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戴上”面具”的麻理

作者:mattwill 更新时间:2011/10/23 12:20:05 字数:0

「野茂同學…我從以前就已經很喜歡你了…請你…跟我交往吧!」

隨著這話一出,班上同學的一堆視線全都集中在這名少年的身上。但並沒有鄙視的意味,而是用著充滿憐憫的眼神看著這名向麻理告白的少年。

在過去的高一裡,麻理被學校的學生告白已經有好幾十次,因為除了身高和胸部外,她長得可以說是當模特兒的程度了。此外,她的成績也保持在第一名左右,從來沒下榜過。也因此,有許多的學生因為麻理的美貌而向她告白,但是都以失敗為收場。

不管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富公子,還是有著體育細胞的壯男,全都被她一口回絕。

沒有任何婉轉的語詞,她的理由幾乎就是”我對你沒興趣”這樣令人大受打擊的原因,這讓麻理被封上了”心碎少女”這樣的稱號。

──眼前的這個少年,身高大概比我大出半個頭吧,不能說是長得難看,但也不能說是長得好看,老實說在他的身上並沒有找到屬於他的特點啊,普通──或許就是最能形容他的詞吧。但比起之前向我告白的男性,等級還是相差了有好一大段的距離。

「嗯,我願意當你的女朋友。」

「嗚…果然還是不行嗎…也對呢,像我這麼普通的男生,怎麼可能…咦?野茂同學,你說甚麼?」

「我說我願意當你的女朋友。」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幾乎所有的同學都跟著這名少年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就像是平常不考試的老師在某一節課突然對著我們說:”今天來個小考,不及格的人,要接受個人輔導。”這樣嚴重的程度。而對於麻理這種意外的舉動,理所當然地所有人都感到不解。

──老是拒絕已經膩了,我就稍微的交一個男朋友算了,也剛好擺脫掉追我的那些人,反正這傢伙最後一定會被我甩掉。

不過連名字都不曉得就接受別人的告白,我到底在想什麼啊…總而言之,先知道他的名字再說吧。

在心中嘆了口氣,麻理在心中戴上了偽裝的面具,擺出了在學校裡的招牌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呢?」

「秋…秋田稻人。」

臉紅心跳的稻人將他的名字說了出來。

「今天中午就一起吃飯吧,稻人。」

露出滿臉笑容的麻理,臉上卻有著一絲絲的悲傷…

“這就是我與他的第一次相遇……”

“那麼,為什麼這名少年會讓我這麼的依賴呢?”

之後,兩人一起去吃美味可口的午餐,一起到電影院看了驚悚片,一起到遊樂場去玩了格鬥遊戲。麻理和稻人所做的事就像普通的男女朋友一樣正常,沒有什麼特別的。但與稻人的這段時間,麻理都戴上了偽裝的”面具”,把自己隱藏在心中的深處。

不,不管是與稻人相處在一塊,還是在學校與朋友見面的時間裡,麻理都是戴上了”面具”──這種欺騙他人的物品來掩飾自己所擁有的真實想法。

就這樣,他們兩個交往過了好幾個禮拜,轉眼間就到了正直炎熱夏天的六月中旬。

一個毫無意義的星期日,溫度持續飆高的太陽,照耀著秋田稻人不算窮酸的家。

就算關緊了窗戶,在稻人房間裡面享受著免費的冷氣,從外面透過來的吵雜蟬聲還是讓麻理有點煩躁。

雖然男女朋友互相到對方家中拜訪不是甚麼稀奇的事,不過因為是第一次到稻人的家,所以麻理很有興趣地將他小小的家好好的瀏覽一遍。

但就在麻理踏入稻人家中玄關的一瞬間,卻有一股空虛感侵襲著她。眼前的事物,就像虛幻一般,彷彿進入童話世界裡的城堡。

“嗯?怎麼回事?心中好像有甚麼東西被侵蝕一樣…”

坐在稻人床上翹著二郎腿的麻理,正在整理綁著頭髮的紅色緞帶。床單上面有著很普通的花色圖案,並有剛洗過的痕跡。稻人應該是在麻理要去家中拜訪前所作的清洗吧。

「那個…麻理…」

稻人有點緊張,不敢直視麻理的眼睛。看來他還沒有對麻理已經成為他的女朋友感到習慣。

「怎麼了嗎?」

歪著頭,麻理露出了可愛的笑容。據說就是這個笑容將校園內的男學生通通秒殺的恐怖笑容。

「為什麼…會選我做男朋友呢?」

下定了決心,認真的視線與麻理交接,稻人突如其來的這一句話恐怕連麻理都沒想到。

──現在才要問原因嗎?都已經過了好幾個禮拜了,為什麼之前不問呢?

