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学考
/之后的某个时间，首星系某处的太空/
在首星换搭去学院的船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流云他们到达的时间稍微有点不凑巧，不过也可以说是幸运吧。
两人搭乘的小型飞船现在正在太空中缓慢地调整方向，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前方有一个巨大的亮银色物体挡住了航道。
“哇，好大啊，流云，那是什么？”如此发出感叹的清泉提问到。
而流云快速给出了答案:“那是学院星现在的卫星，光明殿级3号舰明月号。”
“诶~那就是传说中的光明殿太空堡垒啊，好厉害啊。从这里看几乎看不出来是个球体呢。”
“那是当然，光明殿级平均半径有约115万米，不离稍远一点可是看不见全貌的。”
“在地面上能看到那个吗？”
“可以哦，它停在环绕轨道上而且被引力锁定，作为矮行星级，在晚上可以看到它的反光哦。”
“‘就像那天悬明亮的皓月。’”
“嗯，那是《赞歌》里的句子吧，真亏你能记得住呢。”
“我也就能记住那种了呢。”
“皓月啊，现在拥有大型卫星的星球可没几个呢，这个说法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管他呢。”
就这样，两个少年趴在窗户上，看着这座第二次震撼了他们的巨大的堡垒逐渐远去。那是，人类的智慧的结晶，联邦的骄傲和利刃，也是，守护着这片疆域的盾。
/2小时后/
二人顺利抵达咏歌学院的天港。
和格雷尔亚姆那种边境附近的小地方不同，这颗星球上的每座城市都拥有一座天港，而且还是大型制式的特化了停靠功能的积层型。这种由像多层同心甜甜圈堆起来似的天港由下层的多层旋转有重力区和上层的大型无重力停靠港组成，船只容量大，停靠和驶离都很便利，而且下层空间充足，拥有很多优点。
相对地造价非常贵。
所以这种天港只有常有大型空泡式飞船来往的繁华地带才会配备，是联邦商业、政治和军事要地的标志。
就是这种天港，在这颗星球上，每座城市都有一座。
倒不是为了它的实用价值，仅仅是为了彰显地位罢了。
/傲月历39年9月1日16时，地方地面时6月38日3时/
正点抵达目的地后，两人被迅速接到地面，随即被带到考生宿舍，一路上都在封闭车厢中，除了那个一身黑的工作人员以外，一个人都没看到。
“搞什么啊，像在押送犯人一样。我们又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在宿舍里，清泉向流云抱怨道。
“好了啦，学院方面应该也有他们的考虑吧……快睡觉吧，明天，啊不对，今天就要考试了。”流云这么安慰道。
结果听了这话，清泉迅速就睡着了。
/早上7时/
两人早上六点半被并没有设过的闹钟吵醒，洗漱完毕后，房门的锁准时在7点打开了。
真是准军事化管理。
两人此生头一次来到地面却还连地面的景色都没见过呢。
在二人早已得到的《联邦中央学院咏歌学院入学指南》中，有特别提到过，由于城内为半军事级保密范围，为了防范秘密泄露，整个地面区入学考试将在这一栋巨大的专门建筑内完成。
考试项目除了已在旅途中完成的基准体能I和II，还有基准体能III~VI，适应性初测，咏唱水平I~III及几个文化项目等乱七八糟加起来超过20项。而对于二人来说，其中最为关键的是最后的一项。
歌咏实技测试。
测试中将在一个九人考官组面前尝试实际发动咏歌。考官组拥有一票否决权，一旦被否决，就算行政长、国王，哪怕教宗出面都没得通融。
对于孤儿出身的二人来说，这是最容易被找茬的一个环节了。
两人穿戴好以后，前往餐厅。和往常一样由流云带路。因为建筑的全可用地形图是随着《指南》一起发过来的。
本来门一开就出屋了，两人还以为会是最早一个到的，但不成想在宽敞的餐厅里，已经有一个同龄的少女在托着餐盘取餐。
餐厅大致被一个L形的餐台分成大小两部分。餐台上摆着一些很普通的早餐，和想象中不同，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优质的地方。难道是别的地方有讲究吗？所谓的“简约的奢华”？
由于两人长期在天城生活，养成了走路不出声的习惯。因为在天城的室内环境下，一点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听起来很吵，所以天城中向来都是非常安静的。
那个女生却不知为何注意到了二人。
她一下子抬起头，盯着两人看，大约两秒钟后才转过头去，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真是奇怪的人。”双方同时这么想。
就在两人拿了几个面包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时，有其他人到了。
