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曲:逃亡之日,生死共濟。

作者:leowu2403 更新时间:2012/6/17 9:21:49 字数:0

北曾有三魏,現有齊﹑周兩國在上面。南曾有宋﹑齊﹑梁三朝,現在南方朝廷叫陳國,我跟竹禮是陳國武帝上位後開始跑商的,所以對前面的歷史其實不算熟,最多就是聽聽大人跟老師們說說,對商行的人來說,歷史不重要,重要的是錢。懂史實不能吃飽肚子,懂經商能養活自己跟商行所有人。但學歷史也能唬到錢,所以多少還是會學。

「小子,不錯喔。」

早晨,跟得上強盜集團的我跟竹禮被稱讚了。

「要吃饅頭嗎?小妹妹。」

「好—。」

露出討喜的臉的竹禮賣著乖,強盜叔叔們笑容有掛在臉上。

看來可以暫時逃過一死。

「別太囂張啊,小鬼!」

女頭領一喊,強盜們的笑聲一同出現。

「我有乖乖跟上喔,大姐姐。」

「嗚……」

看來女頭領對大這個字沒有抵抗能力?還是姐姐這詞有莫名的魅力?

走著走著,強盜們的行軍瞬間停了下來。

「頭領,我們被攔了。」

一個快步跑回的強盜對騎在馬上的頭領說著。

幾個坐在運貨馬車的馬背上的強盜也紛紛下馬。

「怎麼回事?」

「陳國的官兵率兵在前方不到五里處的三叉路守著。」

「旗幟呢?是誰的?」

「陳國的宣節校尉,陳悍威。」

令人厭惡的名字。

「陳武帝的族親?那個年輕的小夥子?兵數呢?」

「沒法數,但最少有五百人。」

這裡地勢平坦,叉路口又屬高地,對方可觀我方,我方難觀對方……

「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

強盜對我的大喊感到不悅與不解,我幹嘛大喊?你以為你自己是強盜們的自己人嗎?但事情根本注意這種事的時候了。

「宣節校尉是個好功之人,每逢殺敵平反都不分平民還是敵人的。既然今天是他來對付你們那就表示了,我們都得死在他的殘暴之下了。」

「你這麼快就放棄啦?從我昨天看你的舉止到今日,你只個貪生怕死之人呢。」

「怕死有錯啦?沒事誰想白白送死啊?我又不是你們習武或打仗的人!我只是個商行的小商人,現在碰上那種不管對方是否投降,還是歸順都殘殺的宣節校尉我能不慌嗎?他根本不是個能夠溝通與商談的人啊!」

聽到這,某些強盜驚愕了一下。

因為這代表這最多百人的強盜集團與可能千人陳朝官兵是沒法打仗的。

不想送死只能逃跑,但前提是強盜不投降選擇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你很清楚這個正八品武官呢。」

「我父親就是這樣被他害死的。」

令所有人不解的話。

「我父親就是被捲入一次市集的造反中被殺的,當時父親只是剛好去晃晃,買點禮物或東西而已,後來朝廷發現造反的人躲在那裡就派陳悍威前往抓人,我父親跟其他市集的人都在那被殺害了。」

「他也是個愛財之官,但是他很難討好,現在宣節校尉會來應該就盯上這些貨物。但不代表我們繳貨他就會放過我們,當然這是包含人質的我們在內。」

竹禮也幫著說話了。

「喂,這是真的嗎?」

強盜問著一旁的商人。

「小姐說的並沒錯,他們兩人常常會跟著主簿去問候官人。」

因為是小孩,所以不會被當成是一回事。

更不用說是幫忙拿東西,提東西,倒酒端水這種雜活的小孩了。

所以我跟竹禮更常去見到這些大官爺。

「糟透了……」

往前就是死,往後也是追兵加追兵。女頭領在馬上很掙扎的低聲。

「殺!」

遠方傳來聲音。

「慘了,是斬草兵。」

「斬草?」

「就刀盾兵啦,因為他們把開路叫做除草,撤退叫放草所以就叫他們斬草兵啦。」

「你知道真多啊,小鬼。」

「沒空謝你美言啦,快退吧。不然等騎兵跟弓兵到了就全完了。」

斬草兵,也是前鋒部隊的意思。

此地不易馬行,易步戰。

「看在你怕死的份上,現在所有人丟貨,退。」

就是不管貨物的意思吧?感謝你在這緊張時刻接受我這外人的話。

暫時性的不分強盜跟被綁架的人了,強盜也把原本手被綁著大人給鬆綁。

現在所有開始逃跑。

「入山!」

說山也只是個小山丘,算了,能上高地也好,暫時先看看情況。

「喂—小鬼,你還知道些什麼?快說!」

「抱我一下。」

「啥?」

「我長的小看不遠啦!」

「喔…是喔。」

臭強盜!

「果然,斬草的行軍不快。身穿甲走不快,加上剛剛的貨讓他們返回去物色貨物了。」

「啊啊…那些東西很貴的啊。」

「那些東西早不是你們的啦。」

商人跟強盜說著話。

「這就叫做同舟共濟嗎?」

我無奈的說著。

「雖然不太對,不過差不多了。」

另一個強盜說著。

「返回可能也有伏兵……」

在另一個強盜說著。

「轉個身好嗎?」

對著抱起我的強盜說著。

「你又想幹嘛?」

「你們誰知道那個水路是通往哪的?」

不管女頭領姐姐的話,我問著。

「往西的河,應該可以通到長江。」

強盜回答著,原本應該是商行的大人回答的,不過就在大人還在思考時,強盜就先說出了。看來強盜也是能有懂地理的。

「過水路應該可以想辦法甩到那正八品的狗官。」

「你怎麼可以罵官!」

「他不是你陳國的官嗎?」

商行的大人跟強盜用著不同的口氣唸著我。

「都要被殺了誰鳥他啊?最好有保護人民的官兵來殺自己的啦!你當我們繳稅跟討好他們是為了生意還是被殺啊?」

臭小鬼的狂妄言詞令商行的大人們愣了一下。

「你這小鬼以後一定很了不起。」

「只要我能活過這次死劫的話。」

沒時間說笑了,我們遵照著女頭領與強盜所規劃的路線前進,他們一定學過兵法跟行軍的訓練,這邊就照著他們命令前進。

——記住,那個名字。

喂!你別這個時候出現啊……

——上輩子做不到的,這輩子一定會為……

可惡,果然,一旦能跟這傢伙溝通,就代表白天也會聽到他的聲音了!

