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升堂断案

作者:落日下的橘子 更新时间:2018/12/22 3:50:04 字数:4008

说这顺吉城县太爷关浩恩,三十有二,官途半生,混到了这升龙城县令。今天一早就被衙役叫醒,说是在老城区发现八具尸体,这神州大地天龙府,横死一个人都是大事一件,何况这一次死了八个,如此恶性的案件,在天龙府成立之后是绝无仅有的,所以关浩恩十分重视,脸都没洗就吩咐官差衙役,马上封锁现场,自己随后就到。

现场十分惨烈,八名死者里有四人是被利刃插中心脏,一刀毙命,另外三人是死于身上多处刀伤。在最开始的酒鬼赌徒之后,执法司捕快到场,把现场围了起来,仵作正在验尸,本来不会有人前来的老城区围了满满三圈人。少顷,关浩恩带人前来。

[现场情况怎么样?]

一个捕头走了过来。

[回老爷,八具尸体,全部中刀而死。]

[尸体身份查清楚了吗。]

[额...]

[怎么了说啊。]

[在其中七个的身上搜出了大内侍卫的腰牌,而最后一位身上的通行文书表明,他是内务司司案官张宇兴张大人。]

关浩恩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一个京城高官,七个大内侍卫死在自己的地界上,仕途一片黑暗啊。

[快,快把尸体抬走,清理现场,安抚好民众,我即刻书信一封,马上派人去乾阳城通知上官大人。]

但官差到的不算早,事儿又这么大,消息自然不胫而走。王乾三人,昨日住店之后,便没再到大街上转悠,毕竟打了当地恶霸一拳,两顿饭都是在客栈吃的。这一大早起来,本想像往常一样喝早茶,但就发现整个客栈里都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就叫来伙计,问明情况。

[小二,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家都议论纷纷的。]

[呦,客官你还不知道吧,老城区里面死人了,八具尸体呢。]

小二俯身下来,小声的说。

[据说死的是大内侍卫,县太爷都快急疯了。]

听到这,王乾自知待不成了,就和另外两人商量。

[郑兄,云儿妹妹,咱们得走啊,这么大的事儿,县令肯定得派人去乾阳城找上官飞羽大人,他来了撞见咱可就麻烦了。]

[王兄你说的对,我们快走。]

上官云儿倒是丝毫未动,不紧不慢的对二人说。

[我说你俩傻了吧,八条人命,肯定封城了,咱怎么出去?]

一旁站起的王乾郑坤自知愚钝,又坐下了。

[你俩也不比担心,乾阳城到这,就算快马也得一天半的路程,来回一趟,我爹最快也得后天晚上才能到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城肯定封不到那个时候,升龙城的县令我记得是叫关浩恩,那家伙愚钝的很,八成会派捕快彻查往来生人,再把看着像凶手的抓起来审一天,装装样子,等我爹来了也好交代一下。]

说着,四五个衙役进了客栈,寻找未见过的生脸,一一排查。

[云儿妹妹真是聪明绝顶。]

[只不过一点小聪明而已,乾哥哥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说你俩先别调情了,你俩不是被下了全府巡查文书吗,被查着能报姓名吗?]

郑坤提到了一个务实的问题。

[郑兄不用担心,一会儿看我的。]

一个捕快来到王乾他们这桌。

[你们仨看着面生啊,不是升龙城人士吧。]

王乾扮作笑脸。

[这位差爷,我叫王二,这位是郑三,这位是我妹妹云儿,我们三要去天威府投奔亲戚。]

这捕快看这三人面善,不像江湖上穷凶极恶之辈,自然是不愿为难,走了。

[郑兄你看,捕快们虽然接了文书,但也不可能上去就问你们是不是王乾和上官云儿,我们不说,他们一般也不会问。]

这王乾三人是安全了,但关浩恩还是用这个办法抓了几个单走的侠客,他们没有不在场证明,很容易被怀疑,但彻查过后还是不能确定有罪,就都放了,毕竟他们都不可能自己打赢七个大内侍卫。