来者华丽的服装，一看就是贵族。其中一个金发碧眼，个子很高，是个大帅哥，但还是比不上另外一位让人瞩目。他旁边的那位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吸引注意力的能力比她(他？)的金瞳抑或这室内别的物品都要高。
黑发、黑瞳、黑皮肤在普通人身上虽然不是多见，但也并不罕见。而对于拥有咏歌适性的人就不一样了。
亲近以太的人，从婴儿时期起，以太就对他(她)有着影响，结果上，他(她)的身体特征会因其亲近的以太种类而发生变化。亲近蓝色以太的人或许会得到蓝发或蓝眼，而亲近白色以太的人就将得到白发或白瞳。同理，亲近黑色以太的人拥有黑瞳或黑发。
而黑色的咏歌，代表的是强大的力量，它甚至有“死亡之歌”和“破灭之歌”的称呼，其拥有者都是适应率97%以上的人。
但黑发也有可能只是染的或是由于其他因素，不一定是因为黑色咏歌。
当这人走进来时，清泉突然一个不稳差点从椅子上倒下去。
“怎么了？”
“没事，眼睛突然刺痛了一下。”清泉一面用手捂住右眼，一边向那一边看去，“稍微缓缓就没事了。”
正好那人也揉着太阳穴往这边看，两人的目光交错了一瞬间又迅速分开了。
“维文，怎么了？”
“不，没事。”
两人对视一眼，随便拿上点什么就走到另一处角落坐下了。
而在这一边，清泉和流云同样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真家伙。”
“是吗，虽然本来预想过，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呢。”
“不是说一年就一个吗？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啊？”
“你问我，我们谁去，无名上神吗？”
就在二人小声讨论的时候，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从衣着上看得出来，这些人大部分非富即贵，毕竟各个贵族家一直与民间歌者之间有通婚，经过上千年的积累，现在歌者的血脉变得有一多半在贵族之间传承了。
虽然也有不少平民歌者，但无论是什么出身，要达到75%的适应率都不容易。平民们大抵交不起中央学院的学费转投其他的地方学府或干脆参军了，就和二人的其他家人一样。
所以在这里很少能见到平民。
要不是学院的“75%以上适应率可以免学费”的这项政策，估计这里一个平民也看不到吧。
也多亏了这项政策，才会诞生不少平民英雄。
比如3年前牺牲的玛多罗米和最近屡建功勋的多罗依安都是平民出身的本校校友。
同样多亏了这项政策，清泉二人才能到这里来。
就在二人安静地吃饭时，周围的气氛已经开始不对劲了。随着贵族的子弟不断出现并开始互相攀谈，餐厅里已经开始拉帮结伙了。客套的谈话声逐渐开始充斥整个餐厅。
“就是一顿早饭，至于吗……”
“阿泉，这你就不懂了，社交是贵族的一项极其重要的活动，这种活动有助于……”
“好好好，打住，反正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就是了。不过这些人目标很明确呢。”
“那是当然，参试名单不是一个月前就发布了嘛。”
“不过那两个家伙周围人还真多啊。”
流云顺着清泉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最先到的那两个贵族。
“说起来，那个金发的好像是个王子哦。”
“诶？！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说？”
“那加依王子本来继承顺位就很低，在一长串继承人里都排不上名，大概是第27名，怎么都没可能轮的上，我还以为你不会感兴趣的说。相比起来另一个还比较有人气一点。”
“是嘛。”
刚刚流云向清泉介绍过，黑发的是二等贵族安提阿亚维家的次子，虽然继承顺位才第七，可能性也不高，但是初检适应率高达97.3%，被认为是今年最有可能真正拥有黑色咏歌的人。但是安提阿亚维家明面上没有正式说明。
因为这类原因，好像是在场的人中人气最高的，各式集团都在邀请他们两个，但好像都没有结果。
突然有人搭话:“请问能坐在这里么？”
来者是一个有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白发和灰色眼瞳的青年，看上去比二人大几岁。
“因为别处的位置基本都被占了嘛。”他补充道。
“嗯，当然可以。”清泉爽快地答应了。
“本人文·琉米，敢问两位大名？”
“用不着这么礼貌。我叫清泉，他叫流云。”
“怪不得，二位也被排挤了呢。”
“还好吧，没记错的话，文同学你是从军队推荐上来的吧。很厉害呢。”
“嗯。但说到底只不过是幸运罢了。”
“别这么说，那是你自己的努力的结果。”
