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镇南关之役

作者:X1069 更新时间:2023/9/26 3:00:51 字数:4801

由于遭遇大南军主力的堵截,林元抚所部三万大军被迫驻扎于镇南关,裹足不前,而张自成所部吕宋府兵可就不一样了。吕宋府兵一路西进,在崖州短暂休整后便继续行军,直奔大南首都顺化而去。

对于友军的冒进行为,林元抚也是大为头痛,虽然他已经把“大南军队超过十万”这个情报发送给了张自成,并命令对方退回崖州休整,奈何对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打定了主意要突袭顺化。

“到底还是我威望不足,根本号令不了主公麾下那些骄兵悍将啊…”

林元抚仰天长叹,他急忙回到大营,通电宁远:“吕宋军主将张自成不服军令,执意攻击顺化。然而敌众我寡,张的这一举动定然会遭到敌军利用,他要是先败一阵 ,则我大军定然威严尽失,挫伤锐气,还请主公分派航母战斗群支援张部!”

写完文书,林元抚便下令发报,但他手下的几名电报员在一通操作之后,脸上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好了,大人!”

一名电报员惊呼道:“我们的电报发不出去了!”

“你们说什么?!”

林元抚吃了一惊,忽然,他听到帐外人喊马嘶,枪炮齐鸣,出门一看,只见一小队大南军队不知为何,居然出现在了中军内部,他们身穿明军的作战服,手持利器,并利用中军的车辆组成车阵,正在与数倍于己的明军对射,两边有来有往,不分胜负。

林元抚的脸色登时黑若锅底。

他瞪大眼睛,用颤抖着的手臂指着远处的大南军,扭过头看向身边的副官:“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敌军怎么摸到了我们的中军之中?”

副官也是心急如焚,他看着远处大南军将领那熟悉的面庞,忽然似有若悟:“大人,我知道了,先前由于战乱,粤西地等户籍混乱,一定是狡猾的交趾人佯装本地军民混入了我们的军队!”

副官提议道:“大人,我们应该立刻调动周围的军队来剿灭这股敌军,尽快稳定局势,不要给交趾军偷袭的机会!”

“可恶啊,现在说这个有用吗?”林元抚捶胸顿足,仰天长叹:“现在连中军都被敌军渗透了,其他各部又能好到哪里去?”

“啊…不太可能吧,交趾人怎么可能送这么多细作过来?”

副官喃喃自语,下一刻便被啪啪打脸,只听得四面八方乒乒乓乓响起了枪炮,伪装成明军的大南军四处乱窜,而明军则草木皆兵,根本不敢相信身边的战友。整个明军大营内部登时炸了锅,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各支部队乱作一团,而就在这个危急关头,南边的大南军也闻风而动,数万大军如同海上的大浪一般压向镇南关,如同一头扑向肥肉的凶恶海兽一般,想要把小小的关城一口吞下。

“呵呵,我原本还打算提醒别人,却没有想到,才一会儿功夫自己就快要自身难保了!”

林元抚惨笑道,他拔剑出鞘,径直走到大营门口,又看向自己那脸色难看的副官:“我曾经向主公保证拿下交趾,不想却没能察觉到贼兵奸计,以至于丧师辱国…我如今是要死在这里了,还望你带着残兵突围,将我们经历的一切告诉主公!”

说到这里,林元抚看向北方,恨恨道:“粤西官员必然有勾结交趾的内鬼!”

副官闻言,默然无语,他回过身,跑向身后的大营之中。林元抚提剑走到大营之后的乱军之中,大喝一声:“我是林元抚,未能察觉敌军的阴谋是我的过失,如今,我当与诸位将士同生共死!”

说罢,他举起配剑,直奔大南军车阵而去,这一举动将周围那些还有些恍惚的明军吓个半死,他们慌忙拥到林元抚的身前为他格挡炮子。

林元抚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自然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冲向大南军的军阵,而周围的明军将他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形成了一个厚厚的大茧,在付出了大约二百名士兵的代价后,居然簇拥着他硬生生地挤开了大南军的车阵。

大南军和明军同为东煌科技组,舰装水平相当,唯一的区别就是装甲强度不同——当然,混进明军的这部分大南军已经获得了明军的制式兵装,在装甲强度上并不显劣势。在远距离对射时,大南军队还可以依靠事先布置好的车阵取得些许优势,但一旦被近身,数量更多的明军就会让这帮胆大包天的家伙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在漫天飞洒的血水之中,林元抚的双眼逐渐模糊起来,他如同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猛虎一般,不知疲倦地挥舞着手里的佩剑,将周围护卫他的明军士兵的装甲砍得乒乓作响,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喊杀声逐渐平息,战场上只回荡着几近陷入癫狂的林元抚劈砍自己的护卫的盾牌的沉闷声响。

“大人,醒醒!”

