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冰上激战

作者:仰慕者 更新时间:2008/12/6 15:24:46 字数:0

[1]

艾贝湖是瓦希南北方最大的湖泊,紧临瓦希南北方屏障--面积数千平方公里的黑森林。尽管处于春季,湖面上的坚冰仍旧可以经受住上万铁骑的奔驰。

乌瑟王走出帐篷,骑着马走进了中军的阵头。诸国中具有这样威严和风格的王者恐怕是唯一吧?他是大国乌瑞斯之王,是不败的猛将,"骑士之花"精神认可的统帅。为近邻诸国的王侯们所敬畏的王者。

埃克特爵士深深地行了一个礼,对国王进行报告。

"骑兵一万五千名,步兵一万三千名,全军已做好作战准备!"

"敌人的兵力如何?"

强壮的王催促着罗里公国的皮埃尔公爵做报告,身负侦察之任的公爵,恭恭敬敬地回答国王的问题。

"经过彻底的推断,对方的步兵大约有二万三千,骑兵却只有两千名。与当初兵力差不多的样子。"

"经过一连串的战斗之后,数目应该会减少一些吧?"

"从他们本国而来的增援也可能反而使数目增加。"

"不,他们没有任何支援。"皮埃尔公爵笃定的回答。

国王闻言点了点头,对公爵的工作表示满意。从罗里公国带来援军后,皮埃尔公爵毛遂自荐担任头阵侦察工作,明白他想法的国王将侦察全权委任给他。乌瑟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后嗣,皮埃尔公爵是与他血缘最近的亲族自然希望在这种几乎不败的战役中表现自己。

"前方就是艾贝湖的湖心岛。寒风让湖面的坚冰坚硬如铁,不需要任何花招,只要策马奔驰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皮埃尔斩钉截铁地说道,乌瑟王露出了踌躇满志的表情。原本他就是一个武艺高绝的猛将。

在寒风中,阿尔托瑞那立在中军末端。

乌瑟王的声音穿过了湖面传入敌阵。

"乌瑞斯的诸王啊!大帝查理曼,王者的灵魂啊!请保佑我军杀伤敌人吧!"

"请保佑我军!"

"唯一的真神啊!先知约尼亚,无所不知的先哲啊!请保佑我军抵御敌人的伤害吧!"

"请保佑我军!"

"存在于万物中的精灵啊!先祖的英灵们,曾活跃于杀场的勇士啊!请保佑我军的安宁吧!"

"请保佑我军!"

骑兵们依次应和着国王的呼声,他们的声音泛着波纹扩散到更远处的乌瑞斯军中。

国王举起他那健壮的右手,用力往下一挥,喊声随即震天价响,乌瑞斯军开始突击了。

上万名骑兵往前挺进。发着耀眼的光芒的甲胄发出了碰撞的响声,马蹄的轰然响声仿佛震撼着大地四处回响。

站在湖心岛的边缘的司战尤兰德正在观察着什么,像镜子般的冰面映出了他满是虬髯的脸。

他将手放到寒冷的冰上好一会,尽力感受到湖心温泉带来的一些温暖后,自言自语道:"应该可以。"

从他身后传来一声如巨雷似的大喊:

"喂,胡子。你在干什么。"

发出吼叫的是瓦希南帝国官方佣兵维斯特军团的指挥官洛戈尔。

泽切夫大帝夺得王位的过程中,维斯特人是最早的从龙之臣,但战后维斯特山区的贫困一如既往。所以大帝给予维斯特同盟一定的自治权,并雇佣维斯特人军团打仗,在帝国军中维斯特军团约有20分之1的比率。

"别吵洛戈尔,我在看准备给乌瑞斯佬的礼物。"

"真神保佑,俺们就要把这些乌瑞斯佬给串起来啦!"

"在战神司战面前赞美约尼亚派的伪善者,当心我把你的牙拔光。"

洛戈尔咧开嘴,露出满嘴发黄的大牙:

"只要给俺肉吃,那就说战神好话呗。"

尤兰德以放肆的大笑认可他的话。

"胡子兄弟,俺有话说。"

"俺的长矛串几个乌瑞斯佬绝对没话说,可要是兄弟说的事没发生那咱不全变饼子啦!"

尤兰德更放肆的大笑。

"怕?"

"俺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这字怎么写。"

"你好像不识字吧?"