文叹了一口气:“二位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算再怎么努力，适应性的鸿沟也还是摆在那里，不管再怎么拼命追也追不上天资优越的人。或许你们一小时的努力我可以用一天追平，但这一天你们又不会只努力一小时。”
“别这么悲观啊。”清泉虽然下意识想要安慰一下文，但却没能找到词句。
所谓以太适应率和适应性，指的是人能承受的以太强度和种类。从前有过高适应率歌者调动以太冲击低适应率者，结果对方精神崩溃变成白痴的事例发生。而低适应率歌者拼命调动过多以太也会导致如此情况。所以这就限制了歌者能使用的术式级别，甚至于决定了歌者的最大成就所在。
而这是一条先天的鸿沟，以太的性子很倔，虽然不断的练习可以提高适应率，但若按此类方法，穷其一生也只能提高不到2个百分点。而其他方法有些掌握在教会手中，有些则是极其罕见的现象，都是能用“奇迹”来形容的。
流云却突然接过话头:“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努力过了，尽力了，也就不能再后悔什么了，不是吗？”
“‘万物皆有代价’，再说，白白地抱怨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文看了两人一眼:“二位还真是默契。”
“还好啦。”
突然一个视窗对文打开，不同于二人的标准版，文的终端是军用的模糊投影式，除了主人的其他人是看不到视窗上的内容的。
他匆忙收拾了一下，站起身说:“那么二位，下次再见吧。我还有一些手续要处理。”说完就快速地走掉了。
联邦军人的标准速度。
不久，其他人的身边也陆续显示出了视窗，第一轮考试要开始了吧。流云也接到了通知。
“文科综合I。清泉你还没通知啊。”
“嗯。”
“那我就先走了，等考完再见吧。可别挂科哦。”
“不会的啦，大概……”
就这样流云也走了。很快餐厅里就只剩下几个人。
“分场考试真是个讨厌的措施。话说还没来吗？”一个人坐着的清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环视餐厅，“那个维文也被剩了下来呢，这么一说起来的话，剩在这里的几个人适应率都有90%以上呢。”
终于，几人同时接到了通知。
歌咏实技测试。
几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看来都是同样的项目。
‖
联邦中央学院——咏歌学院
入学考试
考生清泉:
你的第一项考试项目为:
歌咏实技测试。
请在看到本通知后的15分钟内赶到测试地点:
D栋2-1-1室
你的临时序列号是:UCC-SS-L-I-T
你的初测适应性序列是:1
你的初测适应率是:98%
你是所在考场第一个测试的。
祝你考试顺利。
傲月历39年9月1日21:25
地方子午时6月38日6:25
地方地面时6月38日8:25
‖(※注:‖‖这个符号我用来表示这里应该有个窗口，因为框子打不进来。)
关掉视窗后再调出地图，清泉起身离开餐厅，然而不知为什么其他人很自然地跟了上来，形成了一列。
没有人说话，这个气氛尴尬的队列就这么向目的地。
‖
联邦中央学院——咏歌学院
入学考试
考生 阿列佳·阿提法·维文·安提阿亚维 侯子殿下:
您的第一项考试项目为:
歌咏实技测试——T。
敬请在看到本通知后的20分钟内赶到测试地点:
D栋2-1-2室
您的临时序列号是:UCC-SS-L-II-T-NMarqS
您的初测适应性序列是:2
您的初测适应性是:97.3%~#FFDF34-#000000-#FFFFFF~#CEA938~#O(are-alt)
您本次测试的考官是:
Sir.阿利亚马斯.二等贵族，教授，议政员;Sir.斐提玛.三等贵族，教授;Sir.连提亚.教授，议政员。
您是所在考场第一位测试的。
您本次测试的成绩将提交联邦中央信息部备份，请注意。
祝您考试顺利，联邦中央学院欢迎您的加入。
傲月历39年/咏歌历2595年9月1日21:25
地方子午时6月38日6:25
地方地面时6月38日8:25
‖
维文从今早一进餐厅开始就一直处于焦躁的状态中。自从碰到那个起了感应的人，脑袋里就一直在隐隐作痛。虽然事前通过NP(*贵族特权)知道初测里自己的适应性并非第一，家族里也动用关系在查这个人，但资料上干净得统共只有五行字，本来还以为是中央情报机关安插的人选或者什么神秘人物，家里的情报部门忧心忡忡了好几天，结果一看到真人原来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平民啊。真是白担心了。
