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巧辩

作者:落日下的橘子 更新时间:2018/12/23 9:01:16 字数:4225

说这升龙城老城区一大早发现八具尸体,执法司排查全城生人,王乾三人用巧言妙语打发走了城中捕快之后,客栈进来一个人,熟人,在前面顺吉城遇到的独行刀客冯思平。

冯思平看见王乾三人发现认识,便上前搭话。

[三位,又见面了,我这一大早刚进城,怎么乱哄哄的?]

[冯兄还不知道吗,这城里死人了,八个呢。]

[所以全城才这么混乱吗。]

冯思平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才想起来登记住店。趁这工夫,郑坤想到了一件事。

[话说王兄,刚才说,死的是大内侍卫,是不是我们在顺吉城见到的那一票人。]

[应该是吧,天龙府里也不可能出现那么多大内侍卫。]

[要不要去看看,反正现在封城了也出不去。]

郑坤倒是真不怕事,王乾倒是没什么,就征求了一下上官云儿的意见,看看她是否想同去。

[云儿妹妹,我们想去城中转转,你跟着来吗。]

[额,虽然也不想窝在客栈里,但如果你们是想去探查关于命案的近展,我好像并没有兴趣。不如你们两个去找尸体,我在城中随便逛逛怎么样?]

王乾见此,就顺着上官云儿的想法,自己和郑坤去。

[那好,云儿妹妹,注意安全,如果遇到麻烦事就去执法司衙门。]

这时,冯思平办完了入住手续,王乾郑坤就约冯思平一起去,但冯思平说自己赶了一夜的路,身乏体亏,想歇息一下。就这样,三人出了客栈,王乾郑坤朝老城区的方向走去,上官云儿朝另一边。

走了许久,上官云儿想着。

[如果遇到麻烦事就去执法司衙门,这乾哥哥是把我当成在庙会上找不到父母的小女孩吗,真是可恶。]

上官云儿越想越气,但走着走着,还真到了升龙城执法司衙门。大门口聚集了不少人,肯定是县太爷正在升堂办案,上官云儿顿时有了兴趣,就挤进了围观的人群,看到了大堂内的情况。堂下站着三人,这县太爷关浩恩就在大堂上义正言辞的审问三人,一字一句都听在上官云儿的耳朵里。

[这样的废物也能当县令吗。]

上官云儿心想,这堂上的关浩恩就判了收监,眼看一众衙役就要带堂下三人下去,上官云儿觉得不行,就大喊一声。

[等会儿!]

果然,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关浩恩给气得,大骂是谁扰乱公堂秩序。上官云儿推搡着人群走了出来。

[参见县令大老爷,小女子云儿,在门外听得县令大老爷的宣判,觉得不妥,就想进来讨论两句。]

[你这丫头片子,你一不是讼师,二不是官员,你觉得不妥还能就这么进来指我的不是?]

[虽然我就这么进来的确有些无礼,但敢问老爷,你可熟知这神州八府共同遵守的天子府衙律。]

天子府衙律,由京城内务司制定,神州八府共同遵守,具有强制性。每年都会在元月初一确定是否要更改,以避免律法中有漏洞让罪恶无从判罚。

关浩恩听上官云儿提出神州律法,更是气得头发都直了。

[笑话,我身为天龙府直属县令,升龙城父母官,还能不知道律法所定吗?]

[那小女就不客气了,敢问大人,天子府衙律规定,判罚人员收监,需何条件?]

关浩恩心里一想,回忆思索。

[判罚收监,需证据确凿。]

[那按大人刚才所说,这三人虽是江湖恶党,收钱行凶,取人性命之人。但大人你可有这三人和老城区八条人命有关系的证据?]

[我没有证据又如何,这三人和本案有没有关系还需要上面派来的官员查明,但有嫌疑就不能放过。]

[大人,没有证据就抓人甚是不妥,更何况天子府衙律里还有一条。八府各司衙门,官员办事不可徇私,作假,不公,妄言,专断,独行。大人你现在可算是专断了吧,一位城县级官员连犯两条天子府衙律,大人,这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这大堂下围观的群众可多,听了上官云儿的话,纷纷议论了起来。关浩恩的心眼儿里可都流了汗,只能先搪塞一下。

[我说,这位姑娘,我断此三人不妥,但他们也不是善人,难道我该放了他们吗。]

[那大人,按天子府衙律,应当如何?]

