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季黎拉开窗帘，柔和的阳光照进室内，折射在她淡粉色的床铺上，她推开窗户，随着一缕带着植物清香的微风卷进屋内，掩盖住了阵阵少女的体香。
距离早饭还有一段时间，季黎也不会用化妆品，洗漱过后便趴在阳台上看着这枚硬币。
硬币上雕刻着倾斜的天平，天平下方被藤蔓缠绕，明明天平两边都没有乘放物品，可却还是倾斜，寓意着交易所赋予它的意义，将廉价的东西用高价卖出去，各取所需。
这不是诈骗，而是交易其中的非物质意义，比如从古代的商人们从南方购买水稻运到北方销售，其中所需要的时间和风险就是它所能升值的价值。
季黎没打算将神明的事情说给祖父听，甚至没有说给父母，虽然季黎认为自己的父母也会偏向自己一方，更愿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可实际上，季黎是一个相对保守人。
她更愿意做一个普通人，或者说正常人，她不愿意做露出锋芒的麦穗和先飞的候鸟，如果可以顺势而为，为什么偏偏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呢？
虚荣感吗？
季黎摇摇头，她更想让亲人活在他们所知道的世界里，关于神秘领域的东西，也许也蕴藏这风险与杀机。
所以她现在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够在祖父面前为莉莉丝安排上学的恰当理由。
不过她骗人的次数少的可怜，基本上都是和萧晓雨互相埋坑时想的，像这种事情季黎还是没有想出来合适的借口，于是趴在阳台上，翻弄着这枚硬币。
季黎静静地思考着，随手捋了捋身上的校服西装，将裙子的褶皱放平，微微皱起的眉毛也舒缓了起来。
……
……
熟悉的课桌，熟悉的人，不熟悉的我。
季黎穿过众人的目光，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课本默背起来。
“嗨，季漓。”
突然有人拍了拍季黎的肩膀，季黎被吓得颤抖了一下，回头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正在嘿嘿笑着的李子墨。
“什么事？别告诉我只是来来给我说句早上好。”
以前的季黎早上从来不会有人打扰他，安安稳稳拿出课本，当做人群中的背景板，如今被李子墨下了一跳，只觉得这个人是猫吗，走路都没声音的？
“嘿嘿，阿漓啊，数学作业写了吗……不如……”
这时候倒开始扭捏了，季黎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书本，递给了李子墨，还一边嘱咐道：“小心点，别被老师发现了，不然连我也一块训。”
“放心吧，论抄作业的技术无人能出我其右。”
在李子墨借走了数学作业后，季黎便趴在桌子上等着老师的到来，她用余光看了看两位正在忙的热火朝天的同学，这不是之前周五那天被逮着的那两位了吗，怎么还这么膨胀，好歹收敛一下，藏一藏啊。
等会老师来的时候……卧槽，后门站着的那位是谁，怎么说曹操曹操到，李子墨快把我的作业收起来。
她用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提醒李子墨，正在奋笔疾书的李子墨疑惑的抬头看了眼正在朝她疯狂笔弄眼神的季黎，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后门的窗户旁，带着眼镜，穿着衬衣的班主任已经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正在教室里各个同学身上来回飘动。
如监视器般的目光看的李子墨流出一身冷汗，幸好隐藏的还算到位，装作正在写东西的样子，她抬起头来，看着班主任的眼神，嘴角微微抽动，挤出来了个笑脸。
恐怖游戏啊……
只不过那两位补作业的大哥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只见班主任摇着马尾走到他们面前，脸上如寒霜般，继续冷笑。
下面的画面太残忍了，季黎转过头来，重新看向了自己的课本。
……
……
“这就是学校吗？”
被季黎放在书包里的硬币莉莉丝问道，这种想心灵感应一样的东西，季黎至今都不太熟悉。
“不然呢，你以为学习很好玩吗？”
正在听历史老师讲课的季黎用手撑着头，历史老师讲的比较枯燥，多半都是记录在课本里的，对于季黎这种经常查阅历史资料的人来说，有些无聊。
很多有趣的点只是一笔带过，一直强调的都是课本上的知识点和重点，这么说考试的成绩却只能提高，可历史明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啊……
“还好吧，和听说书先生似的，还不用给茶水钱。”
莉莉丝顿了一下，想了想曾经在茶馆的说书先生，和老师一比较，还是说书先生比较有趣，至少他们的故事跌宕起伏，讲故事的语气也更加丰富，更容易引人入胜。
“……”
现在还有在茶馆里讲故事说书先生吗，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果然两人时代不同，再交流上有这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咦，对了，你的名字为什么叫莉莉丝啊，总感觉画风有点不对。”
正好季黎也想起了这个问题，于内心的求知欲，问道。
“画风？”
莉莉丝思考了一下，沉吟道。
“没有啊，名字只是个代号，我可以叫莉莉丝，你也可以叫莉莉丝，只是我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偶然喜欢叫这个名字一样。”
“哦…”
季黎没有多问，怕一会回到了“你是谁，我是谁，你从何出来，又要往哪里去”这种哲学问题，于是捧着书本继续默背着知识点。
虽然很无聊，但却很有用，毕竟考试的时候可不看你的知识层次，只看你的知识储备量。
对了，既然说神明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像中国古代的神话，累类如封神之类的，什么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也是存在的吗？
那信仰人数更多的那几个教，神明所拥有的神力简直深厚到无法想象。
所以修仙是真的存在的？
季黎眼睛一亮，作为经常看小说的人，怎么可能对修仙没有兴趣，曾经她也想象过执剑仗义走江湖，踏九州，斩阎罗，不过这种渴望被她压在心底，毕竟这种中二病如果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天不生我我季黎，道万古如长夜”之类的话，基本上等于社会性死亡。
那既然他们真的存在，那么修仙是不是也是真的……
季黎内心的中二之魂在熊熊燃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