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进去了。”将发呆的我推醒之后,会长就转身打开了铁门。
可是假如我没有看错的话,她用的钥匙既不是道司叔叔的,也不是我的。
我揉揉麻木的左上臂,准备走进家门时我看到夏乃木木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脸色不怎么好啊。”
“不,没事的。明天见,晚安。”夏乃也转身匆匆走向了隔壁。
“嘻嘻……”那是一种非常小声的笑声。
“恩?”
“还真是有趣呢,健次同学。”
“……”
“瞪我干嘛?”
“叫我的姓氏就行,我们关系还没有好到你可以叫我名字吧?”
“健次同学是个傲娇呢。”
“……”
“不明白么?那就换个词,病娇。”
“这完全就是两个意思了吧。”
“没想到健次同学还是个宅男呢。”
“你够了。”
我真的是,非常不想要和伊达说话,非常不想。
原因的话,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别的更加个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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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门关上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会长的身影。
去厨房喝水还是干什么去了?
等等,谁能告诉我那个黑色的行李箱是哪里来的?
仔细听听的话,浴室里正传出哗哗的水流声,我不禁捂脸,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从冰箱里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麦茶,倒进了白色的马克杯中。
话说这个麦茶应该还没有坏吧。
我嗅嗅茶的气味,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没有问题。
好吧,其实只有加热才能闻到真正的茶香吧?
我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看着面前黑屏的电视机,感觉到了什么叫浪费。
上次看电视应该还是新年的时候看红白歌会吧?
红白歌会里唱了什么来着?
……
我在那里有的没的乱想的时候,会长已经穿上衣服出来了。
“怎么,发春了?”
“没有……我说,你就不能积点口德么?”
“要那个做什么。”我回头看的时候,会长却已经不在了。
这是在搞什么啊,话说会长你的气息也实在是太微小了吧。
就像阿卡林一样。
不久之后会长就从通往地窖的楼梯走到了我的面前。
地窖里大概有很多酒,反正我是不清楚的。
比起红酒我更加喜欢咖啡没错。
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启瓶器。会长很轻易的就取出了瓶塞。
等等,这瓶酒上写的是什么!?
【Chateau
Lafite Rothschild 1882】
(注:1882年 拉菲)
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道司叔叔的珍藏品吧!?
还有会长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可以在这里找到这瓶酒的消息啊!?
“不愧是道司呢,连酒杯都这么讲究。”
“杯脚雅致,杯身丰满,杯口纤薄,这酒,才能喝出味道。”——没错,道司叔叔倒是的确这么说的。
会长将酒倒在两个高脚杯中,握着杯脚,对我说道:“Cheers?”
“我还没成年呢。”
“真是好孩子呢,不过喝点红酒是没有关系的吧,毕竟不是什么烈性酒。”会长一边和我说话,一边轻摇酒杯闻它的香气。
也许是看到了我纠结的表情,会长最后也就放弃了让我喝酒的念头。
她深深嗅了一下,秀美的眉毛皱起,最后吞了口酒,咽下,这一系列动作都无懈可击。
“我开始喝红酒的时候你还没喝汽水呢。”
“我不喝碳酸饮料的。”
“不和我抬杠你会死么。”
“理论上来说不会的。”
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反正她手里的动作是停下来了,眼里似乎也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怎么了?”
“你,觉得你父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没有见过他啊。”这个问题,是我现在乃至以后恐怕都不想要听到的问题。
会长放下酒杯,仰面躺在沙发上,用一种非常怀念的口气说:“我的话,倒是见过几面呢……那个时候我才5岁,他就穿着破破烂烂的夹克衫把我和你姑姑送到了这里。”
“送到了这里的意思是……”
“在你7岁之前,我一直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但是后来就搬到其他地方了。”
“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道你在烦恼什么。”她冷笑了一下,“幼稚的小鬼。”
“我已经16了。”
“那也比我小,幼稚的小鬼。”她冷笑更甚,“无论是从肉体上还是从心理上,你都是一个幼稚的小鬼。”
“我不知道道司之前和你说了什么,给了你怎么样的教育。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父亲没有做错。”
“杀人的话,怎么可能没有做错。”我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说,“更何况他杀的都是不应该杀的人。”
“假如他不杀的话,第一个死的人是你姑姑,第二个死的人就是他本人,而你则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么?”