加快腳步,並放低身子的走著。

過約一個時辰後我們到了看得到河的地點,遠方開始傳出沙沙聲響。

是騎馬的騎兵跟步兵行軍過我們剛剛的山丘的聲音。

「已經追上來了?」

「看我們都沒返回吧?他們應該很有自信我們會返回才對。」

此話才一出,另一邊就冒出另一個行軍特有的沙塵。

我真佩服這強盜說話的時間點,真準。

「動作加快。」

「別太大動作比較好。」

「小鬼你什麼意思?」

「現在我們沒有造對方預期的行動,那狗官八成氣壞了才對,現在一定派斥候再找著我們蹤影,現在我們是往最不可能前去的水路而去。晚點跳河漂到下游或到對岸就能得救了,而且這不用識水性也沒關係,因為重點是過河。」

那河用看的就知道雖不算小但也不算淺,行軍碰到這河一定會被迫停住一陣子。

「只要能過河就有時間逃出去了。」

說話時間很準的強盜在次發言。

「好吧,大家放低前進。」

女頭領下了令。

天氣晴。

多雲。

沒有陣雨。

握著強盜先生給的長戩走著。

宣節校尉的斥候一定在我們後方搜索著,什麼時候搜索到我們這邊只是早晚的問題。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有法子知道另一邊攔截我們的會是誰嗎?」「這地方地矮不高,就算爬上樹可能也看到不到吧。」「比起那種事不如趕快過河吧。」「也是,只要過河追兵就追不到了。」「但這樣我們到達的時間就會晚了,不知總領會不會擔心?」「只要我們不全滅讓頭領回去就行了。」「我是擔心總領會耐不住還出來找我們。」「左大哥會攔住總領的。」

強盜們說著話。

「你們搶我們商行是為了『刀』這件事有多少人會知道?」

我問。

「傳出去的話嘛……」

「知道『刀』存在的就知道。」

真是不可靠的強盜。

「官兵會有多少人知道?你們行動前有走漏風聲嗎?」

「整個陳國文武應該一半都知道。」

「但我們是為了『刀』才搶你們貨物,這總不可能會先知吧?」

「我們的商品裡面,根本沒有跟刀有關係的貨物啊。」

商行裡的大人說話了,看來商行的大人也願意參予這同舟共濟的劫難。

雖然被搶很不滿,但是跟強盜爭是非?這改變得了現狀嗎?

其實這群強盜也不算多壞,很可能是別國或哪個領主的部下,故意扮成強盜。

商行的大人們應該或多或少察覺到了才對。

「我暫時相信你好了,既然你們裡面沒有?那為何你家老爺在上繳國庫時會出現『刀』這字眼?」

「你指什麼?」

「我們得知你們這趟跑商,是交易『刀』的碎片的第一步。」

「所以你們就搶了咱們商隊?」

「對。」

強盜跟大人談著。

但有一點我覺得好奇。

「大姐姐跟你們是從誰那得知的?」

「這我不能說。」

「你們有奸細在朝內?」

「別亂猜,小鬼。」

強盜亮刀。

「是又怎樣?」

一直不說話的女頭領開口了。

「奸細背叛你們的可能?奸細被人詐了的可能呢?或是突然有了臨時的改變?」

你們做了這些調查跟準備工作嗎?

「沒考慮……」

「你們負責謀略的是飯桶不成?」

「喂!小鬼。」

「別動手,衡。」

美麗的聲音救了我。

「這次的行動徐爺並沒有上前線,我們只能到了之後就搶。誰知我們應該是遭算計了。沒搶到『刀』的碎片就算了,還被圍。這實在太可恨了。」

美麗的大姐姐說著。

「不覺得事情有點奇怪嗎?」

「哪裡奇怪?我們的行動很合理的。」

「我不是指你們。」

「什麼意思,小鬼?」

可惡,別老是小小小的叫啦。就算我很矮也別叫啦,臭強盜!被擁有美麗的聲音的大姐姐叫小鬼還有種滿足感,被你這種大叔叫小鬼?還附帶惡意跟鄙視?誰會喜歡啊!

真是可惡極了。

「剛剛你說我們這次是交易『刀』的第一步對吧?那明明就是很重要的事情,那為什麼整個跑商隊的大人都不知道呢?在被抓的我們裡面,沒有一個不是地位會低的大人。雖然我跟竹禮是為了學習才跟上的。」

「這小鬼說的有道理啊,頭領。」

「最重要的『刀』卻沒有告訴你們裡任何人?這代表什麼?」

強盜說著,女頭領不語。

「我們可能被當成棄子或保險了?」

會被大罵的猜測出現了。

我護著頭擔心被揍。

但是卻沒人打我?

「看來是這樣……」

商行的李大人開口了,但是感覺很痛苦。

像是吃了超級難吃菜似的。

「別停下腳步,快走。」

「不想死就快走,不然就把你丟下。」

「丟下還可能在被殺前,說出我們的去向,不如先殺了。」

「強盜先生你們也體諒一下,我們被拋棄的心情好嗎?」

真是過份啊,稍微心痛了一下還要被罵。

「「我們的名字不叫強盜!」」

誰知道你們叫啥啊?你們自己還不是一直叫我小鬼,小鬼的……

女頭領放慢馬,騎到了我身旁。

「你以前學過什麼嗎?小鬼。」

「大姐姐你想問什麼?我只是個跟商的學童喔。」

「你剛剛一眼就看出對方是刀盾兵,連對方的行軍都能猜到。如果沒有你的情報,我們當下根本不知該怎麼辦,因為事出突然誰都會亂,但你卻臨危不亂?這有什麼原因嗎?還是說你想從士呢?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喔。」

「不要把問題跟拉攏丟出來好嗎?」

「你可以選擇先回答哪個。當然,你只要回答一個,就可以回答到另外一個問題的答案了。」

露出「你看,我多麼貼心啊。」的臉的女頭領說著。

這大姐姐感覺有點不好搞……

「父親以前要我學過軍志這兵法,目的是為了以後討好武官。當然,春秋﹑戰國﹑秦漢等歷史也大概跟我說過一些,不過都是一些皮毛跟小故事而已。」

「學兵法討好武官,學歷史討好文官啊。你爹真疼你呢。」

「可惜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說錯話了嗎?對不起。」女頭領露出了這樣的臉。

「所以我不能死在宣節校尉那狗官手下,這算是我對父親大人的報恩。」

其他強盜紛紛回頭看了我一眼。

「沒事的。」

商行的李大人拍了我的肩膀。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在這裡。

「沒想到小鬼你算個忠義之士呢?不,我應該叫你忠義之童才對。」

「他可是我們主簿很看好的小鬼喔。」

「沒有到經商的也有好小子呢。」

「這小鬼可以算我們商行的活寶呢。」

「小鬼……」「…小鬼」「那個小鬼…」「…這小子啊」「小東西他……」

「哇—不准一直說我小啦!」

氣死了氣死了!

一直說我很在意的身高是怎樣?你們是忘了現在我們正面臨九死一生的狀況嗎?

再說你們感情何時變這麼好啦!強盜跟商人先生們!

「不說你是小鬼要說什麼?」

美麗的聲音讓我幼小的心龜裂了。

「誰叫你矮呢。」

心被竹禮給推落懸崖了。

來到了河邊,這裡視野比較好了。

強盜跟商人紛紛到河邊喝水。

「我去小解。」

「等一下。」

袖子被竹禮給拉住。

「我也要去。」

「妳到草叢那去啦。」

「不要,這裡一堆大叔的。」

小紅著臉竹禮很可愛,可是卻很麻煩。

「那妳跟著我去還不一樣?」

「你敢偷看就扁你。」

差別待遇啊……

「那我跟竹禮妹妹一起去吧。」

女頭領跟了上來。

「妳忘我們原本的關係嗎?」

「現在我們不該合作嗎?而且就算沒變我好像也占上風喔。」

「我頭好痛。」

「活該。」「真享受呢。」

這兩個女人……何時感情變這麼好了?