说这升龙城大户何豹,昨天听完戏,晚上又逛了家窑子,在妓院睡的,好家伙一大早上起来,听说城里死人了,死的还是大内侍卫,这就不淡定了,赶忙回了家,果然,家里有捕快上门了。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何豹和升龙城执法司的关系就是这样,何豹平日为非作歹,但并未作奸犯科,再加上家里有钱,所以执法司也没办法找他的麻烦。但只要是升龙城里出事,不管是谁家进贼丢东西,还是哪地方斗殴打伤人了,就肯定有这么一队捕快来到何豹的家,问问是否与案情有关,这要是牵扯到他,前脚关浩恩签写搜查令,后脚何豹就得被关进大牢。

今天也是如此,老城区死了八个人,捕快就来到了何豹的家。

[我说,几位差人,要是为老城区的命案而来,我昨天下午看戏,全戏园子都有人看见,晚上去的迎春院,老鸨子和姑娘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

那前来的捕头也开了腔。

[何三爷,咱关系都混到这份上了?进门来上来就先给自己开脱了。]

[你们这帮人一天想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没事了就快离开我家。]

那捕头带着一队捕快这就走了,何豹抬起手用衣袖擦汗。官差刚出门,又有人来扣门,何豹离门近,就自己去开。

[谁啊?]

只见来人是一个乞丐,拄着一根木棍,手拿一个破碗。

[死要饭的,要到你何三爷家里来了,没有没有,快滚。]

[我说你这人,这要是万贯家财放你门口你都不带知道的。]

那乞丐倒是奇怪,说出这么一句,但声音深厚,踏实。不像乞丐那种经常饿肚子的人发出的声音。这何豹就察觉出了不对。

[你是?]

[我是京城来的,何龙何虎可是你家兄长?]

那何龙何虎自然是何豹的家兄,二人是在京城,何龙做官,何虎经商,老三何豹在老家守着祖产家业。

何豹一听是认识自己兄弟,就把这乞丐请进家里。说这乞丐也真不像正常乞丐,双脚踩在地上踩得实,谈吐之间也是逻辑清晰,看着像是念过书。

[我离京之时,你二位兄长让我来拜访你,喏,这是家书。]

乞丐拿出一封信。何豹接过一看,果然是家兄亲笔。

[那,可曾让足下捎来银两?]

[并没有。]

何豹听了是一脸失望。

[何三爷不必失落,我刚才就说了,我这是万贯家财摆在你的面前。]

[怎么说?]

[今日城中何事喧哗?]

[那还不是老城区死了八个人,闹得满城风雨。]

[是的啊,那何三爷要是把凶手是谁告诉关县令,七个大内侍卫,这案子要破了,不止赏钱,何三爷你的名号还能在升龙城里扬上几天。]

何豹听到这,有了计算,但也有了疑惑。

[足下知道是谁干的?]

[我当然不知道,我又不是凶手,但真凶是谁重要吗?这城里出了这样的事,找几个凶神恶煞,看着像罪人的抓起来不就好了。]

何豹听到这恍然大悟,而且有了目标,昨日在戏园子里,最先让自己难堪的那三人就住在城里,自己去查明他们的住处,告诉关浩恩,把这三人一抓,事儿就成了。

何豹马上吩咐下人去查,再回过头来和那个乞丐说话。

[足下今日助我一成,感激不尽,但我有个问题,足下为何这般打扮?]

[微服私访听说过吗,我的身份特殊,实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的行踪。你,今天也没见过我。]

说完,那个乞丐转身就走,何豹也没有阻拦,倒是把心思放在了那三人身上。这何豹的确是在升龙城里有点势力,三下两下就给找到了。何豹得到消息后就来到了执法司衙门,见到关浩恩,他正因为命案的事急的焦头烂额。

[关老爷,今天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何豹来了,那就跟瘟神来了一样,那关老爷肯定是不待见他。

[我没病,何三爷怎么有空来我的衙门了,难不成是你自己犯了罪,来自首的吗?]

