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义

作者:Apfelsine10032 更新时间:2014/10/23 20:13:29 字数:14496

“夜月学姐!清醒一下啊!我是樱子!”我躲避着呼呼作响的刀刃,不知所措的喊着,试图让我眼前的好友清醒过来.

“少装蒜了!Vritra!受死吧!”夜月学姐仿若迷失在幻境一样的无神的眼睛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她全然不听我的解释,奋尽全力,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尖刀,一次又一次,直接的攻击我的要害处.

只听“嘡”一声,我一歪头,尖刀擦过我的侧脸,刺到了我后面的墙壁上,没能刺进墙里,弹飞到了地上,可墙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若不是因为已经失去理智,力量使的不均匀,恐怕都能插进墙里去.

趁着夜月学姐抛下我去捡刀的工夫,我连跑带爬地冲到那个置之度外一样,还在一边把玩着塔罗牌的女人面前,略有违和的抓住比我高的她的双肩,惊慌地吼着:“你对夜月学姐做了什么!?快停止啊!”

“因为我的双眼可以让别人相信幻觉哦.”墨杜莎平静地说着,“现在啊,你在她眼里就是Vritra,她已经冷静不下来了哦.”

“什么啊!怎么可以让夜月学姐恢复原样啊!?”

“大概,用力敲下她的头就可以了.”

“啊咧!?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而且为什么语气中还有不肯定的味道啊!?”

“冷静一下嘛,我正在给你占卜呢.”墨杜莎完全不把现在的情况当回事的说着,将洗得十分均匀的塔罗牌背面翻转过去,一下子抽出了最上面一张牌,递给了我,“这是你的——请看看吧——你的牌是‘愚者’呢!”

什么?明明牌是背面冲上的,她是如何知道是什么牌的?

我疑惑的接过那张牌,看见那张牌的正面,画着一处波涛惊起的海涯边,站着一个穿着像小丑一样的帽子的绿装少年,他肩上扛着一枝长杖,杖的顶端绑着一个紫色的包裹.少年眺望着大海,眼神充满自信与憧憬,却张开双臂,脚步不停歇,似是要掉落大海一般,一只白色的小狗在他的脚侧,咬着他的裤腿,奋力想将他拉回来.

在这张牌的下方,写着一行花体拉丁文:Stulte,而奇怪的是,上方,并没有像“死神”那张牌那样标注数字.

愚者…这是什么意思?

“现实家称他狂妄,理想家却称他富有冒险精神.到底是不切实际,还是超凡脱俗呢?”墨杜莎的语气像是巫师诵唱咒语一样,幽幽的,让人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她突然眨了一下邪魅的眼睛,像鬼一样向左边闪去了.

“啊!”我突然感到杀气从背后袭来,连忙将身体向左边闪避,利刃擦过我的右臂,将我的短袖划开一道大口子,灼热的痛感,慢慢地从那里传来,似乎被划伤了.

“呼…呼…”夜月学姐粗喘着气,握刀的手乏力的垂了下去,身体也有些摇晃,像是狂风中的稻草人一样——毕竟夜月学姐已经激战很久了,而且还负了伤,现在又这么狂暴的追杀我,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了吧.

可是,该怎么办?现在夜月学姐完全冷静不下来,还是等夜月学姐体力耗尽后再带她去找露西…可是,如果夜月学姐根本不计后果,最终会不会力竭而死啊?

这时,夜月学姐大口地喘了两口气儿,抬起充满憎恨的双眼,再次将刀举了起来,准备向我扑过来.

算了,拼了吧,试试吧.

“啊啊啊!!!”夜月学姐像受伤的狮子一样咆哮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向我,在阳光下反着光的刀刃朝我的胸口刺来!

“对不起了,学姐!”我在夜月学姐就快要接近我时,突然将身体闪到了她的右侧,举起手来,握拳照着夜月学姐的头顶,用力地叩击了一下.

“咚”的一声,夜月学姐的身体突然像是被用了暂停魔法一样,停留在了这个冲刺刺击的动作,过了一小会儿,夜月学姐的手松开了,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她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夜…夜月学姐?”我小心地蹲下,靠近完全不知是什么状态的夜月学姐,“你怎么样?”

夜月学姐没什么动静.仍然一动不动.

“夜月…”

夜月学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用手拍掉自己鼻子上的尘土,有些疲惫的说:“发生什么事了?我睡着了吗?我好像梦见自己杀了Vritra…”

这个方法居然真的有用…

“先不管那个了,我们快走吧,再过一会儿,敌人就该发现我们的目的了.”我抱住夜月学姐的一只手臂,将她扶起来,然后转过头去对墨杜莎说,“你有什么目的…诶?”

不知何时,那个墨杜莎竟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牌,在空中,像是无重力一样的漂浮着,是用什么能力或奇术做到的吗?

我好奇得伸手握住那张牌,在我的手接近时,这张牌上的神术似乎消失不见了,它一下子就坠落在了我的手心里,变成了一张普通的塔罗牌.

将它翻到正面,我看见一幅像是宗教壁画一样的画面,一对赤裸身体的男女,分别站立两棵树前面,男人身后的树长满了像枫叶一样的红色叶片,而女人身后的树,像是一棵普通的苹果树,一条青色的蛇,缠绕在这棵树的树干上.女人仰头看向天空,在天空上,一个天使微笑着展开双臂,站立在云朵之上.

