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们接下来的话确实狠狠地击碎了我坚若基岩的内心。
“简单来说，‘我们’是之前某个楚留根的‘记忆残骸’所形成的怪异。”
囫囵吞枣算得了什么，我现在就算是一整只西瓜也能囫囵咽下——别说西瓜了，我甚至有把整颗地球吞下的信心。
我现在震惊得简直想立即起个类似《震惊！楚留根的嘴大得甚至能吞下那种东西！》或者《太震撼了！楚留根居然不止一个！》的新闻标题发布出去，而我想以我如今“世界屈指可数的男人”的名气还是能登上头条的。自顶就行了。
这些家伙，真觉得吓死人不偿命就在这使劲地搞大新闻啊？
感觉若是现在掏出我的心脏，那就会发现上面已经四崩五裂、只是还依靠着虚言强行粘连，然后就算没法成为医学界的奇迹，估计也能以《纵使碎裂仍还活跃的虚言心脏》之名登上艺术长廊作为现代艺术进行展出，供人瞻仰。
就在我只能用吐槽来转移注意力以免脑子再次宕机时，她们却丝毫不顾及我此时备受打击的内心，自顾自地解说下去。
“由于创始者对世界的漏洞置之不理，因此这些漏洞也就越来越多，直至影响到‘世界的核心’，让‘核心规则’出现异常……虽然真要说的话，本来就是因为‘楚留根’的关系，才会出现世界漏洞就是了。”
“因为‘楚留根’出现问题，所以‘我们’也就此诞生了！耶！”
诶？什么？这是什么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啊？什么叫做我出问题了你们就诞生了？诶？这种因为安全套不合规范所以出意外的解释，难不成是我的性格出现了克苏鲁式不可名状的扭曲，才会让我去和那两个人生阴影结合在一起，然后你们俩其实是我的女儿？
两人的眼神立即冷了下来，用像看一只草履虫的眼神看着我，李霞冰冷说道：“请别自恃过高，或许在主角方面你是独一无二的，但在恋爱对象方面你是就连全世界仅剩你一个男人也不会有人去考虑的三无伪劣产品。”
咕，虽然是被李霞说这种话，但还是感觉如同直面了邪神般在精神上遭到了重创。
“哼，你在人类上的唯一价值，也就只有给外星文明捉去研究了，然而就连外星人想要研究人类繁衍之理时，你也不会成为首要考虑对象。就连作为实验动物去**做的事都做不到，你也真是可悲呢。”谢莹更是冷笑着补刀。
咕哇，一只邪神就已经够呛了，居然还是双神降临，感觉我的理智值正在闪耀着危险的红灯——不，这已经不是警报的程度了，我的理智池其实早已归零了吧？不然我刚才为何会有以这两头怪物为交媾对象的恐怖想法？这里可不是连邪神都能萌化的奈亚子世界。
别以为给邪神的名字加个“子”或者“酱”就能成为可供幻想的美少女啊！
李霞继续说道：“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只能猜测，从某个轮回开始，‘楚留根’有一定概率获得与‘世界规则’相关的‘权能’——你也可以简单的看作是异能力一类的东西。而在此之前，我们猜测，这个世界其实是并不存在诸如‘怪异’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的。这些在创世之初就被排除在外了。
谢莹接道：“然后呢，其中的‘某些楚留根’啊，就开始利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能力，为‘拯救’而开始行动。”
拯救。
又是这个词语。
我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此呢？
“‘你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此’呢……”谢莹露出暧昧的微笑：“如果你是问‘源始的你’的话，那我还真不清楚呢。不过如果你是说‘现在的你’的话……”她故意顿了顿，吊足了我的胃口，才缓缓说道：“因为‘某个楚留根’利用他的能力，给之后的‘楚留根’种下了‘执着的种子’。”
我愣愣地重复道：“‘执着的种子’？”随后我不确定地说道：“你是说，某个……‘我’。”我艰难地说出这个变得陌生的单字。“他用某种能力，把‘对某事的执着’保留了下来，甚至避开了轮回的记忆清洗，一直在‘我’身上存留下去？”
“虽然只是‘我们’的猜测，但我想不会偏离太多。这种在搜集线索和引导事件走向方面的强大能力，我想也是‘楚留根’会创造‘我们’的原因。”李霞平淡接道。
我迟疑着说道：“顺带问下，你说他们都拥有了‘世界权能’？那应该很厉害吧？毕竟居然连记忆轮回都避开了。那他们拯救世界的行动，成……？”我突然意识到答案，没有接着说下去。
谢莹浑不在意地接道：“当然是全都失败了哟～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在这嘛？”
