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对亚伯的审讯在庄园的地下牢狱中进行。
鉴于亚伯没有反抗的态度,罗素给亚伯安排了一间上好的牢房,有桌有床,除了门锁由特质的精铁制成,限制自由,其他和一般平民的居室没有什么分别。
“第一个问题,你身为炽焰伯爵的骑士,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向我投诚,而且看起来你似乎并不在乎炽焰家?”罗素向亚伯问道。
亚伯淡淡一笑:“只是雇佣骑士,不是侍奉骑士。”
骑士于侍奉者的效忠形式有两种。一种是雇佣关系,类似于合作,侍奉者是骑士的雇主提供薪酬,而骑士为侍奉者提供保护,时机合适双方都有解约的权力。当然,时机不合适,骑士还是要遵守保护职责,不能单方面舍弃侍奉者。
第二种侍奉骑士,骑士一旦对侍奉者选择这种形式效忠,那就是必须对其奉献一切,直到双方有一方死亡为止!大陆上选择成为侍奉骑士的并不多,只有遇到侍奉者的追求与自己一致,或是对侍奉者具有强烈的情感,骑士们才会选择这种奉献上忠臣、智慧、生命所有一切的效忠方式。
莉莉丝第一次遇见罗素,宣誓为罗素效力,便是以雇佣骑士的名义。
“第二个问题,现在炽焰家的详细势力。”罗素接着问亚伯。
这个问题,亚伯也没有犹豫和隐瞒,答道:“士兵接近三万人,骑士数量超过千人,初级骑士的人数应该在300人以上,中级骑士数量如梅林所说63人。现在的话,除去我、卫斯理和马尔,应该只有60位中级骑士了。”
“高级骑士呢?”
“炽焰伯爵只作为一个普通伯爵,怎么会有高级骑士为他效力?高级骑士,一骑当千,即便是侯爵麾下,也是座上宾的存在。”亚伯摇摇头道:“炽焰家的势力,除了炽焰伯爵本人,其他人没有高级气修者的实力。或者还有一人,炽焰伯爵的长子尤里斯,他的修行境界我不清楚。”
亚伯的回答给罗素的感觉像是经过有意调查过的一般,非常详细,只是作为一个寻常雇佣骑士,没必要了解这些详细信息。就像一开始,莉莉丝从不过问罗素做什么,尽到保护的职责就够了……最近莉莉丝倒是对罗素管的越来越多了,小到浪费一口饭菜都要被莉莉丝指责。
三万人!居然有这么多!
罗素没想到,炽焰伯爵只是一个普通伯爵居然这样大的势力。
一般伯爵势力只有一万左右的士兵,只有那种后台强硬的伯爵才会有超过两万人以上的军队。比如有皇室血脉的旁系亲王伯爵。
罗素原来是按炽焰伯爵军力1.5万人计算的,现在陡然给增了一倍,也让他感到颇为头痛。
亚泽兰斯大陆交通落后,情报信息观念也不强。若非刻意打探,信息流传即模糊又慢。
炽焰伯爵低估了罗素,罗素也错估了炽焰家!
情报不准害死人……
罗素心中计算,炽焰伯爵有三万的军力,如果留下一万镇守大本营,还有两万士兵加上其他镇调动军力,凑出2.5-2.8万军队征讨应该没有问题。而自己的石林镇只有5千人左右的士兵。
5:1的士兵比,外加多出一位有高级骑士实力的炽焰伯爵,以及几十位的中级骑士和三百多初级骑士。
赢不了!
即便有二代目燧发枪和碎石炸弹也打不过……炽焰伯爵一方士兵和修者太多了,火药不够用!
至少需要四千公斤火药,造出两千枚以上的碎石炸弹才能填补士兵人数和骑士数量上的差距。而石林镇在炽焰伯爵大军来到前,能凑足原料、制造出的火药,只怕连五百公斤够呛。
罗素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0.5万vs2.5万。
这场战,该怎么打?
……
“在和炽焰家的决战结束前,只能麻烦你留在这里了。”罗素跟亚伯问完话,锁上了牢门。
“你不是尤里斯的对手。”亚伯没有表示反对,反而是提醒了罗素一句。
罗素与亚伯的对话中了解到尤里斯,他炽焰家历代以来最优秀的子弟,红狐狸骑士学院中一届最优秀的结业骑士。像皇家骑士学院和红狐狸骑士学院这种高等骑士学院,教的不仅仅是修行和斗战技巧,还有领兵战略。
真正优秀的骑士,不单是一名战士,更是一名统帅。
梅林与尤里斯比起来,简直可以算作废物。在亚伯看来,梅林最多算是有些小聪明,而尤里斯目光着眼的是大局、有大谋略,即便是红狐狸大公当年也极为看重尤里斯。
但,梅林真的是废物吗?
不是!
从玫瑰镇救出肖伯纳,到石林镇与罗素斡旋,梅林所思所行,都极为精妙。如果没有【裁决】这把挂逼武器,罗素也很难轻易解决掉梅林。
鹰眼、布兰登、梅林、炽焰伯爵、尤里斯……貌似除了最开始的铁钩和独眼,就没有一个是睿智的。
还有这个亚伯,怎么看都是个炮灰级人物,心思和来头也不简单。
罗素边往牢狱外走,边揉头,自己一个人玩,要是游戏数据还行,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人,变数太多,脑子和肝都不够用。
走过一处牢房,罗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布兰登的中级骑士……那个谁。
“放了他吧。”罗素想了一会,也没记起他的名字。布兰登已经死了,也没必要再关押这名骑士,毕竟这也是要花钱的。
石林镇财政捉襟见肘,能省一点是一点。
好在急公好义的梅林,不仅送给了罗素一颗充过魔力的高级魔法石,还送来了一箱钱财,缓解了一下燃眉之急。
牢门被侍卫打开,那位中级骑士极为不解的看着罗素,问道:“布兰登死了?为什么放了我?”
“原因你自己回答了。”罗素翻了个白眼,没有逗留,接着向地下牢狱出口走去。
罗素先前锁着这个……不知名的骑士,是考虑到布兰登活着,能招他回去对付自己。现在布兰登死了,罗素不相信以布兰登的人品,哪能得到一个誓死为他报仇的中级骑士。
“我知道布兰登的财宝藏在哪儿。”无名骑士忽然说道。
“你想要什么?”罗素停下脚步,饶有兴趣问道无名骑士。
“出人头地!”无名骑士眼神炽热的答道:“你们的对话我听见了一些,你要跟炽焰伯爵决裂,我想为你效力,征战沙场。”
“想要出人头地的话,你应该效忠炽焰伯爵,而不是我。”
“在我眼里,追随一个固步自封的伯爵,不如追随一个有野心抱负的子爵,更有机会出人头地。至少,将来你成为伯爵,我会成为你的心腹;而在炽焰伯爵手下,我不过是一个若有若无的骑士罢了。”
“你的名字?”
“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