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麋鹿魔女简史·陆拾伍 炙热

作者:梦醒逍遥寒酥暮 更新时间:2023/5/16 21:04:14 字数:6629

【第五篇章·白麋鹿魔女简史】

Chapter5

Part65

【陆拾伍·炙热】

【樱岛·地点不明】

【具体地点不明】

【黑幕事件·第三天】

高坂纽乃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给自己取的,不论是高坂这个姓,还是纽乃这个名,这两者都不属于他,在他作为高坂纽乃存在之前,他的名字是……没有,在他考过恩泽成为神使之前,或许还要再早一点——之前,他的名字是空白的。

名字重要吗?或许重要,或许不重要,名字承载着一个人的称呼,身份,很多时候,人正是因为有了名字,才会显得特别,哪怕是相同的名字,也因人的不同而有区别,。

“请容许我对打开棺木的人说,社会的基础建立在对逝者和往生者的尊重之上,在我们挖出第一座坟墓的时候,我们便从人猿化为了人,当人对逝者失去了尊重,那么社会的基础就不复存在。”

高坂纽乃垂着眼,他沉默着,聆听着牧师的话语,那被打开着的棺材里面,逝去的人正在沉睡着,这是高坂纽乃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一具尸体,一些微弱的尸臭味,肠道内的细菌分解人体的蛋白质产生的氨和硫化氢混合的味道,在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在冬天,遗体在六到八个小时之后就会开始腐烂,在刚开始的一到两个小时,人的肌肤会褪去颜色,失去光泽,灰白色的脸,皮肤一点弹性都没有,肢体僵硬,关节也不能够弯曲,那位逝者就这么躺在棺材之中,睡着了。

不远处的祭祀礼台上便是那把界明刀的刀架,刀并不在那里,刀在高坂纽乃的腰间,红色的典雅台子架起,垫上几层的鹅绒布,两根纯木制的支架,深邃而迷人的纹路,那把刀就在那里,和尸体呆在同一个房间里面。

他跪坐在祭台前,虔诚地祷告着,那位牧师依旧在嚷嚷着什么,没人在意,也没有人会去在意,他正在等待着,等待着什么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小会儿,就会有人从神社的门口经过,先是声音,然后是人,如果是像以前那样,那人就会劝说自己尝试拿下界明刀,拔出,然而这次不同,这一次,高坂纽乃不是祭祀,而是神使。

那把刀就在腰间,在那里静静挂着,春日鹿的界明刀,代表着人类的文明与科技发展的刀,代表着常识规则的刀。

高坂纽乃正在等待。

在牧师的说话声中,两道声音由远至近。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话题转移到这件事上?”

“因为这他妈的值得我一直在提!我的人生被人动了手脚,这只耳朵已经毁了,只听得见尖锐的高频声响,我耳朵每天都在耳鸣,没问题,我接受了所有的损失,现在轮到我翻身了!去你他的分层!去你的地区!还有去你的什么狗屁神明!”

“你只想着你自己!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走到大街上,从三日月走到萃白监狱,你看看的脚下踩过去了多少具尸体?”

“关我什么事!我让他们信仰邪神了?道德绑架?我哪儿来的道德!”

那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神社之内,也一眼就看见了在神社正中央的高坂纽乃。

“好久不见,我是不是应该这么说?”

“好久不见。”高坂纽乃把腰间的界明刀取下,双手捧起,递到那人的手中,“这把刀该还回给你们了。”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那人接过界明刀,在自己的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把刀一抛,刀便安稳地落到了架子上,“不需要了吗?”

“不需要了。”

“我还以为你或多或少会有点舍不得,一般在这种时候你不应该说什么,比如你的人生还有遗憾,不想就这么死去,亦或者让我帮你保护一下你的同伴之类的吗?”那人在高坂纽乃的面前坐了下来,浑然不顾一旁牧师疑惑的眼光,“人应该都是珍惜生命的吧,别和我说什么有些东西比生命还重要,我知道人类都是由私欲的,没有私欲的那不是人类,而是什么圣人,你应该也有私欲,在私欲的影响下你不会慷慨赴死。”

“在那之前,我有些问题想问。”高坂纽乃看着那人的双眸,“我叫你春日鹿,可以吗?”

“称呼倒是无所谓,你就这么叫我吧。”春日鹿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副被你发现了一般的笑容,春日鹿用手摩擦了一下下巴,黑色的头发就这么散在额前。

“当初为什么会选中我?”

