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
少女扬起流水，挥手斩出一道魔气，本是墨蓝色的长剑顿时被黑红色的血丝包围，吞噬。
曾经的他眉头的阴翳愈发显著，他提剑对着远处挥动，白色的剑气斩过云霄，一时间天地颤栗，灵力似乎都为此冻结。
少女丝毫不惧，跪着走到他脚下，周边围绕的小弟子顿时一片骂声。
“师恩已还，流水已去。”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凤栖逆徒，紫夷。”
“今后。”
“不再同月华尊者，不再同这荒诞无稽的凤栖山有任何关系。”
她忽地莞尔一笑，两行清泪划过浅藏的酒窝，染尽一片绯红。
“我们之间，不再是师徒了。”
不再是师徒了？
不再是师徒了。
白云桥下的惊鸿一瞥，赤练海前的仗剑相依，碧水阁里的风鸟花月，六界碑侧的前生世……
都恍似泡影，幻若浮云，什么师徒情缘，什么爱恨纠葛，怨为何物？悔为何物？都丝毫没有意义。
不若，他的一句师徒无情来的触目惊心。
所有的一切……
顷刻间，烟消云散。
都没了。
没了。
“是吗？”
他也笑了，闭上眼睛，屹立在风中，像是一块雕塑，丝毫不动，他手中的易歌却悲鸣凄凄，震颤不已。
“师姐！不要啊！”
旁边一个着着红衣的小女孩一面拽着另一个女子一面大喊，“紫夷师姐不要这样！箜篌师姐你快求求师父啊！”
“紫夷别闹，你这样我们都没有办法。”另一个着着墨绿色旗袍的女子也上前劝阻。
“哈哈！”紫夷又笑了，只是和着她那止不住的泪，竟显得十足凄凉。
“你们，你们不懂吗？”她指着曾经的他，笑得捂住了肚子。
“师父？他在你们的眼中只是师父？”
“够了，紫夷。”曾经的他终于再度开口，竭力把语气放得轻松，“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你为何残害同门师长？”
少女愣了一下，她匍匐到他的脚下，癫狂地大笑。
“他们？他们该死！”
“你病了，我带你回去。”他咬着牙，很久才叹了口气，他把少女从地上拽了起来，女孩麻木地打开他的手，把流水举到胸口，冷笑刺人心扉。
“走！我带你去冰牢。”
他加重了语气，背后的道袍翩然腾起，易歌绕他盘旋，将她夹在中间，准备御剑而起。
“月华！”另一边，两个老者迎面而来，其中一个甩开一道浮尘，化作一个白色的屏障挡在了男子的面前，“你这是准备如何，怎能纵容她放肆！”
“此女已生心魔，留之必成大患。”另一个老者面色如冰，从袖中唤出一面铜镜，“月华，紫夷的魔气你已经见着，区区半仙就重伤了无陵仙尊，如若堕入魔道，必成天魔乃至魔尊，此事关系普天众生，可不能在做容忍。”
见着他止住动作，老者又补充道：“月华，你要是不舍亲自动手，就由我们来，天道残忍，为了众生的安宁，这孽障绝不能留下来！”
“哦。”
他的出乎意料的冷静，转眼望向两个老者，眼神之中一片寂然。
“我自己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