"去去,别挑俺毛病。"

尤兰德收敛起脸上放肆的笑容:"如果不行,那这片湖面就是我们的坟地了。"

[2]

钢流的前端马蹄轰鸣中开始变化,形成了数道尖利的剑锋。阿尔托瑞那在疾驰的马匹上感受着快速流动的风对头盔造成的声音。

几种新的嘈杂声响了起来。无数的弓箭,枪弹不断落下的声音。

伴随异样的"雨"一些不幸的倒霉鬼栽倒在马下,立刻成为无生息的肉块。有必死觉悟想法的骑兵们把他们的念头化成了实际行动,无视"雨"。 一边往前冲刺。

正面的激烈冲突产生了两种必然的结果,无论年岁,武艺。乌瑞斯军的骑士以各种姿态悬吊在7米长的矛尖上。瓦希南兵的鲜血也同样被乌瑞斯骑兵的枪矛和剑刃吸走了,被斩杀的尸体一个接一个重叠在地面上。

远方发出的叫声一波一波传了过来,送到了在两翼的瓦希南军阵列。

"前面有敌人接近!" 传令的骑兵策马前来报告。

"准备冲锋。"

看着湖心岛上的死斗。最先下达这项命令是右翼的海顿。喊杀声隐隐刺激着"音乐家"体内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的战意激昂,使锐气溢於言表。现在他只在乎胜利!

感受着军人最为熟悉的味道。海顿部队对乌瑞斯的侧翼发起了猛烈攻击。与他所在相对的瓦希南军左翼也形成了一道甲胄的洪水,朝着敌军流泻而去。

"盖文在哪里!"

怒吼着的乌瑟王正在呼喊他最勇敢的骑士之一,同时他的脸因为愤怒和不安而痉挛着。在战场上,乌瑟王一向都很有自信和勇气的,自他即位从来就没有任何改变。然而,他的自负的心却在今天狠狠地被砍了一刀。他并非从来不知道失败为何物,但预想中的轻松狩猎竟变成了苦战。

乌瑟王麾下的骑士听到国王的怒号不禁缩起了脖子。

"盖,盖文骑士长正在候命。要臣下去叫他吗?"

"把他找到带来见我!没有找到他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

承受着国王的愤怒而全身打着哆嗦的骑士立刻驱策着爱马跑了。看着他的背影,乌瑟王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乌瑟王决定用他的主力给予敌人致命的一记。

"畜牲,非让你们好看不可。"

埃克特爵士听到国王愤怒的咆哮,然而,他并没有去安抚国王,他了解自己的劝解只会火上浇油。于是他驱策着坐骑朝的另一端走去。凯因回过头来,他的长枪横在马鞍前,按在长枪上的手微微地颤动着。

"该你上阵了,凯因。"

老骑士轻轻地压了压儿子的手腕。

"我会守护着国王陛下。你去找阿尔托瑞那。"

"他……?"

"他在突击的先头部队中。我很担心他。或许事情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你还是去守护他。我留在这里承受国王的愤怒。"

"埃克特城堡的阿尔托瑞那是铁打的汉子,不可能出事的。父亲,我们在城堡再见了!"

敬了一个礼之后,凯因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马的脖子,改变了方向。年老的骑士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和他的侍从们消失在远方。此时他的心中已经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也许是最后一次……"

埃克特爵士对着儿子离开的方向喃喃低语。

"这是在搞什么啊!"

[红玉髓]卡尔.路德伯爵的声音响起。

"对方在干什么?还不动!"

此时他正躲在原先瓦希南军左翼所在的树林中,在他的身后就是他所统率瓦希南军中最精锐的部队。

弗兰茨公国的精锐"国家之仆"雇佣兵军团2000人和神圣瓦希南帝国骑士2000骑。

随着大陆战争的频繁化,各国的军事开支就极大的加重了。而临时征募来的士兵在战场上的表现一向差强人意,维持大量常备军又空耗了无数佛罗林(国际间标准结算货币),因此各国都倾向于在战时雇佣一些有战斗经验的部队来弥补兵力不足。幸运的是在海盗时代已蓬勃发展起来的佣兵业为各位陛下提供了足够的服务,但佣兵忠诚向来只能用金钱来衡量,"一枚金币就有一枚金币的忠诚。"这句佣兵界的名言确切的描述了佣兵的根本。瓦希南帝国最大佣兵来源维斯特同盟就是个中典型。尽管依附于瓦希南,维斯特同盟私底下进行士兵租借的买卖仍居各地首位。只不过维斯特军团接受任务后的完成率之高(包括自相残杀)让帝国现任皇帝马克西米连印象非常深刻,尽管早已开始完善本国的佣兵体系,他仍希望雇佣维斯特军团,一直态度暖昧同盟才免除了讨伐之虞。