但是，他的心里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拥有如此之高的天赋，又是平民，很容易卷入贵族间的派阀纷争，或是成为新的“英雄”，一旦被其他派系收买，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算了，回头再和家里联系吧。家里制定了好几套试探方案，就是没想到对方是个单纯的平民。有点讽刺呢。
联邦的贵族，是初代导师为了集中精英，用世代上等教育和优秀血脉来打造中央领导团体而设立起来的制度。正直、清明、严正才是贵族们应有的品质。历经代代传承，如今贵族们从平均智力到知识水平都远压平民阶层，就连歌者的血脉也在逐渐成为贵族们的骄傲，甚至于一般的思考方式都要异于常人:他们冷静，克制，严谨。这才是贵族们当有的形象。
然而随着贵族从初期来源的知识分子群体中分裂出来，这种形象逐渐变得只体现在一部分贵族身上了。安定带来腐败，尽管联邦与周围的外种人的战争还在不断进行，贵族们却早已拾起了先辈们那套权力倾轧、结阀立派的作风。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话说回来，队伍的尴尬气氛是有原因的。在这里的考试中，举凡带有T的科目，都是为这帮初测适应率90%以上的人设计的，而在类似场合以能力高低排顺序是贵族间的一项传统。身后的这几个人大都是家族的掌上明珠，人中龙凤，心高气傲，大约看到一个平民走最前面很不爽吧。然而他们知道维文的顺位，因为维文走在那个平民后面，所以只能无奈地认了吧。
不过维文没太注意到后面不爽的情绪，他在观察前面的清泉。要是一般平民，被好几个贵族用充满怨气的目光凝视，处在此种境地下，早就被吓到了。
这家伙是不在意的猛者还是单纯的神经大条呢？要是后者的话，那可是又妙又不妙的一件事情。
这么一个人物，要试着迅速拉拢过来才行。
就这样，这么一队人在奇妙的气氛中走到了目的地。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两扇门。清泉依旧无神经地走到右边的门前，按了一下门禁就开门进去了。而维文则在走廊里看着他进去才把手往门禁上一按，开门进去了。剩余的人则只能在附近等着，所幸旁边放了长椅。
清泉本来以为在门后会看到开阔的测试室和严肃的考官，不想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无人的窄室，什么情况？
而回头一看，门已经关闭，连一条门缝都看不到，而室内却没有任何机关。
搞什么啊？
不对，不对劲。
寂静的小室似乎隔绝了外部的声响，然而在寂静中似乎有声音若隐若现，若明若暗，仿佛从缥缈的远方传来。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不知不觉间，清泉随着轻轻振动的以太吟诵起来。二者响起共鸣，触动了隐藏着的机关。
歌声戛然而止，一阵失重感传来。原来如此，清泉明白了。
歌声蕴藏在缥缈的以太中，只有能够感受到以太的真歌者才能听到，才能引发共鸣启动电梯。真是个好设计。
早知如此，就费不了那么大劲了。清泉想着。说起来，那家伙呢？清泉微微睁开眼罩下的右眼，向外看去。一瞬间游动着的以太涌来，透过它们，能看到另外一团位于差不多高度的聚集的以太，那家伙也顺利通过第一关了啊，挺有本事的嘛。
再往远处，混乱的以太涌动着，遮挡了他探寻的目光，揉成一团灰白色的阴影。看着就不好受。
清泉很快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缓和不适。以太的乱流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虐呢。
不过话说这电梯居然还没停，到底是要到多深的地方去啊？清泉正如此想着的时候，面前的墙壁无声息地打开了。清泉想象中的测试室出现在他眼前:黑色的整块的巨大石板构成了场地的六面，看着就非常之硬;最里面坐着三个人物，笼罩在薄雾中看不清。那不是真的雾，大约是模糊化全身投影吧。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真是神秘。
此时从里面传来女性的声音，平板单调，大概也做了某些处理。
“你是清泉考生吗？”
“是的。”
“本场测试是联邦的正式一级考试，严格禁止一切作弊行为，一旦发现，将予以严惩，你可明白？”
“是的。”
“本场测试是带有一定危险性的由专业人员监督的专业性测试，你可对其危险性有了解并愿意自负后果？”
“是的。”
“本场测试的成绩及全部过程将被联邦中央信息部监控并备案，并将记入你的个人档案，你可同意？”
“是的。”
“本场测试的主考官是Sir.迪里亚波奇.二等贵族，教授，议政员。你可有异议？”
“没有。”
“本场测试遵循的是《联邦教育法大纲》、《联邦中央学院咏歌学院招生条例》、《联邦行政法》、《联邦军法通则》、《联邦军务保密法》、《联邦军事招生法》、联邦军业标准《UMS-E-SS-LT1》和《UMS-E-SS-LT3》，对于以上依据，你可有异议？”
