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叁拾伍 真实存在于生活中

作者:梦醒逍遥寒酥暮 更新时间:2023/8/14 22:02:35 字数:6442

【第六篇章·杀死一只妒魔女】

Chapter6

Part35

【叁拾伍·真实存在于生活中】

·

【十一号地铁】

“有什么事吗?”二阶堂野野问道。

“请让我们一起离开。”劳伦斯把手按在了腰间,“我们也要走。”

“请便。”二阶堂野野耸了耸肩,对着三人比了一下手势,示意他们随时可以离开,二阶堂野野知道,劳伦斯肯定是无法离开的了,这一家人都无法离开,或许吧,二阶堂野野是第一次看见死去之后的人,其实在她的设想之中,死后的人应该是如同灵魂或者别的什么样子,透明,不可见,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一次误入到地铁之中应该是一个从未有过的事情,毕竟,那位‘代理司机’也说了,这一辆地铁本不是由祂来驾驶,而是由一位名为‘卡戎’的存在进行引导,那么,她,还有唐雪·汉弗雷斯,她们两人进入到地铁之中就应该只是一次意外,生疏的司机不小心带着不属于地铁上的乘客踏上了旅程,这便是现在的状况。

劳伦斯推了推儿子的背,他的妻子牵着儿子的手,朝着那一扇敞开的门走去。

在回到这一节车厢的时候,劳伦斯保持着尽可能的沉默,他的秘密已经无法埋藏,令自己沉醉于其中的生活也在此宣告破灭,只是,劳伦斯知道,自己无法逃避的另一个问题,在一号车厢的那位人形,从人形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话语。

劳伦斯不知掉自己为什么会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但是从现在看来,他最不想要知道的可能性好像已经成为了现实。

他好像已经死了。

死,这个词汇劳伦斯并不陌生,作为一个城市的清洁工,如同他这样的人见得最多的就是死人,从上级那里接到通知,然后带着袋子去处理那些尸体,裹尸袋,清洁剂,他们开着额一辆破旧的小卡车去往目标地点,用裹尸袋将尸体装起来,放到车厢之中,然后清理现场,他们之中不乏有专业人士,能够将地面清洗的一干二净,填补弹孔,修补破碎的墙壁,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把一切处理好,再开着车离开。

劳伦斯知道自己的这一份工作隶属于一个什么组织,但是他并不是组织的成员,严格来说,他只是那个组织最下层的下层,他们的这份工作就是脏活和累活,而且极容易得罪什么人,哪怕兢兢业业安分守己,也指不定那一天被处理的这件事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哪怕这份工作是如此危险,依旧会有人趋之若鹜,因为报酬,在这个依靠能力、学历、背景还有经济条件的社会,这样一份只需要力气的工作实在是太难得了,而且这份薪水劳伦斯必须得到,他并不是孤家寡人,他有一个家庭,他必须赚到钱,人类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生物,却必须付出一种名为金钱的事物才能够得到活下去的权利,多么讽刺,又多么现实。

而那位一号车厢的人形,便是他今日凌晨时候工作的结果,在昨天,那人形还是他的同事,但是现在,这位同事被他亲手推进了火海之中,他们两人之中必须死去一个,因为,在凌晨的那份工作结束的同时,他们得到了上级的消息——那一份工作的内容不能够被透露,而作为执行工作的两人,他们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至于为什么……毕竟死人最能够保守秘密啊,一个人不会掀起任何波澜,但是两个人就不一定了,劳伦斯当时还庆幸自己是活下来的那个人,现在看来,并不是因为上级的仁慈,只是那所谓的上级想要斩草除根……那个人形是孤身一人,但是劳伦斯并不是。

“影……”劳伦斯呢喃着,呢喃着那个组织的名字。

“劳伦斯!”

这个时候,他听见了妻子的叫声,劳伦斯赶忙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妻子那焦虑的神情,还有儿子脸上的惊讶,只见妻子的手按在那打开的门的空中,却无法再进一步,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卡莲和斯诺困在了车厢之中,无法离开。

劳伦斯赶忙上前,同时抬起了手,朝着门外的世界探去。

劳伦斯感受到自己的之间触碰到了一层冰冷的事物,像是玻璃,但又比玻璃柔软,看不见的事物,他双手按在那一层屏障上,依旧纹丝不动,他整个身子撞上去,依旧无法撼动那一层透明,劳伦斯不断用身体撞击着那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片刻之后,他停了下来。