「現在要沿著水路走嗎?小弟弟。」

「就算現在才改口我也不會高興喔。」

才不會被美麗的聲音給隨便又騙呢。

「那要繼續狂叫其它小字開頭的嗎?」

「還是不要好了。」

誘騙恐怕比敗陣好。

「下馬沿著河走,應該可以出去吧?」

「沒問題的話啦,畢竟對方發現馬匹後,這裡到處都是荒野樹林沒有路。要找我們應該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們能逃掉的方法是很多的。」

「既然這樣幹嘛要沿著河走?」

「最不可能也最慢的方法就是沿著河。現在我們再把馬留在這,然後丟幾個衣服在河中間的石頭上。雖然可能沒多大用處,不過能爭取多少時間算多少,如果那宣節校尉的人能被氣到?他們應該會直接會騎馬或想其他辦法渡河到對岸去。」

這樣是最安全的。

「原來如此,這樣子彼此的行軍方向就不同了。」

「等安全後妳們再繞道折返就可以了。」

「咦?」

「沒有人會想到逃跑的人,居然會折回並與自己擦身而過的。」

「你連我們撤退的方法都想好了?」

「我是個很貼心的小孩對吧?」

好痛!竹禮妳幹嘛打我啊?

「你沒想過我們不會放人嗎?」

「我們全部的人都不知道『刀』的事,你抓我們回去也沒屁用啊!還是妳們嫌糧草太多想宴客啦?再說啦,你們根本不是當地人吧?就因為對地勢不熟,才被迫接受我的建言,順著我說路徑走的,你們的備用措施應該是被攔阻了吧。」

「……異常順利的逃跑路線最後去被阻擊了,還以為你們會認為我們是沒大腦的強盜集團呢。看來暫時採納你們的意見的用意,已經被發現了。」

「正因為你們的服裝,與這附近的略有不同,所以看得出來。」

加害與被害互助,應該能放過我們。

而且,比起抓堆沒用的人回去浪費糧草?

那不如放我們自由回家去不是更好?

「你都知道我們的長相了,還是有必要封口的。」

「沒有人會說的。」

「保證呢?」

「誰說誰跟妳們有關係?那不就是給陳悍威找到個宣洩的玩具?」

這樣妳還不懂嗎?

「………喔。」

看來是有考慮了。

「呃……」

「怎麼了?竹禮。」

「你看………」

指著遠方的高地,高地上飄的一個旗幟。

一個不是開玩笑的旗幟。

「有沒有搞錯!」

不禁破口大喊。

「怎麼了?」

「你們看,那旗幟該不會?」

我讓大姐姐與其他人看著那遠方的旗幟。

「不會吧?是陳武帝的侍衛軍?」

「陳霸先———!」

某個強盜很憤怒的說出那名字。

不過現在不是管他多憤怒或有什麼過去的時候了。

「那個『刀』真的那麼大價值嗎?有大到連武帝都出來助陣嗎?」

「不可能啊,我們這次出來根本沒帶刀類的兵器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管武帝是本人來?還是只是派將領來都一樣……糟糕透了。

「跟他們拼了!頭領。」

「殺了那皇帝!」

有人熱血過了頭。

「武帝可能沒來。」

不管了,先降溫。

「你又怎麼知道了?小鬼。我勸妳別一直亂說話喔。」

武帝的旗幟讓剛剛短暫的團結出現的問題。

「那個『刀』到底是什麼?」

「我們真的不知道『刀』是什麼啊。」

商人澄清著。

「頭領,該不會……」

「嗚……難道…………」

強盜很困惑。

「我們從一開始就中計了?」

「什麼意思?」

一句中計了?這句話很有蹊翹。

「跟你沒關係,小鬼。」

「不想兵敗被殺就快說!老子我不想死,我沒打算一直跟妳們這群強盜鬼混下去。」

要是逃不掉就穩死了。

武帝的旗幟出現,就代表對方一定有足夠的人馬。

有足夠的人可找到我們,我跟竹禮很可能暫時回不去故鄉了。

「你這小鬼!」

「別太囂張了你。」

「別以為稍微有用點就騎到頭上來啦!」

強盜們再次對我亮刀。

從發現旗幟起,強盜跟商人就開始起了些口角,現在怒火轉到了我身上。

「夠了,各位。」

女頭領說話了,但跟之前有點不一樣。

「小兄弟。」

「什麼事?大姐姐。」

「你給我客氣點!」

「安靜。」

強盜們安靜下來了。

「你知道為什麼武帝會來嗎?」

低下頭。

「我認為問題會在你們身上。」

大姐姐的嘴尖顫抖了一下後說著:

「我叫做……」

名字?

難道妳們是哪個通緝犯不成?

「我叫做……」

顫抖的嘴唇再次重複。

「拓跋憐。」

我瞬間兩手一攤,腳也軟了一半。

當然其他同行的商人也傻了眼,不,是耳朵好像生鏽了。

幾個人拍拍自己耳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公主她是魏朝王族之後,拓跋王家的後裔。」

「我們來到陳國就是為了將『刀』帶走。」

「你們是齊國還是周國人?」

這問題根本不重要。

「都不是。」

「你們原本的目的地是?還在陳國內嗎?」

「是在陳國。」

都大膽那麼多次了,就在大膽一次吧。

「在邊境有人要謀反?間諜?」

此話一出,所有人震了。

「為了壯大國勢。」

「拓跋家想復權?」

「你們若願意加入我們,我可以帶你去見王爺們。」

一個強盜說著。

「你也太看重我了吧?」

「年輕有才,歡迎。」

「我不認為北齊會接受我們這些南國人……」

「放心吧,在陳國內地。」

什麼?

「梁朝開國公知道吧?」

「你們是想在陳國內造反?」

「王爺決定要找『刀』。」

「王爺的意思是過去的將領﹑領主別有企圖?」

入國﹑復國﹑立國之的可能太多了。

不管他們最終目的是哪個,這群特殊勢力都不容小看……

完了,我好像看不見過去了,看不見過去那太平且安穩的日子了。

「你有辦法讓我逃過去嗎?小弟弟。」

妳這美麗聲音真是卑鄙。

「我想想……應該很難……就算我不想死也………一個宣節校尉,一個侍衛軍?然後我們這邊是不到百人的強盜,十幾個沒打仗的商人?兩個小孩?這兵力差距太大啦。」

這對一個小孩根本是酷刑。

在怎麼絞盡腦汁也不可能有辦法吧?妳當我神仙下凡還投胎轉世啊?

「只要你能想到辦法,我拓跋憐就聽你的,並放你們自由。」

「若想不到就大家一起死了啦。」

別煩我,我在正在想啊。

為什麼這種時候要把這種事…這種掌管所有人生殺大權的交給一個小孩,交給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傢伙去決定啊?

難道這是我平常不准人家叫我「小」的報應嗎?

不是吧?

突然把我當成成年人來信任?這樣我也很困擾耶!