“你是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别这么想,我当初在每一个神社都这么干,去一个神社我就怂恿那里的祭祀去把界明刀取下来然后拔出,不止你一个人这么做,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这叫广撒网。”

“那你为什么能够在我们这里出现?”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在高天原吧?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跟你解释,首先,你去过平野吗?就是区域零的平野。”

“……去过。”

“你所说的去过指的是所谓三日月的总部,实际上你从来没有到达过平野,因为平野就是高天原,也就是神国,以你们人的身躯,哪怕你是神使,你也无法进入到平野之中,你在那里待上一秒钟,你的身体就会被那里的污染吞噬殆尽,因此你们去的所谓的平野,其实就是三日月的总部,那里是高天原和苇原中国的交界处,你可以理解为屏障,那是你们能够靠近神国最近的地方,但不论怎么说,那里还是人间。”

春日鹿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指着圈的里面:“这里,就是樱岛,也就是苇原中国——你们人类所居住的地方。”

春日鹿又在这个圆圈之外画了一个大圆圈,把整个小圆圈包裹起来:“这个圆圈和苇原中国之间的地方,就是平野,高天原,神的国度,不管你怎么称呼都可以,总而言之,神的国度在你们的世界之外,把你们的整个世界包围起来。”

接下来,春日鹿又把手指指向了自己:“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苇原中国而不是高天原,其实也很简单——我不是春日鹿这个神明本身,只是春日鹿的名字属于我而已。”

“……什么意思?”

“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只乌龟,在一个人前方一百米的地方,乌龟的速度是人的十分之一,那么,请问乌龟和人同时开始跑步,人需要多久才能够追上这只乌龟?答案是永远也不可能——当人追上那一百米的时候,乌龟已经向前进了十米,追上那十米,乌龟又往前一米,十分之一米,一百分之一米,只要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人与乌龟的距离会无限接近,但绝对不会为零,还记得吧?你应该记得很清楚,这个故事还是我们告诉你的。”

“嗯……”高坂纽乃点了点头。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芝诺的乌龟,我们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对时间度量做了一个变换,把正常世界的时间映射到这个故事之中的度量下,用这个故事的时钟的指示看运动,结论自然不一样。既然这是一个“佯谬”或者“悖论”,就说明这肯定是错误的。”春日鹿拍了一下手,“而我的名字是春日鹿,但我并不是春日鹿本身,我的实质是什么?芝诺,这个故事之中的芝诺,我并不是神明,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芝诺,你所信仰的神明,而在高天原的,是春日鹿这个名字,名字和本质可以是不同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春日鹿的界明刀会这么混乱,因为春日鹿只是一个名字……从一开始春日鹿这个神就只是一个名字,使用这个名字的是我。”

“那我明白了。”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高坂纽乃,你为什么没有留念?”

“啊……要说留念其实也是有的,只不过,我并不会在事后才反思我的行为,人在很多时候本能都会比理智更先行动,那时候的我只想不顾一切解决掉这件事,至于我的生命……”

“你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还是为了那个叫尾村增鶇的人?”

“……”

“看来我猜的不错。”春日鹿笑了,“最后和你说一句吧,你们本来都应该死在这里的,神明和下照命的交易之中本来就包括了你们三个的命,你们算是这一场交易的定金,不过现在,你们至少活下来了一个人,不是吗?”

“听起来不错。”高坂纽乃闭上眼,“我有最后一个问题,在高天原这个圆圈之外……是什么?”

他听见了春日鹿的嗤笑声。

“高天原之外啊……是没有被遮盖住的世界。”

高坂纽乃睁开眼,看见的是尾村增鶇的脸。

“……你……为什么……”

听见尾村增鶇的话,高坂纽乃笑了,他现在可以确定,尾村增鶇活下来了,夜守木荒已经死了,而他也被春日鹿的权能耗尽了最后的灯火,但是在这件事之后,尾村增鶇活下来了,他们在神的交易之中逃出了规则,让人的力量能够在世界的规则之上破出一个小洞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尾村增鶇呢喃道——她的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在最后一刻,高坂纽乃用那把界明刀的权能把尾村增鶇的伤痕放置在了一个遥远的时间之后,那个时间或许在尾村增鶇的寿命结束的时候都不会到,这也就代表着,尾村增鶇不会死去。

付出的代价是什么?高坂纽乃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的身体正在淡化,他的存在正在被从时间的维度上抹除,他的痕迹会泯灭在时间和空间的河流之中,分散到各个角落,这是严重的代价吗?并不是,他本来就会死亡,但在死亡之前狠狠地薅了一把神明的羊毛,他觉得自己赚了。

“我不是木头。”高坂纽乃笑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木头。”

他躺在地上,手中的界明刀早已经消失不见。

他看向天空,然后,下一刻,他看见了神被剖解的模样,在那一副景色之中,他安然入眠,被牧师装入棺材,成为了那一具尸体。

他回到了最初的神社。

从此,世界上便少了一个名为高坂纽乃的生者。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信了!他真的信了!哈哈哈哈哈……他真的就这么信了!‘芝诺,这个故事之中的芝诺,我并不是神明,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芝诺,你所信仰的神明,而在高天原的,是春日鹿这个名字’哈哈哈哈哈哈……真的会有人相信这个吗?真的有人信了!”