这张牌上方的序数,同样是一个罗马数字,数字为Ⅵ,看来是第六张牌,下方一样写了一个漂亮的花体拉丁文单词:Amatores.

“Amatores…是拉丁文的‘恋人’啊…但是,这张塔罗牌是从哪里来的呢?”夜月学姐看了一下牌面后,疑惑道.

那个叫墨杜莎的女人已经为夜月学姐和我,都占卜过了,那么这张牌是…给露西占卜的吗?

“夜月学姐,你知道这张牌的意义吗?”

“不知道.”夜月学姐摇摇头,“我对塔罗牌不怎么了解.”

“嗯…还是别把它放在心上吧.”我随手将那张牌扔向了一边,任其在空中翻转,飞舞.然后我搀着夜月学姐,两人步履艰难的向着直升机前行着,“当务之急是赶到露西那里…但愿露西还没被敌人发现.”

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先好好地洗个澡,再安稳地睡个十二小时再说…到了这的几天,真的都没睡好呢.

“睡十二个小时可不太好呢,或许还是要称你为睡神?”一个有点儿耳熟的声音突然在我附近响起.

“夜月学姐,是你吗?”

“不是啊…好耳熟啊.”

“喂!喂!是我啊!你们在秀逗些什么啊!?这种时候应该震惊的身体一振,然后惊呼‘纳尼’才对吧!”这时,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忍不住了,连串吐槽着,像一道红色的幻影一样,从我们侧面跑过去,拦在我们眼前.

“Vritra!”我和夜月学姐看见眼前这个穿着红色哥特萝莉裙,身高约只有120cm的少女时,真的如同她希望的那样大叫了起来.

“枪…”夜月学姐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腰间的枪,却抓了个空,才想起自己的武器基本都已经丢在了与拉迪贾尔交手的地方了.

“你们真是不友好啊.”Vritra耸耸肩,讪笑道,“才几天没见面,便这么想我吗?”

“怎么会…你没在那两架直升机上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搀着夜月学姐,小心地向后退了一步,谁知道这个恶魔想做些什么?

“因为我啊——”Vritra举起四只纤细白嫩得如同小葱一样的手指,朝我们晃了晃,“早在四天前,就已经藏在这个小镇里了.你们以为是谁派人帮助你们对抗那些恐怖分子的呢?”

“什么!”我想起那天在转角消失的,谜一样出现帮助我们的狙击手,顿时恍然大悟,“其实我们一直做的什么事情,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

“嗯嗯嗯!回答得正确,可以给满分.”

“为什么要帮我们呢?你的目的不是杀光我们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光你们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使命而已.”Vritra邪笑着,将头歪在左肩,用右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

“使命…”我联想着这个词,脑补出了许多奇怪的东西,“是企图入侵地球的的外星人?沉睡着,随时会复活的大魔王?还是什么异空间的高等智慧生物!?”

“…Kanja你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时,到底接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Vritra用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将双手搭桥,挡在嘴前,眼神邪恶的盯着我道,“差点儿忘记了正经事呢.墨杜莎应该已经为你们占卜了吧?能告诉我结果吗?”

“…为什么要告诉你?”夜月学姐疑虑的思考了下,反问了一句.

“只是兴趣而已,就算告诉了我,也没什么关系吧?你不是从不相信占卜的嘛.”

我和夜月学姐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我才缓缓叙述道:“我的牌是愚者,夜月学姐的牌是死神,露西是…恋人.”

“嗯嗯,没算正逆位呢…不过不重要,我已经知道足够多了.”Vritra像是伸懒腰一样,伸展了一下手臂,突然!她右手一把从腰后抽出了那支金色的大号手枪!

什么!我们现在都没有武器!

“啪”的一声巨响,Vritra并没有向我们开枪,而是连看都没看,将右手从自己面前伸过去,似是随意的开了一枪.

但我却明白,这一枪绝非随意的——因为一个距这里约十五米远处的水泥搅拌机旁,一个似是发现了这里的情况,正准备冲向这的军人,伴随着枪声响起,像布娃娃一样倒下了——虽说是军人,但其实却是个披着小号的迷彩服,抱着和他身体比起来,甚至有点大的枪的十岁左右的孩子而已.

“麻烦解决了呢.快走吧,要不然,要是被其它人发现了呢,你们现在这样子要逃出去可就太困难了呢.”Vritra得意地摇着手中的枪,嘲弄道,“我知道Kanja正在心里鄙视着我呢——不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来自十五岁和三十岁的子弹,有什么不同呢?”

禽兽…居然连一个小孩子也杀!

我在心里恨恨的咒骂着Vritra,但却不得不搀着夜月学姐,绕过Vritra身边,向着直升机那边去.

“樱子…我…”经过她身边时,夜月学姐回过头去,语气有些不甘心的对我小声说道.

“我知道你的恨意有多深.但是,我们现在没办法和她对抗.我们还是走吧.”我伸手握住夜月学姐紧紧摞着的左手,劝解道.

“…你说的对…”夜月学姐不愿意放弃,但还是松开了紧握的手,被迫将头转了过来.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而且,还遍体鳞伤的!装备也基本都丢了.”露西一边用枪指着飞行员的头,一边看着我们,疑惑道.

