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缝合的时间线

作者:X1069 更新时间:2023/11/17 23:54:48 字数:3689

联邦军一征淮南大败,刘邺所部不仅仅没能拿下太平军控制下的任何一个县城,反而前后损兵折将接近十万,丢失钢铁、油料等物资不可胜计。而作为防守方的太平军反倒抓获了近八万俘虏,并招降了其中的一半,再考虑投奔帝国的洋枪队,算起来联邦这一手反倒给帝国补充了六万以上的兵员与相应的物资。

统计结果出来后,刘邺瞬间便成为了帝国军口中的“运输大队长”,而中正皇帝亦是脸上火辣辣的疼,毕竟,要不是他空投手令强迫刘邺进兵,联邦军也不至于忙中出错,中了太平道的“妖法”。

恼羞成怒的中正皇帝下令将刘邺撤职,转而任命曾经驻扎在淮南的汤积德统兵十万,汇合徐州地区的败兵,准备发动对淮南的第二次征战。

淮南地区的拉锯战暂且不提。

在北直隶地区,徐温所部五十万联邦军已经控制了被帝国放弃的北平城,并通电全国,号称“联邦已经收复顺天府”,中正皇帝为此祭告太祖:

“不肖子孙已经兴复明室,收复旧都,不愧为朱氏子孙!”

而已经控制北平的徐温却并不像皇帝那样欣喜若狂。

此时,对于打击帝国军,联邦军有两条方案可选。

其一为一路东进,攻伐蓟镇、榆关等要害之地,进而图谋辽东,逐步收复全部的汉家故地;

其二则是北上攻打昌平,与驻守在大宁卫的十多万帝国军决战,待击溃这支帝国军主力,辽东等地的帝国军将闻风丧胆,大概率会向南撤退到重樱,让出整个辽东。

只不过,这两个方案都有一定的风险。

前者会漏掉大宁卫的帝国军主力,这十多万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游离在外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隐患,她们随时可能会发动致命的突袭;

而后者则要求联邦军主动进攻大宁卫的堡垒,这是客场作战,对大宁卫地形不慎了解的联邦军很容易就会吃亏,而蓟镇的帝国军也可能出兵截断联邦军的粮道,因此此策之风险亦是极大。

两个方案同时执行?很遗憾,这就是个更糟糕的选择,当初萨尔浒之战,明军的失败教训还历历在目,徐温可不想因为兵力不足而被帝国军各个击破。

就在徐温和幕僚们商议着进兵方案的空当,大宁卫内,从猝然遇袭的懵圈中恢复过来的北明帝国政府已经开始了举国动员。

只不过宁远遇到了一点麻烦,那就是随着部队改革的完成,部队规模已经从五十万上下涨到近一百二十万,这接近2.4倍的差距给北明的财政造成了泰山压顶般的压力。吏部、户部、兵部、工部已经入不敷出,国家收入已经接近赤字,帝国亟需一笔额外的资金来维持这一百多万将士的战斗力。

“要不我们加征赋税?”

宁远提议道,紧接着,她又赶在属下质疑前补充道:“我说的不是农业税,而是商税,近期,有不少乡豪放弃了全部的土地转而投身商业,从而躲过了我设置的巨额土地使用税,这样很不公平。”

“钱不在你口袋里就对你不公平是吧?”

“有问题?我一个‘独裁专政’的‘帝国君主’这样想不合适吗?”

“很…很合适…”

看着自己身前又一次全票通过自己的提案的自家舰娘团,宁远不由得惬意地靠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看,这就是真正民主公平的议会制度,联邦那群照猫画虎的士绅们做得到吗?

“但凡邀请一个商人阶层的人进议会我都信了…”

鞍山腹谤道。

舰娘或许会在嘴上对自家指挥官毫不留情,但一旦自家指挥官做出决定,那么,无论这个决定有多糟糕她们也会去执行,这就导致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结果:

宁远认为自己的核心议会没有反对自己,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就一定是对的。

没多久,宁远宣布,对帝国境内的全部商户的体量设下十个指标,每达到一个指标,则对其加征一次20%的“增值税”,最高叠加至原税的1.2^9=5.15978倍。而早些时候,宁远为了扶持国内商户,她慷慨地将所有的税率倍率抹了个零,因此新税法实际上只会征收5倍的赋税。

只不过,帝国政府对大商号的原本平均税率,大约在19%至20%之间浮动。

也就是说,倘若政府不下调增值税的税率,大商号就至少得把商品成交金额的九成五交给政府,这可不是亏不亏本的问题了。此刻,那些刚刚卖掉全部土地来转职商号的大族们纷纷破口大骂道:

“这是那个混球想出来的[东煌粗口]政策?内阁成员全都是饭桶吗?”

南洋的大商号们本想拒绝缴税,可当地驻军毫不犹豫地强制执法,前后抄没二十余家。众大商号心中不服,它们的家主们不愿缴税又不敢起兵,还害怕地方政府强行抄家,只得一同前往辽东求宁远高抬贵手。

而极东洲的大商号们可就不一样了。这里的大商号大多集中在佛罗里达地区,它们是由先前的白鹰资产阶级转化而来,由于历史遗留问题,宁远并没有彻底废掉它们的武力,这伙子佬爷便以为是宁远还仰仗他们来控制佛罗里达,不敢动手。

自信宁远离不开他们,佛州大佬们说话做事也硬气得很,他们见宁远加征商税,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难道她不明白我们对这一带的控制力吗?居然如此挑衅我们这些‘地头蛇’,不能忍!”

