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回忆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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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小雨的病好了之后，我就想从乔子义手下脱身了。毕竟他干的是真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实在不想和他一起狼狈为奸。”
时空山语气苦涩地说道：“但是我低估了龙街在L市的势力，本以为让小雨去学校躲一躲，我跑到周边城市避一避风头，说不定就能把这事熬过去……但谁成想，还是被他们给逮住了……”
呵，觉得这种事情可以靠逃跑解决，那你还真是傻的可爱。
“不仅如此，”陈宇哲缓缓说道，“我猜乔子义让你干的事情八成是替死鬼吧？”
时空山默默点了点头。
干高利贷这件事，少不了武力威胁追债，动手动脚磕磕绊绊之下，也难免会有不少将人打伤打残甚至打死的情况。
这种时候，警方一旦介入，如果老大想要脱身，就肯定会找一个替死鬼。
“他让你背的是什么案子？”
“……把一个男人卸了一只胳膊一条腿，打成了一级伤残。”
陈宇哲扬了扬眉毛，这么狠啊。
也怪不得两人不敢报警。一级伤残要判的也不轻，如果时空山再进去了的话，那时新雨在这个世上就真的是举目无亲了。
沉吟片刻后，陈宇哲扭头看向身旁的井鹏程：“井哥，你怎么看？”
“说麻烦也不麻烦，”井鹏程捏着下巴思索起来，“如果时空山只是个替死鬼的话，倒无所谓。因为毕竟现在我已经出面干涉了，龙街到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替死鬼与我们纵横会开战。”
“最多无非是我亲自上门，给乔子义那家伙一个面子和台阶，这件事估计就能算了。”
就这么简单吗？陈宇哲沉默了起来。
一旁的时空山忍不住说道：“你们……是小雨的朋友吧？”
“你们……真的能让乔子义放过我？”
“放心吧。”陈宇哲冲他笑了笑，“我答应过小雨要帮你们解决难题的，自然会说道做到。”
“这次事情，让井哥替你们见一趟乔子义，把这十万块还回去，以井哥的面子估计就能息事宁人了，所以你们就放心好了。”
时新雨和时空山同时惊讶起来，时新雨连忙说道：“不行，怎么能让学长替我们拿那么一大笔钱？学长已经帮我们够多了，这钱就让我们——”
一只手再次粗暴地捏上了她柔嫩的小脸，用力将她的脸往外扯着。
“让你们怎么办？短时间内你和你哥能凑出来十万吗？卖肾啊？”
陈宇哲没好气地说道:“都跟你说了，既然寻求我的帮助了，那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这钱算我和井哥借你的，无利息，总比那帮高利贷强多了吧？”
“唔唔……学长……疼……”时新雨眼泪汪汪地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虽然时新雨连连喊疼，陈宇哲还是恋恋不舍地揉了一会才松开魔爪。
……有点小上瘾。
这时，井鹏程插话道：“别急着高兴得太早。”
“道上的事情，按道上的规矩倒是好解决。毕竟大家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当然，你身上背的那个案子……我们可能就无能为力了。”陈宇哲无奈地摊了摊手。
时空山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他沉声说道：“我知道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虽然道上的事情还有操作的空间，但是陈宇哲再怎么牛逼也没办法干涉司法程序。时空山将人打成一级伤残这件事仍然是事实。
而陈宇哲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会去自首的。”
“哥……”时新雨忍不住一脸担忧地看向了他。
时空山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向她摇摇头，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小雨，别担心我。”
“借高利贷也好，帮乔子义干坏事也好，终究都是我自己犯下的错，不管理由是什么也不能掩饰我犯错的事实。”
时新雨还想争辩几句：“可是哥你都是为了我才——”
“不要自责啊，小雨。”
时空山扭过头，静静地看了看窗外。
“爸妈进去的那一年，我就对你发过誓，我一定要照顾好你的。”
“我们家小雨人长得漂亮又聪明，性子还温柔，长大了肯定能嫁一个好人家，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还看似不经意的扫过了一旁的陈宇哲。
陈宇哲立马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扭头吹着口哨看风景。时新雨也是俏脸微红。
“小雨你只要快乐就好了。只要能让你快乐，哥哥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顾承瑾突然开口了：
“其实倒也没想象中那么不堪。”
“故意伤害造成一级伤残的算重罪，一般来说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是如果你去自首，并且实话实说是背后被人指使强迫的话，自然是可以酌情减轻的。”
