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滅亡的枷鎖(下)

作者:詩音一弦 更新时间:2012/3/12 10:44:26 字数:0

「結束了……嗎?」二音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他扭頭看向那個穿著哥德蘿莉服的少女,只見那少女聳了聳肩,做出了一個莫名的微笑。

也對呢!那個大天使──不,那個少女不是早就說了嗎?那是「回收」七個魔神的漫長旅程……呢。

阿斯莫德、別西卜、薩姆吉爾、貝爾芬格、弗烈頓……

看似莫名地好的進度,但其實在過程中險些又丟了小命。要不是與阿芙蘿黛蒂交涉,換取了『翼』來復元了自己的身體……

對了,那個交涉。

『你能拿什麼來換呢?嗯~譬如說……最重要的東西?』

回憶的碎片慢慢堆砌起來,二音到這刻來回想到那個交涉。他好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換取了今天健全的身體──但,那最重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二音壓根想不透。

「……我想沒這麼簡單呢。」愛佳的聲線微微顫抖,好像看見什麼惡犬的小孩子一般步步後退,二音的向愛佳視線的方向,那裡是一個束著酒紅色馬尾的少女。「是這樣嗎……原來如此。」

那個馬尾少女──七海咲在一片廢墟之中忽然出現,就連氣息也像是突發一樣的呈現在前。

喂喂,那已經不是超展開,是神展開的程度了吧?

二音心裡吐槽,雖然說他還是能夠對突發狀況進行精準吐槽,但這也不代表他的心境依然平和。應該說,吐槽已經成為了他的反射本能了吧?他面對著那個熟悉的臉龐說不出話來,與其說是熟悉,倒不如說只有臉龐令人熟悉。氣息、感覺、神情完全都與記憶中的咲有著天壤之別。鎖得死緊的眉毛與無神的瞳孔,微揚的嘴角通通都散發出無盡的憎惡。

她直勾勾的瞪著愛佳,目中好像容納不了其他物件一樣的瞪著愛佳──下一瞬間,咲的身影在她的面前猛然出現,握在右手的短小匕首往她的頸部揮去──匕首好像打在鋼鐵上一樣,發出「鏘」一聲的聲響。愛佳剛剛被擊中的頸部呈現出鋼鐵的顏色,半晌之間又變回原來那白皙的膚色。

「……竟然把皮膚的組織變成鋼鐵的組織嗎……」咲以沒有高低抑揚的聲線說道,她舞動手上匕首,又一次往愛佳揮去,同樣也是發出「鏘」的撞擊聲。「物理攻擊沒有效果吧……」

「告訴我,妳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愛佳把咲的匕首彈開去後開口問道,比起咲的精神與及行徑,愛佳更在意她的出現,

「大概是那個『組織』賦予我的能力吧。」咲仍舊沒有感情變化,一副撲克臉的答道。

「組織」?為什麼又是「組織」?為什麼「組織」利用要咲了?為什麼要攻擊愛佳了?

「……她可不是因為『組織』才向我進攻哦,二音……」愛佳好像聽見二音的低語一樣,輕輕的回答說,「那裡的咲,已經不能以咲這名字相稱了。」

「……這是什麼意思?」二音不解地問道,縱然咲一直散發著強烈的違和感,但二音還是認定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馬。

「……她的意識和記憶都已經不存在這副軀殼內了。」

「……嘎?」二音不解的看向愛佳,咲又一次「出現」在他們倆之間,咲揮出閃爍出銀光的匕首,匕首被毫釐的偏差在愛佳的胸前劃過。胸部那塊倘大的蝴蝶結裝飾被整塊割下,胸前部份布料也被這次衝擊扯下,露出白皙的胸部與粉色的內衣。

二音對此狀況瞠目結舌,愛佳下意識掩住自己的胸部,臉龐泛紅的她作出了典型少女的反應──咲的匕首忽然轉向二音的眼球,匕首轉向的速度之快令二音無法反應過來,甚至連能量變向的演算也來不及──咲的身體忽然往橫傾側,二音抓住她失去平衡的一瞬間迴避線路有點改變的匕首。眼角的餘波瞥見咲的腳陷入地面,腳下的平地變得恰似泥漿一樣的稀巴爛。

「……又是那種能力嗎……」咲幾下小跳步找回平衡,右手依然緊握著匕首,眼神又一次落在愛佳身上。「好麻煩……妳這女人好麻煩!!!」

她撕破喉嚨的大叫,一直拉長著臉向他們發動猛烈進攻的她,忽然情緒失控的高聲咆哮。她掀起運動短裙的裙擺,除了露出內褲後,還露出了繫在兩腿上的皮革帶子。上面一個一個的小口袋,藏著一把一把的小匕首。她左手從小口袋掏出了另一把匕首,構成雙手持刀的動作。

「若不是妳這女人,二音就不用死!若不是妳這女人,二音就不用捲入這場瘋狂的戰爭!若不是妳這女人,二音就不會迷戀其他的女人!若不是妳這女人……若不是妳這女人!!!!」雙刀同時脫離了咲的雙手,那雙能夠投出超高速直球的臂膀,使匕首的速度相當的快。她們倆相距大概有十公尺,但匕首的速度實在快得不像話──雖然如此,但軌道還是看得清楚,迴避應該也不難──