[瞧关大人说的,我今天是来实行我作为升龙城民众的一员,应该做的好事。]

[何三爷做好事,那真是可怕的说法,你是要再买个戏班子,还是把你常去的那家妓院买下来啊。]

[我是要检举几个可能是犯下老城区八条人命凶案的人。]

[你说什么?]

关浩恩正在为这件事发愁,真没想到好消息还是这个恶霸送来的。

[他们是谁,在哪?]

何豹就说出了那三个面相凶恶的人在城中所住之处,关县令马上就找了执法司内大小捕头八名,带着捕快二十名,来到了那家客店,向店主人打听之后,疏散了群众,聚集到了那三人的房前。一声令下,十几个捕快冲进了只够住三人的客栈房间,与里面的人对峙起来。

[二位兄弟,我们被包围了。]

[韩大哥,要不要杀出去。]

[我说,苗兄,这帮是官差,杀不得吧。]

[那怎么办?]

[这是天龙府执法司捕快,又不是咱们以前那种下黑手的,]

[那跟他们回去看看?]

[可以,我们把兵器放下。]

这三位是不慌不忙的选择了投降。

未时,三个面相凶恶的人犯被押到了执法司衙门的大堂上,门外站满了好事儿的群众,关浩恩整理好官服,坐在了案桌之后。

[堂下人犯,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

关老爷不问罪责,不问缘由,只先问是哪里人,其实他也不想研究太多,只想赶紧找个能应付上面来查案的方法,这三人看着也不是善茬,抓进去,就算上面查完,错了,放出去。自己也不算毫无作用。

那为首的人,一声英气,除了眼神十分凶恶,倒也算长得英俊。边上两人,一人体格健壮,一人身板精细,也都目漏凶光。那为首的人就先说到。

[禀县令大人,小人苗子恪,天安府南郡人士。我这两位兄弟分别是杨奎,韩辟,二人皆是天赫府人士。]

[你们仨又不是天龙府人士,为何来到我这升龙城?]

[为了干活。]

[干活?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职业杀手。]

一听到这杀手两个字,原本只是觉得侥幸的关浩恩感觉更好了,甭管是不是这三人干的,先抓起来,等上面来查肯定也好应付一下,这是天上的神仙送来三个杀人凶手。

[杀手?那老城区被杀的八个人就是你们做的了?]

[县太爷,你见哪个杀手杀完人还留在案发的城市的。我们的目标还没跟雇主谈好呢。]

[那你们的客户是谁,说出来,就能证明你们与此案无关。]

[老爷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这行的规矩吧,如果我们把雇主的名字说出来,那就是罪名成立,就算这事儿跟我们无关,你也能抓我们吧。]

这里要说一下,为什么苗子恪敢先说出自己一行职业杀手的身份,却不吐露雇主的信息。因为凡事要讲证据,就算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被雇佣的杀手,没有雇佣他的雇主和被他谋害的目标,那么这个罪名是不成立的,最多只能判一个寻衅滋事,扰乱治安罪。就算此地有命案发生,不存在雇主与杀手与被害者的纽带关系,罪名依然不成立,不能因为他杀手的身份而将其定罪。苗子恪知道这点当然有恃无恐,这执法司衙门最多把他们三人按疑犯收监,日子长了没有证据只能放掉他们,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你们是杀手,这案子就和你们脱不了干系,来人啊,打入监牢,等上面调查此事的官员们到了再审。]

正当关浩恩要按照自己安排的期望把苗子恪三人收监,苗子恪三人也打算将计就计,到牢里待几天的时候。大堂之外传来了一声。

[等会儿!]

关浩恩吓了一跳,疑惑不解,啥人啊这是,收监还有人拦着。

[堂下何人喧闹。]

正说着,大堂里走进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小姐,虽然穿的男装。

[参见县令大老爷,小女子云儿,在门外听得县令大老爷的宣判,觉得不妥,就想进来讨论两句。]

上官云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执法司衙门里,王乾郑坤现在何处,苗子恪三人来升龙城所为何事,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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