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牌式谈话

作者:江北盗圣 更新时间:2011/4/11 0:13:57 字数:0

“我能坐这里吗?”老先生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指着兄妹二人正对面的椅子问道。

“额,当然,当然可以。”露吃着意大利面回答着。

老人的声音有点奇怪。应该说是感冒之后沙哑了的声音,但是这个年龄段的老人吸烟吸多了之后难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

露将桌旁的菜单递给老先生,但是他似乎不用看菜单就给服务员说了自己想要吃的晚饭。而这时他注意到了桌上散落的扑克牌。

“这是你们的吗?”老头吸了口烟,说话的时候紫色的烟雾从嘴里和鼻子里一起喷出显得格外的有趣。他询问露这些牌的情况。

“不是,”露看了看一旁正在认真观察老头的妹妹说:“是刚才出去的三兄弟留下的扑克。它们挡着您吃饭了吗?服务员...”

“没关系。”老头从布满桌面的牌里随手抽出了一张梅花K仔细的看着,突然他将纸牌揉成一团丢到了桌面上。

拿起手中的烟斗狠狠地一了一口,再将烟云含着话语一起吐出。

“你们两是兄妹吗?”

“恩。”露吃着意大利面条一边回答道。

“去伦敦上学?还是说拜访亲戚?”

“确切点是定居。”莉挑起意大利面不停地旋转着:“外婆要求我们回去的,在乡下生活了太久太久了。”

“这样吗?”每次说话前,老头子必会吸口烟。据说在说话的时候让烟雾通过鼻腔的感觉非常的棒(PS:我不抽烟,这是听我爸爸说的),或许这个老头子有这样的癖好,不过沙哑的声音一直伴随着他。突然。

“咳咳咳....”大量的烟从鼻子和嘴巴里喷了出来,似乎是被呛到了缘故,老头子将烟斗放到桌子上身体勾到桌面一下不停地咳嗽着。

一旁,服务员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想要帮他拍背,可是老头子摇了摇手谢绝了服务员的好意。

“老先生,您...您没事吧..”露吃完了面,站起身看着桌子那头还在不停咳嗽的老头子。

而这个时候,莉放下了手里的叉子拿起了老头放在桌面上的烟斗,快速的在手里旋转着,不到五秒钟就将烟斗放回了原位。这个动作就连露也没有察觉,而就算是看到了估计也不会理解她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没..没关系..”似乎喘过气了,老头子从桌面下抬起身来。涨红了的眼眶可以看到微微有泪水溢出,而整个脸更是红得跟苹果一样,可见刚才被烟呛得不轻。不过嗜烟如命的老头子刚刚停止咳嗽就将桌边的烟斗放回了自己嘴里,继续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根本就不顾刚才自己的难受感。

“刚才..刚才说到哪了?”老头子吸了口烟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而这个时候莉也将自己盘子里的面条吃完了。

服务员收走了盘子,而露则拿出钱包付钱。

“一共两英镑。”服务员客气的回答着。(PS:这个价格是按照现在算的,1899年多少钱我就不清楚了。折合RMB30块左右。)

付账之后,露还没有打算离开,因为能和途中的旅客闲聊也是一件乐趣。不过莉的意思是她要回去看书。1899年,列车上的照明普遍使用的煤气灯或者装有蜡烛的马灯,虽然电灯在那个年代已经生产出来并且成功点亮了1200小时,可在火车上只有专用的车厢才有那玩意照明。所谓专用车厢也就是贵族或者有钱人坐的地方,而露莉兄妹所坐的地方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包厢而已。

“那么你先回去吧。”露指了指玻璃门出口说。

“好吧,你可别走丢了。”

“共勉!”

“切..”

老头子看着是不是拌嘴的两兄妹露出了微笑,似乎也在怀念自己的童年。不过他这个年龄,青春二字早就不合适了。

“你们兄妹感情真不错。”老头子吸了口烟说道。

“还算一般吧。”露随手拿起了一张散落在桌上的扑克牌,看着上面紫色与红色相间的花纹乐呵呵的说道:“毕竟,我是她仅有的几名亲人。”

“怎么说?”老头靠在凳子上根本不着急还没端上来的晚饭,而在火车上听听对方的故事似乎也是一件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大家都这么想,大家也都这么做。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露,是哥哥。刚才那位是我的妹妹,莉。”

“我叫宁特,唐伯·宁特。”老头吸了口烟说:“火车上的旅途很无趣了,今晚大家互相照顾吧。”

“我也这么想的先生。坐在这里聊天会影响其他人用餐的,不如回去吧?啊,抱歉您还没吃晚饭呢。”

“没关系,叫服务员送过来吧。服务员,麻烦将我的晚饭送到第100号包厢谢谢!”