“没有。”
“本场测试的内容被《联邦军务保密法》保护，没有相关授权，不得向保密标准NsA-3级以下人员透露，违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你可清楚？”
“是的。”
“你可誓言保守秘密？”
“我发誓。”
突然声音清晰起来，听上去像是人在说话了:“很好，规定的套话说完了，清泉同学，我们来说说本次考试的题目吧。请原谅这层薄雾，这是为了安全防护考虑。”
“没问题。”
“本次测试中，请你选择一曲七阶以下咏歌并当场发动，你有三次机会，可以在过程中提出调换，你的成绩将视三次尝试的结果综合评定。有鉴于非专业相关人员对咏歌曲谱信息的限制，本场测试中，你可以选择符合条件的任意曲谱，经我们三人商议后决定是否提供曲谱。一旦提供曲谱，遵循《联邦军事保密法》的有关规定，不过我们不建议你使用未曾练习的新曲谱。不过，你的第一次机会必须在特定的四曲咏歌中挑选。到此为止，你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感谢您的说明。”
“那么，这是第一次机会所供选择的四曲咏歌及其曲谱。”
视窗出现，上面显示着四曲谱子。而在后面，均标注有联邦军队的倒三角标志。
军用级乐谱？
四支乐曲，都是从未听说过的曲子，#FF1212、#12FF12、#1212FF、#FAFAFA，都是近乎纯色的咏歌。
“那么，我选这首好了。”
第一个选中的是，《蓝晶塔—#1212FF—IV》。
清泉擅长的是以蓝色系为主，夹杂一点绿色系的咏歌，面对第一次见的曲子，选择蓝色的这一首会比较妥当。
深吸一口气，咏唱开始。
低沉的旋律随着少年嘴中的曲调从虚空之中浮现，点点莹蓝的光芒在空旷的场地中浮动，像一颗颗水晶一般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那近乎纯正的蓝色在黑色的石墙映衬下显得妖媚而灵动。
逐渐光粒向上飞起，像海中的巨藻飘摇摆动，最终又汇聚于一点，微微震动，像在舒展身形。
然而第一次唱终究还是第一次，几个小小的瑕疵触动了敏感的以太，结构开始混乱，颜色开始模糊，光芒开始暗淡，虽然大致的形象还在，但内部已经撑不下去了。
终于聚集的光粒像玻璃般破碎，化成薄雾，四散消逝在空气中，旋律也缓缓消失。
发动失败。
话虽如此，但初次咏唱就想发动是不可能的，倒不如说一上手就试图发动，没炸就不错了。
然而对于能够接触到这些咏歌的贵族歌者们来说，肯定不会是初见，多半能够成功发动。
这就是二人一直担心的所谓“找茬”了。
“没关系，以第一次咏唱来说，你做得很好了。”对方似在安慰，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失望。
然而，仅有一个人的锐利目光捕捉到了破碎前光芒被定型的一瞬间，像被压进模子里一样的标准。
“那么，第二首你要选哪个？”
“《光影片》。”
“那么，开始吧。”
《光影片—#FDFAEF #FFD700——IV》，白金色的防御性咏歌，就是光明盾的组成之一。毫无悬念地，四片泛着白光的方盾随着歌声生成，静静地悬浮在空间中。几乎可以称为标准的咏唱。
然而考官们似乎没有什么表现，又变回了平板的声音。
“不错，刚刚的表现足以合格，你还有一次机会，有什么想要尝试的吗？”
顿了一秒，清泉回答:“是，我想再试一次‘蓝晶塔’。”
“那么，请开始。”
随着同样的歌声，同样的旋律从空中浮现，同样的蓝色光粒出现，不过，它们并没有聚集成八角尖顶，而是飘向了四片白色的方盾。四片方盾随着歌声带上蓝色，伴着微微的闪光逐渐加长变高。突然旋律一转，从蓝晶塔的曲调中升起来，伴着一点点加高的音律，四片方形也一点点加高并逐渐合拢，变化成了一座蓝色的四角宝塔。
歌声戛然而止，而塔却没有破碎，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蓝白色的塔壁遮住了里面的清泉，轻盈地旋转着。
从薄雾中传出一阵缥缈的歌声，随着这歌声，四角塔闪烁着光芒，渐渐变为透明，最终消失在空中。
“很好，你可以走了。”
不过，正当清泉行了一礼准备离开时，一个中年大叔从那团薄雾中走了出来。
“清泉同学，稍微等等。”
“您有什么事吗？”
“这不算成绩，只是我个人的请求，能否把你的眼罩摘下来看看呢？”
一瞬间的犹豫之后，清泉谨慎地答到:“十分抱歉，请恕我拒绝。”
“啊，是吗。没事了。”
清泉从电梯中出来时，看到另一边的第二人已经不在了，就是说那个维文提前通过了呢，搞不好一遍就过了吧。
清泉这边的第二名起身时，狠狠瞪了清泉一眼，不过他没注意。在考场里维持彬彬有礼就够累人了。
流云回到宿舍时，清泉刚好睡醒。
“啊，流云你完事啦。”
“嗯。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考的什么？”