产生的最大果实就是弗兰茨公国首先组织了远远超越国力的三万常备军,并将自己的军队出租给帝国内其他诸侯,与维斯特同盟不同在于弗兰茨公国一次只选一方。因此弗兰茨公爵也被戏称为佣兵公爵,手下的军团则被称为"国家之仆"雇佣兵军团。但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弗兰茨军公国的确是大陆最彪悍部队之一。

"不管他吗?"卡尔口中的"他"即是此时正在艾贝湖湖心岛奋战的尤兰德。

"……"

保持沉默的是2000帝国骑士的领队——人称"枪使"。

他看了看没有回应他的"枪使"。没趣的将注意力转回战场。

"头,有人从树林里过去了,没发现我们。"

卡尔双眉紧锁。部属们感应到了指挥官的情绪,莫不敢开腔,空气像凝结了一般。

"放过去!"

"放过去!那友军怎么办?我们不能置友军的安危于不顾啊!他们会腹背受敌的!"

发话的部属的语气充满了责难。

"你有朋友在中军里面?"卡尔的表情和说话声音都显得非常平静。

那名部属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我的朋友就在尤兰德司战麾下。"

"朋友是很重要的啊!尤兰德司战是我可以交换性命的朋友。而且他还救过我。"

他的眼中闪现出看到希望的光芒:"那么……"

"维持原命令不变,待命。"

卡尔神色平静,吐字铿锵有力。

"头!"

"你给我听着,从我当你们的'头'哪天起。我就必须为你们的生存负责,在战场上只有胜利才能达成这个目标,为了胜利,我会抛弃一切。包括尤兰德。"

"但是……"

火枪冰冷的枪管顶在了该名部属的额头上,其他的部属也纷纷用自己的手枪指向他。

"够了!如果在同样的情况下,尤兰德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卡尔的脸因愤怒扭曲,接着,他将手枪随手扔到地上:"如果我做不到这点,随时欢迎你用这把枪干掉我。"

在众人注视中。士兵弯下自己的腰捡起了枪:"请让我打头阵,'头'。"

"只要时机到来!"

[3]

开战两个小时之后,乌瑞斯军和瓦希南军如同旋涡里的水流,在冰冻的湖面上互相撞击绞缠在了一起。战场上到处是哀号的肉团。

阿尔托瑞那策马灵巧的避过一名瓦希南步兵伸过来的钩镰枪,随手一剑砍向他的肩膀。就在刚才他亲眼目睹一名高贵的骑士被这种枪头处带倒钩武器拉下马,而等候在边上的敌人就会立刻涌上来用斧子,狼牙棒等兵器攻击无助的可怜虫,直到惨叫停止。

阿尔托瑞那发出无所畏惧的呼声在冲向三个由长矛手组成的圆型。他的部下战死了,长枪折断了,马儿也累了。他感到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疼痛。能保有性命到现在实在是一件奇迹。

他侧身用左手抓起在地上不知是本军还是敌人的尸身,用力将它扔向正在收割大量骑士性命的圆阵中的长矛尖上,尸身马上变的千创百孔,但它的重量让无数的7米长矛弯曲,折断。无所畏惧的骑士驾驭他的爱马从缺口跃入阵中。

乌瑞斯宫廷骑士长盖文男爵在他32年的生命中从来没见过乌瑞斯骑士陷入过这种苦战。双方将士破碎的肢体和甲片盖满了整个交战区域,并不断有新的原料加入其中。

"该我们拼命在打仗了,而统率我军的国王竟然纹丝不动!乌瑞斯的军旗被玷污了,"骑士之花"受到了羞辱!"

骑士兰马洛克脱掉了身上的盔甲,掷在地上。然而,他对国王并没有敌意,只是单纯喜欢讽刺罢了,因为在说话时他用的是念颂诗文的语气。

"别胡说八道!当心被陛下砍了。"

盖文男爵仔细一边检查手中的宝剑,一边看着兰马洛克:"兰马洛克,你在干什么?竟将盔甲脱掉。"

"曾一次打败过30个骑士的我,枪术是不可超越的啊!"

