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轻松啊……”
把全身浸泡在热水中，谷雨舒舒服服地发出一声叹息，说道；“其实我感觉，我可以去隔壁。”
张星然微笑着把自己的身体舒展开，说道；“湘原可是在牢房里面一天了。他可是随时会出来哦，到时候要是被他看见，哼哼……”
“说的也是，这边还好，有冷月帮忙守门。”谷雨点头，“不过很奇怪呢，她为什么会那么痛快地答应了，而且目光，那么古怪……”
“想知道吗？”张星然微笑着，双手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谷雨顿时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不，我不想！”
言罢，她就立刻站起，几乎是逃跑一般向着热水池外跑去，身后张星然发出怪笑追了过来。没跑几步，地面的光滑便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张星然，她发出一声惊呼，向着水面倒去，谷雨见状，连忙伸手想要去抓住张星然，但旋即她便发现后者眼中若隐若现的戏谑笑意。
“抓住你了~”
“诶？”
哗啦一声，两人直接跌倒在了水池中，好在热水比较浅，让谷雨头部以上的部分伸出水面外，而张星然则在上方，微笑地看着她，伸出纤细的食指勾住她的下巴，呵气如兰；“嘴上说着不想，其实身体还是挺诚实的嘛……”
“唔……”
谷雨脸色瞬间变成一片通红。张星然光洁如玉的身体渐渐压下，她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在自己胸前活动的柔软。
“呼，没怎么长大嘛。”张星然调笑道，“不过，哼哼，小也有小的好处。”
“咦？放手，快放手啊……”
张星然哼笑着，哪里肯放手，不多时，谷雨便已经气喘吁吁，脸上更是潮红一片。她微笑着把下巴放在谷雨的肩膀上，轻轻呼了一口气，谷雨的身躯不由一阵颤抖，耳根更是迅速变红。
“还真是敏感啊……”
“不要……哪里……太……”
张星然微笑着抽离身躯，但谷雨仍兀自沉浸在幻想中，然而想象中的爱抚并没有来到，当她睁开眼时，看见在一旁微笑的张星然顿时羞愧难当，连忙站起，大声道；“我出去了！”
张星然轻轻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微笑道；“玩笑而已，坐下坐下。”
见到谷雨似乎仍在生气，她立刻站起按在对方的肩膀上，把她重新按回水中，一边摸摸头，一边揉揉脸，直到谷雨脸上怒意渐消，她才微笑道；“开心了吗？”
谷雨脸色微红，一边继续享受这张星然的爱抚，一边闷声道；“可能吧……”
“还挺不诚实。”
张星然只是笑着抱着谷雨，两人就这样坐在池边，感受着那股包围身体的温暖。
“其实我很担心，雨。”张星然轻声道。
谷雨默不作声，静静听着张星然的话。整个浴室中寂静无声，唯有两人头发上的水珠滴落水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你在因为尼罗而自责？”
谷雨眉头皱起，嗡声嗡气道；“我很不喜欢湘原的那种做法。但终归结底，我不喜欢的是祖灵教。”
“湘原和我说过，我们那一日见到的结界中呈现的景象，就是尼罗的曾经。她曾只是一个卖糖的孩子，但后来，她被祖灵教带离，身体被塞进去了那么多灵魂，然后成为他们所谓的圣女。”
她把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一边吐着泡泡，一边说道；“我不知道这对于尼罗来说，是否是幸福。”
张星然微笑道；“雨，其实你不必思考这么多。对于那孩子来说，她已经没有了孩童时期到遇见我们之前的记忆。无论幸福与否，这已经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难题，无从得知，我们也不必知道。”
“对于她来说，真正的幸福是现在。如果可以的话，接下来，就由我们来给予她幸福。不是吗？”
一边说着，她又用力揉了揉谷雨的头发。
谷雨微眯着双眼，低声笑道；“成家立业。”
“想结婚吗？”
“才不要！跨度太大了吧！”谷雨哼了一声，“观察期，观察期！”
“是是。”张星然无奈笑着，也就任由谷雨去了。
一旁，浴室的门被直接打开，伸出了一个小脑袋，冷月说道；“君妾进来了哦。”
“还真的来了啊。”谷雨吓了一跳。
“翻过去。”张星然立刻站起，和谷雨一起来到浴室的墙壁边，似乎当初在规划时，设计者丝毫没有考虑到防范精神力一说，张星然只是精神一扫，就能够察觉到另一边没有人，连忙道，“没关系，一会我会让冷月把衣服给你。”
