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雷？
云歌抬着头，在望着那片乌云的几秒钟之后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然而还没等少女开口问出些什么，那片乌云就被萧赫在挥手之间硬生生地抹消了。
——啊？
面对着这样令人颇为有些无语的局面，云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虽然心中确实因为这样强大的人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而感到高兴，但是却更加疑惑于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面临那样的结局。
根据系统之中唯一留下的那条记录来看，萧赫会在自己主线任务前进的妖魔爆发阶段选择单人进入堕渊予以压制，在阻挡了对方七成左右的兵力之后成功将堕渊稳定下来并换取了五万年左右的平静。
而代价……便是他再也没有从堕渊之中走出来过。
尽管没有明确的说明萧赫进入堕渊之后的结局，但是回想起记录之中另一个自己的只言片语，恐怕他多半已经战死在了堕渊之中。
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才能让像他这样的人身陷重围之中并最终死去呢？
想到这里，云歌下意识地用力咬着嘴唇。
——所以，在失去了萧赫的五万年之后，堕渊再一次爆发。面对着其中的敌人，自己足足失败了九千两百二十六次……吗……
“还真是……颇为令人绝望的未来呢……”
抬起头，看着男青年那张清冷的面孔，云歌很难将其与不久之后的惨烈结局联系起来。
又或者说，少女不想将二者联系起来。
不管怎么说，那样的结局都太过悲壮了些。就算是任性也好，耍小孩子脾气也罢，云歌都不想让萧赫就那样被淹没在堕渊之中——最起码少女在这个时候用于说服自己的理由便是如此。
即便还有着某些更深层次的、无论是云歌还是萧赫都没有意识到的原因。
“你似乎从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萧赫看着少女的脸说着。
他已经在对方不知不觉间用神识探查了数次，除了少女身上所特有的异样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没事……我……没事啦……”
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在表达着完全相反的意思，但少女还是坚持着拒绝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那个……我……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云歌支支吾吾地说着，她抬头看向萧赫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令后者迷惑的——悲恸？
——这个小妮子，总不会以为在这之后我要把她赶走吧？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确实可以独自在外面行走，但是……
“你知道‘堕渊’么？”
被云歌打断了的思绪重新聚集在一起，但是其焦点却变到了那两个在另一种意义上牵动着萧赫的心的名字。
“堕渊？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
萧赫皱起了眉头，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变的凌厉了许多，更是压得首当其冲的云歌有些无法站稳。
云歌紧抿着嘴，她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身子前后摇晃了几下。
好在，萧赫的脸色下一秒便恢复了正常，那具有极强压迫性的气势也随之烟消云散。
“说吧，为什么会知道‘堕渊’这个名字。我想我应该没有向你提起过才是，这也不是什么凡人应该知晓的常识，更不是什么修仙者应该在外面大肆宣传的对象——那么，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男青年的目光盯着少女的眼睛，冰冷的湛蓝色双眸倒映着少女的脸。
“我是……我……”
是啊，她是从哪里知晓这个名字的呢？
云歌飞快的思考着。
从他人口中偶尔得知？这肯定不行，不但会增加对方对自己的怀疑程度，更会将自己放置在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上。而且当萧赫继续追问下去的话，自己不知道要用多少精力来弥补此时犯下的错误。
他在无意识之间提起过，但是自己还记得？虽然听起来似乎比上一个理由合理了许多，但实际上还是一个在略微思考之下便无法站住脚的存在。以萧赫那样的人来说，他会犯下这种简单的错误么？换句话来说，从现在男青年的反应来看，想必这所谓的“堕渊”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个相当重要，又或者意义特别的地方。那么以这个作为前提反过来看的话，这不就是几乎在明着告诉对方自己在说谎吗？
云歌转过脸，却是看到了远处的鸢紫衿与绯云曦二人。
——有了。
若是直接说这“堕渊”的名字是从那两人处听来的，这样的结果并不会比之前好上多少。云歌要说的，却是意思相同，但是表达方法截然相反的——
“她们两个来找你的目的，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恩？
尽管乍一听似乎是从侧面回答了男青年的问题，但是实际上却是用疑问句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然而对方根本不吃少女的那一套，他盯着后者的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少女的口中说出自己期待着——或者是预测之中的答案。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你知道我到底想要问什么。”
云歌张了张嘴，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这般略显冒失的举动。
“啊……我的意思是……”
面对着萧赫那清澈而敏锐的眼神，少女感觉自己突然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连同刚才还条理清晰的思绪也一并变得纷乱了不少。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应该说什么呢？
她低着头，躲开了对方那像是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真是的，系统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装死，要不然应该也不会这样狼狈……
无处发泄心中的点点羞愤，她只能把系统当成了自己吐槽的靶子。
如果能够静下心仔细思考的话，云歌应该还能够找到一些能够被用来当做借口的说辞，也能够想到一些或许会被对方忽略的，得知信息的机会。
但是遗憾的是，现在的她脑海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在萧赫的注视下已经不怎么能够保持冷静的思考了。
——算了，实在不行就只能……
云歌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在她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鸢紫衿的声音却从侧面轻轻地传了过来。
“师父……那个……堕渊的事情……是我告诉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