「拜託了,小兄弟。」

這信任根本就超過一個人腦袋的負擔了。

我很無奈無法對商人與強盜發脾氣。

「靠你了。」

這是認識才幾天就會出現的友情嗎?我呸。

嘖,最好這世上有這種一出場就獲得所有人好評,靠著卓越的才能化險為夷的鬼事啦。

如果有這種戲曲﹑野史﹑玄幻的文學記載,我一定看完就罵「這什麼鬼啊」。

「陸煒。你帶新三,丁四幾個人上樹看看有沒有新的動向。」

美麗的聲音讓我絕望了。

看來我當不成舞台戲曲裡的帥氣演者了。

「我比較想當安穩的小商人說。」

「先逃過宣節校尉的追殺再說吧,雖然你們會被追殺有一半是因我們而起就是了。」

「妳還真敢說啊。」

商人們也不怕死的開口了。

「我們只習過最簡單的武術喔。」

另一個商人開口了,看來大家莫名其妙合作起來了?

我們家的商行大人們也太團結了吧?

大家不也是混口飯吃才進來的嗎?

啊,也是。

因為都是混口飯吃所以「活下去」最重要。

拓跋憐跟她的強盜夥伴,也是為了『刀』才綁架我們。

他們並沒殺任何人,也沒有任我們挨餓。

(雖然有幾個商人被拷打就是了。)

「公主,在東南南方向有沙塵。」

「西南西也有,只是不算大。」

這群強盜怎麼這麼快就改口啦?

「東南是騎兵,應該是宣節的大隊。西南可能比較少人,不過也有可能是擅長隱密行動的侍衛軍。」

我說著。

「小傢伙,你習過兵法?」

「皮毛。」

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怎麼辦?」。

「他爹教過軍志,不過是為了討好武官的那點妸媚就是了。」

公主小姐有「就是了」的隨口習慣?

該死,跑出了這麼多疑問……卻還是想不到該怎麼逃啊。

「跟著原先的路線逃,不行嗎?」

老一點的商人問。

「解釋一下吧。」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的同夥啦?

「我可沒打算當強盜喔。」安靜的擺出這樣的臉,走到離強盜較遠的那邊去。

「單純是雙方的人數問題。而且對方如果是王族的話,就更不可能放我們一條生路了,再者對方很可能事先設伏兵。即便逃離了這裡,我們暫時也不能進城,我們這麼多人很容易成為盯哨人的目標。」

「這不是穩死了嗎?」

誰叫這裡是陳武帝的地盤。

「現在其實就是背水一戰了,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不管怎麼逃,這麼多人在一起就是容易變成目標。」

啊,我們現在真是背「水」一戰呢……不是過水路,就是在水路前當浮屍了。

真佩服自己的不學無術。

會用成語真是了不起呢?放屁,現在根本是自我陶醉的時候啊啊啊啊啊!

「要分散嗎?」

「怎麼分?一邊是不成戰力的商人,一邊是顯眼的強盜,你想怎麼分?」

「小兄弟你嘴巴真的挺壞的。」

「都快見老祖宗了就不忍這一時氣了。」

其實這幾個強盜人不算壞,應該說還挺通情達理的。

我該慶幸奪了自己的第一次,第一次綁架了自己的強盜是能溝通的講理人嗎?

再見了,我那名為被綁架的第一次童貞。

喂!我還有心情在腦袋裡開自己玩笑啊?

「各自決定吧,散的多一點,只要能逃過陳軍的追擊,應該就能在之後的路上說自己遇襲﹑遭綁尋求商路上的人的幫助。不然少一點人也能逃過哨站跟斥候的追問。」

「公主……」

強盜們紛紛不願意解散,他們在這裡的目的就是保護女頭領。

我有這樣的感受。

「幾個比較壯的人跟著公主,其他人想辦法逃過追擊後回總領那求援。直到所有人都逃過這劫為止,如果有人不幸喪生,只要公主跟總領的還在,就不會讓大家白白喪生的,就算是死了也會立墓碑的。」

那個姓陸的強盜一連串的說出,眼神帶著也會好好照顧你的親人表情說著。

「那我們就找個較淺的地方渡河後散開?」

「好,走。」

太好了,這樣我跟竹禮就能想辦法回家了。

只要能擺脫這群強盜,就算沒有半個大人陪我跟竹禮,我也應該能躲過陳軍的追擊。

畢竟我跟竹禮是小孩,要混過去其實不難。

「喂,小兄弟,你要跟公主一起走。」

啥?姓陸的你在說啥?

為什麼我要跟妳們家公主一起走啊?我又不是你們一夥人的!

「你必須幫我們送公主回總領那,不然我就在這把們這群商人給殺光後在逃。」

╳的,這威脅太卑鄙了吧!

「竹禮……」

「不行,小姐必須跟我們一起回商行。」

商行裡的大人不准我帶著竹禮一起逃……

「把那小女孩一起帶上。」

公主陛下總算開了一句金口,這是我這幾天聽到最動人的話了。

「這樣好嗎?公主……」

不怕拖累嗎?被選來跟著公主的強盜問著。

「要是那叫竹禮的小女孩不在,這小子說不定會掛心,我可不想帶個不中用的小鬼到處跑。」

妳這是把人捧上天後在狠狠摔下來嗎?我剛剛的感動瞬間煙消雲散了。

幹嘛說的我好像竹禮不在,我就成了個死了愛妻後一蹶不振的丈夫啊?

我跟竹禮明明就不是那種關係啊。

「………」

竹禮拉了拉我衣服的尾端。

「小姐?」

「我會回商行的,沒關係,等跟他們一起逃出去後,我們會一起回商行的。」

算了,這樣也好。

總比惹到不知何時才會嶄露強盜本色的綁架犯好。

「喔……你們兩個感情還真好啊。」

咦咦—為什麼公主陛下你要眉頭一皺呢?我們這不是順著你的心意了嗎?

別用看種看到小夫妻看著我們啊……嗯?

為什麼除了公主陛下以外都是笑笑的,只有公主陛下好像心情不好呢????

「公主,你要小心啊。」

「陸煒,要是你敢讓公主傷一根毛,我絕不會放過你!」

「公主!」

「公主……」

真是受人愛戴的公主陛下啊……就某方面來說已經算溺愛了吧?

最後不是我想辦法,而是公主陛下出了主意。

這樣也不差,現在含我跟竹禮只剩不到十人了。

「竹禮……妳怎麼了?從剛剛開始就都不說話。」

現在沒那麼多人了,妳可以自在點了。

「沒……沒事……」

竹禮心情好像不太開心?

也是啦,哪有人被綁架還要幫助對方逃跑會開心的。

「妳的臉色很差喔?」

我把兩手貼在竹禮跟我額頭上。

「嗚……嗚…嗚…嗚嗚嗚………」

臉頰宛如燒紅的木炭般瞬間加熱,竹禮妳到底怎麼了?

「會不是會太熱的關係啊?」

不是騎在馬上,而是走路的公主陛下放慢腳步到了我身旁。

「是很熱沒錯啦,畢竟這種樹林裡根本不通風,會悶很正常。」

不過我跟竹禮不是常常在這種林裡跟著跑商嗎?

應該早就習慣啦?