"所以呢?"

"脱掉身上的盔甲,体验一下疯狂!"

"哦?这可好玩了。多带一柄宝剑吧!"

兰马洛克眯起了他的眼精。

"为何?"

"因为你从不仔细修缮自己的武器,在战场上坏了就不能体验你的疯狂了。"

说完盖文将手中的宝剑递到了兰马洛克面前。

"掉了呢?"

"赔十倍!"

"我会将它安全的带到你的城堡!"

兰马洛克在马上做出标准的致敬礼仪。

在乌瑟王的骑士当中,兰马洛克是最年轻的。今年27岁。线条分明的脸上,总是一种轻浮的表情。无庸置疑地,他是一个勇猛而且善于用兵的战士,且创下过一次打败过30个骑士,他的枪术在被认为是不可超越的。但是,宫廷内有一部分的人对他却无善意的评语,是因为他有说胡乱讽刺他人的坏习惯 ,连乌瑟王都不能辛免。

盖文今年32岁,和兰马洛克相反,他是一个极为严厉而且正经的人,除了对着兰马洛克。或许是将他当作自己的兄弟一般吧!但有趣的是,当骑士整齐地列队时,这两个人却总是各站在行列的头尾两端。

在二人的率领下,乌瑞斯骑士开始了当天最后一次冲击。无甲的兰马洛克双手各执刀枪冲在最前。

"乌瑞斯军除了宫廷禁卫队待命外,大部出动。"

听到消息后,[红玉髓]卡尔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之后。

"明白那时候出击吧?"

沉默的"枪使"点头肯定。

"好!"

特意身穿黄金甲胄,俨然一国王子打扮的[红玉髓],紧握战斧大吼道:

"出击!"

阿尔托瑞那的头盔早已不见了踪影,砂金色的长发正随风舞动。刚才的突击让他中了两颗枪弹,胸口的盔甲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凹陷。他的马全身鲜血淋漓。

"大概到此为止了。"

带着这种想法,他再次抓起同伴的尸身冲向被破坏后马上恢复的圆阵。

马匹突然停顿了下来,惯性将他甩飞出去。手中的尸身则向另一边飞去,砸倒了好几个人。

阿尔托瑞那战斗中累积的伤势终于爆发出来,面前的土地溅上大块血污。此时他开始感到因为长时穿全副密闭盔甲,自己身上所产生出来的热气,正在疯狂榨取剩余的体力。

乌瑞斯骑士们穿着密闭全身的盔甲时必须忍耐高温的煎熬,这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在不妨碍战斗的情况下,常人对它忍耐的程度顶多也只能达两个小时,除高温外还有其它引人不快的因素,如汗水、皮肤痒、不能排泄、空气不流通……从这点看也体现了乌瑞斯骑士的素质,虽是在依然寒冷的春季但至此战斗已进行了4个小时。

幸运的阿尔托瑞那在喘息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注意到他,透过眼睛的余光他看到一个可怖的场景。

尤兰德穿着盔甲,头盔早不只去向.他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将阿尔托瑞那整个眼睛都塞满了。盔甲上沾满人血,颜色已转红为黑,上面甚至还牢牢粘着人肉的碎片。他一边用洪钟般的声音高颂神使巴巴罗萨,一边用力想拔出嵌在阿尔托瑞那前坐骑上的战斧。

看到战斧被限制住,两名乌瑞斯将兵勇敢的冲向尤兰德。

骑士强烈的斩击。尤兰德勉勉强强地逃过了从斜向刺过来的剑,但是,却离自己的武器更远了。而另一敌人的第二击在这时又杀过来了。剑光不断地闪烁着,尤兰德几乎只能用本能的反射来防御对方的攻势。

徒步和骑在马上的敌人作战的不利让尤兰德发出了一声明显带有焦躁情绪的怒吼之后,奋力投出自己的备用武器-战锤。一名骑士应声落地。他的双手空无一无。

剩余的骑士遂确信自己就要成功了,把马的前蹄高高扬起。他似乎是想用马蹄踏死尤兰德。

火药的硝烟冒了起来,骑士被铅弹撞下马匹,失去驾驭的战马在战场四处乱蹦。

"该死,老子做盗贼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呢!"