“你觉得我在帮他说话?哈哈哈哈!”她笑得非常的激烈,连眼泪都出来了。
“宫泽健次!”会长一把扯住我的领带,“那你又知道什么呢?”
然后这个女人不知道用了几分力把我向墙壁扔去。
“哇!”说实在的,非常的痛,这个女人的结缔组织是怎样的啊!
“我父亲的死,他逃不了干系。”会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是很冷。
这倒是让我有点不着头脑了:“……你父亲?”
“假如不是为了救你父亲,我父亲大概不会死吧。”
这倒还真的是一个劲爆的消息呢。
“假如说我父亲的死和他的关系不算大,那么我可以在提供给你一个消息。”
她就在那里开闭着嘴巴。
开什么玩笑!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怎么,不信么?”
紊乱,太紊乱了。
我的神经系统一片紊乱,我的泌汗系统则是高速运转。
“哼,幼稚的小鬼。”
而我则是无力再去应付她的吐槽,我本人已经无法消化刚才那个信息来带的一切了。
“从理论上来说的话……”我抬起的头,就这样的——眼神和她交错了。
说实在的,我是一直尽量避免别人看到我的眼睛的。
自从脱下眼镜之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眼睛是有点渗人的。
似乎很难表现出善意。
这点一直让我感觉很糟糕。
也就是说假如某天我做了一件好事,也许当时人也会把我当成坏人的吧。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没错,会长第二次失态了。
她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也许是在想着其他事。
她的嘴唇开始轻轻的颤抖。
“你知道么,他在在世的时候曾经开过玩笑呢。”
“是怎样的玩笑呢?”
“婚约啊,和几个好朋友之间开玩笑,说和谁成为一家人。”
“那又如何?”
“你和凯瑟琳的婚约是当时爱德华提出的,虽说双方都答应了,但其实是没有白纸黑字这样有实效的,其实哪怕有这些,也是没有什么实效的吧。”
“我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所以说,当时他其实是和很多家庭缔结了这个婚约。但是这些家庭中现在有孩子的,只有2家。”
“一个是伊达家。”
“还有一个……”她的嘴角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是我哦。”
不对不对,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大姐你已经28了好不好,你只比我的姑姑小3岁诶。
“我是应该叫他一声叔叔的,可是我从来没有这么叫过。”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她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赤着脚在大厅中跳起了舞。
“你有一天会明白的哦。”
“明白什么?”
“谁知道呢?”
“喂喂喂,有点节操好不好。”
“都掉在地上了。”
真是败给这个女人了——恩,没错,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从真正意义上的,认同她是一个女人。
虽说她的三围和同龄人比起来绝对不算出色,但是她跳舞时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女性化。
虽说她的三围和同龄人比起来绝对不算出色,但是她跳舞时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女性化。
也就是那种所谓的回眸一笑百媚生这种感觉吧。
作为一个普通的16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我的身体理所应当的,有了反应。
……喂,不对啊,辰松丸,对方可是一个年龄大到你可以叫她姑姑的女人啊。
我就这么对自己说着。
然后我突然想到那天道司叔叔说的话了呢。
【“你可以选择继续戴上眼镜,继续做平凡的宫泽健次,然后等我老了之后成为宫泽财团的总裁。也可以选择摘下眼镜,走上和你父亲相近的路,但是结果会如何,我不知道。”
“我啊,我……要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
没错,我是这样答应的。
虽说我是忽视了当时道司叔叔脸上的表情。
那种苦笑的表情。
但是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
既然当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不能回头。
既然当时这么说了,那么就要接受父亲的一切。
包括杀人。
还有自己也要杀人的这一事实。
没错。
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人影。
那是私立结城学院的学生会会长,薇莉娅·德·高修斯。
留着及腰的银色长发,四肢纤细,肤色白皙,不过现在脸上已经有了一些因为跳舞而带来的红晕。
粉色的眼睛就这样盯着我。
然后她伸出了双手,就这样搂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脸慢慢的向前,和我的嘴唇相接。
这应该是……KISS吧?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