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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啊……祭典这种东西，不是全镇人聚起来才比较有意思嘛。”木左钥从路障边退回来，抱怨道。

“据我所知，以前霜降谷镇衙根本不办祭典——哼，谁知道呢。”降华颂轻佻地回答道，“不过那些商家倒是会办点庆典，我们那个客栈就有，明天要不要考虑去玩一下？”

“那个再说啦……你不该先解决眼前的事儿嘛。”

“那是当然。”

两人沿着平地转了一大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溜进去的破绽，远远地看去，倒也能大概定位那个由各种各样的木材精工搭成的祭典舞台，不过更多的细节就怎么也看不清了。

木左钥在想，西廊省的省判坐在舞台边上，看周围这一圈又一圈鳞次栉比的的木刺，难道不会感觉瘆的慌吗？

降华颂和木左钥最终决定绕上山坡，从高处看个究竟。

不绕不知道，一绕才发现，霜降谷广场和客栈竟然处于同一个山坡的同一个方向，两者相距不到一里，只要稍微多走几步就能到昨天偷窥的地点，反过来说，只要从客栈后山出发，很容易就能从高处看到广场。

而山坡上，两三个哨屋间，同样参差不齐地插着木桩，把外界和祭典中心分割开来。幸运的是这里的障碍只有一圈，而且时间尚早，这里甚至连衙役都没有。

两人稍费了点功夫，从路障上翻了过去，站在近处俯瞰广场与舞台。

“嗯……”

降华颂一手向下伸出大拇指，另一只手张开拇指和中指，对准舞台比划了起来。

“……这个位置不错。”

“所以说你到底在干嘛？”木左钥皱起眉头。

“如你所见，测量距离和角度。”

“距离是什么鬼，难道你想从这里暗杀下面的谁？”

“我降华颂向来用正面的方式堂堂正正取胜，会做暗杀这种事吗？”

“哦……也是？”

木左钥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代入了自己经常被跟踪那段时间的思维。

“那你想干什么？”

“我打算借何珖和柰七祠辞谦的帮助，从这里跳下去，降落到舞台中央。”

“……”

木左钥本来想赞扬降华颂勇气可嘉，但转念觉得这种词根本不足以形容降华颂这种作死的行为，还是决定住嘴。

哪怕是借助风魔法的帮助，区区一个火曜，玩高空坠落就已经够乱来了，还是强闯西廊省省判的吊兔节祭典彩排现场。

其实木左钥觉得敢说出这种话的降华颂，不说彩排了，闯正式祭典估计都不在话下。

“所以说……你到底想搞什么鬼啊……”木左钥无奈地叹气道。

“你看，上缴祭品的人也好，用来当祭品的宝石也好，都是在今晚亮相。而宝石的话，坤玉的质量远远凌驾于银眼石之上，对于好大喜功的省判来说，会选择哪个，一目了然。”

“这、这样啊……”

木左钥心说你玩虎口夺食这一套就不怕被打吗。

“那这些事别说叫咱们帮忙了，只要你和何珖柰七祠就可以了，找我干嘛？”

“是这样的，我这么出现，原本以为报酬到手的敌队一定会恼羞成怒，想要当场杀掉我怎么办？”

“原来你还有被揍的自觉啊！”

木左钥简直无语到无以复加！

抓狂之后，木左钥也只能无奈地接受降华颂的主意，毕竟那事关两个队伍这趟冥渊远征的利润。

“行，行……我知道了啦……今天晚上，帮你看着点场子，免得出意外，这样就可以了吧？既然如此，对半分也不许忘记哦。”

“那是当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突兀的大喝。

“喂——都让开了，让开了啊！省判大人车架，庸民退散，死伤无责啊！！”

远远望去，一列庞大的阵仗在空旷的道路上渐渐浮现。

正中一辆高大的四马马车，前后有八名骑兵，二十来名步兵护卫。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装备，不过单凭晃眼的反光判断，即使不是一等一的精兵，也不是“华章”和“悼歌”加起来能轻易对付的。

而当阵仗更加接近之时，一个更为突兀的身影映入了两人的眼帘。

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在如此之远的距离上，最为醒目的便是那一头华丽的红色长发。稍微靠近一点，便能分辨出她穿着一件改造过的长裙官服，裙摆被设计成极宽的伞形，前端则裁剪成了露出衬裙的超短样式，想必是以方便活动为目的所做的改造。暴露在裙子之外的双腿则被黑色裤袜覆盖。

更近一点之后，大概得以辨认出女子的相貌——她的眼睛也是红色的，五官整体干净利落，呈现出冰冷而凌厉的感觉。

降华颂眯起眼睛，想要辨认出女子袖口、领口处的丝线是什么颜色，不过距离实在太远，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