说着,一老一小站起来。老头杵着自己的拐杖,走在前面,而露跟在他后面,转身看了看被扑克牌铺满了的桌面,冲着服务员微笑以使再见。

“我去伦敦是为了找人的。”老头边走边说,但没有回头看露自顾自的走着:“那是我童年的玩伴,几十年没有看到他了,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我想他一定是个善良的人。”

“你觉得我是个善良的人吗?”

“当然。”

“哈哈,小伙子看人可不能只看外表呢。我在军队里服过役,参加过远征中国的战斗.....”

“喔!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在那个国家的见闻呢?”

“抱歉..那是一段不快的回忆。你知道的,侵略得不到任何支持..所以..”

“对不起!”露很想知道这个老家伙为什么会提起自己不快的过去。不过既然人家都不愿去提起那就还是算了吧,而且那个国家跟自己还有一点点轻微的联系。

车厢走廊里空荡荡的,而拉上厚窗帘的包间根本无法确认里面是否有人存在,只有随着列车不停摇曳的灯光照出两人的长长的影子显得十分诡异。露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妹妹。她只是比自己早走一小会,而已他和老头子的步行速度绝对不可能比妹妹慢,所以追上她也是有极大可能的。但是现在已经走了好几列车厢了,却没有看到妹妹的影子。

“莉...”焦虑脱口而出,虽然声音很小,但走在前面的老头子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关切的询问露。

吸了口烟。

“你也在想为什么路上没有遇到你妹妹吗?”

“恩。刚才她和那三兄弟玩牌的时候连胜五局,所以....”

“那我们快点追上去!愿上帝保佑美丽的姑娘!”

腾腾腾...

一老一小快速的在狭窄的过道里奔跑着,而两旁全是深色窗帘挡住窗户的包厢。从餐车出来根本察觉不到活人的生气,整列火车就像死了一样,除了车轮与铁轨发出的有节奏的“咳疼”声,就只剩下了唐伯和露急促的脚步声了。

“不愧是..军人..跑的这么快呢..”露一边跑一边想着。

前面是老者健壮的背影和矫健的步伐,完全看不出衰老的样子。而在奔跑的时候,老者将手杖抗在肩上免得碍事。

搞不懂,能跑这么快的老家伙为什么要杵着一根拐杖?

突然,露注意到那根对着自己随着身体左右摇摆的拐杖有些奇怪。通常拐杖有铁做的,木头做的,但它们有个共同点,那就都是实心的。因为拐杖的作用就是分担人的体重,如果是空心的拐杖那么在承担人体重量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实心拐杖承受的那么重。而通常的人都会选择实心拐杖作为自己的第三只脚。

奇怪的老头子。露这么想到。

昏暗的路灯突然消失了,但露和老头子都没有去注意这个问题。快速的奔跑着已经来到了他们所乘坐的车厢。在穿过列车车厢的链接带之后,昏暗的灯光再次亮起,所谓亮也只是能够勉强看清楚前面的路而已。

“莉!”露一瞬间赶超到了老头子前面用力的拉开了包厢的门。而进入他视线的则是右手拿着饼干左手抱着书的妹妹。

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包厢通往过道的窗户用厚实的窗帘遮住了,而在天花板上吊着的是四四方方的马灯。这样昏暗的地方莉却在坚持看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跑的满头大汗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饼干,将书放到一旁的座位上,莉抬起头看着自己慌慌张张的哥哥询问道。

“额,我..额...”

“你哥哥担心你。”老头子侧身从露的身边走进来坐到了自己刚才坐着的位置上,然后摘下帽子放到了位于包厢中间的小桌上翘起腿说:“有必要给你哥哥道一声谢谢,他可是拼命在跑呢。”

“是吗?”无聊的看着自己还在不停喘气的哥哥,莉露出了一个微笑,在昏暗的环境里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显得格外的美丽:“看来有些笨孩子的的确确惹人爱呢。”

“......”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进来,一头坐在妹妹身边。主要是刚吃了饭,在奔跑的开始也没有注意保留力量的原因,露才显得如此狼狈的。可是,在他对面正坐着的老头子却没有显出任何的劳累,甚至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可见英军作战部队成员即便是退役之后也可以如此的强壮。