“没什么,发生了一些战斗.”我说着,将负伤的夜月学姐放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然后按着学姐的教导,像露西那样,将安全绳系在身上.

“都到齐了,take off,right now(马上起飞)!”露西一边用枪指着飞行员的脑袋,一边大声地叫起来了.

在民兵们慌乱的叫喊声中,我们的直升机起飞了,掀起让人看不清的沙尘.在他们胡乱的射击中,我们升到高空,庆幸他们枪法太烂,我们没挨到枪子.

没过多久,我们已经离开索马里,飞到了阿拉伯海上.

“呼…我们安全了吧.”我松了一口气儿,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就狂饮了两口.

“应该是…”夜月学姐无精打采的看着下面蔚蓝的大海,“瞎折腾了好几天,结果无功而返不说,还差点送了命.”

“回去可要好好大吃一顿呢.”露西仍旧是不忘了吃.

“怎么可以光是吃呢…回去的话,大家一起去比叡山玩吧.”夜月学姐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满怀期待的说道.

对呢,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大家就再一起去玩吧,尽情的…

“对了,露西.”我突然想起了墨杜莎的那三张塔罗牌占卜,便问露西,“我有点儿事想问…”

突然,这架直升机的通话系统响了起来:“你们还好吗?”

“这个声音是…Vritra!”夜月学姐略略思索了一下,猛然叫了起来.

“嗯,是我.你们往后面看看吧.有惊喜送你们哦.”

我用手扶在直升机门侧,凭着有安全绳,将身体探出一半去.螺旋桨旋转刮起的风,吹得我头发都有些飘动起来,眼睛有些难以睁开.

后面…

“樱子!后面有什么啊?!”露西在直升机里问道.

“后面…是直升机!”这时,我才看清,在不远处的天空上,一架直升机正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

“再见.”Vritra邪气的声音从通讯系统里传过来,与此同时,我看见那架直升机的左右翼喷出白烟,两枚导弹在空中拖着白色的痕迹,径直撞在了我们的直升机上.

在爆炸的火光中,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如果能回去的话…大家…

“怎么会…我明明不想这样的…”穿着盔甲的金发少女无助地跪在地上,将那支时常使用的巨剑插进了花海下的地面里.她抬起白皙,略带稚嫩的脸,举起左手,缓缓展开,一只美丽的,折翅的白色蝴蝶,蜷缩着小小的身躯,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就像是一朵已经凋谢的花.

“死亡…连‘不死的神’,也必须接受的终场呢…”我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地抓起那只死蝶,缓慢地抬起手来,向着正在渐渐落下的赤色夕阳,伸开五指,但见那只蝴蝶似是又恢复了生命力,趴在我的手心上,扑动了几下白色的翅膀,迎着夕阳,飞舞在了万紫千红的花海之中.

“真是好呢…Kanja你拥有的创造之力,总是可以创造美妙的奇迹.而我却与之相反…永远只能施以破坏.”少女注视着重获新生的蝴蝶,略微惆怅地感叹着,用右手拄着重剑,从花海之中站立而起,抖落了无数沾在身上的花瓣.

“能力,应该有各自的用处吧.没有Mahesh的话,我创造这个世界也不会成功.”我轻轻触摸着柔软的百合花瓣,满怀期盼地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是否会是我所期盼着的,美好的,大家不必斗争,不必猜疑的世界呢?”

“Kanja,你应当正视下现实.世界不会完全照着创造者的意愿变化——就像是没有哪个孩子注定会成为父母希望的那样.现在,作为高等生命的人类,已经出现了部落文明,但是,他们并没像你想的那样和平相处呢.”

“…是呢…完全不是.”我突然觉得有种叫作“忧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你真的是一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呢,眼中永远只有自己的理想国.这样的设想,未免太过空想了.”Mahesh用左手拂过自己的马尾辫,冷冷的说着,但语气却在一瞬间,又变得温柔起来,“不过呢,那真的是很好呢——这样的理想主义,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呢.”

“Mahesh…谢谢.”

“嗯.”Mahesh看着我,向我伸出一只手来.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在Mahesh的帮助下,一点点儿地站起来.

突然,Mahesh将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忽地一用力,将我整个人都推倒在了花海里,惊起几片花瓣飞到半空中.

“Mahesh?”我看着正压在我身上的少女,心跳突然变得快了起来,像是小鹿乱撞一样.

“我美丽的Kanja…是什么时候起,我爱上了你呢?”Mahesh的眼神无比深遂,是不曾有过的温柔.

她的手,光滑地像是温玉一样,轻轻地抚上我的脸侧,触摸的微弱感觉,在我因为过于羞涩的脸上,被无限的放大着,我难以压抑地呼出了一口热气儿.

Mahesh的脸,慢慢地靠近着我的脸,我们对视着,感情仿若决堤的洪水一样,在我们的双唇粘合在一起的瞬间,冲破了理性的缺口,不可自拔地倾泄而出.所有我们之外的事情,都似是消失了一样,如同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人一样.

吻得越加深沉,我们都沉浸在了彼此的热爱中,双手自然的合在一起,就像是我们的结合一样.我微微睁开眼,望着身上的恋人,疯狂的,本能的,呼喊着——

不要放开我!