消失了。

兩把匕首憑空的消失了。

不是被什麼東西改變了軌道,也不是被任何物件擊落,而是好像進入了隱形隧道一樣消失在這片寂寥之中。

咲的嘴巴微微上揚,眼睛露出一抺令人心寒的殺意──兩把匕首在愛佳的身邊突然出現,一把匕首在愛佳腦袋的旁邊,另一把則在心臟之前。兩把匕首簡直就像人手安放一樣,以不可能的方式憑空出現──

「危險!!」二音反射性伸出右手,右手發出了兩根火柱──兩根不難令人聯想起阿斯莫德的火柱,火柱不偏不倚地與正要刺入愛佳體內的匕首上,然後雙雙飛進瓦礫之中。

「愛、愛佳!」差點沒頭的少女被火柱與匕首雙接產生的火花干擾,一屁股的趺坐在地上。二音連趺帶跑的來到愛佳面前,緊張兮兮地關心她的狀況。

「嘻嘻……二音終於也要進入我的攻略路線了……嗎?」

「呆子!在這種時候還說什麼鬼話啦!」

「喵嘻嘻~沒事喔,我沒事喔,你看!」愛佳故意拉開自己有點破損的衣物說,胸口的布料因為咲的攻擊而開了個大洞,裡面的粉色內衣清晰可見,現在她還加一把手扯開衣物……

「喂喂!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故意秀給我看了?那麼剛剛害羞掩住胸部的動作又是搞什麼飛機了──啊……不行,我不可以在這種時候猛烈吐槽的。」二音反射性的爆發後找回理智,然後淡淡地說。

「不……」

「?」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差點沒頭的少女和壓抑著吐槽衝動的少年同時昂首看向她,

「不知廉恥……不知廉恥不知廉恥不知廉恥!!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咲陷入瘋狂的高聲呼喊,背上莫出一股看得見的赤色氣場。

「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愛佳咬住蒼白的嘴唇說,咲背後的赤色氣場愈來愈強烈,強烈得似是化成實體一般。

「差一點……?這是什麼意思?」

咲腿上的小匕首又消失了幾把,半晌間又在愛佳的身邊冒出──二音擋在愛佳面前把匕首都反射開去,順帶抓住愛佳的小手,躲到瓦礫之後。

「為什麼……」咲發出崩壞的的低語,語氣變得陰深恐佈,「為什麼?為什麼你選擇了那個女人?為什麼?」咲的身體在不斷抖擻,背上的赤色氣場變得愈來愈厚實,

「為什麼總是對我一屑不顧?為什麼總是看不見一直待在你身邊的我?你對我而言是多麼的重要你知道嗎?明明我是多麼的──咕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咲一邊發出崩潰的謾罵,最後化成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咲背後的赤色氣場漸漸化成實體……

「……原來如此……是這樣嗎……」二音的聲音從乾涸的喉嚨發出,聲音沙啞得幾乎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他看向那條大海蛇形態的怪物、還有那拿著赤色長劍的巨人男子──利維坦和亞蒙、嫉妒和憎惡。


「這樣子一來也說得通了……原來如此……最重要的東西……嗎……」二音腿軟就趺坐在地上,他以乏力的目光看向那個青梅竹馬的少女──那一動不動的身體,背上連赤色氣場的連接有如一絲輕縷,最後也飛成輕煙。兩個赤色的氣場已經化成了兩個實體,他們矗立在二音面對,臉上擺出一副得呈的臉容。「那個代價還真是不輕呢……阿芙蘿黛蒂。」

巨蛇的身體直直的衝向愛佳,亞蒙乘在利維坦的巨蛇腦袋上,他緊握著手上的長劍,作出準備揮舞的動作──半晌間,整個巨蛇身體的利維坦消失於灰矇矇的天空之中,亞蒙乘著餘勢,揮出那同為赤色的巨劍──

咻。

「喂喂!這是怎麼一回事了!為什麼不斷讓自己的物件消失了?這種超展是怎麼一回事了!?」二音反射性的吐槽,他似乎已經受夠不斷憑空消失又出現的脫線狀況。

「『物質位移』和『空間轉移』──那就是嫉妒和憎惡互相緊扣,卻又非一心同體那微妙關係的具現……利維坦能夠連繫空間內的任何兩點,在那不存在於現界的通道自由進行移動……」

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在這個空間中完全消失了吧──

咔鏘!