「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沒事。」

今天真是問題多多的一天。

放開在竹禮額頭上的手後,我面向公主。

「唉——現在看來應該是沒事了。」

「怎麼說?」

所有人問我。

「我們剛剛不是在小河那分水嶺那散開了嗎?現在陳軍大概在看到那的馬匹跟雜物後開會吧?現在這裡不是荒野而是更茂密的竹林內,要找我們會很費力。就算他們在林外設下包圍網,我們也不必走出林內,一路走到山上或其他連接林內其他地方也行,遠點的地方總會有村莊的。」

「原來如此,這是最保險的方法呢。」

「你剛剛幹嘛不早點說?要是讓其他人也知道的話……」

「剛剛還沒入這林,根本想不到好嗎!在說哪有強盜要逃跑還把地圖也給丟了的啊?」

滑稽到的不行的理由。

隨著林內的吵吵鬧鬧與隔音很好的竹子,夕陽慢慢落下。

我發現公主陛下正看著我?

「大姐姐,怎麼了?」

「沒事。」

迅速的回答。

奇怪?我有做什麼事讓人不想理我嗎?難道我真那麼惹人嫌啊………泣泣一下。

「很熱嗎?既然我們都要逃跑了,把身上的銅甲卸下比較好吧?不然等出去後在穿上也可以吧?」

「不,沒事。不是那個問題。」

我真不懂這公主在想什麼………

「但是公主陛下妳臉很紅喔……」

畢竟裡面真的有點太熱了,尤其是這種接近日落的時候,更熱。

「叫我憐就好,公主公主的敬稱稱久了很煩,我不是很喜歡那種叫法。我叫拓跋憐,叫我拓拔或憐都可以,只是後面要加敬稱。」

妳好龜毛………我可以叫妳龜毛公主陛下嗎?

當然,我沒皮癢到敢這麼叫。

「那我可以叫妳憐姐姐嗎?」

不過內心裡的某個皮很癢就是了。

「嗯,可以。」

叫拓拔恐怕會有些問題。

「不準妳叫公主的名字。還有,公主妳也對這小鬼太好了吧?」

「總不會要我叫拓跋這姓吧?要是給誰偷聽到公主或這姓氏不大妙吧?這是是陳國喔。在北國就算了,這裡是南方陳國啊,大哥。」

「嗚……」「…也是啦……」「呃…」

「別吵了,不過就個稱呼,你們跟小孩計較什麼啊?」

叫陸煒的強盜不轉頭唸了句。

「是…陸騎尉。」

騎尉?正統官職?

「喂—在叫一次。」

「咦?」

回頭。

「咳………」

喔?這個意思啊?

「憐姐姐。」

這有什麼意義嗎?

「(好痛!)」

妳捏我幹嘛啊?竹禮!

「今晚就在這打火吧。」

原來北方人叫留營打火啊…也是啦,不起火晚上睡起來會很冷。

叫打火其實也不差。

我跟幾個大人在附近撿著樹枝跟劈著可用的柴火。

姓陸的強盜與憐姐姐在我後面。

「公主,妳臉很紅喔…」

姓陸的看著公主後有點擔心的問著。

「因為夕陽的關係吧。」

深夜。

半塊的月亮在天上。

大地被銀色的太陽所照耀。

現在我們所有人沒有睡覺,正在看著遠方的火焰。離我們數十公里處起了熊熊大火。站在丘陵地上,這裡是可以入山的地點,可以清楚看到遠方火堆裡有人與旗幟的黑影。黑影在不自然的流動。

「我們還是慢慢趕路吧。」

在夜晚裡行動是很危險的事。

「但是不能點火……因為一旦點火就很容易曝光。」

「從這小路出去應該可以到大路上,我們趁今晚先走出去吧。」

「到了白天在想辦法偽裝成旅人,然後盡可能找村莊或城鎮入駐吧……」

因為沒有地圖,所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算是是有地圖啦,但除了朝中文武外,一般人所拿的地圖不過是大概標記南北﹑地點﹑路線的自製地圖,其實就算有也幫助不大。畢竟我們在逃難到荒野跟竹林時,就已經亂了方位,有跟沒有其實差不多。

只是有了會讓人比較安心。

「這邊就靠你們大人決定了,我一個小孩根本幫不上忙。」

「你別偏偏在這時候脫離戰線啊……」

「這時候我幫上忙嗎?」

「你跟他們混得還真不錯,要不要改去就士算了?」

說話的不是強盜,是商人。

「妳這傢伙………」

「怎樣,矮冬瓜。」

我跟竹禮人互扯著對方的臉。

「你們真的知道現在的情況嗎?在這岌岌可危的時刻還能嬉鬧……」「所以這樣我才討厭小鬼的……」「你沒資格說吧!你自己小時候不也一樣……」「我討厭經商的小鬼。」「我也討厭自視非凡的大人。」「明明就在逃跑時,一點用也沒有還敢討厭小鬼?」「你說誰沒用了!」「你啊。」「自是非凡的沒用大人。」

新的勢力加入了戰局。

一個強盜與一個小孩開始吵著。

「你們幾個安靜啦!」

叫做的陸煒帶路人喊話。

「小鬼,你認為陳軍接下來會如何行軍?」

「我哪知道………」

「你不是對宣節校尉有認識?」

「知道他的為人,不代表知道他的帶兵法吧?再說這次又不是只有他出兵。」

這種小事竹禮也知道。

「宣節校尉在我們城那風聲很大,要知道他的為人其實不難。除了外地人外,沒人不知道的。」

「我們是該先入城晃晃在搶才對囉?」

「如果我是強盜我應該會這麼做。」

商人跟強盜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只是現在這十個人裡面的商人,只有我跟竹禮而已。

不怕死的竹禮開始偶爾賣乖,偶爾亂來了……

「小妹妹,要不要考慮過來我們這邊啊?叔叔會好好照顧妳的喔?」

「喂—別大半夜的討女人啊。」

「這麼小的你也要?」

「在隔十年,叔叔可以跟妳一起喝杯茶嗎?竹禮妹妹。」

「我跟你家娘子講喔。」

「嗚喔—別拿槍尾敲我啦……」

「跟你娘跟娘子說你跳牆了。」

「讓我討個妾室會死啊?」

現在有一夫三室的流行。

「小鬼,你看他不爽。可以打他喔。」

「就是啊,人家竹禮妹妹已經心有去向了。」

「你省省吧,丁四。」

走在我旁邊的公主有點不悅?

月面的銀光打在前方的湖泊,我們停下來喝了點水。

「這湖還挺清的嘛。」「下面應該是跟那河相通的。」「後面是追兵,我們要繼續朝北行嗎?」「太北就會偏掉吧?總領在西面耶。」「走太直很可能被抓到吧?」「那要在繞上去一點嗎?」「上去後買台車回去吧?」「沒那多錢買馬啦,值錢的貨都丟了。」

現在我們繼續朝北行。

這裡剛好可以遠遠看到一條大路,如果沒被綁的話,現在我們應該在那條路上。

「累了的話,還是歇一下吧。」

「這裡應該不會出現追兵了,對方這麼晚了也不會追了才對。」

「歇個兩時辰就上路吧。」

當快日出時就馬上出發吧,大概是這個意思。

我跟強盜們擠在一起睡著,竹禮則背對著我。

「(根本睡不著嘛…………)」

「(怕你睡著時,我們丟下你嗎?)」

公主走到我旁邊坐下。

「(那我就跟竹禮一起逃跑吧。)」

「(在這野外不怕野獸出沒?)」

「(就算有,我也會帶著竹禮回去的。)」

「(你跟小妹妹到底是什麼關係?從你們被綁到現在,你都一直護著她。)」

其實也不算什麼關係……

「(妳想聽喔?)」

「(我們之後還有很長的時間一起旅行。)」

是啊,旅行。

名為逃命的愉悅之旅。

真是難得啊……

「(竹禮父親其實就是我義父,所以竹禮算是我義妹吧?因為我生父不知失蹤到哪去了,所以我就在母親與義父家長大,我之前碰到宣節校尉時也說過,父親已經被殺了。不過竹禮父親,我的義父其實是上門女婿。所以竹禮還有祖父跟商行的親人在,我必須把竹禮她送回去才行。)」

「(你叫什麼名字?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的名字不好聽啦,聽起來怪怪的,所以不是很喜歡。)」

「(你討厭我嗎?)」

「(不是啦,是真的覺得自己名字不好聽。再說哪有人會討厭漂亮的大姐姐啊?最少我這個色小鬼不會啦。)」

閉上眼,我說的是實話。

「(那好歹告訴我你叫什麼啊?)」

「(我姓姬,女臣姬。跟過去武家姓的那個姬一樣。)」

「(名字呢?)」

一定要說嗎?