最后,劳伦斯狠狠地一脚踹了上去,这如同发泄一般的行为依旧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劳伦斯颓然地看着面前敞开的门,在劳伦斯的眼中,门后是雨中的夜晚,他记得这一个地方,这是那片大火燃烧起来的地方。

没有人会认为在大雨之中能够有火焰燃起,但在凌晨的时候,在旧城区的中北地确实发生了,在大雨之中,那个平日里没有什么人去的破旧仓库燃起了大火,在火焰之中,只留下了漆黑的人形,凌晨的时间,劳伦斯撑着黑色的伞,站在那一场大火前,他看着同事的身躯在火焰之中逐渐失去生息,那火焰把天空染成一种妖异的红,在雨中跳出一个如梦似幻的舞。

但不论车门之外是什么景色,现在的他无法离开,哪怕不断用拳头砸向那个屏障,他的身体依旧无法跨越门扉,那近在咫尺的门扉成为了他无法触及到的世界,劳伦斯看着门外的大雨,那一场大雨就像是在嘲笑他,嘲笑他,在为这么多死者收尸之后,终于轮到他自己了。

劳伦斯想过自己死亡时候的模样,他本就不觉得自己能够善终,只是从未想过会这么快,他总会抱有一种侥幸,侥幸能够活下来的会是自己,在基数足够大的时候,概率就会变得极其渺小,于是,劳伦斯就必然回去想,这么渺小的概率,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当轮到自己的时候,他又难以接受。

“劳伦斯!我们出不去啊……”卡莲的声音带上了不安与哽咽,卡莲是一个聪明的人,她自然也对现在的状况有了一个猜测,“我们……我们是不是已经……”

“妈,没事的。”斯诺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衣角,“我和爸爸都在这里。”

“正是因为你们在这里……我才……”

卡莲的话没有说完,她捂住自己的脸,蹲了下来。

劳伦斯不敢说话,因为,这是属于他的报应,来自于那些人的处理,如果还在以前,他一定会惊叹于那些人手段的狠厉,只可惜,被涉及到的就是他自己……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劳伦斯咬着牙,不甘?当然有,劳伦斯当然会不甘,在不久之前,他还在庆幸他能够站在凌晨的雨中,而不是站在火中,然后上天就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劳伦斯看着门扉之外的雨,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逃离那一场火,只是那一场火烧的久了一些。

劳伦斯向后退了两步,他沉默着,扶着那立着的扶手坐了下来,这个男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也对,他已经无法离开了,他已经无法离开了……但是,但是他的妻子和儿子是无辜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劳伦斯忽然站了起来,他疯狂按动着那个紧急呼叫按钮,滴滴滴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片刻之后,那喇叭之中才发出声音。

“各位乘客,欢迎乘坐十一号地铁。”

“司机……司机,你听我说,斯诺和卡莲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死,你放他们走吧,求求你……你要什么报酬都可以,但请放他们走,该死的人是我……”

“这位乘客,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你们已经在我们的名单上面了,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你们是不能够下车的。”

“……什么方法都没有吗?”

“没有。”喇叭那一头的声音说,“哪怕你把现在车厢之中的那位乘客按照你以往那样处理掉,那为她而敞开的门也不会允许你的离开。”

劳伦斯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咔哒一声,广播被挂断了。

劳伦斯坐在位置上,不远处,斯诺站在卡莲的身旁,十来岁的少年正不知所措,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安慰自己的母亲,而劳伦斯,他很少看见卡莲这样的模样,在他的记忆之中,卡莲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人,或许,一个再怎么坚强的人,都会有崩溃的一天,劳伦斯忽然很想抽烟,他不知掉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么做。

劳伦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把烟戒掉了,因为卡莲给他算过一个数,把他每个月抽烟的钱省下来,就能够让他们的一日三餐多上一点肉,斯诺还在长身体的年纪,不能够让他挨饿。

“斯诺……卡莲,过来吧。”劳伦斯叹了口气,“我们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好了。”

斯诺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卡莲的抽噎声小了不少,她朝着劳伦斯走了过来,坐在了劳伦斯的左侧,斯诺的脚步本来是朝着卡莲的左侧过去的,但他思索了一下,还是选择坐在自己父亲的右边,他已经忘了上一次坐在父亲的身旁是什么时候,想不起来,但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害怕吗?”劳伦斯问道。

“不怕。”斯诺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们在这里啊。”斯诺说。

·

“我的工作并不光彩,卡莲。”