休息片刻,老头继续了刚才在餐车里的话题。

包厢可以提供四个人的座位,但从那个小镇启程到现在为止火车一直没有停下过,所以也不可能有新的乘客。而且半夜为了防窃贼的关系所有的包厢都是要上锁的,而且没人会通宵坐着不动。完全可以容纳八个人的包厢为什么会设计成四个人就是给客人提供一个休息的空间。接近五米长的凳子足够两个人横着躺下,虽然绅士风度很少有人这么做,但更多时候一个包厢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所以绅士二字可以死开了。

既然大家都睡着了自然地,半夜上车的旅客就悲剧了。敲门,厚实的玻璃几乎可以抵御子弹的攻击,而这种木头墙壁是中空的,单层的厚度甚至比玻璃都还要薄,但在隔音效果上绝对堪称一绝。一旦里面的人睡着之后,外面的人想要敲门进来就必须去摆脱乘务员,可是那帮收钱办事只办一半的家伙到了晚上也是要睡觉的,所以在凌晨上车的旅客只能寻找那些空着的没有人的包厢独自静坐了。

莉抱着书静静的读着,露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抱着那本书不停地阅读。似乎是一本人物传记。用俄文印刷的书是不会引起露的兴趣的,虽然他懂俄文但水平还不至于将整个书通顺的读下来,这嘚归功于他在乡下的时候上的私人家教课时的态度。妹妹很认真,而他则显得有些迟钝,特别是对于俄文还有汉语这种特别困难的语言,他的态度甚至是在排斥。而妹妹则完全不一样。无论是汉语还是俄文,就连加修的法语都完完全全的记了下来,有时候露会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妹妹的脑子和自己的脑子在构造上面是不是有区别。

老头子谈论着自己的过去。从他说的那么多有趣故事里,露听出了一些关于他的故事。

之前说了,他叫唐伯·宁特,出生于1836年,今年63岁。出生在英国的港口城市利物浦。1861年参军,同年登上战舰前往当时的位于天朝香港的九龙租借作为守备兵,但第二年就因为某些事情被迫返回英国从此退役。从1861年到1899年这段时间内,唐伯·宁特老先生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虽然自己算得上半个贵族,但在真真的达官贵人面前只能算个小渣渣而已。办事得不到支持,而就算是去贿赂之后也得不到任何的肯定。但因为家族积蓄的关系,生活上面不会有任何困难,而现在宁特家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至于为什么不结婚露没能从他的叙述中听出任何相关的消息。而这次去伦敦是去拜访一名童年的玩伴,据说那个老人已经没有多少在世的时间了。

“关于他,罗里·尼卡斯,我最记得的就是小时候和他一起在利物浦的海边所留下的回忆。可是到了入学的年纪时他被他的父亲带到了伦敦,从那之后我和他只能通过电报和信件交流,偶尔我会搭上周末的火车偷偷地去一趟伦敦,虽然见面只有半天或者几个小时的时间,可那样的感觉真的让我很怀念。”

抽了口烟,唐伯·宁特的眼睛里充满了回忆的气息。而在一旁,莉则继续抱着那本有她身体大小的书阅读着,毫不理会这边的情况。而露则听得有些入神,甚至被老头的情绪所感动。

“日子过的真是快呢。”

从头到尾老头的烟斗就没有熄灭过,也没有向里面添加烟叶。包厢里弥漫着烟草的味道,这使得莉不得不拉开了窗户来驱散它们。可是老头子却脸皮厚着不停地吸烟。

“我也到了快死的年纪了,乘着这段时间我也得好好旅行一下。”话音刚落。

“哈哈哈哈.....”隔壁的包厢里传来了男人粗野的笑声。因为是隔壁的缘故,墙壁之间不存在中空的隔音层所以露这个包厢能够很清楚的听到那边的笑声。

似乎是那三个兄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正在高兴。

“哈哈哈....”又一次的高潮响起,也只有笑声穿过了墙壁透了过来,至于他们的谈话则一点也不清楚。

莉皱紧了眉毛,抬起头合上书看着自己的哥哥。因为实在太吵的关系,她有点生气。

“我去看看吧..”露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帽子,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而身后则是莉和唐伯·宁特关切的目光。

走廊是昏暗的。包厢号码呈现出S型排列方式,所以104号包厢正好在100号包厢的前面。

窗帘露出一个狭窄的缝隙,可以从透明的玻璃里看到里面的情况。马灯高挂,阴影投了下来照出三兄弟的影子。而供给四个人乘坐的包厢里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