「小姐……在不歇,我們就快出發了。」

一個強盜過來打斷了我跟公主的對話。

「先睡吧,明天再說。」

「(嗯……)」

一轉身,就看到目露兇光的母夜叉瞪著我。

「(竹…竹…竹禮……?怎麼…了……嗎?)」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出現的睡意不見了,竹禮則再次轉過身去睡著了……

天公伯,我是犯了什麼滔天大錯啊?

白天。

農曆六月。

日出過後沒多久。

——…………………

夢裡的聲音沒有出現,剛剛睡著時還猜應該會出現的。

——………

——…………………

「(好餓……)」

沒吃早餐就出發,這對孩童來說是酷刑。

公主應該是十六﹑七歲,我跟竹禮才十二﹑三歲,這對三個孩子來說……

很難熬。

「動作快點,別慢吞吞的。」

「來,公主,喝水。」

「公主,我這還有半塊饅頭。」

「我這還有包狗肉乾。」

「前幾天的鹿肉也有。」

嗚……公主與平民就是差這麼多嗎?

「也分點給他們兩個吧。」

「嘖……要好好感謝公主喔。」

感激不盡……真悲哀。

一個是美麗大方,賜給我跟竹禮食物的美少女。

一邊是年老小氣,態度極差又兇狠的強盜大叔。

「謝謝……」

竹禮也道謝了,真難得。

「不會……」

咦?公主妳幹嘛看了竹禮一眼後別開?

妳們倆到底是感情好?還是不好啊?

「(小鬼,你挺有一套的嘛?)」

「說摸一絲?」

叫陸煒的強盜走過說了一句。

「吃完再說話。」

「嗯…什麼意思啊?陸大哥。」

「唉…別這麼隨便就叫我陸大哥。」

「不過就是個敬稱……」

「喔—原來你只有這個意思?」

不然你想要什麼意思?

「你是指什麼很有一套?」

「我們家公主似乎挺中意你的。」

「普普通通吧,單純只是利用關係。」

「公主從小就是我們粗人在照顧,同年紀的不用說,連個相近年紀的朋友都沒有。」

「如果只是當當玩伴是沒什麼不好啦。」

「只准當朋友喔!聽到沒有?」

「不然你是想我跟公主當什麼啊?」

怎麼一個比一個怪啊?

鬼門關都還沒開就已經一堆人不正常了???

「你們看!」

「怎麼了?」

「插旗了!」

插旗?

「是侍衛軍的旗子。」

「昨天有人被遇到了吧……」

看來有分散的人被抓到了。

既然旗子還在那就代表對方還沒移動。

另外一邊也有同樣的旗子。

「你看得到那一旗是誰的嗎?」

從稍微高點的地方,可以看到三面旗在不同地方。

「應該是宣節校尉的……吧?因為圖案並不一樣……」

「三面都離我們有數十里遠,應該可以安心了。」

「問題是斥候。」

「再來只要躲過斥候的眼目就行了。」

看來運氣算不錯。

「那邊有房子。」

「要上去看看嗎?」

「不了,我們還是趕路吧。」

在這種荒郊野外,上面的那房子恐怕只是廢墟。

因為從這裡就可以看到,屋頂已經破爛不堪了。

「走吧。」

我們繼續上路。

就在要出荒野到大路上時,從這裡已經可以看到有人跟馬車在那路上行動。

「站住!」

「你們打哪來的?」

陳國的兩個官兵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

看裝備跟馬匹,應該是準備上這條路才對。

「我們是來探望親戚的,可是我們到了後發現,屋內已經沒人且有野獸出沒的跡象。所以我們打算去北邊問問看,會不會是搬走了。」

姓陸的隨口說了個理由,官兵不相信。

「前天我們就下了封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林區。」

「林區不是在另外一邊嗎?大爺。」

「我們來時沒有任何人說不行啊……」

幾個人裝無辜的說著。

「算了,女人留下,其他的可以滾了。」

「為何小女要?」

「叫你滾就滾沒聽到嗎!」

是單純好色?還是收到了女的可能是公主?

可能性有點多,但強盜們是不可能丟下公主的。

「父親……」

「家女她今年已經要嫁人了……大爺你就……」

「叫你們滾是沒聽到是不是!」

長柄刀亮起。

(對方只有四人四馬。)

「竹禮,過來。」

我叫竹禮過來,以策安全。

「小的也留著。」

罵娘的,不打不行了。

居然用那種猥褻的眼光看竹禮……

「動手吧,對方是四人四馬的強盜,不是官。」

「你們在竊竊私語什麼?你們不要命啦!」

「跟狗官談什麼命不命的?聽你命令才是狗呢。」

馬蹄響起。

亮出藏在行囊裡的拒馬槍,並將偽裝用的布條給拿下。

我衝向前刺了戰馬。

「下馬!」

「還愣著做什麼!」

強盜上前斬馬殺人。

「你們是昨天的強盜?」

「去報!」

一個斥侯返回。

「射馬!」

我剛喊,路煒跟公主就已射箭。

一箭沒中,一箭擦過馬屁股。

第二射中馬身與人腿,下馬了。但也傳出因為聽到動靜過來的馬聲。

「不妙了。」

「住手,別殺我……」

官兵求饒。

「去死。」

強盜殺人,天理不容。

暴政欺民,造反有理。

「動作快!」

拉著竹禮的手,跟著強盜們快步跑著。

但一人一馬,被追上了。

「站住。」

「別動!」

「可惡……」

前路被攔住了。

就算只有兩個斥侯,一旦被拖了時間,很快就被追上。

「圍陣!」

聰明的命令,十個人(加小孩)圍成圓。

「喔……有個熟面孔呢。」

「……陳校尉?」

「當年的小鬼居然改當強盜啦?」

「你怎麼……」

「哈哈哈,沒想到難得一次跟著斥侯來,就碰了個大禮呢。」

像是告知我般,他開始自說自話。

仁勇校尉,陳氏的走狗。

「當年殺不了的,今天清一清吧。」

「我們姬家是跟你仇嗎?義父他跟叔叔們不都有上繳物資跟為朝服務嗎?」

「那又怎樣?」

「…………………」

可惡。

「太礙眼了。」

像是答案,卻又不是答案的答案。

「什麼?」

「在死前就告訴你吧,臭小鬼。城裡的人早就想讓鶴水商行掌管財政了,一個城有兩個大行不是會時時互爭嗎?那不如留一個就夠了。」

「你什麼意思?」

「今天你們家商行已經被納入鶴水旗下了,你就算回去也只是拖累罷了。不如就死在這吧,臭小鬼。」

「這次強盜襲擊的事……是你們設的局?」

強盜問。

「讓事情單純點不是比較好嗎?少了枝節,才能讓國勢通順啊。」

太過分了……但……這人的人我記得並不可信……

「就為了這樣?把我們這些人捲入裡面?」

商人問。

「不讓你們害怕,要怎麼治理你們這群老百姓啊?小妹妹。」

王八蛋!