“我还记得那是我十九岁的时候,我发烧了,我去了医院,他们告诉我,挂号费、药品费、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我拿不出那么多钱,说实话,若不是那季节实在是难以忍受,我本不会去那所谓的医院,说是医院,实际上只是一个用废弃仓库改成的三流诊所,连一个像样的手术台都没有。”

“那是一个很难熬过去的季节,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天,那个时候我就在旧城区,我的收入来源是将人们购买的东西送到他们的家里,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快递,在旧城区,这份工作并不轻松,因为旧城区的特色就是蜿蜒曲折的通路还有各种重叠起来的建筑物,他们在已有的建筑上继续新的建筑,这也就造成了旧城区现在的模样。”

“旧城区的历史已经有几十年上百年,想要拆除那些重叠的建筑是一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些建筑物互相连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积木,不论是横向还是纵向都已经融为了一体,它们的风格互不相同,直接看过去,那些建筑物毫无美感可言,新城区的人们很难想象,房子的顶部也是道路,翻越一扇窗也可以到长廊,这一栋建筑的顶层可能只是另一栋建筑的第一层,这也使得那个时候我的工作并不简单,你需要知道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的最快道路,我用了接近一整年的时间才大致把旧城区的道路记载脑海之中,只可惜,那一次发烧改变了一切。”

“接近一百华氏度,但是买不到药,药在旧城区是奢侈品,哪怕是到了上城也很难买到,不是因为价格,而是因为数量,绝大多数的药品都分到了上城部分,旧城区的下城基本找不到正常的药品,但是我必须治好我的病,治好了病我才能够去赚钱吃上饭,但是病没有好我又无法恢复到健康状态时候的效率,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些人找到了我。”

“那个组织叫做‘影’,据他们所说,他们是一个情报组织,也提供各种雇佣服务,后勤服务也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客户只需要提供足够的钱,就能够得到令客户满意的结果,他们能让客户知道想知道的一切,能够帮客户处理掉他们想要处理的人,不过我接触不到那样的工作,我们要做的只是将那些后勤工作,比如打扫现场,收拾那些尸体。”

“‘影’的人脉和权力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不然我们这样子破坏‘案发现场’早就被抓进去了,实际上,我们从来没有感受到来自于官方或者政府的阻力,我们只需要在接到安排的时候去往目标地点,打扫干净,及时离开,这样就足够了,多亏了送货品的那一段时间的经验,我对旧城区很了解,这一份工作也理所当然被我争取到了。”

“我知道这样的工作总是有风险的,但是这份工作的薪水足够多,多到能够支撑起一家三口,相比起送货品的微薄薪水,这种后勤工作我更需要,他们预支了我一个月的钱,让我能够去一次新城区的医院,那是我第一次去新城区的医院,在迈入医院大门的时候我感觉我是一个踏入过往宫殿的农民,洁白的瓷砖地板,我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对于那些新城区的人来说,这种味道应该不大好闻,不过那时候的我觉得,这是一种能够令我安心的味道。”

“我在新城区的那家医院挂了号,看了医生,医生给我开了药,说实话,在缴费的时候我看着那一串数字感到眼花缭乱,那预支的薪水一下子就少了一大部分,但那又如何,那已经是我以往不曾接触过的数额,我在离开医院之后去了一趟餐厅,就是现在我总会带你们去的那一家,那家餐厅的味道可能不是最好的,但那是我最难忘的,那是我新生活的开始,我走进餐厅,点了一份套餐,饱餐一顿。”

“我们的工作一直都是这样,后勤工作,我们不需要去往第一线,我们也没有这个资格,我们不是那个组织的成员,编外成员都不是,我们的工作时间是夜晚,这种时候才是最忙碌的时候,在太阳落山之后,工作才多起来,一般情况一个晚上我们要进行两个地方的清理工作,忙碌的时候,一个晚上有三四次清理,不会更多了,如果更多,就无法保证清理的质量,累是肯定累,没办法啊,拿了钱就要干活,天经地义。”

劳伦斯,全名劳伦斯·卡尼尔,城市的清洁工,在月亮高挂天空的时候,他和同事们开始了工作,夜晚的工作总是枯燥无味的,大部分的清理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去往目标地点的路由劳伦斯指明,在他们这些认知中,劳伦斯对路线是最熟悉的,他知道旧城区绝大多地方应该怎么前往,也知道那些地方车辆无法通过。

