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何时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似乎也有些疑惑的样子，转过头来，与正靠近她的我目目相视。
因为弯着腰，我与菱可爱的小脸近乎贴在了一起。
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这种亲密接触在她睡觉时是常有的。
因为菱的睡相相当不好。
“........”
她看起来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让我觉得有些不解，不解于为什么害羞。
“咕...”
菱痛叫一声，抬起头勉强对我做了个微笑的表情，接着如断线风筝般昏倒在地。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装束。
......
天生祭。
是归灵做的事，也难怪了。
终归还是到时间了...
叹息。
再准备去扶起菱时，她已化作光尘消失不见。
......
“喂？是桑吗，有什么发现？”
手机传来熟悉的声音。
沉默一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归灵的人做的”
“....是吗，我知道了...要去吗？”
那头的人询问道。
“去，元祖和暗隐的人大概也要出手了，能帮我一把吗？”
尽管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电话那头的人总会答应的，仍旧还是问了。
“你这问和没问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们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保护她存在的吧”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
“嗯...就这样吧”
.....
“谢谢你”
沉默些许，还是说出了有些难以启齿的话语。
自己已经想象到电话那头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了。
直接挂断电话。
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存在....吗？
尽管对于我来说是如此，可对于她呢？
黑暗的房间，唯有键盘和鼠标点击发出的声音。
就连光源也仅仅只有开启的电脑屏幕。
布满黑眼圈穿着白大褂的粉发身影。
脑中闪过几个片段。
对于那个人的帮助，其实自己一直心怀愧疚。
“这次结束....就带着菱去她那吧”
这么想着，两个极像的人见面，应该是挺有趣的。
......
......
“唔....”
忍不住呻吟一声。
自从心脏剧痛昏迷后，自己连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
“喔，她醒了”
一个幼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起身转过头。
一个半大的孩子站在床边，一个恍若唐国时的少女则是坐在一旁沏茶。
现在所在的房间，虽是民国风，却与唐国少女并无违和之感。
她微笑看着我，似乎明白我在想些什么：
“不必担心，你现在并不在现世，这里是名为‘识之枢’的禁地”
半大孩子也跟着少女的话语嗯嗯的点起头来。
“.....你是谁？”
有些疑惑。
“我？”
少女指了指她，晒然一笑：
“我就是你，但你却不是我”
“.....”
她指着半大的孩子，又指向我：
“他也是你，但你却不是他”
“....？”
歪了歪头，不能理解少女的话语。
半大孩子只是嗯嗯的点着头，乐此不彼。
“识之枢...是？”
我向少女提问。
她只是把沏好的茶放在案上站起身。
右手做出请的姿势，似乎是打算带我去哪，却并没有明说。
说来也奇怪。
本觉得有些疼痛的身体在起身后却消然于无。
少女笑了笑，转过身推开木制的房门，我跟在她的身后，只见一条热闹无比的汉时街坊。
再回头，也不见什么民国房与半大孩子了，只剩一条拱桥杨柳垂于河上。
“不必惊讶，随我来吧”
唐国少女不知何时变换成一手持糖葫芦的小女孩，仍旧微笑着提醒有些呆滞的我。
点了点头，径直跟在她身后。
见到了夜间搏杀的刺客，听闻了武林奇事，江湖恩怨，父子相杀，更是见到了民众起义，王朝更替。
见证所谓仙人渡劫，众神搏杀。
血流成河之战场也如家常便饭了。
回过神来，已经随着不知何时变回唐国少女之人来到了一根立于湖中的通天柱前。
“....你是谁？”
再次提问，我抱着极其认真的想法。
唐国少女只是摇了摇头，转身一变，化作一身着长衣的青发女孩。
左手提灯右手开伞，青红的眼眸间满是慈悲。
仿佛镜子般，我与她眼中互相映照着相同的模样。
“你是我，你却也不是我”
她笑了笑。
“你是菱，我也是菱但却也不是菱，你明白吗？”
.....
在说什么怪话。
话是这么说，我却也明白她的意思。
“现在的菱是我，我是你，你却不是现在的菱，是这样吗？”
“bingo～答对啦，但是没有奖励——”
她打了个响指。
....