一边用着带无比粗鲁问候语的语言,尤兰德用力掀开在地上因肋骨折断而呻吟骑士的面甲,将另一把手枪顶在他头顶。

枪声再次响起。

仍不解气的尤兰德掀开另一骑士面甲,不过这次是用的是战锤。

终于,他拿着带鲜血和脑浆的战锤走向阿尔托瑞那。

[4]

尽管乌瑞斯军陷入重围。被压缩在一块狭小的湖区,四面受敌。但骑士拥有的高强武艺和无上的勇气终究让天平倒向了他们,战斗开始5小时后,瓦希南军的包围出现动摇。

"难道要输了?"

卡尔身上的黄金甲胄已经粘满了牺牲者的血肉,他这一身俨然一国王子的打扮。或许对方就是看到他这一身装扮,就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上等猎物。因此他身边死伤的尸体已经筑成了一道高墙,包括敌我双方。

手中的战斧一挥,刚好斩断了敌人从马上刺出的长枪的枪尖。身边的士兵立刻将失去武器的骑士拉下了马。

卡尔的心中已经被一种叫焦躁的情绪占据。但他并没多长时间体味他。

前面出现了五个乌瑞斯兵,唯一幸运的是,他们是步兵。不过,看到黄金甲胄后他们眼中散发出比刚才的骑兵更狂热的光芒。而且目前的情况是五对一。也许对方认为有必胜把握。

"瓦希南的王子怎么在这里郊游啊?好象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样子,就让我们来为你带路吧!"

卡尔听得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的,但并没做任何表示。

以乌瑞斯的步兵们而言,那是他们一生之中最后一次的噩运了。卡尔为他们打开了通往天国的大门。

快速冲向离自己最近的敌兵,躲过刺过来的长枪,卡尔用全身的力量将他撞的离地倒飞出去。

第二个乌瑞斯兵的枪掠过卡尔的甲胄,刺了个空,卡尔的战斧整个陷入他体内,斧刃从背部突出。士兵连着那柄战斧向前冲了很远。

这个时候,卡尔已经拨出了长剑。长剑闪着耀眼的光,把接踵而来的士兵的首级连着头盔,拉出一条血光飞溅在半空中。

一记凌厉的回击,把绕到身后第四个人连着飞溅的血沫斩为上下两段。失去勇气的最后一人疯狂地朝着远处逃去。

"不要动,小子!"

原本属于乌瑞斯步兵的长枪将奔跑中的人向前带了数米,死死钉在冰面上。

乌瑞斯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手的胜利。突然,骑兵们发现到坐骑脚底下的地面正在上下移动。一名骑士感到自己被送上半空,紧跟着他和他的坐骑开始下降。狼狈的叫声瞬间响起,骑兵们纷纷拉紧绳,然而为时已晚。他们被抛至半空中,然后落下来了,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中。沉重的甲胄让他无法发出一声呼救就沉入了湖底。

不堪重负的冰面裂开了。

并未立即掉入湖中的人也被颤栗攫住了他们的心房。勉强用自己的手脚希望离开险地,但也只能向深渊滑去。乌瑞斯的骑兵们拼命想稳住被惊吓而不停踢跳的坐骑。在马的嘶鸣声和紊乱的马蹄声、骑士们的怒吼声中,以及冰面碎裂的声音,混杂成一种新的声响。

乌瑞斯军的指挥官们只能大声命令部下们回避。战场上仍然持续着血战。确认己方胜利将至的瓦希南军不断地攻击和和杀戮,乌瑞斯军已经不再为国王而战了,现在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和名誉而持续抵抗了,乌瑞斯军开始向卡尔那兵力明显微薄与他人的方向不断突击,掉入了新的陷阱。看似打开的出路终于让乌瑞斯军的士兵撕开最后的人性互相残杀起来。

阿尔托瑞那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坐在地上。他的双手已不能再挥动武器。

"怎么会是你!没想到我竟然会向你挥锤。"

尤兰德的独眼黯然的看着阿尔托瑞那,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阿尔托瑞那明白那嘲讽是针对尤兰德自己的。

"忘了乌瑞斯!留下来吧!"

"感谢厚爱,但我不会忘了自己的誓言。"

急速接近的马蹄声唤醒了两人的意识。

"阿尔托瑞那,你没事吧?"