“实技。”
“诶？？！没问题吧？”
“没问题吧。”
“真的没问题吧？”
“都说了没问题了啦。”
“那就好，去吃午饭吧。”
中午的餐厅里，依然是一副抱团开会的样子。看样子早上的时候已经把小团体都划分出来了。真是高效。
而二人到达餐厅时，清泉注意到了早上那个少女。
“她还是一个人待在那啊。”
“怎么了？”
“好，流云，我们坐她身边吧。”
“诶？为什么？”
“好啦，过来。”
“请问我们能坐在这吗？”
“请便。”说着，那女生往远处挪了挪，然后继续吃她的饭。
她浑身弥漫着一股“别跟我说话”的气氛，二人完全找不到搭话的时机。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清泉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我叫清泉，这是流云。敢问您大名？”
“飞鳐。”
二人对视一眼，闪过一丝奇妙的表情。
“二位是来干什么的？”突然，她接着说到，“如果是要搭伙，未免太早了点，如果是要搭讪的话，还是请回吧。”
这时文走了过来:“二位今天怎么坐这儿了？而且清泉同学好像脸色不太好？”
文瞟了一眼旁边，凑过来悄声对流云说:“难道说，搭讪失败了？”
“别管他，一会就好了。”
“哈……话说回来，二位上午考的什么？”
“我是文综I，清泉他考的实技。”
“诶，第一天就考实技？实技要考什么？”
“说是有保密协议什么的。”
“就是啊，那个考试上下都透着怪异的感觉。”
“清泉你回复啦？没想到你第一次就吃了个败仗呢。”
“流云你这什么话，还有文，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想？”
“那你是怎么了？”
“你看啊，早上她发现咱俩了吧，我就有点在意……”
“你们几个，我还在这呢。要谈论别人可以烦请换个地方吗？”
“好啦，说回考试的事，文你上午考的什么？”
“我上午没考试啊。”
“诶？”
“体能类项目我都免考，然后今天上午一直在走程序。”
“诶~~”
“流云你不要这样。”
“话说二位考得怎么样？”
“实技那里说能过，至于流云，考理论是不可能不过的。话说文综考的什么啊？”
“告诉你也没用啦，试题是题库随机出的。回去老老实实背书吧。”
“诶~~”
“清泉你不要这样。”
“可是背书这种事情和我完全合不来啊。”
“你都背了那么长时间了，肯定能考过的啦。”
突然二人的终端亮起来，空中显示出了考试通知。
“都是术理学呢。”
旁边的文也接到了通知:“我也是术理学。”
“咱们不在一个考场呢。”
“二位在哪？”
“我在A-1-2。清泉是A-2-2。”
“我也是A-1-2啊。”
“那就走吧。A栋在哪边来着？”
“还是我带路吧。清泉你不要走丢了。”
“不会的啦，我又不路痴。”清泉正这么说着起身时，突然注意到不知何时飞鳐已经不见了，“她哪去了？”
“不知道。”
“没注意。不会是被二位赶跑了吧。”
“为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
“不，请别在意……”
下午的考试倒没什么特别的，几人都顺利答完了。清泉一副清爽的样子，看起来答得还不错。
不过考完之后在宿舍里，清泉被流云逼着背了好几页的通史，结果整个晚餐期间都处于消沉状态。
之后的几天也这么过去了。清泉靠着流云，算是把通史和理科综合I~II过了，但文科综合I挂掉了。文科综合II还没考，不过流云正在进行地狱补习，所以大概没问题吧。相对地，清泉的体育科目全部满分。不过流云有几科差点就挂了。
过了这几天，“餐厅社交”也冷却了下来。
中午。
“通知来了呢。流云你是什么？”
“实技诶。你呢？”
“文综II。”
“好好考，再挂的话饶不了你。”
“是。文呢？”
“我是技术I。”
“是吗，总之都加油吧。”
离开餐厅后，流云向着考场C-5-2走去。
(C栋的话，记得是从这边走……)
顺着记忆中的地图，流云很快就到了考场。
考场的布置还挺简洁的。有几列白色的隔间，看上去和普通的训练室差不多。值得注意的是空气中缥缈的旋律，它让以太沉静了下来。
(咏唱妨害术式，而且级别不低。不愧为联邦最高精英培养机构。)
这么想着，几名教师模样的人朗声说道:“按照考号依次进隔离舱！”
流云的考号是UCC-SS-L-XXXIX，不算靠前但也不后，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一进入小隔离舱，门就悄声关上，没留一点缝隙。从墙壁上能够隐约感觉到什么，看来这隔舱的材质也大有名堂呢。
两米见方的小隔间中，只有一把椅子和一个耳机。
(耳机？)
流云很快确认完一套程序，看到了试题:“在本场考试中，请戴上耳机，耳机中会随机给出数段咏歌片段，请跟唱。九人考官团将根据你的表现评分。
“准备好后请按开始键。”