一名士兵一把抓住了林元抚那布满缺口的佩剑,又伸手在他的面前挥了又挥。

“中军的敌军已经被全部剿灭,我们安全了,暂时。”

“我们安全了?”

林元抚抓握着剑柄的右手缓缓松开,眼中逐渐清明起来,他环顾周围,只见支离破碎的车阵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千余名身穿明军军装的尸体,一小队明军正在对着大南军兵的尸体挨个补枪防止复活,而在更远的地方,一名名来自于各营的传令兵正朝着中军的方向跑来。

混入大营的大南军总数在二千上下,其中有接近一半都在中军,分布在其余各部的大南军并不多,也没有中军这里现成的车阵。差不多在林元抚舍命冲锋的同时,那些分散到各营的大南军便全部暴露,并在半小时内被愤怒的明军撕成了碎片。

林元抚有些恍惚地听着传令兵们的报告,忽然一个激灵,仰面朝天,望后便倒。周围的士兵大惊,连忙挤了上来。林元抚冲着他们摇了摇头:“我无大碍。现在贼兵不知道他们的细作有没有得手,你们可以取走我的佩剑、衣物,找一具尸体套上,诱敌军过关!”

众军将恍然大悟,随即一同大哭起来,远处的士兵不明就里,只当林元抚遇难,惶然无措,只得呆呆地等待自己的统领将他们聚集在一块儿,再行差遣。

而在另一边,林元抚的副官已经带着一队士兵逃出了镇南关,没多久便在一处山谷遭到大南军埋伏,全军覆没。

副官却是毫发无伤,他看着正朝他走过来的大南军主帅阮武,无奈地摊了摊手:“林家小子不愿和我一起突围,他居然拿着把剑就敢直扑大南军阵,此刻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大南军主帅阮武闻言,遗憾地摇了摇头:“唉,陛下本来是想要活捉这个狂妄无知的家伙,让愚蠢的北朝(交趾认为自己算东煌正统,以“南朝”自居)知道大南天兵的厉害,可现在他要是死了,效果可就不如活的好了。”

副官摇了摇头:“将军莫忧,南边还有一路明军直扑顺化,他们对我们的兵力部署一无所知,这也可以谋划一番。”

阮武笑着点了点头。

不久,一名大南军传令兵来报:“明军大部已经逃出镇南关,城中烟火四起,我们潜伏在城里的探子发现他们正在搬运林抚元的尸体。”

众大南军将心中大喜,他们看向主帅,齐声请战:“如今林元抚已经战死,敌军定然无心恋战,我们应当立即追击!”

阮武深以为然,当即一挥宝剑,下令北上。由于林元抚封锁了消息,明军基层大多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心无战意,此刻见大南军数万拥上,纷纷退走。副官带着大南军一马当先,他冲到关前,架起望远镜,只见数名士兵正抬着林元抚的尸体缓缓北上,急忙带兵追赶。

护送“林元抚”的明军见大南军追及,纷纷停下脚步,她们镇定地喝下一瓶饮料,随后从容披甲,提着兵装,迎击追兵。这些明军的数量实在太少,她们只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就被大南军以潮水般的攻势吞没,只留下摆放“林元抚”的担架孤零零地在铺满地面的残肢断臂间翻滚。

“呸…林大人,你这是何苦来哉?”

副官吐出一口血沫,他看着“林元抚”那披着一块血布的尸体,叹息着摇了摇头,接着就揭下血布,验明正身。

下一刻,他的眼睛瞪大了。

附近的大南军只听得远处“啪嗒”一声,副官的脑袋便如被铁锤打中的西瓜般爆开,红的白的洒了他们一身,紧接着,在他们身后,镇南关的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炮击声,而无数大南军士兵的哀嚎之声也是随风而至。

副官所统领的大南军缓缓回过头,登时如同灵魂出窍一般愣在原地。只见四头犹如山岳般高大的钢铁巨兽缓缓地开出镇南关城,其上的数个炮塔正在对着周围的大南军喷吐火舌,被击中的大南军无不支离破碎,紧接着又被巨兽那宽大的履带碾压,尸骨无存。

这正是明军的突袭驱逐舰。

先前,突袭驱逐舰在金陵的拉胯表现令明石颜面尽失,她在回到总部后便马不停蹄地进行了对突袭驱逐舰的改进工作,并建造了数艘试验舰。这一批突袭驱逐舰并不是舰娘,她们加强了火力强度和打击范围,同样可以被收入舰装空间中。