谷雨点了点头，快手快脚地翻过墙壁，而另一边，好巧不巧君妾已经走了进来，微笑道；“在和谁说话呢？”
“咦？啊，没有人啊。”张星然傻笑道。
“哼哼。想必隔壁是谷雨吧。真是黏的一对夫妻啊……”君妾倒也没有在意，把脚尖伸入水中试了试温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令人羡慕。”
她倒是不知，她的几句话轻轻松松的吓到位于另一端的谷雨。不过好在谷雨已经回过神来，向着更衣间走去。另一边，接受了张星然信号的冷月也捧起谷雨的衣服去了男部。
“那你呢？”张星然也把自己泡入水中，一边轻声道，“你也是单身吗？”
“嘻嘻，要说些私密话题吗？”君妾微笑道，“很可惜，保密哦。”
张星然耸了耸肩；“好吧。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是了。”
“诶？”君妾顿时一惊，整个人好像瞬间变成了灰白色，“有那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嗯。很容易。湘原没有看出来，第一个可能是不想说，又或者是就只是一个感情笨蛋而已。”
“诶？那，那谷雨呢？冷月呢？莱琥呢？”
“笨蛋！笨蛋！不想说。”
另一边，谷雨接过自己的衣服，快速换上，虽然还没有满意，不过这也已经差不多了，刚这么想，她就立刻打了一个喷嚏。冷月看了过来，那目光分明是在询问有没有关系。谷雨只好苦笑，说了一声只是着凉。
“很痛苦吧。”
“嗯。差不多吧。”君妾苦笑道，“不过，还好。”
张星然顿时一阵沉默。
“也没办法啊。他就是这样的人，木头也好，不是木头也好。他不喜欢我，而我正喜欢不喜欢我的他。若是他真的喜欢我，我反而不喜欢喜欢我的他。”
“好绕口。”张星然轻声笑道，“不过呢，在我们家乡里也有一句话。”
“我爱你，与你无关。”
“我爱你，与你无关……”
君妾双眼迷蒙，隐隐约约，可见其中泪光闪烁。但旋即，她就听见了张星然的笑声。
“君妾，来和我说说湘原的事情吧？”
“诶？”
君妾只是愣了一下，看着张星然的笑容，她立刻反应过来，露出更加开心的微笑；“是啊。这个故事可是很长长的哦，要做好准备哦。”
……
“哥哥，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离开了浴室，冷月冷不丁的一句话顿时令谷雨一惊，旋即苦笑道；“如果旁边没有人的话，就不需要这样了吧。”
“还是这样吧。”冷月摇了摇头，“我很笨的，万一什么时候忘掉就不好了。对了，不要岔开话题，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听说，喜欢一个人，看着他，你会脸红，会心跳不已。”
嘭一声，谷雨立刻后退一步，呆呆地看着逐渐靠近的冷月。冷月慢慢让自己的脸庞接近谷雨，轻声道；“像这样，亲密接触，也会脸红，也会心跳不已。”
“我听说，喜欢一个人，你只是待在他的身边，就会很开心，有一种满足感。而喜欢一个人，你就会越来越想待在他的身边。”
“可是……可是……”
冷月的眼中，渐渐有着泪水流下；“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那种感觉？”
她曾经注视着那个人，很久很久。而那个人在面对她时，脸上永远都挂着温暖的微笑。别人告诉她，她只是那个人的一时之善。是他偶偶发出善心救下的孩子，但他脸上的笑容告诉自己，这是谎言。
在看着他的时候，她没有那种脸红，更不会心跳不已。只是在她夸奖自己时，心中会有点小满足，会有些小开心，可也仅此而已，明明仅此而已。
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
两天修炼，每一次沉浸在寒冷之中，眼前必然会闪过的画面，就是苏景把剑**他胸膛的那一幕。那一天，整个世界都在欢呼这位王者的诞生，整个世界都在欢呼邪恶的灭亡。
唯有她，冷眼，甚至是，绝望的，如坠冰窟一般。那种绝望，宛如窒息一般的痛苦即便是现在，她还常常能够感觉到。
“冷月……”
看着眼前泪流不止的少女，谷雨默默伸出手，环抱着她，感觉着她身体的微微颤抖；“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可以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很多，不同的爱。”
“有的爱，炽热如火，有的爱，平平淡淡。但无论怎样，这些都是爱。”
“而心痛。”谷雨轻声道，“那正是你爱的表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