一阵微风吹来,呼呼的风声,像是某种沉稳的乐器发出的乐章,花朵们在风中摇曳着,为我们送上真诚的祝福,我们像是一体一样的拥抱在一起,那些碍事的遮挡我们的衣服,早已同束缚着真爱的理性一样,被我们抛之一边.

“我爱你.”Mahesh伏在我的胸前,轻轻地,亲吻着我的脖颈,神情迷乱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也爱你.”我将头枕在凉凉的地上,整个人都沉浸在如火一样灼烧起来的感情中,连话语,似乎都变得像火一样热了起来.

我爱你…

我爱你…

不要放开我…

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

眼前的世界,在我初睁开眼时,模糊一片,过了好久,才渐渐清晰起来.

我躺在床上,白色的窗帘正被微风吹动着,像是公主的长裙一样微微飘动着,放在床头的白色笔记本电脑,放在床边的,我的背包,熟悉的房间布置…这里,是我的房间啊.

“你终于醒了啊!你已经晕迷七天了呢!”露西正趴在我的床边,急切地说着,眼角有些黑眼圈,似乎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的样子.

“露西…发生了什么…我晕迷了七天?”我试图坐起来,但却觉得头很痛,像是要裂开一样.

“我们都被Vritra的飞机打了下来,那个家伙真是阴险啊.不说这个了,樱子,你饿吗?我去给你泡碗杯面吧.”露西摆摆手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杯面.

“我们…诶,夜月学姐呢?她在哪?”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连忙问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露西的脸上浮出了失落与伤心的神情,将脸扭到一边,不再说话,手里的杯面竟然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露西…夜月学姐她怎么了?!”看到露西这个样子,我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奇怪的预感,我抓起桌子的一角,勉强地撑起身体,着急地问露西.

“对不起…”露西的眼角滑落出一道泪光,咬着自己的嘴唇,在犹豫中,逼迫自己继续说下去,“橘她…我没能抓住她…”

“不是…不是真的吧…”我不愿相信这事实,身体却不住的抽搐,抖动了起来,那张死神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像是在嘲讽着我们的无能和螳臂挡车一样.

露西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地面.我明白了这并不是玩笑,无奈地扶着桌子,泪水像是拧开了水龙头一样,染湿了干净的桌面.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我将头压在桌子上,大声地痛哭了起来,悲伤糊住了我的嗓子眼,让我除了痛哭以外,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明明刚才还是早晨来着,现在已经是傍晚了,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淋洒在我身上.

一直处于没有意识中,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床上,将脑袋靠在木制的床头上,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该多好啊…

大家一起旅行,一起复习功课,一起在清凉的夜晚漫步河道,数着天上的星星…这些画面从我的眼前一幅一幅闪过,像是尖刀一样刺痛我的心.那些…已经,已经不可能再…

我悲伤地抬起脸,望着白得像雪一样的天花板,微微叹息了一声,倾侧过头,我看见一碗泡好的杯面放在桌子上,用切菜的菜板压着,以防其变冷.

注视着这碗略显奇葩的杯面,半晌,我突然破涕为笑.

这孩子…竟然用菜板压在杯面上.

“真是好呢.你终于肯吃东西了.”露西怀抱着菜板,高兴得说.

“嗯…我也有稍微有些儿饿了呢.”我勉强地笑着,将空空如也的杯面碗放在了桌上.虽然把牛奶倒进泡面里这种吃法实在有够奇怪,不过这孩子大概也是怕我营养不够吧.

“你能不再那么伤心就好了呢.嘛,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呐,我突然想吃绿茶口味的冰淇淋了,可以麻烦露西去买吗?”

“可以!稍等一下.”露西说着,捡芝麻丢西瓜的将菜板扔在了桌子上,连蹦带跳地冲下了楼.

我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侧身转过去,下了床.

支开露西了…现在,趁她不在家时,做些事情吧.

穿着睡衣,踏着拖鞋的我,像做贼一样,小声地来到了楼下,我养父的房间.在手搭上房间的门时,突然想起在飞机上,夜月学姐幸福地笑着谈论一起回家的事的表情,我的心,像是被丢进了绞碎机里一样.

那张绘着死神的塔罗牌在我眼前晃动着,像是幻灯片一样.

我犹豫了一下,推开了房门.

这个房间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和我离开家之前一样,甚至地上都没有落灰,看来露西在我晕迷时,也打扫了这个房间了呢——想想那孩子劳动的水平,真是难为她了呢.

我不多浪费时间,走到那张大双人床边,低下身子,像是寻找着什么宝物一样的仔细搜索床下.

过了一会儿,我从床下翻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古旧的箱子——这么说有点儿太过了,其实还是蛮古色古香的,它是我养父从俄罗斯买来的,不过不是什么有历史价值的东西,而是华美的工艺品而已.

箱子被一个黄铜锁锁上了,据说这些黄铜来自于朝鲜——在我印象里,似乎是个人民生活水平不比索马里好到哪去的国家.

我拿出事先从我自己的电脑桌下面抽屉里的钥匙,捅进锁孔里,向着顺时针方向拧了两圈半后,伴随一声清脆的响声,锁一下子就开了.

我拿下金黄色的铜锁,掀开箱子盖,只见箱子里铺着一层棉布,一本厚厚的册子端正地放在那层棉布上,册子上还放着一支左轮枪——真是那支夜月学姐送给我的,我都已经忘了叫什么名字的转轮枪.