[应当...应当...]

[大人若是忘了我来告诉你。若无证据判定有嫌疑者有罪,执法司衙门不得扣留无辜民众,需按无罪当堂释放,大家说对不对。]

上官云儿机智的发动了人民群众,围观的人都开始起哄,让执法司衙门放人。关浩恩不敢犯众怒,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最后还是判决,放了苗子恪三人。

没有人锒铛入狱,民众又开始赞扬关浩恩作为县令判的合情合理,但关浩恩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这上面来人,自己可怎么应付啊。

苗子恪三人被当堂释放,回过身来,自然是对上官云儿感谢一番。

[我三人今日被冤,本想随和一次,没想到姑娘见义勇为,我哥仨也省了一顿牢狱之灾,还是万分感谢。]

另两人也随声附和。上官云儿自知不是什么大事,也只是简单的回了个礼。

[姑娘是独行吗?这江湖上人心险恶,姑娘一个人走怕是不够安全。]

[这个不劳兄台担心,我有伴儿。]

[这样啊,那还请姑娘报个姓名,今日救我三人之恩,他日江湖再见,我等定当相报。]

[我叫上官云儿,如果以后还能看见你们,还有事用的上你们的话,我一定不会吝啬。]

[那江湖有缘,他日再见。]

上官云儿自觉办了件好事儿,出了执法司,开心的接着逛自己的。

苗子恪三人出了执法司衙门,走在路上。

[苗兄,本来我想进牢里再说,但现在出来了,我就现在说了,这事儿不对,如果是查到我们,觉得我们面相凶恶抓去一问,那也正常,但当时那捕快得有二三十人,冲进我们的房间,问都不问直接把刀剑对着我们,这就像是得了消息,知道屋里这三人危险一样。]

[韩兄说的对,我们让人阴了。]

[那会是谁干的?]

[肯定是这城里的,先别考虑这个了,我们先去找雇主,活计要紧,做完这单,我们再回来找着那人算账。]

三人这就消失在了街头巷尾。

说回这王乾和郑坤,出了客栈,先去了老城区小广场,被害者的尸体早就被运走了,现场也没有官差守着,只有那城中好事儿的人来这案发现场游玩。王乾郑坤到地方一看,血迹遍地,从干涸的血痕能看出八人死后倒在了哪里。

王乾郑坤走上去,在每个人的尸位上站了一下,觉得不对。

[王兄,这不对啊。]

[没错郑兄,我也看出来了。]

[七个大内侍卫面朝一个方向,是那边。先说后面这两人,他们是受到了更后面的攻击,看这血溅的方向,应该是短小的匕首从腋下捅进身体,一刀毙命,但这不太合理。]

[没错,大内侍卫,就算被高手杀死,但觉察到杀气,被直接捅倒是不可能的,起码会有反抗。]

[再说中间这俩,他们听到后面的声音反应了过来,回身搏斗,这回是凶手好像知道这二人的套路,没有给他们反击的余地,再次捅倒,应该是心脏,出血量巨大。]

[但前面这三个就不对了,他们三个是站在一起,中间那俩可能措手不及被杀,但这三位已经完整的转了过来,但还是没有挡住,王兄,难道,凶手是一群人吗?]

王乾从一开始那两人的位置开始向前试招。

[不行,最多两个,再多就不可能那么干净利落。]

[而且,第八人这个位置也很奇怪,按边上那些群众的说法,这是个白衣官员,他离这些人太近了,如果是后面上来的杀手,他看见杀人肯定是要往后撤的。]

王乾看着最后一个人的血迹,发现了问题。

[郑兄,这两道血迹是连着的,而不是一摊血。]

[的确,是一道压着一道,看着像是,前面的三个大内侍卫先出了血,这官员后出,不过这诡异的喷溅角度?嗯?我了个去!]

郑坤突然大叫一声,王乾吓了一跳,还没等问,郑坤又到开始那两人的位置走了一遍。

[王兄,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们之前一直认为,七个大内侍卫的死亡顺序是,二,二,三对吧。]

[没错。]

[王兄你想,万一是二,二,二,一呢。]

王乾一脸疑惑,郑坤就带着王乾到最开始的位置。

[这,是两个大内侍卫,如果在他们身后的也是两个大内侍卫,是他们动的手呢?]