露贴在墙上,偷偷地朝里面看去。

三兄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大摊扑克牌。就算是在餐车丢弃了一幅之后他们似乎还有备用的可以娱乐。但可以从拿牌姿势和每个人的表情上看出,他们并没有在玩牌。至于到底在干什么,从来不参与赌博的露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他注意到一个很小的细节。

位于包厢中间的长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可以从闪闪发光的外壳看出制作它的材料绝对不是大众货。银白色,大约有小字典大小,高约十公分宽度也差不多。有可能是银,但也有可能是铝。

盒子的盖子打开着,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里面放着什么。灯光的阴影正好挡住了里面的情况。但这个盒子不算是重点,重中之重在于盒子旁边放着的三把手枪。

露认识它们。柯尔特左轮手枪,使用6发9毫米子弹,至于具体弹药型号就得看个人喜好了。

为什么火车上带着手枪呢?

忽然露的肩膀被轻轻的敲了敲。转过身在昏暗的过道上他看到了唐伯·宁特那张苍老的面孔。

“你妹妹要问你,为什么还不进去制止他们粗暴的行为?”

“因为...”

“算了,让我来吧。”

唐伯·宁特用手杖的前端轻轻的敲了敲玻璃窗户。虽然因为隔音墙的关系没有听到里面的回答声,但露可以保证里面的人听到了唐伯·宁特敲窗户的声音。

撕拉...窗帘被粗鲁的拉开了,三张狰狞的面孔一起凑到了窗户边上。

这使得露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他很清楚的看到三兄弟将桌上的手枪放进了裤兜里,而那个银色的盒子则在三人慌张的行动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唐伯·宁特蛋定的指了指窗户旁边的把手,示意里面的三个混蛋开门。

“做什么!”门被打开了,凑出来的三张脸都十分的红,而说出的话里面也有一股酒的味道。

“你们很吵年轻人。”唐伯·宁特正了正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副军人的姿态和气势。手里的手杖敲击着地面发出腾腾的声音。

“关你屁事!”作为大哥的罗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举起自己的拳头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在外套下方罩住裤兜的位置可以看到左轮手枪的木质把手,显然这是做给唐伯·宁特和露看的。

“我只是提醒你们三位。”老头子站到了露的面前用自己的魁梧的身躯挡住了露说道:“有些时候畜生也是会听人话的,如果说人却不听人话那么岂不是还不如畜生了吗!?”

噗的一下,三个年轻人从自己的裤兜里抽出了三把锃亮的左轮手枪指着站在包厢门口的唐伯·宁特,脸上尽是嚣张和气愤。

“老家伙,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是军人唐伯·宁特也没有理由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和三把手枪做搏斗。不用怀疑那枪里是否有子弹,因为这个年代没有必要拿着玩具或者半个玩具出来吓人。

露躲在唐伯·宁特的身后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离开。而唐伯·宁特只是压低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扭身走回了100号包厢中。

关上门,传来了隔壁三兄弟嚣张的笑声。而莉则合上书看着天花板上不停随着火车摇晃而闪烁着的马灯发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个样子。”唐伯·宁特放下帽子靠在座位上,嘴里叼着还在冒烟的烟斗说:“以为自己有了手枪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呵呵..”露也只有附和着笑。

“孩子,你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手枪吗?”

“啊!”露望着一旁同样看着自己的妹妹。

“没有,但我会用。”

“没有手枪却会用,这是什么逻辑?”唐伯·宁特叼着烟斗。打开的车窗风灌了进来吹散他身旁的烟雾:“我十五岁那年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把手枪。我用它打死了一只野兔,可那之后我一只闷闷不乐。因为枪这种东西是罪恶的,但远比枪更罪恶的是英镑。”

“因为英镑可以买到枪。”

说着老头从自己的黑色外套里取出了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娴熟的打开左轮手枪的转盘,可以看到里面没有上子弹。

“M1847。”莉看着老头手里的东西说:“这是柯尔特为美国和墨西哥战争制造的武器。”

“小姑娘懂很多呢。”拿出手帕,唐伯·宁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它。如果说这把武器是他在十五岁那年得到的礼物的话,那么经过38年的岁月这把枪依旧崭新如初:“它陪了我三十多年了,我几乎是随身都带着它,但用到它的次数少之又少。年轻人,我把它送给你怎么样啊?”

“额!”露差一点跳了起来。初次见面就将自己珍贵的东西送给刚刚见面的陌生人,这符合逻辑吗?不过。

露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妹妹:“真的可以吗?”