糟糕,原本想衝向前的,但有十幾個斥侯圍著我們。

初步估計約十二個,包含那校尉在內,最多不超過十五個才對。

「當年殺反幫時,誤殺妳爹是很抱歉啦,不過若是沒殺,大概也碰不到你倆小鬼了。妳讓我丟臉丟很大啊……蟑螂!」

「狗官殺蟑螂……不是恰恰好嗎?你這不該姓陳該姓狗的三姓家奴。」

「沒讓你跟妳活著,對朝廷來說才是對的呢。」

「陳家是想專政啦?」

說是陳家其實不算對,因為這個陳家是個連跟自己姓陳﹑親族﹑同窗中只要有反對自己的人都肅清的獨權家族。

「這是我們鎮方陳家的國家,要怎麼治理是我們的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發言……難怪你會被人罵說是走狗。

好啦,現在怎麼辦?

「大人…其他人就是前天的強盜囉?」

「應該是,就算不是也是要殺,所以就沒差了。」

「但女的要留活的吧?」

「小的那隻就別留了,我記得她是那小鬼義父的女兒。」

…………………我會死?竹禮也……

「是男人就下馬,沒種袋的無能校尉!」

所有人震了。

我罵出這個陳校尉最在意的洞房之事。

「來人,給我殺了那小鬼。」

「你怕一個小鬼的挑戰不成,你這孬種!」

「你娘的!」

馬蹄響起,長槍隨之而來。

怕死的仁勇校尉沒上,是他的部下上來。

一計,一計,一計。

數把槍在我身旁。

「連個小鬼都會怕,你們跟這主人,真委屈你了。」

部下沒回應。

我用了手中的拒馬槍擋下了三支槍,三支槍分別在我的槍上﹑懷中與手臂之中。

轉。

馬上的人因重心不穩而晃了起來。

「下馬!」

利用了孩童才能有的優勢,將體重朝下,再利用起重的原理彈開長槍。

拒馬槍前的彎刃割傷馬兒,馬兒起身而叫。

三個人紛紛落下。

「還不快上!」

我朝著仁勇校尉前去,校尉喊。

部下繞過圓陣朝我而來。

「下馬!」

轟,斬下戰馬的前腳。

馬與人落在地面,聲響之大。

如果我長的不小,就很難在這隨時會被馬撞到的危機中脫身。

「沒搞錯吧?」

「這小鬼………」

一個眼色,陸煒看見了。

「刺!」

陸煒跟他的強盜夥伴朝著斥侯攻擊。

「糟糕……」

「上!」

落下馬的斥侯兵抽出又大又厚重的長刀。

雙方開打了。

人數一比一了,但仍有四個人在馬上。

「小鬼要造反啦!」

挑釁的言語。

「給我去死,你們這群三姓家奴!」

「憑你也配做武官?」

仁勇校尉參戰。

混戰爆發。

——歡樂!

「給我下馬————!姓陳的!」

「吭!」

長刀與拒馬槍互擊,論武力當然不是宣節的對手。

但是,拒馬槍是為了對付騎兵的兵器。利用拒馬槍的造型,將長刀的攻擊全部給擋下,不過不能硬擋,而是要將他的軌道給變換。

然後,等待時機。

「憑你們也想殺我陳子威?下輩子吧!」

「下馬吧!」

「想得美!」

熱血沸騰的怒吼,馬身終於側面對著我,並與有了三尺的距離。

槍尖畫圓,一湧而上!

「給我下馬馬馬馬馬馬馬馬馬馬馬————!」

「你做夢夢夢夢夢夢夢夢夢夢夢夢————!」

殺父之仇,腦海迴盪。

拒馬槍前斧刃割開馬肚,利用了在地畫半圓的阻力,攻擊力超乎了想像。

但也耗盡了一個孩子的所有力氣。

「什麼?」

陳子威下馬了,被驚嚇到的馬給壓住了。

「大人!」

「主公!」

奮戰中的斥侯紛紛轉向,陸煒們也趁勢取下分心的幾名斥侯。

現況,我方負傷約三名。敵方主將敗陣,傷兵過半。

「退,不退,你們自己選。」

「這裡由我們在,你們兩個快去叫援兵!」

「不退兵,我就在這殺了仁勇校尉,報殺父之仇。」

報仇有理。

「啊————!」

「主公?」

陳悍威被自己的戰馬給弄傷,現在大腿與手傷勢一定不輕。

「只要你們退兵,我就放過你們。」

陸煒出現。

一旁的手上拿著繩子。

「你們好歹是聽從命令的忠臣,只要你們乖乖在這被綁住,我就不加害你們。」

公主陛下也出現了?

這進展會不會太快了點?

「這話會不會說的太早啦?」

一名斥侯說話。

「你們退下,我來對付他們。」

以一打七?

「知道這是什麼吧?」

一把閃著白光的刀亮出。

「『刀』?」

「算不上是完成,不過算是重鑄出一把比較近的了。」

「為什麼一名小將會有傳說中的神兵利器?」

公主與陸煒們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不介意我跟你玩玩吧?小鬼。」

槍對『刀』?

「就讓我看看這把青銅薄刀的威力吧。」

斬擊揮下。

「嗚………有沒有搞錯?」

「嚇到啦,小鬼?」

「是啊,嚇到了。」

兵器以重為利,但這把『刀』卻感覺輕如紙一般。

揮斬速度之快,而且還非常堅固﹑鋒利。

「別逃啊,小鬼。剛剛那有趣的武力去哪了?」

「這架根本不公平了嘛……」

「哪裡不公平?才剛開打不到半刻喔。」

「我拿破爛拒馬槍,你拿一把利『刀』,哪裡公平了?」

其它圍上來的強盜,紛紛被他的『刀』給反的手足無措。

迅速,果斷,猛烈。

看似輕巧,薄刃,揮舞起來宛如風一般。

「哈哈哈哈,怎麼啦?剛剛的氣勢去哪了?」

「……可惡。」

如果這就是『刀』,那在場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他抗衡……

「算了,騎著跟你們打就不好玩了。

「什麼!