虽然有点疑惑，但流云还是很快戴上耳机，按下了面前面板上的“开始”两个大字。
随着这个动作，一阵和煦的音乐从耳机里传出。流云随即跟上。
随着少年清澈的声音，七彩的光点微微显现，照亮了关灯后显得黑暗的小室。但它们很快开始波动，像幼儿园里不听管教的小孩一样到处乱跑。
随即音调一转，光粒散去，只留下几撮绿的、蓝的和紫色的，在周围欢腾地跳跃着，随着旋律的变化而起舞，在狭小的隔舱中渲染出一片梦幻的光晕。
随着乐曲变换，光粒也不断组成奇妙的形状，每次曲调转变，都会有一些散去。最终，仅有三种光芒留在空中，随着歌声飘摇变换，不再散灭。
终于，随着一个结尾音节，以太消散。流云摘下耳机，长出了一口气。看到耳机上的棉圈被浸湿，他才发觉自己脸上细密的汗珠。
(长时间不连续操纵以太真是费劲。)
/考官席/
九位考官的面前，显示着各个隔舱中的景象和相关数据。有的考生的面前光芒飞舞，也有的仅有几点光粒。先进的探测仪仔细地分析着以太的波动，把图表显示在旁边。
若是一般人来看的话，估计要被闪得眼花缭乱，不知由何看起吧。而座位上的九人，不仅游刃有余，还在低声交谈。
“那个是阿裂文家的孩子吧，波涌数据好像很异常啊。”
“的确，这个模型不是正常的状态。”
“那么转给阿利亚马斯阁下注意吧。”
“这里这个疑似使用辅助器。编号是XXXCIII。”
“λ波形异常高，能确定是在使用辅助器。”
“迪里亚波奇阁下确认了。”
“名门菲尔斯竟然堕落至此吗。”
“这边这个ó值比较高，编号是XXXIX。”
“值得关注，转给迪里亚波奇阁下。”
“阿裂文那个要进行适应率特权能力检查。”
“是。已经记下来了。”
…………
/回到这边/
大致缓和下来以后，流云打开门，周围倒是没几个人。仅有的几个估计是在等人吧。一看到流云出来，几乎都用嘲讽的或轻蔑眼神看着他。
对于这种态度，最佳的方法是选择无视。反正他们也不敢在这里闹事。
中午，流云是被清泉叫醒的，嗯，准确的说，晃醒的。醒的时候，清泉还在不停晃流云，搞得流云脑子迷迷糊糊的。
“别晃啦，我醒了。”
“中午好。”
“中午好。考完了？”
“考完啦。”
“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睡得怎么样？”
“还行吧。嗯~~”
“好啦，赶快清醒过来。”说着清泉拍了一下流云的脸。
“好，我清醒了。我等着下午文综II出分。”
“呜~”
“好啦！去吃午饭吧。”
“所以说，技术究竟考得难不难啊？”
“技术考得很简单的。理综过了的话，没学过技术也能过的。”
“那是对于文你来说啦。我们这种没有技术经验的人很对付不来这种东西啊。”
“只是简单机械学跟别的一点理论啦。”
“真的不难？”
“真的真的。”
“话说，这帮人又在讨论些什么啊？”
的确，今天中午，各个小圈子都在骚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搞不好是什么大新闻哦。”
正说着，突然一则通知显示出来。
“说着就来了呢。”
‖
联邦中央学院
——咏歌学院
处分通知
今查明，在今日上午的歌咏实技考试中，考生尤文安亚·耶巴特烈夫·菲尔斯 伯子，(临时序列号UCC-SS-L-XXXCIII)使用辅助设备进行作弊。被考官组发现，经查属实，证据确凿。
此事影响恶劣，性质严重，为挽回影响，警示后者，兹决定:
一.对尤文安亚·耶巴特烈夫·菲尔斯 伯子进行如下处分:
1.剥夺其本次考试之成绩。
2.终生禁止其再次参加本考试。
3.终生禁止其参加联邦中央学院进行的任何考试，禁止在联邦中央学院任职。
二.向联邦中央信息部转交此次事件的全部资料。
三.移交联邦司法部门及其他有关部门进行后续处理。
傲月历39年/咏歌历2595年9月6日3:30
地方子午时6月43日8:30
地方地面时6月43日10:30
‖
这个通知一出现，顿时一片议论声响起。
“嗯……这不就是流云你那场嘛”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蠢到去作弊啊。”
“中央学院对作弊、贿赂考官之类的可是一等一的严格呢。历史上一共有将近五百次此类事件，毫无例外都进行了严厉的处罚，单移交司法部门的就有上百起。”
“流云同学真是厉害呢，居然连这种事都记得啊。”
“偶然看到就记下来了。”
“这么好的记忆力有什么诀窍吗？有时候我也真想要这种能力啊。”
“没有啦，流云他就是脑子好而已，很可气对吧。”
“我不得不表示认同。”
“阿泉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宇航基础还没考？”
“呜~”被戳到软肋的清泉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果然还是流云同学懂得如何对付清泉同学呢。”
“文你听好，对付清泉就是要抓住痛点……”
“喂！流云你到底向着那边啊？”