疾驰而来的凯因将两人分开,并从黑马上跳下来跪在阿尔托瑞那面前。

此时,战场的喊杀声已经开始减弱。乌瑞斯军败局已定,但凯因麾下的300骑仍义无反顾的冲入了敌阵。

"父亲命令我出来寻找你。"

"多谢了。不过,父亲没事吧?"

"不知道,我想应该可以平安地逃离战场的。"

凯因强压着本身的不安回答。

"父亲让我们回城堡等他。"

"可是,要回城堡还是得再穿过战场。我已不可能再战了,这样做太勉强了。"

"我一定会保护你回去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凯因的声音中明显带着阴郁。

杀散敌军的尤兰德再次来到阿尔托瑞那面前。

面对戒备的凯因,他的单眼闪耀着寒光。

"到了这步田地,还想挽回劣势吗?……喝!只要遵照我的命令,就能得救!想生还的话就听从我的指示!"

听到尤兰德的惊人之语,凯因当即楞在当场。

"你到底在想干什么?"

"没什么!决不残忍,给予请求宽恕者以宽恕。"尤兰德口中念诵出骑士信条。

"谁会……"

"我……请求您给与我们宽恕"

破碎的冰湖上传来乌瑞斯骑士落入水中的惨叫和死前的哀号声。

年老的武将对着形态已呈僵硬的乌瑟王娓娓说道。

"国王陛下,这场仗我们已经赢不了了。请您赶快撤退!"

国王睨视着大将军怒吼起来。乌瑞斯的国王,岂能毫不在乎地就逃走呢?

伴随手枪发射的响声,飞射而来的枪弹射穿了一个骑兵的颜面,从马上翻着筋斗滚落到地面上的骑兵的惨叫声就像一声讯号,一场弹雨如蝗虫般迎面袭来,是神圣瓦希南帝国骑士的突击。这群神圣瓦希南帝国骑士除刀剑外,每人还配手枪三把,会在突击前先行射击。

在国王和老骑士左右的人马仿佛是被镰刀割去的小麦一样倒了下来。国王和老骑士的身上也被枪弹射中了,巨大的力量冲击甲胄,使他们在甲胄保护下的肌肉生疼。

一名骑士策马冲过乌瑞斯宫廷禁卫队的堵截来到国王和老骑士面前,骑兵身上的军服是神圣瓦希南帝国骑士指挥官的军服。然而,他们的视线却被某样东西攫住了。

那是一炳深紫色的步兵式长枪,枪头占了长枪长度5的分之1如长剑一般,被月牙般的倒钩与枪柄分割开来,而背负两把长剑的骑士从双眼露出冷漠的光芒。

如果是在平时看到这副景象,国王和老骑士一定会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个全副武装的骑者是一名女性,给人一种极戏剧性的印象。

但在现在这样的诡异环境下,这名女性就如同来自地狱的搜魂使者一般,带来不祥。

"……"

"国王啊,请快逃吧!这里就由我这把老骨头来挡了。"

埃克特爵士拔剑出鞘,策马挡在国王和银面具之间。

女人的两眼依然是冷漠的光芒。如同世间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事情一般。

"……"

埃克特爵士发出落雷似地怒吼声,同时挥起闪闪发光的长剑。虽然他是一个负伤而且年纪又大的老人。女人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她一枪刺出。武艺之高令人屏息。

乌瑟王用失神似的眼神,看着衰老忠臣的肉体重重地摔落到地面上。他拿着剑的手动也不动。终于,王者恢复了所有的勇气,挥剑斫向敌人。

他的敌人从坐骑上失去了踪影,在乌瑟王错愕的瞬间,国王从马上被挑了下来。伤口引发了剧烈的疼痛,然而,国王忍了下来。

"……"

面对这个能用双脚从马上跃起,跳到自己身后的女人,国王问道:

"你是谁?"

"……"

边上的一名瓦希南帝国骑士解答了他的疑惑:"枪使。"

[5]

当太阳开始倾斜时,战事完全结束了。

瓦希南兵仍然在战场上徘徊着,他们一看到负伤的而无价值乌瑞斯步兵便毫不留情地击杀这些既不能抵抗也不能逃走的可怜虫。而价值高的骑士爵爷则得到保护。当然,维斯特人除外,被血腥味所迷醉了,维斯特兵一边谈笑,一边切断任何负伤者的咽喉。

"组织性的抵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正在打扫战场!"