赤色的長劍在愛佳的脖子猛然出然,二音以微秒單位計算的反應擋在愛佳之前,把赤色長劍反射開去。

「……那個亞蒙,側是擁有將一件物件,直接從一個坐標,傳送到另一個坐標的能力……」

所以匕首、長劍也可以在一瞬間殺到我們面前了嗎……那還真是個方便的能力。

「……我應該慶幸嗎?在幻界看著這七個魔神一年復一年的暴行,一年復一年無力的看著他們綑綁人類,以能力殘害討伐者……這樣理解魔神力量的背後,卻反映出自己的無能與無力……」愛佳抿著嘴巴的低語,二音在此時把她整個抱了起來,一下跳躍避過利維坦的咬噬。

「呆子,在這種時候還說什麼蠢話了……都已經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二音溫婉地安撫著愛佳說,「那似乎是因為我而搞出的禍吧,所以妳不需要說自己些什麼。」

他溫柔的放下愛佳,輕巧的身體彷彿沒有重量一樣盈盈的著地,愛佳一下愣神,臉龐又再泛起一陣紅暈。二音別過頭來背向那個臉露紅粉的美少女,看向那兩個從赤色氣場幻化而成的兩個魔神。

「咲,對不起呢。」二音溫柔地說,兩個魔神木然的看向他,簡直就像沒有發聲功能的機械人一般。

「一直以來,我都忽略妳了……的確,我把妳在身邊這件事看得太過理所當然了。」他一邊往咲走去,兩只魔神擋在伏倒在地、一邊不動的咲,他們以同樣的方式向二音進攻,但在觸及他的一剎,所有攻擊都被反射開去了。

「我對那方面的事情不太認識,也沒有應對的經驗……這些年來,辛苦妳了。」洪洪的火柱在二音的手心冒起──那個操作「焰」的能力,令火焰一根又一根不規則地襲向兩個魔神。幾根火柱燃燒得相當旺盛,巨蛇身體的利維坦載著亞蒙往上迴避,火柱精準的打在那巨蛇身體與地面接壤的尾部,發生了猛烈的爆炸。

「對於突然如來出現介入的少女,除了我以外,不知所措的是妳吧……雖然說妳的記憶已經被修改了就是。」二音在利維坦滿是鮮片的巨蛇身軀摸了一把,利維坦就好像失去方向感一樣的四處亂竄,騎在頭在上亞蒙又因此被摔在地上。「即便如此,這樣強烈的感情還是不變的吧?眼看著纏在我身邊的女生、眼看著被我當作理所當然的自己……」

「一直以來,對不起呢,咲。」二音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倘大的火球就在倒在地上的亞蒙身上爆發──就是以「原子變化」造成的核爆炸。失去了利維坦的掩護,亞蒙,被這個爆炸的火焰所吞沒,「能量增幅」令爆炸的威力以幾何的級數上昇,亞蒙身處的那片土地就在那一殺那化成一片焦土,並且深深的陷進了地底;他又把目光放向在半空亂竄的利維坦,「精神干涉」令他失去了視覺和官感,現在的他猶如一條沒頭的蜈蚣似的──「風」載著二音,讓他在空中舞動,利維坦似乎已經無法辨識方向敵我一樣胡亂攻擊。一邊進行咬噬的動作,口中的唾液一邊落下,與地面接觸時傳出腐蝕的聲音。

二音從抓住亞蒙幻化出來的一顆小光球──就是魔神的核心。小光球乖巧的落在二音的手心,他又看向在半空胡亂咬噬的利維坦,露出了落寞的疲倦笑容。

「那就是最後一個呢……」

「嗯……」

「我把他的核心都拿到手的話,我就能夠成為『主宰』了吧?」

「……確實傳說是這樣。」

「……是嗎」

「物質位移」令二音瞬間出現在利維坦的巨蛇身軀之上,觸感仍未被奪去的利維坦感受到自己背上的重量,扭過頭來就往二音張開那滿是毒液的大口──

二音又一次作出了空間轉移,利維坦就這樣咬在自己的鳩尾之上二音看著他尖銳的牙齒刺入自己軀體的瞬間,最後,利維坦從高空之中摔落,陷在地板之後,就只剩他身體的凹陷剪影。

二音低頭看著凹陷的地面,臉上露出介乎同情與無奈之間的表情。他呼出一聲嘆息,又把那發光的小光球核心握在心裡。

「最後一塊拼圖……嗎?」

************

光,穿透了下透界的灰色天空。

寂靜,好像要支配世界一樣臨到了這片頹廢之中。

最後一點星光在二音的掌心消失,在此之後,整個下幻界也好像被重新開闢一樣。灰矇矇的天空被一道莫名的彩色光雲所穿透,陰間的空間漸漸變得明亮。二音抱起咲有點發冷的身體,她的臉上已經失去了任何的生命氣息。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二音抱起那個失去力量的少女,眼眶落下的淚水悄悄爬在臉龐之上。以他的的靈魂和記憶去撿回一條苟且的生命,這樣的代價真的值得嗎?為什麼自己當時會有這樣的決定呢?二音其實心裡知道,那時候的他,根本還搞不懂什麼才是自己心裡最重要的東西。或許是自信復元的自己有力拯救局面?還是骨子裡也在覷覦魔神的力量?如今的他根本毫不在意,即使擁有最強的力量、足以重構世界的力量那又如何呢?

他緊抱著咲微微發冷的身體,又一次踏進阿芙蘿黛蒂的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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