我拿出枪,握在手里,看了看它——这是夜月学姐送我的礼物,可是,自从夜月学姐教会我怎么用以来,我还真的一次都没用过.如果我好好地练习使用枪械的话,也许就不会是这种结果了…

然而,这只不过是我的自我责难而已,我心知肚明,就算枪法再好,也不可能和直升机作对吧?而且对手还是Vritra那种非人的魔鬼…

我吞下一口口水,叹息着,将转轮枪放在了枪上,然后伸手抓住册子的两边,小心地将册子从箱子里拿出来——是的,这个册子就是我养父生前所写的所有论文.

虽然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这只是他将自己个人生平的研究整理的册子,但自从那晚有人想盗取它,加上露西也对这东西摆出一幅郑重其事的样子,我想,这东西应该大有隐情吧?

另一方面,我想给Vritra占卜一下——那个墨杜莎,仅用几张塔罗牌,就好像决定了我们的命运一样,我也想看看,Vritra到底会是哪张牌.

我想,养父的论文里,一定有关于塔罗牌的内容吧.

这么想着,我瞎翻了一气儿册子,最后在中间有关于古地中海文明的论文中,找到了描述塔罗牌的内容.

好,现在,就差一幅塔罗牌了…

诶!我回头望了一下,就在书架第二排看到了一个红色的铁盒子,上面印了一行拉丁文:Tarot(塔罗牌).

不是吧,居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还以为要找上半天呢.难道是养父的在天之灵保佑的结果?

这么想着,我不敢怠慢,连忙伸手拿过了那个铁盒子,然后轻轻一下将它打开来,果然,有一套土黄色背面的纸牌在里面,乍一看,像是一块厚厚的记录着神秘的泥板一样.

我将牌拿出来,学着洗扑克的方法,将牌分成两摞,然后用双手的食指压在牌中间,拇指按在牌上面,其它的手牌支在牌摞下面,接着将拇指缓缓往手心的方向移动,看着牌一张一版的混在一起了,我的心情紧张极了.

如果这么容易找到塔罗牌,真的是养父的意思,那么,会抽出什么牌来,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一次又一次地洗着牌,每次当我想要抽出一张牌时,我都会紧张地再洗一次牌——会是什么呢?

我的脑海中,满是Vritra那邪恶的表情,那令人作呕的巨蛇倒影…还有杀死夜月学姐的罪恶——一定是恶魔吧!

一定是吧!?

终于,做好准备了,我将洗好的牌,恭敬地放在床上,像是信徒跪拜神明一样,我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着能抽出正确的牌,指引我的路.

片刻后,我深呼吸一口气儿,将手放在牌堆上.

是恶魔吗?

我缓缓将最上面的牌抽出,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好像随时会跳出来一样.

渐渐地,我将牌面翻转过来,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顶端的一个罗马数字Ⅴ,看来,这张牌,至少是序数五以后的牌了,但应该在十之前.

可这样的话,这张牌就不可能是恶魔了.因为从养父的论文中可以看到,恶魔这张牌的序数是ⅩⅤ,也就是十五.

如果是恶魔的话,那我第一眼,应该看到的是Ⅹ才对,所以说,这张牌不可能是恶魔.

我实在无法想像Vritra不是恶魔这张牌,又会是什么牌?

略略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将这张牌彻底翻过来了.

果然不是恶魔那张牌,牌上方的罗马数字为Ⅷ,也就是八.牌上是黑白色的图案,画着一个罗马风格的女神,右手举着一支锋利的大剑,左手持着一架天秤,一幅正气凛然的样子,下方印着花体的拉丁文:Lustitia——从养父的论文中,我能得知,这个词是拉丁文,意为“正义”.

是正义…不可能吧…Vritra怎么可能是正义呢?一定是巧合吧…毕竟占卜并不真的准确.

这么想着,我却违心的又洗了一次牌,然后又抽了一张出来.

这次应该…诶!

当我将牌翻过来后,却发现仍然是那张正义.

不可能吧…怎么会…

我对着这张塔罗牌发呆,脑子一片混乱.

抽了两次,结果却都一样…也就是说,这是天意?!

可是,制造了人类历史上无数惨剧的,还杀了橘夜月学姐的那个魔鬼Vritra,怎么会是——正义呢?

“嘀,嘀.”一个奇怪的,像是什么电子仪器发出的声响从窗外传来,我不得不将注意力从塔罗牌上移开,望向窗外.

是什么?

“嘀,嘀.”那个声音仍然自顾自的在窗外响着,但我却没看到有什么人在窗外晃,只能看见夕阳的余辉从窗外洒进屋里,像是金色的瀑布一样.

“是谁在哪里?”

我虽然喊得并不大声,但在这个异常安静的傍晚,也显得非常明显了.但是躲在窗外的人,仍然没有露头,似乎打算一直藏下去.

情况有些不对…现在已经接近秋季了,应该不会有蝉鸣声才对吧?

还是说,是我的错觉呢?

但现在,因为与Vritra那些人的接触,我不敢于轻举妄动,略略思考后,我放下手中的塔罗牌,拿起了放在床上的转轮枪,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

一阵微凉的秋风迎面袭来,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像是汽油的难闻味道,似是有什么怪物隐藏在窗外一样,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深吸一口气儿,我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窗外.