[郑兄你是说,大内侍卫自相残杀,自己人动的手?]

[那样,二,二,二,一。第一第二个侍卫出刀,第三第四个侍卫直接毙命,第五第六个侍卫是第一批反应过来,措手不及,被杀,最后的那个侍卫才能完整的站在这两位杀人同僚面前。]

王乾和郑坤按照这个说法演示了一边,发现的确合理。

[我接着说,两个杀人同僚在前,最后的大内侍卫和官员在后,但刚才那两层的血痕和血液喷溅方向表示,那官员在这个时候,从后面给了那最后的侍卫一刀。]

[那应该活下来,两个侍卫和那个官员才对,他们三个是怎么死的?]

[我也正在奇怪这一点。]

王乾看郑坤还没有想出这点的答案,自己倒是有个想法。

[郑兄,你现在扮演一下那两个杀同僚的侍卫,我演最后剩下那个,咱们试试。]

[好。]

王乾用手比大内侍卫用的长刀,郑坤用双手比另外两个侍卫用的匕首,杀将前来,一试招,王乾就发现,最后的侍卫应该是先反手向后刺去,杀了捅自己一刀的官员。然后拔出与前面二人拼杀,官员刺自己的那刀并不重,自己还是有反击能力,在仗着武器优势,应该可以再杀一个。但王乾郑坤试完,再对照中间横着溅出的血迹,没错,只杀了一个,就被另一个人杀死了,最后的这个侍卫并没有完成反杀。

[但这样还是应该活下来一个大内侍卫,他是怎么死的?]

[郑兄,我怀疑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

[没错,还有一个在黑暗中观察这场厮杀,最后出现,杀了这个大内侍卫灭口的人。]

[嗯,的确有可能是这样。]

王乾郑坤正自信于自己的推理,身后就有一双手,搭上了他们的肩膀,吓了他们一跳。是上官云儿。

[我说云儿妹妹,你吓我们做什么?]

[上官小姐,你真是吓着我了。]

[我逛够了,觉得你们应该在这,过来一看,果然如此。]

上官云儿对二人说,现在城里的人都到执法司衙门去闹,封城的行为太不合理,觉得城门应该马上就开了。

[乾哥哥,我们今天走吗?]

[今天几号?]

[三月十二,怎么了?]

[那我们还是明天走吧,明天下午走。]

说着王乾就往客栈的方向走。这郑坤当然觉得奇怪,明天走就明天走,为什么下午走?难道是要赶夜路。三人这就回了客栈。

升龙城街头巷尾的民众要么都去执法司衙门抗议,要么就是去抗议的路上,但有这么仨人,手持铁器,身形隐蔽,在城里辗转腾挪来到了一家大户,这不是一般住家,这是一家门市,门上的匾额写着四个大字,四海镖局。

铛铛铛叩门,下人开来,好像知道要来这么三位,迎了进去。

在内院,镖局的老板和那三人接上了话。

[感谢三位前来,我是这镖局的总镖头,冯四海。]

[见过老板,我等,苗子恪,杨奎,韩辟。话不多说,叫我仨过来,目标是谁。]

那总镖头冯四海就拿出了一张画像。

[这人叫冯思平,是这天龙府里的刀客,独行一人,你们三人杀他一个,应该不难。]

[冯?老板你也姓冯,这是你家亲戚?]

冯四海听了这句,眼神一游走,埋怨起了苗子恪。

[我听说你们杀人,不问内中缘由的。]

[啊,那自然,好奇而已,老板不要顾虑,我们接活,就是儿子杀亲爹,只要金银票据合乎规矩,我们照杀。但冯老板你应该知道江湖规矩,要是这冯思平喊命的话。]

[我知道,我给的价钱是一百两,你们仨每人一百两,那小子要是喊命,按江湖规矩,应该给你们每人三百两,他要是拿的出这九百两银子,算我认栽。]

苗子恪听懂了,这是就要冯思平的命,把画像收起来。

[江湖规矩,先付一半定钱,事成之后再付一半。]

冯四海让人拿来了一百五十两白银,苗子恪,杨奎,韩辟每人揣了五十两,离开了四海镖局。

三人走后,冯四海的夫人走了出来。

[老爷,这三人稳当吗?]

[夫人放心,这三位都是道上有名的顶尖人物,冯思平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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