“好啦，摸摸毛，别炸毛。”
“别摸啦。又把我当小孩。”
“你就是小孩呢。”
“那你不也是了。”
“这可不是以年龄分的哦。”
“好啦，你说什么就是好了，反正我永远也说不过你。”
“这就对了嘛。”
“说，说起来，文你今年19了吧。”
“嗯，还差22标准日。”
“22标准日的话……”
“要到入学以后了呢。”
“到时候给文办生日聚会吧。”
“这就不用了啦。话说清泉同学本来想说什么来着？”
“你看啊，我们这波普通途径入学的都是十五六岁的，有个十七岁的就顶天了，可军队推荐生都是十九、二十岁的，还有二十五岁的，不觉得突兀吗？”
“要说的话是有一点，可是还好吧，毕竟能来就很不容易了。再说年长一点也更有经验啊。”
“嗯，是呢，真不公平啊~”
“清泉你最没有资格说‘不公平’这种话啦。”
“可是文他们肯定不会怕实技训练和比试啦，不是吗？”
“不是啊。”
“诶？”
“不管经历再多次，也是会紧张的啊。如果麻木了的话，可是会出事的。再说有经验也不等于什么都见过，其他人也会渐渐赶上来的。”
“哦，是哦。自顾自说了一堆失礼的话，抱歉了。”
“没关系啦。”
“阿泉你这样的确不好呢。太小孩子气了啦。”
“喂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啊。”
结果突然的通知打断了正要打起来的二人。
后来，下午文综II的分数出来以后，清泉低空飞过，长舒了一口气。
而在晚上，几人居然被找事了。
据流云说，当时他考完试，几个贵族，似乎是菲尔斯那一派的，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大概他们自以为很有气势吧，叫嚷着说什么菲尔斯殿下一定是被陷害的之类，还叫嚣说要叫几人好看。
晚餐时，流云很平淡地提起这事。
文反应很大:“诶？！这不是被恐吓了嘛。这下可怎么办啊……”
而清泉二人则很淡然地:“没问题啦。”
“怎么会没问题啊？”
“很简单啦，清泉都明白。”
“虽然对于这说法很不爽，不过我来向文同学解释一下。
“首先，菲尔斯是他那个小帮派的头领，突然失去核心，肯定会失控，可又不能向其他贵族失控，所以矛头就指向平民。这就是动机。”
“其实呢，主要是看在清泉适应率高，而且我们这种出身好吓唬。另外如果有人因为这种言论被逼退考，他们就可以联合菲尔斯家向学院施压，让处理结果减轻或免除。但又不太敢去找清泉的茬，所以才会找上我。”流云喝了一口茶，补充道。
“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在学院内动手，要想那么干，只有开学后的公平比试或实地考察有机会。而如果要对骂，我估计联邦新闻局都不一定能吵得过流云。关于这一点，我以亲身经历担保。”
“呃……”
“所以，往那边看，文同学，那几个人的低沉神情已经充分说明了战果。”
“两位还真是……”
而在另外一边，维文也听说了这件事。
“这种人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滑稽可笑。”
“虽然没人在盯着，不过维文你还是不要用这种词说人家比较好吧。”
“失礼了很抱歉。”
“不，没关系。”
有了这么一次事件，最后一天也平安过去了。
/傲月历39年9月7日18:28，地方地面时6月45日9:28，二人的考场宿舍/
留在这栋建筑的最后一天。前一天已经完成了全部考试，今天上午只有一些特殊项目需要个别人考，其他人都在休息。
对于教师们，除开去监考特殊项目的人手，则从昨晚开始就都在焦头烂额地进行排序、决定录取和分班之类的政务。
而一会儿，九点半，就要发布录取名单和随着的分班列表等一系列附属文件。当然，也有可能是遣返的船票或向地方开出的推荐书。
清泉坐在椅子上，很罕见地显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流云则在屋子里转圈。
在其他平民应考生和部分贵族应考生的房间里，也都是这样一副光景，像在等判决书一样。而这么一份“判决书”的力量，相比已经无需多言了。
终于，那个时刻到来了。
大家面前都出现了通知。然而，白色的面板上，却显示着让人大跌眼镜的内容:“由于任务繁重，特将录取名单发表时间延后半小时。”
“？？？流云？”
“不清楚，不过在发布录取名单前搞点什么事件让考生们放松一下似乎是中央学院的某项传统。”
“这什么鬼传统？”
“不过的确起作用了嘛。而且以前还有焦躁地等待后一看到通知书一下子昏过去的极端事例存在。”
“呜哇，这也……不过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了看你的反应，结果好失望啊。”
“结果又是耍我吗？”
结果，又等了半个小时，已经到正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