好像没什么东西的样子.似乎一切如常,可以看见我们家黄色的院墙和满地的青草,可是汽油味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么想着,我突然又听见了嘀嘀的响声,似是从我下方传来的.

我好奇地低下头,看见在窗户下的墙壁上,粘着一个像是一个钟表一样的东西,它被一些线路,连接在几根红色的管子上,下面还有个叫不上名的装置,上面的仪表装置,正在倒计时,五秒…四秒…三秒…

不好!这是定时炸弹吧!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慌忙得离开窗台,三步并两步的跑向房门.

“轰!”一声巨响从背后传来,伴随着崩飞的石块,玻璃碎片,一股强大的气浪从我身后猛然刮来,将我推倒在门前.

痛…

我呻吟一声,抓住扎进左手小臂里的玻璃碎片,忍着痛,将它拔了出来,血像是地下水一样从比较深的伤口里涌出.

在地上,我辗转翻身,将头靠在门上,以躺的姿式将正面冲向窗台.

只见原本布置美观的窗台,已经被炸成一片残垣断壁,碎石块,窗框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放在窗台上的花盆已经轰飞出去,在地上摔碎,泥土满地,美丽的花朵从泥土里被连根拔出,塔罗牌飞到到处都是,许多书都从书架上摔下来,所幸书架没有倒下来,不然我可就惨了.

对了,养父的论文…

我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东西,连忙爬起来,在乱糟糟的屋子里观察了一圈,然后发现了被压在泥土下面,只露出一角的论文.

我拿起论文,抖掉了上面的泥土,还好,虽然弄脏了一些,但没有损坏,要不然可就对不起养父的在天之灵了呢——这可是他一生的心血啊!

“咚”突然,从窗台的位置,传来了非常大的闷响,似乎是什么重物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正蹲在地上检查论文的我,抬起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身高近二米的大家伙正一步一步地从被炸毁的窗台走进来——如果它是人类的话,那一定是那种肌肉像钢铁一样结实的肌肉男吧——但眼前这个家伙,就是用金属打造的,或者说,它是一个机器人.

但它绝对和我见过那些日本常年会研究的机器人不一样,它既不是家务机器人,也不是表演的机器人,而是更接近科幻电影里那种机器战士的形象.它的身上有着厚厚的装甲,足以保护内部的核心部件,右手是一个像是枪一样,非常大的长筒形金属管,手臂的上方还有一根黑色的软管,连接着安装在它背后,一个像是筒子一样的东西.而另一只手,则像是金属制,和人手形状差不多的手臂.

它的头部,像是一个椭圆形的铁筒子一样,该是眼睛的地方,是一块长方形的黑色电子屏,一个闪亮的红点在电子屏上晃动着,似乎是在寻找着目标.

这个东西…是什么啊?

以这东西的科技水准,恐怕是波塞冬公司的杰作吧?除了他们,还可能是谁呢?居然已经找上门来了.

这时,它的那个类似眼睛一样的红点,突然在左晃右晃中,停住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目标!不对,是锁定住了我!

来不及多想,我抬起右手,接连扣下扳机,将三发子弹从枪**出.

只听三声金属撞击的响声,机器人的胸前装甲上弹开,爆起三星火花,但完全没造成任何伤害.

只见机器人的电子屏上,那个红点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现了一行红字:Fire!!!

后面三个巨大的感叹号格外显眼!

不好,没能伤到它,似乎还激怒了它…

只见机器人向前踏出一步,一脚轻松的踩碎了一块水泥块,就像是人踩碎了一个土块一样简单.它举起右手,不知采取了什么控制方法,但我看见了一道明亮的火焰从枪口喷出,与射入屋子里的阳光融为一体,屋子里的书架被引燃了,桌子被引燃了,地上的塔罗牌和书本燃烧了起来,它像是园丁在浇花一样,左右晃动着,将火焰喷到屋子的每一个地方.

喷火器!难怪会闻到汽油味!

灼热像是魔鬼一样逼近我,我将论文抱在怀里,一把拉开门,在火焰将我变成焦炭之前,一头冲了出去.

怎么办,我似乎根本没办法跟它对抗的样子,要冲到街上吗?然后呼叫警察…

不行.

我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那样,它搞不好会在街上大搞破坏,还会伤到一些无辜者.而且就算它走得比较慢,万一露西回到家,撞上了它怎么办?更何况,警察应该也不是这种东西的对手吧?对付这种东西,似乎应该找自卫队来才合理.

我胡乱得想着,那个机器人的速度,却并不像它外表看起来那么缓慢,在轰隆隆的脚步声中,我转头望去,看见那扇门被猛力一击下,飞了出去,撞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内门面沾着腾腾的火苗.

居然来了!怎么办,我手里的枪似乎完全也伤不了它的样子!

容不得我多想,那个大家伙,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高举着还冒着热气的右手喷射器枪口,电子屏上仍然是显眼的“Fire!!!”,看来它打算把这里变成一片火海.

要怎么办,回到楼上吗…不行,如果它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的话,我回到楼上的房间里,不就成了蒸笼上的馒头了吗?

