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中的白色蔷薇

作者:沉默如故 更新时间:2008/12/9 0:23:58 字数:0

晚风中的白色蔷薇

"你会帮助我吗?"

"还是要劝阻我?"

作为一本书,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切。

在空中绽放的血染的白蔷薇。

凋落

瞬间如飞舞的蝴蝶。

或许只是瞬间,将会绽放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混合着断裂的骨,香甜的腥味,而现在那是绽放在空中的白色蔷薇。

然后我飞了出去,露出了我的狰狞的牙。

"请你吃了我."

第一次有人这样央求我.

面前的憔悴的少女.

年龄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正应该是花样年华.

却被关在这样的地方.

单人间,单人床.

洁白的墙,一尘不染的床单,还有混合着浓郁的来苏水的味道.

我想,这里应该是医院吧.

没错,医院就是白色的冷漠的世界.

也是最接近生与死的地方.

这样想到.

"请你吃了我."

面前的少女再次肯求

见到真实面目的我,这样要求的还是第一次.

我是一个月前来到这个房间的,作为父亲送给女儿的礼物,我从来没有陪她走出过这个房间.

起初少女只是把我扔在一边.

"对于他们来说,我算是个累赘吧"

有时停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呐,我说,你是吃人的书吧"

突然有一天少女这样对我说

被这样说还真是奇怪,因为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吃掉这个病怏怏的少女。

"我知道的,因为你与众不同,你并不是普通的书."

于是我们就这样的聊上了天

说来真可笑,我竟然会和一个人类聊上了天.

她总是看着窗外

"真无聊啊."

"是啊."

虽然这样说着,她始终没有看我的意思.

"聊点什么吧."我提议,因为这样的感觉,跟我沉睡在图书馆中并没有什么两样.

"被你吃掉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被我吃掉有多么的恐怖.

不等我回答,她又像是否定刚才的问题般自言自语道.

"被这样吃掉一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是啊,而且痛苦只是短暂的.”我只能这样回答

这种没有意义的交流就到此为止,每次护士来的时候,我又要装作一本普普通通的读物,而少女也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提起过我.

其实少女跟护士的交流也十分有限。

“梨沙,该量体温了。”

要不就是

“梨沙,该吃药了。”

总是这种重复的话题。

渐渐的护士来的次数变多了,语气也变得比以前缓和了很多。

同时我也感到少女的身体也比见面时消瘦了很多。

“梨沙,不担心吗.”

偶尔这样问过

“不要这样叫我的名字"

她总是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反正也不是担心能解决的病."她说

"可能就这样死掉的话,也没人会悲伤吧."

这时的梨沙眼中闪现出了不容洞察的忧郁.

"喂,不吃了我吗?"她有时候问.

"不"我回答的十分干脆.

这样脆弱的生命,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吃掉的价值.

"求求你吃掉我吧"她再次恳求道,这次是带着哭腔的

"没有心情"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两次,就不再继续了.

有一次她跟我说

"父亲和母亲自从上次送礼物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她自言自语道"朋友也只是象征性的来过几次,反正我这种过几天就要死的朋友没有也罢"

这是下午的对话

晚上的时候,护士走后,我明显感到她躲在被子中哭了很久

这是我认识她一来第一次看见她哭

果然女孩子都是脆弱的

然而第二天,她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直直的看着窗台

那上面是一株盛开的白蔷薇

日厉上是4月的某一天

梨沙的病情好像恶化了。

一开始只是腹痛,到后来变得疼痛难忍睡不着觉的程度。

她的父母突然被叫到了病房

她的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则一直低着头红着眼圈

不过她并没有落泪

她们在病房外跟护士谈了很久

他俩的身影透过贴着高危病房几个大字的磨砂玻璃门,十分朦胧

一开始声音是很小的,偶尔还能听见女人的抽泣声

到最后大得我都可以听见

讨论的焦点落在手术上

大概是20万元的高额费用和极高的失败率

而在她们"热烈"讨论的时候,梨沙的眼睛则一直望着窗台

我想她不可能听不到吧

一个小时后,那个沉默的男人进来了

梨沙把头埋在被子里

男人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床边默默地站了许久

女人则一直在门外.

他们走了以后,护士破例很早的就来查房了

"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要做手术"

没有任何感情的宣告,然后就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飘了出去.

"呐,你知道吧.我就要死了."

梨沙抱起我.

现在对于她来说,抱起这样厚重的我已然有些吃力.

"吃掉我吧,就让我这样消失吧."她又重复起那个话题

"不"这次我反而十分坚决,没有吃掉她的理由

"没谈过恋爱,没有喜欢的人,甚至连朋友都没有,难道连死都要平凡的死去?"

"那么你希望我死在手术台上?"

说实话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死法,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吃不下眼前这个孱弱的少女.

"或许还有一种更加华丽的方法."她看看窗台,白色的蔷薇随着晚风摇曳.

"这样如何"她爬上高高的窗台。

晚风吹拂着他的发丝,她微笑着看着怀中的我,我想这一定是一种错觉。

然后。。。。

"昨天有个病人,从这里跳下去了吧?"

新来的小护士指着窗台问年长的护士。

放下手中的笔,护士长推推眼镜。

"这种事情每隔几个月就会发生一次.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护士长反而如释重负的说.

然后继续埋头整理案头那厚厚的病例。

就这样过去了。

跳下去的人,哪儿都不在.

窗台早就擦拭过了,现在正一尘不染的反射着阳光

还有那洁白的床单,被从新整理更换的被褥

还有那株白色的蔷薇,还依然在微风中屹立

该走了,我想

还是说再见吧

羽神梨沙

跟这个世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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