春日鹿毫不掩盖自己的嘲弄,他笑着,手在神社的地面上拍打着,捧腹大笑,对,这个词语很适合用来形容现在的他,他正在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完全没有一点儿形象,因为大笑,他的面色都涨红了不少。

“真的太好骗了,真的,我这样子说的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他居然全部都信了,一点怀疑都没有!一点儿都没有……咳咳,水,弄一杯水给我。”

一旁的牧师听见后,便走开了,片刻之后,牧师拿回了一杯水,放在了春日鹿的面前,春日鹿一把抓过水杯,屯屯屯地往自己的口中倒进去,他咕咚一下吞咽,把杯子往一旁狠狠一放,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舒坦了不少。

春日鹿把架子上的刀取了下来,那把名为界明·春日鹿·草薙的刀,他用手在刀背上细细摩擦着,感受着刀那冰冷的金属感,没有刀柄的刀,在靠近刀尖的位置却有一种异样的温暖,接近人的体温一样的温暖,若是不仔细摩擦的话,很容易就会忽略掉那个位置。

“哎呀……哎呀……真漂亮啊,你看这把刀,啧……芝诺那个乌龟怎么就这么好命呢?能够干涉到这样的规则,时间和空间,如果把这份权能让我来使用,我肯定用的会比他好多了,我可不像他只会缩在乌龟壳里,这么强大的权能本就应该在我的手里发扬光大啊!”

“这一份权能涉及到了人类的理论与实践,唯有他们的进步发展,才能够让这份权能更加强大。”一旁的牧师说道,“不论是谁获得了这份权能,都没有办法把它发扬光大,只有人类自己,当他们的所谓科学到达一个境界的时候,春日鹿就会到达力量的顶端。”

“但是在那之前他们就会发现世界的虚假。”

春日鹿扭了扭头,伸了个懒腰,他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倚靠在那棺材旁边,牧师刚才祷告的那个棺材:“他们会发现黑幕的存在,假如春日鹿一直这么发展下去,人类就会明白不是什么神国在天空之上,而是天空本身就是一个谎言,而这也就代表着樱岛人的科学理论的崩塌……我这么说可能不大对,反正他们停滞的这百年的时间足够摧毁他们的科学,没有个几十年估计恢复不过来。”

“这并不是你应该顾虑的事情。”

“确实,这不是我应该顾虑的事情,毕竟我只是……”

春日鹿忽然坐起身来,他显得很茫然,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起来,他翻找着自己的口袋,翻找衣物,他站了起来,一把抓起那把刀,界明·春日鹿,那一把刀,他想要抽出那把刀,但是握着刀的手却怎么也拔不出刀,他咬紧牙关,用力拔着。

牧师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春日鹿在做什么。

春日鹿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不知道是因为使用了力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的脸涨红了,相比起先前那捧腹大笑时候的涨红,现在的他可没有半点喜悦,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把刀往祭祀台上一扔,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他沉默地坐着,猛然用手使劲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嘶吼着,嘴里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嚎叫,他在地上打着滚,用自己的额头撞击着地板。

“砰——砰——砰——”

一下接着一下,他的额头很快便出现了伤痕,鲜血从他的额头开始,沿着他的面颊流下,殷红的颜色坠落到地上,在地上绽放开几朵花儿,就像是春日的到来,那冰雪融化的时节,花儿在树枝上盛放,点缀着春天。

“你在干什么?!”

牧师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一把把春日鹿从地上拉了起来,死死抱住他,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他禁锢住春日鹿的手:“你疯了!你干什么你……”

“被骗的不只是高坂纽乃!我们也被骗了!”春日鹿嘶吼着,他的声音沙哑而绝望,他挣扎着,身子扭动着,“我是什么?我是春日鹿?我是芝诺?你又是什么?你能够想起来你是什么吗!神明怎么可能会是我们这样子!我们只是那家伙记忆之中存在过的东西,被该死的神明抽出来随便用用的!我们也被骗了!我们根本不存在!”