「那是因為要擺脫掉那些追我的男生所以才選你的。」

麻理用著非常平淡的口氣說出了事實,她的臉上雖然擺著笑容,但還是可以看得出有些許的不耐煩。

「騙人。」

「咦?」

「你在說謊。」

被否決了。

對於這是事實的話語,稻人毫不留情地否決了。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在說謊呢?」

「這幾個禮拜以來,我一直在觀察你的行徑。詢問你的朋友,發現你從來沒有邀過朋友到你家去玩,一次都沒有。」

稻人口中說的朋友,其實也只是名義上的朋友罷了,他們看上的只不過是麻理的美貌,和她所擁有的卓越成績而已。真正有關心過麻理的朋友,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

「所…所以呢?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聽到”家”這個詞,麻理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麻理…你很痛苦嗎?」

「……」

「很難受嗎?」

「……」

「想要我幫助你嗎?」

「……咦?」

猛烈地抬頭一看,與稻人相接的柔和視線,麻理的眼角早已泛滿了淚光。想要努力的擺出微笑──戴上偽裝的”面具”,但無論如何就是做不到。不只是身體,連心中的傷痕都發出了悲鳴。

「已經夠了吧…你已經不用在忍耐下去了。你的”面具”已經可以摘下來了,就由我…秋田稻人──野茂麻理的男朋友,摘下你因受苦而戴上的”面具”!」

──好想告訴他,不管是不是騙人的,好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

「真的…可以嗎?」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麻理好不容易才擠出了這一句話。

「啊啊,把所有你想說的事,你內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都告訴我吧。不管是快樂的,悲傷的,憤怒的,我一概接受!!」

「嗚…嗚…」

稻人將麻理用著溫柔的雙手緊緊的抱住。

如同泉水一般,麻理的眼淚湧了出來,滴落在原本可愛的女性藍裙上。雙手握緊了小小的拳頭,感覺皮膚就快刺傷一樣。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把”面具”戴上,偽裝成別人的行為我已經受夠了。總是擺出虛偽的笑容,一點都不讓人了解自己的想法,總是把自己封閉在心裡,將所受過的折磨全都隱藏起來…這樣懦弱的我…已經受夠了!

「麻理…不管你有什麼痛苦,只要說出口來,將你的委屈傳達給任何人知道,不只是我…大家都會幫助你的。」

用著最為真誠的語言,稻人堅定的說著。

「謝謝…真的謝謝你…稻人。」

淚流滿面的麻理再度露出了笑容。

這次…她沒有戴上”面具”。

“但這種突如其來的空虛感…到底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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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依舊照耀著被廢棄的核電廠,在那裏,傳出了愉悅的笑聲。

「啊哈哈…啊哈哈哈,謝謝你…稻人。」

「啊…真…真是太好了呢,麻理。」

像是察覺了什麼一般,百目雖然露出了溫和的眼神,但嘴中卻只能口吃的吐出這些字句。

「嗯,嗯,真的太好了。」

露出了宛如擁有希望般的笑容,兩條淚痕還留在麻理的臉上,但心中的傷痕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沒有注意到百目不自然的表情,將所有的煩惱全都拋到腦後了。

向稻人說出了所有麻理所受的苦難後,麻理的爸爸──野茂安信,馬上就被報了警的麻理給叫去了偵訊。麻理不用想,就已經知道了之後的結果。

於是,在那以後的麻理,與稻人的感情也急速加深,現在的她與稻人可以說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了。

「……」

百目沒有出聲,欲言又止,想要說出什麼,但看到了麻理幸福的表情馬上就閉上了嘴。

──但是…被魔物襲擊之前的記憶,也就是在八月十四日那天…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我只記得我被不明形狀的魔物追到了百目所稱的”裂痕”裡,而在那之前的事我完全想不起來。

裂痕,那是可以由原本的世界通往異象的唯一通路。除了用依絲的黑色匕首劃開裂痕外,有時候裂痕還會不經意的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讓不小心的魔物或其他在地球的生物進入另一個世界裡。而理由無人知曉,過了一段時間──或許是一瞬間,這讓人掉入痛苦深淵的裂痕就會像從來沒出現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八月十四日…那天我到底做了什麼呢?稻人現在又怎麼樣了呢?

心中還有疑問,麻理的記憶碎片還沒有拼湊完成。

但原本已拼湊完成的記憶碎片卻有一塊的顏色明顯與其他塊完全不同…

從黑色的碎片中像是墨一般漸漸地浸染著其他的純白碎片…如同虛幻一般。

過了不知多久的時間,揹著麻理的百目走了好一段的路,終於兩人看見了出口。

麻理從百目的背上跳了下來,似乎已經不想再麻煩身上有著比她更為嚴重負傷的百目。

但就在這時,氣氛凝重了起來。

正準備迎接夕陽溫和光芒的時候,草原上的一棵大岩石後方冒出了不自然的氣息。

「…..!」

銳利的眼神注視著從岩石後方緩緩出現於他們眼簾的魔物,保持著警戒心的百目將麻理推到了後方,保護她的安全。

雖然百目可靠的背影,讓麻理感到很安心,但這次的魔物…感覺有點不同於之前所遇見的魔物們。

「麻理,小心一點,這次的魔物跟以前相比完全不同。」

不光是感覺,就連魔物的模樣也跟一般的魔物們完全不相同。

人。

一個像是染上黑影的人,從岩石的後方走了出來。

看起來像一名少年,身上穿著男性制服,長相沒什麼特別的,像在普通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少年一般,但像是黑色物質的氣體團團包住了他,勉強可以看得出少年的容貌。而他的手中緊緊拿著一個被黑色物質所侵蝕的面具。

莫名而來的壓迫感,地心引力就像是加強了好幾倍一般,侵襲著在場的兩人。

突然,少年的一個微笑,熟悉的面容從麻理的記憶中回想起。

在那一瞬間,麻理像是要用盡所有的力氣,說出了讓百目睜大眼睛的話。

「稻…人?」

緩緩的,像是故意做給麻理看一般,被麻理稱作”稻人”的魔物將手上的面具戴了上去…

「在自己的回憶裡過得快樂嗎?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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