林元抚在南下时带上了她们,此刻果然收到奇效。

别说见过了,大南军对这种钢铁巨兽闻所未闻,他们只知道这东西极其凶残,其上搭载的两门120毫米口径转管机炮能够瞬间撕碎两千米内的任何轻甲目标,而厚重的装甲又能抵抗大口径加农炮的近距离射击,愤恨不已的大南军为这种巨兽取了个贴切的外号:铁王扒。

在突袭驱逐舰的掩护下,镇南关内的明军趁势杀出,将关城南北的大南军截为两段,首尾不得相顾。

“可恶,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前排的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被打倒,阮武几乎咬碎一口钢牙,他看着那些正在朝着突袭驱逐舰聚拢的明军士兵,心中大恨:“我就不信了,我大南的胜利就被这几台铁王扒给毁了吗?”

他叫来自己的部将:“分五个连的士兵去吸引铁王扒主炮的火力,再派一个连,用炸药包断了它们的履带!”

部将领命而去,在他的指挥下,数百大南军推着卡车,顶着大盾,缓缓逼近明军阵地,当即吸引来了一梭子炮弹,前排的数十名大南军连人带盾都如同节日的烟花般炸得到处都是。

负责爆破的大南军士兵趁机逼近,奈何在林元抚的指挥下,散布在各处的明军已经聚集起来,他们见敌军逼近,急忙架炮集火。这一个连的大南军还没有成功接近便被打成了筛子。

“好啊,手下败将居然还敢反抗?”

见明军重新聚集,阻击大南军的爆破组,阮武心中怒火翻腾,他传下命令:“敌军已经用尽了底牌,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拿下镇南关,富庶的广府可就在我们眼前了!大南的勇士们,随我一起克敌!”

五万多名大南军士兵闻令而起,他们高举大旗,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镇南关防线。林元抚见敌军来得势猛,正要收缩兵力,避其锋芒,但他身边的一名光着脑袋的搬运工却忽然开口道:“交趾军本身缺乏重装,此刻他们兵容不整,又出了南边的密林,身处平原,为何不正面迎击?”

林元抚登时眼前一亮,是啊,大南到底来说还是底蕴不足,其部队中重甲士兵的比例远低于宁远麾下的北明军队,以至于没两倍兵力根本吃不下集群的明军甲士,先前明军大乱,无法组织抵抗力量,而现在明军已经聚集起来,士气复振,对方又忘掉了自己的劣势而跑到镇南关下的平原,这不是送了他一个掩败为功的机会吗?

“你说得很好,叫什么名字?”林元抚看着搬运工,笑容满面。

搬运工看向林元抚,目光平静:“吾名…时陆。”

于是,在阮武惊讶的目光中,城外的万余明军在四部突袭驱逐舰的带领下,居然朝着五万多名大南军发起了反冲锋,电光火石间,两军最前边的士兵便用身体硬吃了一轮炮子。

“皮糙肉厚”的明军挨了一通炮子,大多被打成小破,她们还有力气退到队伍侧翼暂时休整;而大南军大多“薄皮馅大”,她们被多枚炮弹连续击中后当即倒头就睡,瞬间进入大破状态。

阮武看着一排又一排被射倒的大南军士兵,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感到心在滴血了。在被明军射倒了两千多名士兵后,前排的大南军终于和明军短兵相接,而让阮武惊喜的是,乱军之中,一部分携带炸药包的大南军爆破组居然摸到了距离突袭驱逐舰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其间并没有多少明军阻拦。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爆破组就如同见到饵食的鱼儿一般,拼了命地扑向眼前的“铁王扒”,但当她们接近到八十米左右的距离时,“铁王扒”的侧面突然出现几个突起物,紧接着,正在熊熊燃烧的流体喷了正在冲锋的大南军们整整一身,瞬间将她们化作一个个正在原野上哀嚎挣扎的小火人。

大南军对“铁王扒”的爆破计划就此破产。

看着一队又一队的大南军被明军冲散,阮武的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他原本紧握着宝剑的那条手臂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

“退兵吧,镇南关是拿不下了…”

阮武死死地盯着那四台正在战场上肆虐的突袭驱逐舰,似乎是要把对方铭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在他的指挥下,剩余的大南军结成军阵,想要徐徐而退。

一般来讲,严密的军阵难以突破,但那四部突袭驱逐舰却如同蛮牛一般横冲直撞,在大南军的防线之间左冲右突,炮弹和火焰飞射如蝗,只要大南军有聚集的倾向,密集的炮子便会接踵而至。

不得已,阮武断尾求生,他放弃了被明军堵住的万余将士,只带着三万多名士兵迅速脱离战场,撤入富良防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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