“当然。它陪着我已经这么多年了,如今我也没有怎么用上它。而你需要保护你的妹妹,所以我觉得将它送给你比较好。”

说着将左轮手枪的转盘跐溜的一转,快速的从外套左边的口袋里抓出了一把金色的子弹,一颗一颗的装填了上去。6发满弹之后,在跐溜一声将旋转着的转盘放回原位。捂住枪管,枪托朝着露的方向示意他接受。

颤抖着伸出手去,轻轻的握住了木质的握柄,带着唐伯·宁特体温的枪体给人格外的情切感。放在手里,露翻来覆去的查看着这把略显老旧的武器。

“子弹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随身携带也不方**以我用盒子装起来了。”唐伯·宁特从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银白色的盒子递给露。

抬起头,露突然间发现唐伯·宁特递给自己的盒子和刚才自己看到的104号包厢桌子上的盒子一摸一样。

“现在它归你了,希望你能用在正当的途径上!”

将手枪放进了裤兜里。因为裤兜很深的关系所以不用害怕它调出来。露站起身朝着唐伯·宁特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我只是给它找一个新的主人而已。”唐伯·宁特微笑着将银白色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叼着烟斗看向窗外。

“要下雨了。”忽然唐伯·宁特冒了一句。

窗外是漆黑的天空,偶尔从火车旁一闪而过的小屋子里露出点点亮光。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黑色的根本看不见的树林,阴森恐怖。

“很晚了哦年轻人。”唐伯·宁特终于放下了自己的烟斗,因为烟叶已经抽光了:“你们不睡觉吗?”

“暂时..暂时还不想睡..”莉打了哈欠张大了嘴吧说道。但这个表情其实更像是:我想要睡觉。

“莉,冷吗?”露作为哥哥站起身从天花板旁边的行李架上取下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毛毯递给妹妹。

搓了搓肩膀,莉接过了哥哥递给自己的毛毯披在肩上。但是当露坐下来的时候她张开胳膊抬起毛毯的一角,示意哥哥一起裹住。

足够的大,所以没有什么关系。露笑了笑拉起毛毯的小角将自己和妹妹一起裹在了里面。

唐伯·宁特微笑着装填烟斗里的烟叶,同时也将外套的扣子加了一格。

深夜十二点,天空中散布着雷雨的气息。而在英国这个维度较高的国家里,夜晚突然变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雨开始洗刷车体。露轻轻地撩开毛毯关上了窗户玻璃,以免雨飘落进来。唐伯·宁特会意的笑了笑,伸手按灭了烟斗里的燃烧着的火,将烟斗放到口袋里,压低了自己的帽子。

这时乘务员敲响了包厢门的玻璃。

“今晚不会有车站停靠了,所以客人还请安心休息。如果不需要的话还请熄灭马灯。”

应该是蜡烛吧,或许是煤气。端着凳子乘务员站到上面熄灭了天花板上的灯。而过道里一片漆黑,似乎也是为了节约才这么做的。不过在每节列车的车头和车位都放着一站点燃的马灯提供给需要的乘客。

莉还睁着眼睛:“我们换个位置。”

“为什么?”露看向可能是妹妹脸的方向询问道。

“墙壁太硬了靠着它很不舒服。”

“这样吗?那我坐里面吧。”

说着露站起来让妹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他则坐到了妹妹刚才坐着的地方。靠在硬硬的墙上听着火车“匡唐匡唐”的声音,忽然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考到了自己右侧的肩上。

“莉?”

“别动,让我靠着你。”

“你把我当沙发吗?”

“难道把你当抱枕?”

脱掉鞋子,莉将脚蜷缩到座位上。毛毯虽然很大但绝对不允许两个人盖住。

莉轻轻地朝里面挤了挤。

“喂..额..”

再一次,软绵绵的身体贴到了自己身上。露察觉到了,那是妹妹抱住了自己。头轻轻的放在他的胸口,脸颊就在自己鼻子旁边,喘息的声音均匀而富有磁性。柔软的胳膊轻轻地搂住自己,胸口紧贴胳膊,柔软细腻。

“莉...”

“别说话,睡觉。”声音很小,可以保证就算是对面的唐伯·宁特也听不到。但是莉还有一句话即便是露也没有听清楚:“哥哥,你会保护我吗?”

啪...闪电划过夜空,雨水打在玻璃窗上,雷声隆隆。

夜不再寂静,总有一些人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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