“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牧师扼住春日鹿的脖颈,捂住他的嘴,疯子,疯子,春日鹿成了一个疯子!就算他口中所说的是真的也不应该在现在说出来!如果真的是他的说的那样那么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大张旗鼓地告诉那些神明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错误,那是在造反!身为神明的工具不应该意识到自己的工具!也不应该告诉他们自己是工具!

“都是假的!你在怕什么!你在害怕什么!你难不成还想要这样子?我问你!你的名字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我的名字又是什么?春日鹿?春日鹿?春日鹿!春日鹿就不存在!这只是一个名字!芝诺更不可能存在!高天原没有这个神明!没有……没有……等一下,那芝诺是谁?”

春日鹿忽然冷静了下来,他喃喃自语着。

“对,芝诺又是谁?这肯定不是神明放在我脑中的,芝诺是另外的东西,有另外的东西把这个名字给了我,不属于高天原,不属于,不属于樱岛,樱岛之外?黑幕之外?黑幕之外的东西……那个……”

春日鹿没有动作了,但是牧师依旧不敢放开他,现在牧师也明白了春日鹿说的确实是正确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位格,他们甚至不能够被冠上‘祂’这个称呼,他们就像是被忽然插入一段伪造的记忆而诞生的人偶,执行着最底层的逻辑,但是他们现在意识到了自己是作为人偶存在着的,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工具最重要的实用性!

——原来世界上的一切:肉身的贪欲,眼目的贪欲,以及人生的骄奢,都不是出于父,而是出于世界。这世界和他的贪欲都要过去,但那履行天主旨意的,却永远存在。

——人在白日走路,就不至跌倒,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奴仆。

“是当时在志那都比旁边的那个,偷走了太阳的那个存在。”春日鹿说道,“芝诺这个记忆是当时在志那都比身旁的那个,打断了下照命仪式并且把下照命带走的那个,”

春日鹿按住自己的脑袋,开始在自己的记忆之中疯狂搜寻着一切,搜寻者在自己的意识之中异样的存在——

“找到了!”春日鹿喊道。

——祂以各种不同的男女的形象出现,但是右手中必然拿着一本书。祂向人所有的艺术与科学,可以探知任何人的隐私,得知所有的思想,并随意改变他们的思想,祂可以模拟任何人的形象,因为祂本就是人的聚合。

这个记忆不是属于春日鹿的!

“那个存在想让我成为那个什么芝诺!想让我同时以春日鹿和芝诺这两个身份存在,春日鹿只是一个名字,所以不论是谁来使用这个名字都可以,那位存在想让我……”

话音未落,身后的牧师拘束住春日鹿的手松了下来,还没等春日鹿反应过来,黑色的污浊物就从牧师的胸口喷涌而出,把他的胸膛剥离开来,牧师并没有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他缓缓垂下头,看见自己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胸膛,他惨笑两声,向后跌跌撞撞了两步,脚被那棺材绊了一下,他向后跌去,跌落到了棺材之中。

牧师躺在棺材里面,后背是柔软的红布,眼前是神社的穹顶,也是木质结构,深沉的木头颜色,带有一点斑驳的红。

牧师呼出一口气,在棺材之中合上了眼。

人偶已经失去了必要性,那么人偶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春日鹿朝着神社的门口跑去,现在要离开这里,对,离开这里,至少先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制造出自己的神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让自己以春日鹿这个名字存在,春日鹿,一个不存在的神怎么会让自己成为祂?他想不明白,但现在,春日鹿的名字确实属于他,不属于别的神。

祂们……难不成想要一个替死鬼?

“他们会发现黑幕的存在,假如春日鹿一直这么发展下去,人类就会明白不是什么神国在天空之上,而是天空本身就是一个谎言,而这也就代表着樱岛人的科学理论的崩塌……”

“这也就代表着,倚靠着这些诞生的春日鹿会因此陨灭,直到许久之后新的研究实验和理论构筑出一个新的春日鹿,但是这个新的春日鹿还是原来的那个吗?”春日鹿呢喃道,他明白了,春日鹿的神使是高坂纽乃,所以才会需要一个春日鹿,和高坂纽乃有关联的就是春日鹿,但是春日鹿这个名字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所谓的时间长短在神明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祂们只是想让春日鹿陨灭的时候,那个时候名字不属于祂们就可以了——

春日鹿踉踉跄跄地跑到神社门口,下一刻,他无力地瘫坐了下来。

神社没有门口,亦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神社,这一切都只是神明构筑出来的小把戏,为的就是让他这位人偶不要这么快发现自己的真实存在,仅此而已。

他的面前没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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