那个铁家伙似乎智商不太高的样子,因为我和它之间隔着沙发和茶几,它竟然不知道绕着走过来,而用巨人之手一样的左手,抓起一张沙发扔向一边,扔在了电视上,将放在客厅里的电视,砸得稀烂,电光闪烁.

这个家伙…居然没多少智力…对了!

这时,我抬起头,看到了悬在客厅顶上的玻璃吊灯,它是刚好悬挂在客厅中心的天花板上的,如果它是绕着沙发走的话,那么这个吊灯,就直能是个摆设了,但如果它径直走过来的话…

我举起转轮枪,想着夜月学姐教我的用枪方法,我深呼吸一口气儿,使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的右手不至于因为紧张而晃动得太严重.

现在就等那家伙自己走过来了.

机器人如我所想的,果然伸手抓住了玻璃茶几的边上.

稳住…我尽力不受外界影响,眼睛死死盯住玻璃吊灯,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失误.

“哗”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它将玻璃茶几掀到一边,玻璃摔了个粉碎,与此同时,它跨出一步,金属制的右脚踩在地上,发出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震起几片微小的玻璃碎片.

就是现在!这声脚步仿若信号一样,我的大脑快速做出反应,将开枪的信号介由神经,传递到了手部的肌肉上,手指连续扣动了三下,由于后座力并不太大,三发子弹没散得太严重,前两发从吊灯的吊链边擦了过去,第三发刚刚好命中了吊灯的吊链,一下子就打断了吊链.

吊链断掉后,吊灯像是高空投弹一样,一下子砸在了机器人的头上,玻璃碎得稀里哗啦,留下的骨架,还是成功阻碍了它的视线.和我想的一样,它是利用那块电子屏来寻找目标的,在视线被挡住后,它像是笨拙的人一样,忙乱地伸出左手去抓头上的吊灯.

估摸着脸的位置,我尽力平稳地将枪向下移动,瞄准着它头部的位置.

大抵是因为机器的灵活性,远不如人类,它抓下头上的吊灯倒是废了些时间,但对我而言,就算时间再长,我也会觉得不够多,因为能不能击败它,就全看它摘下吊灯之后了.

终于,它将头上的吊灯摘了下来,露出了那显示着刺眼红字的电子屏,在我的视线里,刚好就是我的枪瞄准的位置!

不能再犹豫了!

我果断地开了一枪,子弹在空中划过一道火线,射向目标,由于后座力不算太大,枪口没有跳起多少,仍然能命中那块电子屏,我毫不犹豫地又扣动扳机,将最后一发子弹也从枪口里迫出.

“啪啪!”两发子弹,先后命中了那块电子屏,随即,那块漆黑的屏幕上,裂开了两个不小的蛛网纹,子弹深深嵌进了中心处.

机器人站立着不动了,屏幕上的字一下子就不见了,像是被人给关闭了总电源一样.

解决了…?

我呼出一口气儿,一直压在心头的紧张,也终于随着这口气儿,排出了我的体内.

一直举着枪的手,终于也放了下去,夜月学姐教给我的常识,现在在我的记忆深处额外的清晰起来,我似是熟练的扳开了转膛,倒出了八枚还有些滚烫的弹壳.

才刚刚醒过来没多久,就碰见了这种事情…不过养父的屋子已经变成一片火海了,我得快些去救火才行啊.

“我回来了!”

正在装得很镇定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回过头去,发现露西正好买完冰淇淋,拎着一大口袋各式口味的冰淇淋推门进来了.跟食物在一起的露西,总是笑容满面,现在她嘴边还沾着粉色的,像是草莓冰淇淋的东西,疑似在路上还偷吃了一份冰淇淋的样子.

但进了屋后,露西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后,一下子就愣在了门口,然后用露西式的连发疑问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屋子里有火啊?为什么屋子里会有一位个头堪比金刚的机器人啊?为什么樱子你手里会拿着枪啊?!”

“那个,是因为…”我正摸着头,不知该怎么解释现在这混乱的,连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却突然听见“嘀嘀”声又响起来了.

我侧过头,看见那个机器人的电子屏幕上居然又出现了那行醒目的红色“Fire!!!”,虽然因为屏幕有些裂纹,看起来有些别扭,但它高举起右臂,将灼热的火焰喷射而出,将附近的沙发焚烧,将厨房变成了火海,火焰仿若复仇的毒蛇一样涌向我们!

“危险!”我转身一个箭步,抓住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露西,一下子将她推倒在门口,火焰掠过我们头顶,将附近的墙壁熏成一片黑色,所幸我们趴得很低,并没有被火焰烧到.

“露西,你没事吧?”我抬起头,紧张地询问着身下的露西.

“I’m Ok.它是敌人吗?樱子,让开,让我解决它!”露西有些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双眼闪出隐隐的光芒,头顶渐渐浮现出一个幻象一样的莲花图案.我明白了了露西正在驱动那些查克拉,便连忙从露西身上滚下来,将身体挪到了墙边,给她让出地方来.

“Damage shooting!”露西突然大喊一声,张开右手,将手心冲向那个机器人.在我的注视下,我隐隐看见有金色的流动着的能量,从不知何处,汇集向了她的手中,渐渐地形成了一个金球,然后“轰”的一声,那个金球化为一道金色光线,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径直击穿了那个机器人的胸口.