"辛苦了!"

在由涅夫眼里,卡尔不再只是"狂妄小子"了。这一连串的得胜并非饶幸,而是正确的洞察和判断,大胆的假设,坚强的信念。让本来处弱势的我军,反过来击败强大的敌军。

或许,我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由涅夫转身离开之后。

卡尔望着足足比自己高一个的高级副官.

"他的态度有点改变了呢!"

在这一团败兵中,有一个有着精悍面容的男人特别引人注目。

他就是乌瑞斯宫廷骑士长伯伍德.盖文男爵,他向着在附近看起来级别最高的贵族发话道:

"你--对了,就是你。"

他叫的正好是海顿。

贵族虽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还是马上走近了盖文。

"你叫我么?阁下。"

不管是敌人还是俘虏,贵族都会得到相当程度的礼遇。

"是的,请问你的名字?"

"海顿,爵位是帝国骑士。前胥夫特军团代指挥。"

"代指挥?"

"胥夫特爵爷战死了。"

"我很遗憾,我的部下都被怎么样对待?有没有给他们足够的食物呢?"

"高贵的俘虏都被集中在同一个地方,只要有赎金,你们立刻可以自由。不必担心他们会饿肚子了。瓦希南还没有穷到没有饭给俘虏吃的地步。"

突然远处的争吵引起了盖文的注意。那是洛戈尔和费平为首的两批人的对峙。

"发生什么了吗?"盖文疑惑的问道:

"没事,那胆小鬼打不起来的。"

很快洛戈尔获胜,费平一脸愤恨的离开了。

"见笑了。"

海顿将注意力转回后带歉意的说道。

"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高贵的战士会得到公正对待。"

"谁打败了我们?"

"的确有一套的两个家伙……"

在刀光血影之后的夕阳中,兰马洛克和骑士凯因所率领的一队骑兵相遇了,在庆幸彼此无恙之后,双方有了一段简短的对话。

"有没有看到盖文男爵,凯因爵士?"

"盖文男爵?没有!"

凯因凝视着年轻的骑士,带着狐疑的眼神问道:

"你的盔甲呢?什么人能让你这么狼狈?"

"哦,盔甲是我自己脱的,为了便于杀敌,但碰上一个厉害小妞,才这么惨的。"

凯因听到兰马洛克的话当即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过,凯因。看不出你挺有本事,能带回这么多爵爷。"

凯因的身后大约有2000骑。

"一个'好家伙'教的,告诉我冲出敌阵后才能转回来。"

凯因的声音里夹杂着懊恼与赞赏。

乌瑟王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之上。

被"枪使"击败就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一个人的身影。

"莫里克。"他呼喊到。

"乌瑟,我在这。"

乌瑟眼中那个不顾衣服被血溅污,跪在自己身旁,紧握着自己的手的年轻人的影像逐渐模糊了。这大概就是临死前的感觉吧?五官所能感受到的东西越来越远。想说的想越来越说不出了,看的东西越来越看不到了,想听的东西越来越听不到了,而在他所有的生命力流失之前,他有些话是非说不可的。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傻瓜!这是在说什么话啊?"

"我看到他了……是他吗?"

"是的。"

"埃克特!谢谢……"

乌瑞斯王乌瑟o潘德刚于教皇历1795年(帝国历1812年初)2月11日因战伤驾崩,享年54岁。

战场上,有二骑并排而行

"有俗语曰:'甘于平凡者始能希求和平'。"

"你在说自己是无辜的吗?学者!"阿尔托瑞那突然质问。

"我在感叹生命的无助。为了当权者,平凡者平白浪费自己的性命。"

"你和那些当权者没有任何区别。"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

"你一直想保护他们,是吧!乌瑞斯人。"

"如果你们打赢了,不是同样如此吗?"

尤兰德手所指方向。

一名士兵正悲哀地看着在地上的同伴。

"你我这类的存在,就是他们悲剧的根源。"

阿尔托瑞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尤兰德头也不回地往前方奔驰而去。

教皇历1795年(帝国历1812年初)2月11日这一天,在艾贝湖战役冰面上,有一万名两千余名乌瑞斯人战死,超过500名有爵位的骑士沉到了冰冷的湖水中,占随军出征的一半还多。胜利的一方瓦希南军损失也在八千以上。在临死者的哀号中,艾贝湖冰上激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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