强烈程度勘比发生事故而不慎泄漏出来的核辐射。

莫名遭到怨念缠身的襟一不禁抖了一下。

"那个,还站得起来吧?"

襟一走近依然坐倒在地上的雾川,向她伸出手以表示自己愿意帮助她站起来,然而雾川却毫不留情地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能做到的!"

相当要强的宣言,这样看来反而是襟一在轻举妄动。

"呃...好..."

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一种莫名的负罪感...襟一在脑海里悄声嘀咕着。

被训斥了的的襟一胡乱地回答着,但还是乖乖退到一边,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像预想的那样顺利。

重重摔倒而瘫坐在地上的雾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扎着起来,但实际收效上却完全是徒劳无功。

完全就是毫无章法的胡乱挣扎嘛,这个人。退在一边的襟一暗自在心里吐槽道。

"那个...拉我起来..."

多次努力均惨告失败之后,雾川终于不情愿地向襟一伸出手。

刚刚还强硬地拒绝了人家的好意,现在却不得不重新请人家帮忙。

雾川速雪的脸颊变得涨红起来。因为低着头,柔软的浏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苦笑着的襟一并不在意这样的态度转变,他马上握住雾川求援的手,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

重新站起来之后,雾川速雪慌慌张张地转过身背对着襟一,用力拍掉刚才摔倒时粘在衣服上的泥土和草叶。

在确定自己的仪容算得上得体之后,雾川才板着脸转过身来。

"谢、谢谢..."

雾川的脸颊染上了绯红,但是依然不甘心地把脸扭到一边。果然是个表里如一的要强女子。

"没受伤的话就好...呃?"

总算稍稍安心下来的襟一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他却露出在冷饮店享用一番却发现忘记带钱包一样的表情。

"雾...雾持速雪..."

"呃、呃哦,源襟一"

听到这个名字,少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样子她已经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却苦于没有想起他的名字。

毕竟只有一面之交而已。

但是说回来,为什么堂堂的新闻社副社长会在这种校规明确禁止地方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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