而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就不得不把车停留在道路上,然后带着他们的工具攀爬着夜晚的城市丛林,钢筋水泥承载着他们的生活,承载着几个家庭或者几个孤单之人的明日,把尸体装入到裹尸袋之中,把袋口扎好,用固定格式写下死者的名字和简单的身份标识贴在袋子上,这就是最简单的清理。

在这之后,清洗地面上的血迹,这就是第二步,用特定配比制作的清洁剂,能够很有用地清理凝固的血,那些被擦拭过的血迹可以使用发光氨试剂和紫外线照射检查到,这就是所谓的鲁米诺反应,鲁米诺反应不好消除,哪怕用漂白剂也只是起到干扰作用,但是那所谓特定配比的试剂却能够很有效地抑制次氯酸干扰,抑制血液和鲁米诺反应,从而达到清理效果。

“……接着就是填补,不论是子弹还是冷兵器,和建筑物的接触总会留下痕迹,我们会带上绝大多数旧城区会出现的建筑结构填补物,比如旧木、劣质水泥还有些别的东西,在去往目标地点的时候我们会先了解一下地点的大致结构,挑选好合适的材料,所以家里我放了不少地图,我知道旧城区的道路,但我不可能记住所有地方具体是什么材料构造而成的。”

“这种工作危险不在于清理时候,而是清理之后,哪怕‘影’这个组织关系很广,也无法阻止所有人来报复,在很多时候,人是会放弃一切的,他们会为了某一个目的无视掉一切危险,还记得卡特隆吗?两年前经常来找我的卡特隆,我的同事,他在处理了一个男人的尸体之后被那男人的母亲找上了门,一个六十岁的女人,用一把切菜的刀把卡特隆的脖子切了下来,一刀没有解决掉,她足足砍了十六刀,用了十六刀才砍断卡特隆的骨骼。”

“卡特隆的尸体最后没有人去清理,最后是我和送伦去清理的,那个六十多岁的母亲就坐在卡特隆的尸体旁边,什么都没有做,她看着我们把卡特隆装好,运走,她问我,是谁杀死她的儿子的,我不知道,那个母亲又给了我两枚硬币,让我做我能够做到的事情,我拒绝了,因为我确实办不到。”

劳伦斯的右手按在卡莲的左手上,左手搭在斯诺的头上,他看着门外的那场雨,语气平淡,在说出自己的故事之后,他忽然觉得轻松了,很轻松,身上的担子被卸了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坦了,什么都不用在意,也不用去担心什么后果。

“你会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劳伦斯,这么多年来,我们或多或少也应该有所猜测了。”卡莲的脸颊还有点泪痕,不过现在,她已经缓过来了,她的头倚靠在劳伦斯的肩膀上,轻声说着,“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会。”至于斯诺,他的回答就很言简意赅了,这个十来岁的少年悄悄抓着父亲的衣角,他并不害怕,对于他来说,死亡依旧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情,所以,他不会害怕,他只知道,父亲和母亲还在这里,构建起孩子世界的两个人都还在这里,他自然就不会害怕了。

“这位女士。”劳伦斯看向二阶堂野野,“这扇门是为你打开的吧?”

“嗯。”

“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钱给够了,都行。”二阶堂野野耸耸肩。

“足够了。”劳伦斯从口袋之中拿出一枚银色的硬币,“这是我的一位同事临死前给我的东西,据说这是叫什么【恶魔的筹码】,能够产生的效果在你持有它的时候就能够知道,但是我没有那个能力使用它,现在我把这一枚硬币给你……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的家人们复个仇吧,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做到什么地步。”

二阶堂野野沉默了一下,走上前,接过了那一枚硬币:“可以。”

“看来您是知道这东西的。”

“差不多吧。”二阶堂野野把硬币放入到口袋之中,朝着门外走去,“我会记得给你们立个碑的,如果纽加哥这边的墓地便宜的话。”

“没有必要了,不会有人祭奠我们的。”

“对了,如果一会儿那个黑头发的女性回来这里的话,托你们带句话。”这时候,二阶堂野野想起了什么似的,“告诉她,白色代表现实,黑色代表死亡,灰色则是生与死的界限,她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

“好的。”

二阶堂野野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踏出了那敞开着的门,在她的视线之中,门外的站台空空荡荡,似乎是在欢迎她的踏足。

身后,劳伦斯一家三口安静地坐着,那座椅仿佛墓碑,人多,却不显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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