是的，如果他们不失败的话，那‘这个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看来是小莹刚才的说法让你误解了，我纠正一下。说是说‘权能’，但也并不能达到搬山倒海的程度，在更多时候，这份能力带来的最大益处，还是提前‘觉醒’，获知世界的真相。而即使如此，在大多时候，‘你’也只是把这个能力用在‘拯救自己’上面。并且——”
她突然深深地看着我，就在我以为她也要向我告白以至于已经准备好“虽然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但我相信你能找到更适合你的人”的说辞时，她开口了。
“由于‘你’是个自私的人……不，这么说并不恰当，请容我换个说法。因为你并不认为‘其它楚留根’也是‘你自己’，所以，即使在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在面临注定无法挽回的结局时，比起把希望留给‘以后的楚留根’，你还是更倾向于自我毁灭——‘只有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因为这个想法，你最后的选择，要不就是放弃，要不就是拼命，很少有把希望寄托于未来的。”
……对于这个，我到底该怎么反应才好呢？
无论是同意还是反对，是怒斥还是自省感觉都有点不太对……
我只能保持沉默并投以苦笑了吧。
随后，她说了句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的话。
“毕竟你立足于现在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不过呢，同样的事情重复多了总会出现偏差嘛～不然的话在机械化生产的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伪劣产品生产出了——虽然感觉其中有很多是因为生产过程本身就不合规范就是了噗噗～”
谢莹依然是那副飘然轻巧的样子。
“所以呢，在那么多次轮回中，也总会出现几个‘奇葩’。而那几个‘奇葩’的楚留根，就采用了和其它人不同的做法。比如‘种下执着和行为归束’的楚留根——可别小看他哦，不如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你们’或许早就彻底崩坏掉了吧。
“毕竟，在那么多次轮回中，记忆被一次又一次的剥离…….即使并非创始者所愿，你的人格本身其实也已经开始崩溃了吧，如果不是他种下执着来归束你的行为的话……”她轻笑了下。“当然，你也没必要急着感激他，因为说不定他本来还抱着其它自私的想法，只是还没实现罢了。而我觉得这个很有可能。”
人格的崩溃么……“我已经死掉了”是这个意思啊……
她们明明在说着很重要，重要到能影响‘自我’，重要到能压塌虚言。而我的心中也确实因此而海潮翻涌——但那也仅止于表面。不知道为什么，在内心这片海洋的深处，我却平静如常——并非因为我对此早有察觉而平静以待，而是，仿佛对所有的一切都毫不在乎般的死寂。
此时的我，和以往无数次一样，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正在拼命用虚言转移注意力，以免过于深入思考引起自身崩溃的我；另一个，则是以第三人称，用上帝视角，在一旁漠然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的我。
似乎连眼前的画面都被分割成两幅：一幅里微风轻拂，偶有碎石从废墟上滚落，蓝天上浮云懒散飘过，少女清脆的话语清晰地传入耳中；另一幅里，则万籁俱寂，天地失音，少女的嘴唇在上下翕动，却没发出丝毫声音，如同正上演着一场无声哑剧一般。
这可还真是，让人苦恼呢。
“还有为了“永生”而付出“不死”和“盲目”代价的楚留根，以‘欺骗’的能力瞒过清洗，化身不起眼的怪异却又四处活跃的很扎眼的楚留根，然后是，为了‘引导’未来，让之后的‘我’少走弯路，而把自身分裂成两个引导者的楚留根——”
“没错！就是世界第一超级无敌美少女的我们——李霞和谢莹啦！”
一边说着她摆出奇怪却可爱的神器姿势，而李霞也面无表情地配合着做出商量好的姿势，看起来真像只要歌声就能引起世界末日的偶像组合。
就在我无语地看着她们，并在琢磨着该从哪个角度开始吐槽比较好时，一声熟悉的叫声，让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纯白的身影。
“留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