“其实你就是星野先生，是吗？”
“哎？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会画画，而且我知道该画什么”
“哎？”
她转了一圈，又变回了唐国少女的模样。
“还是这样自在”
她哼哼一声，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指了指那根通天柱。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她变出一张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上去，唐国少女一去不复返，只留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与遮阳帽的女孩。
周遭也不再是小村大山了，一片望无边际的草原在风中摇摆着，唯有通天柱与大湖一成不变。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来，坐下”
她打个响指，又一张椅子出现在身后，一阵狂风将我刮倒在上。
“从前...很早很早的时候，那时候人类才刚刚出现，什么都不知道，学着猴子们抱团取暖，猎取食物。
但是没多久，一个很聪明的人站了出来，他说：
“我们是更聪明的，不该像猴子一样，应该自己去做更多的事情”
在这个聪明人的提议下，人类造出了最初的文字，用木枝点燃了火焰，学会了制作工具去做事。
果不其然，一下子整个人类的聚落都富有了起来，所有人都觉得生活很美好，于是那个聪明人成了领袖。
可是灾难出现了，暴雨，洪灾，火山喷发，那个聪明人领袖也在灾难中死掉了
没有人领导他们出主意，所有人都很害怕。
这时候又一个人出现了，他跟大家说：
“所有人不要害怕！只要大家诚心向天祈祷就可以了！”
于是所有人便跟着那个人朝天跪拜，将自己猎杀的动物，寻找的果实献祭给天。
没过多久，果然灾难停止了，大家都很高兴，觉得天果然是存在的，于是他们推举了这个人做领袖。
生活富裕了好几年，灾难也会被他们的诚意轻易所平息。
可是好景不长，灾难又出现了，这次是整座大山都崩塌了。
所有人不管如何诚心祈祷，献上再多的祭品也没有用，眼看整个部落都要毁灭了，新上任的领袖又站了出来：
“大家！把刚出生的孩子献祭给天！”
他这么喊着，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祭坛上。
没过多久，孩子没有母亲的奶喝，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可是领袖铁石心肠，硬生生把孩子饿死了。
虽然平息了灾难，可是他的妻子却悲伤的抱着死去的孩子哭泣，不愿离开祭坛一步，也不愿吃一点东西。
可是平息了灾难的村落，大家都在庆贺，谁会去管这个失去了孩子而悲伤的母亲呢？
最后领袖看着他的妻子与孩子一起饿死在祭坛上，失去了活着的希望，也就随着他们一起饿死了。
第二个领袖就这么死掉了。
没有领袖的日子里，有些人觉得献祭孩子是不对的，觉得天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坚定的相信着这就是天的旨意，并且极其狂热，将所有不信奉天或是对天认知与他们不同的人都视为敌人。
不巧的是，这部分人正占了大部分，于是他们联合起来把那部分反对他们以及意见不合的人给赶了出去。
第二任领袖在天上和孩子妻子一起看着地上的人类，极其的悲伤。
于是他和妻子不带上孩子，把他留在天上后重新转世。
孩子悲伤的大哭，却再也没有人倾听了，因为所有人都去转世了，她却因为被父亲作为给天的祭品而死不能离开。
天觉得她很可怜，于是在她前面现出形体：
“孩子，你愿意被我抚养，作为神存在吗？”
天的眼角滴下眼泪，悲伤温柔的抱住孩子。
“我愿意”
孩子没有选择，于是同意了天的请求。”
“呼～”
她呼出一口气，泯了口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茶。
我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说到底，这个故事也没有讲完。
“字数水的差不多了，剩下一半下次再和你讲～拜拜咯”
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消失不见。
周围也渐渐崩塌。
唯有那根通天柱仍旧屹立不倒，仿佛传说中的定海神针般。
但却隐隐有种感觉。
一旦通天柱不再，我所知的世界就会崩塌。
而这时间，大概也不远了。
.......
“唔...”
醒来后有些昏昏沉沉。
自己仍旧在那高台之上，地面冰凉，却无法让我更清醒。
金叔仍旧等在下方。
......
一步踏出。
心中有所想，却没有在下一刻突然到达金叔身旁。
之前，只是梦？
刚才好像见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却什么都无法记起。
只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残余，似是一个故事。
到底...是什么故事呢？
........
........
脑海中，一片混沌。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起一切？”
莫名的声音飘散着，化作余音再不闻。
只留一个女子吃吃的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