顾承瑾信誓旦旦的说：“我小叔是司法机关的，我可以让他帮你联系最好的律师，像你这种情况，只要在狱中好好表现，有很大机会减刑，三四年左右就能出来。”
“真的吗！”时新雨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当然。”顾承瑾笑了笑，“法虽无情，人却有情。你哥也不是自己想才去伤人的，他只是被迫成为了别人的棋子而已。这样的好人自然不应该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你就好好在这里陪你哥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时新雨看着身前的陈宇哲，顾承瑾和井鹏程，突然觉得有些眼眶湿润。
“小雨，看来你交到一群很让人放心的朋友啊。”时空山欣慰地笑了起来。
“这样，我也能放心去自首了。”
“哥……”
时新雨终于还是忍不住，抱着时空山哭了起来。
剩下三人对视一眼，很识趣的走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这对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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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井哥，再问你个事。”
“怎么了？”
“这个叫乔子义的人……”陈宇哲沉吟着问道，“你了解的多吗？”
井鹏程想了想，缓缓说道：“了解不多，只是知道一些他大概的事迹。”
“简单来说的话，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疯子？陈宇哲眯起了眼睛。
“之前，道上根本没有乔子义这么一号人物，他本来只是个地下的小混混。”
井鹏程回忆道：“但是你也知道，道上很多时候，靠的就是一股狠劲和疯劲，要打的所有人都怕你、畏惧你，你才能有地位，才能被人看重。”
“而乔子义，就是一个靠着自己一身拼劲硬生生打出了一片名声的狠人。”
“他能从龙街手下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喽啰，一路打上去成为龙街的街主，这期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乔疯子的大名却已经完全在道上传开了。”
“老实说，即便是我，轻易也不想招惹他。因为这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鬼知道他能干出点什么事来。”
这么说的话，其实这件事还不算完，还不能掉以轻心啊。陈宇哲想到。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井哥尽快去找他一趟，把这事和解了，省的夜长梦多。”
“放心，我现在就去办。”说完，井鹏程便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只剩下陈宇哲和顾承瑾两个人的时候，陈宇哲才开口问道：
“还没问呢。你怎么和时新雨一起来了？大晚上出去约会呢？”
“咳咳，瞎说什么呢……”顾承瑾有些尴尬，“只是碰巧在她打工的店里吃饭，你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又着急着往医院去，我这不是正好开车，就把她送来了嘛。”
正好在她打工的店里吃饭啊。陈宇哲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且，还有一件事。”
顾承瑾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一脸认真地说道：“学长，这次替她哥还的这十万块钱，我来出吧。”
“哦？为啥？”
“因为正好手头有些钱嘛。”顾承瑾面不改色地说道，“之前炒股挣了一点钱，眼下又不急着用，就当帮朋友一个忙了。”
“况且，你们都还只是大学生，十万这么大一笔钱肯定不好负担……”
“呵呵。”
陈宇哲突然笑了起来。
顾承瑾愣了一下，旋即问：“你笑什么？”
“我们是大学生，你就不是了吗？”
陈宇哲的语气突然戏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负担这么大一笔钱，看上去很帅啊？是不是觉得时新雨会对你感恩戴德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顾承瑾皱起了眉头。
“得了吧，大少爷。”
陈宇哲不屑地摆摆手：“您这种有钱人家的施舍，我们穷人受不起这恩泽，您还是高抬贵手收回去吧。”
“我肯定没您那么土豪，但是穷人嘛，没钱就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一脸遗憾的叹着气：“反正，我说的话，像你这样的富二代肯定是理解不了的吧？”
“你说什么？”顾承瑾的神情已经隐隐有着一抹怒色。
“那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将时新雨的事情全部揽下来，又有什么意义？耍帅吗？”
“既然是朋友，我想要尽我自己的力量去帮她，有什么错？”
“我没说你错了啊。”陈宇哲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我只是说——”
他突然咧起了一个欠揍的笑容。
“——老子就是不想让你管时新雨的事，你来打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