令人难以想像,那个机器看起来结实无比,估计用机枪扫射都无法伤到的装甲,竟然像是生锈的废铁一样,被露西的攻击轻松击破,被击碎的装甲碎片,在光线射穿胸口的一瞬间,像是手持礼花筒喷发一样,从它身后喷得满天都是.

只见它胸口那里,电光闪烁,发生了两下微小的爆炸,就像是科幻片里的场景一样.原本还气势纠纠,一副终结者系列的最终BOSS派头的机器人,此刻,像是喝得烂醉的醉汉一样,随着光线的消失,仰倒在地上,由于重量太深,将地面砸得崩裂起来,地震得就连门口这边都能感应得到.

在腾腾燃烧着的沙发边,机器人像是一堆废铁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不能再动弹了.

它,已经死了吗?

我和露西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近倒在那的大家伙.我左手怀抱着论文,右手提着已经没子弹的枪,生怕它会突然站起来,将我们烧成灰烬.

“露西,你确定它已经不能动了吗?”

“放心吧,放心吧,我可是轻松地干掉飞机,这东西难道还能有飞机耐打吗?”露西自信满满地说着,然后两步小跑到机器人旁边,低头看了一下,确认道,“它已经变成一堆废铁了!完全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儿,加快脚步,来到机器人身边,看见它胸前有一个巨大的,接近高丽汤碗大小的破洞,整个洞是一个像是满月一样的圆形,隐隐可见里面被撕断的线路和一些散碎的零件,真是非常可怕又非常有效的破坏啊.

机器人的电子屏上,闪着一行字:Dead…”,就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节目,闪动着,不时地将字扭在一起,约过了二三秒后,它彻底失去了动力,屏幕也一下子黑掉了.

终于结束了…不过家里已经被破坏成这个样子了…

正当我开始思考怎么处理这个大家伙,以及这些破坏造成的恶果时,却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从机器人的头部传来.

“Kanja,Mahesh,你们想我吗?”

这是…

Vritra的声音!

我和露西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跳了一步,担心Vritra会忽地一下,从机器人体内蹦出来——虽说这比喻夸张了一些,但以Vritra的身材,要藏进去似乎也并不难.

“你们现在一定吓了一跳,还在想我会不会藏在机器人体内对吧?我可是早就料到这个不怎么样的机器人不能威胁到你们,我只是将它当成一个小小的礼物送过来而已,顺便借着这东西告诉你们重要的消息——我将一个小小的录音装置放在了机器人的头部,所以你们完全不必担心我从机器人里面跳出来.”

我听罢,向机器人的头侧看去,果然看见了一个类似音响那样的东西,看来声音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Vritra的声音顿了一顿,接着道:“我现在,正待在北海——位于德国的西北岸边,一个名叫特尔的海滨小镇,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就来德国找我吧.我会一直等着,直到你们来了为止,不过能不能找到我,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特尔…是toll(德语:疯狂的)吗?真是和Vritra的性格相配的地名呢.”露西自言自语地推断着,“可是她找我们做什么?”

“顺便一说,录音机还绑着一个自爆装置,就在机器人的头部里,等我的话说完了,它就开始计时了.Alles gut(德语:祝一切顺利)!”随着Vritra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机器人的电子屏上,居然又出现了一行数字——00:00:05.

这个是…只有五秒就要爆炸了!

我一下子就乱了手脚,露西却比我更加冷静镇定.只见她轻轻一跃,跳过机器人的身体,像燕子一样轻轻落在我旁边,一把已经慌了神的我抱了起来,二话不说,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向大门.

虽然露西的体形比我小,将我一下子抱起来,这场景,充满着违合感,但我此刻没有心情去吐槽什么.只是安静躺在露西怀里,仰望着难得一脸严肃的露西.

有时,我会觉得,露西,就像是我的骑士一样.

那么,我是公主吗?

露西的眼睛闪出淡淡的光芒,房门似是在某种外力作用之下,一下子就被轰开,飞了出去,就像是被力气很大的人一脚踢出去一样.

“还有三秒!”露西说着,猛地一跃,跳出房子,然后抱着我,向着右边的街道狂奔起来.

“轰!!!”在我们刚刚冲过转角时,一声巨响从我们身后响起,震得我耳朵都快失去听觉了.

露西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我们看见房子已经笼罩在了一片火海里,看来炸弹的威力不小,附近的邻居们都被惊动了,纷纷打开楼上的窗户,吃惊地看着这边.

“房子已经不行了呢.”露西将我放下,“樱子你怎么打算呢,去德国找那个疯子吗?”

“当然.反正就算我们不去找她,看来她也不打算让我们好过呢.与其逃避,不如主动出去好了.”我仰望着腾腾燃烧,不时发出噼啪声的家,心情却突然变得冷静起来了.

“是,你说的对.不过樱子…警察就快要来了呢,你手里可有枪啊,我记得日本的法律是不充许持枪的吧.”露西指着我手里的枪说道.

“说的对啊!”我看着手里的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了——这该怎么向警察解释呢.

这时,我们听见警笛声响起,看来警察已经来了!

“樱子,快跑啊!!!”

“好的,慢点啊!不要丢下我!”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的孩子一样,我们在夕阳下,不要命的,连滚带爬地在巷子里狂奔着.

话说回来,我没带上钱,该怎么去德国啊!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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