在缴纳了一个月的新税后,佛州地区的佬爷们越想越气,悍然起兵,他们推举佛罗里达总督詹姆斯·麦迪逊为首,聚众万余,在极东洲驻军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攻占亚特兰大,宣布成立“白鹰合众国”,使用东煌科技组,以詹姆斯·麦迪逊为总统,设下三权分立式的权力架构。

不列颠在第一时间发来贺电,公开承认白鹰合众国的主权,并命令古巴驻军北上支援白鹰独立军,鸢尾等不希望东煌统一的泰西势力亦是紧随其后,向白鹰合众国运输物资。

而直到白鹰合众国立国成立,宁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新税法的离谱之处,她急忙将新税法的增值上限下调到两倍,算是勉强安抚了国内大商号们那几乎崩溃的心灵,又与内阁成员们商议道:“如今佛州商号聚众作乱,这是我的过失,帝国是否应当发布一条特赦令,让一部分乱兵迷途知返?”

“周公,这不是你的错。”

时陆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辩诉道:

“我们已经将税率加到了九成五,为何他们还有这么多金钱和物资去养活这一万大军?

倘若我们的税率为七成,他们举起反旗,那我们多少还可以理解,因为剩下的三成或多或少都可以养活一些反叛的士兵。

但半成的税金是一定养不活一万多名士兵的,这说明,这群肮脏的盗贼偷走了很多本该属于我们的税金,且在作乱前蓄谋已久,在下提议,我们不能放过一名叛军,应当立即发兵,彻底卸掉当地乡豪手中的兵权。”

“可。”

时陆所说的话大半都是在诡辩,但他最后一句话还是终究说在了宁远的心坎上。

南洋的乡豪都快被玩坏了,佛罗里达那帮佬爷怎能独善其身?

这样太不公平了,宁远虽然不知道怎么构建一个“物质极其丰富,人人富足安康”的理想国,但让大家一起过苦日子她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只是,对白鹰合众国用兵又会带来另一个问题。

“极东洲那边的军队估计是不能来了,所以我们需要用辽东、重樱、淮南、南洋地区的三十多万士兵对抗联邦的一百多万正规军,兵力紧张,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们能有什么想法?”

时陆扯了扯嘴角,心道要不是宁远弄出五倍税率,极东洲的兵会过不来吗?

正面揭宁远的短还是太过不礼貌,况且,或许这是宁远“神机妙算”,原本就只是想征双倍税,拿五倍出来只是利用“开窗效应”逼迫大商号罢了。

在利用自我脑补合理化了宁远的憨憨操作后,时陆总算有心思为宁远谋划应敌之策。事实上,时陆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作战方案,只不过他一直难以启齿,毕竟这涉及朱明皇室内部的一大丑闻,时陆实在说不出口。

而坐在他身边的大顺残党李宪忠却没那么多顾虑,他看了看地图,登时眼前一亮,向宁远提议道:“主公,敌军五十万北上,则其后方必定空虚,不如命一上将统领骑兵军出昌平南下,席卷中州,逼迫徐温大军回师。”

宁远一愣,又摇了摇头:“这样未必成功,现在的联邦已经开始了全国总动员,除开已经上前线的百万正规军,正在地方接受训练的士兵规模可能也超过了一百万,我军南下,出兵多则蓟镇难守,出兵少则不足以逼迫敌军撤退。”

说到这里,她敲了敲桌子,看向李宪忠:“你其实是想说让我效法judy靖难的策略,逼退敌军主力后直捣夏口吧?”

李宪忠点了点头,他对此翻版的靖难策信心满满,这会儿宁远不愿这么做可是让他好生费解,而时陆则是低着头,心中怒火中烧,在脑海中不知给朱棣抽断了多少条七匹狼。

只是李宪忠没想到,宁远不同意这靖难策并不是因为她不愿冒险,而是因为她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靖难策太保守了,我觉得可以考虑放弃大宁、蓟镇、榆关乃至辽东以西全部地区,将所有的兵力投入中州,给中正小儿一个白虹贯日,你们看可不可行?”

“啊?”李宪忠傻了眼,他急忙劝阻道:“使不得啊,主公,大宁等地的要塞群易守难攻,倘若被敌军占据,则联邦全据长城,辽东军受起牵扯,举步维艰,且我等兵众近二十万,那中州乃是联邦腹地,大军如何寻得到足够的补给?”

“那我只带五万步骑自昌平南下,剩下的士兵退入淮南,横扫江淮,如何?”

“你还打算亲自带兵南下?”

李宪忠有些着急了,他正要反驳,而时陆却是带头支持道:“周公此策甚善,在下佩服!”

其余阁臣也纷纷同意,李宪忠气不过,只得向宁远提议道:“倘若一定要南下,末将请求与主公一同进兵。”

“你还是去守辽东或许淮南吧,我的战术,人类受不了。”

宁远摇头拒绝道,她这次南下可就是要凭借自己全舰娘的速度优势,狠狠地欺负必须照顾人类士兵的联邦军队。

并且她一直有一个猜想。

联邦标榜自己已经完成了“革命”,可在宁远看来,联邦政府之中充斥着太多的投机者,有它们在,那些充满着理想主义光辉的法律条文必定不能照亮中州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我砸碎了你们自欺欺人的面具,你们的军队是否还能保持这时候的士气呢?”

宁远很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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