拿著『刀』的斥侯下馬了。

「這玩意啊,是給步兵用的,雖然打的比較長一點,不過還是步戰比較妥呢。」

「你是看我們沒馬,才特意下來?」

「來吧,小鬼,在不快點打敗我,等營裡的人發現我們沒定時回報,就來不及囉。」

沙塵揚起。

「看來是來不及囉。」

「小姐,妳先走!」

「不行喔,不管誰殿後不殿後,一個都不准跑。」

撞擊。

「嘖……」

「看來在主軍到前,先把最麻煩的給解決掉,可以吧?子威。」

「隨便你。」

『刀』出,快斬。

一、二、三、四﹑五………十二……二二……。

「……哈……哈……呼…哈……」

「認真點啊,小鬼。」

快斬多次,對方仍然不累,感覺那把薄刀很輕………

結實、輕而不重是上等兵器的條件。

可惡,兩邊差太多了………

「太慢啦!」

「小兄弟!」

白刃劃下,陸煒衝出?

擋住了?好痛!

流血了,要緊嗎?不知道。

「嘖……礙事!」

兩個人跟他打著,很快……

陸煒被打走了,然後……

白刃再次來了,躲不掉……

「死吧!」

是嗎……我要死了……

——醒醒。

誰?

——醒醒。

是你啊。

——醒醒。

別叫了,等我睡了,有的時間跟你聊。

——上輩子做不到的……

都這時候了,你還………

——這輩子一定要 …………

吵死了。

——死了,所有人都會死。

所以呢?

——「鳳竹禮也會死。」

竹禮……會……?

——羞辱而死。

是嗎,真是報應。

「男子漢大丈夫,不為國﹑不為忠,不為義,為——而戰!」

——上輩子無法為嬋兒做到的……

——請一定要……

「好啊,等你很久啦,小鬼!」

硬擋下了,但大腿被砍血了。

「小兄弟!」

「槍!」

「……………」

刀槍相撞,頂了回去。

「呵!」

破了甲。

「什麼………!」

「淵!」

一旁的,拍了馬。

馬到旁,退上馬。

「可惡………臭小鬼……你居然……」

流了血,但不深。

「換我上。」

話完,馬出。

「我來!」

「等一下!小兄弟。」

不管陸煒的話,我衝出。

長柄刀劃出,踩上。

擲槍之姿前,打出。

「嗚哇哇哇啊啊啊啊啊————!」

咽喉遭刺,滾落下馬。

踩背而上,轉馬立勢。

「……小……兄弟……」

「………你?」

數名輕騎衝上,斥侯應戰。

「論騎戰,只看武技了。」

「是武力!」

最壯的,來了。

「下馬!」

援助的,也來了。

「三軍,呂貢弘到!」

「左軍,助!」

「下馬!」

一迴掃,兩名武官長柄刀飛出。

不轉馬,直奔前去。

「小鬼打仗,荒缪至極!」

「兵敗山倒,送你歸西!」

咚—前將落馬。

「上,所有人上。」

「來,所有人來!」

敵喊,我頂。

敵斬,我殺。

「嗚哇!」

「啊啊啊啊啊啊!」

落馬聲,慘叫聲。

馬蹄聲,被踩聲。

「沒……沒搞錯吧?」

「………不可能。」

「怎麼?沒個帶種跟小鬼打嗎!」

挑釁。

「可惡!」

「第三軍,上!」

全軍上前。

「來!小鬼會你!」

「霸氣,貢弘軍!」

士氣提振,刀劍交鋒。

「可惜。」

「怎麼可能……」

打下上前的騎兵,馬兒踩上活人,活人弄的馬驚。

不久,兵慌馬亂。

紛紛落馬。

「斬!來!」

「怪……怪物啊!」

「這小子是怪物啊!」

馬步如飛,揮槍如雷。

記記要害,記記下馬。

轟——一人飛出,一馬躺死。

馬出屍堆,人出飛槍。

刺死副將,全人驚愕。

「換你家的兵器啦。」

拉起一把立在地上的長刀。

「來吧,我來會你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啊!」

「槍!」

生死一瞬,兵到速援。

前後極短,百人相戰。

不一時辰,殘兵孤馬。

憐姊竹禮,無不驚訝。

「怎麼了?剛剛不還瞧不起我們嗎?陳子威的。」

「呂……呂布啊……」

「……哼,怕啦?」

下卒畏懼,退逃不前。

「別慌,對方不過是一個孩子!」

「史記載,戰神當年也只是個孩子啊……」

「就叫你們別慌,對方不到十人,我隊百名,怕什麼!」

一軍只有百名?沒派全部人出來吧……

這代表還有希望嗎?

對了,呂布是誰啊?

「小兄弟!」

「幹嘛?」

「刀快壞了,換把吧!」

「不要刀。」

「看你剛剛用刀不順,拿槍吧!」

遠處喊,我擋百兵。

啊,竹禮……妳……… 在哭嗎?

對不起,又讓妳哭了。

怎麼憐也……

「喂,我!叫什麼名字!」

——上輩子無法保護的……

——這輩子一定要……

「……什麼?」

「來!」

敵軍傻眼,我伸出手。

陸煒丟槍,竹禮知道。

在這裡所有人中,只有她知道我的名字。

「「槍!」」

如雷貫耳,小子,要上啦。

馬兒衝出,士氣高昂!

「陳國商人,姬槍,參上!」

報上名。

「不怕死的,就來吧!」

「加油,小呂布!」

「上啊,戰神呂布!」

你們在亂喊什麼?我都說出自己名字了,你們還叫別人的名字……

倒是,那個叫呂布的傢伙是誰啊?

「三軍,主將,呂貢弘,上戰!」

「見識了!」

「指教了!」

將戰,兩回打。

三回,不等了。

打完,立轉馬。

從後,打下馬。

「呂將!」

「…………卑鄙!」「這樣哪是呂布!」「無恥!」「垃圾!」「臭小鬼!」「混帳!」「畜牲!」「為呂將報仇!」「三軍,上!」「上!」「殺!」「上!」「殺!」「上!」「上!」「上!」「報仇!」

潰散了。

「別亂啊!」

「上!」

「來,小鬼會你,正規軍。」

圍鬥。

亂斬。

槍損。

壞了。

「飛!」

丟出,抓了。

換兵器。

「無恥的東西,居然搶敵人的武器!」

「有尊嚴,但太弱了。」

「………什?」

「嗚啊!」「好痛——!」「咿呀呀呀啊啊啊!」慘叫、悲鳴四起。

奔馳沙場,馬兒亢奮。

第一次嗎,這樣打著?

「嘶————!」

數馬跳起,士兵驚嚇。

兩匹馬,跑來了。

騎著的,暈昏了

上了別馬,另馬亂衝。

「來————————————————!」

惡質氣息,散播四地。

廝殺後,數時辰。

恐叫後。

「退!所有人退!」

一名將下令撤退,呂貢弘也被人帶上馬,撤走了。

好痛,身體好痛,手腳好痛。

血乾了,又破了。

流出了,我累了。

「槍!」

……竹禮。

……對不起,又讓妳哭了。

……對不起,當時,我沒能保護父親……父親死了,大家都……

哭了。

——上輩子所做不到的……

——這輩子請一定要……為了……

謝謝你,聲音。

只有這次,我感謝你,你幫到了我。

謝謝。

——一定要……

「小兄弟!」

「姬!」

「喂—你沒事吧!」

「小鬼!」

吵死了,你們這群大男人……稍微體諒一下小孩子啊……

嗯……?剛剛叫我…姬……的是……?

憐?

——為…了…她……

喂—你,聲音你幹嘛告訴我關於憐的事?

那是夢嗎?還是史實?

——一…定……要……

啊……好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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