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起来这些非人族多少都有点谜语人的属性。
就算是可以用开朗的笑容来掩盖真实的情绪——却也正因为这种掩盖而让深层次的感情变得更加明显了。
“又是在打哑谜啊。”
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总算能够直白点告知我完整的真相了——”
“唔——”她苦笑了一声：“那你算是太高看我了。就连樱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就更加做不到了。
嗯——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就只是纯粹做不到而已。”
“因为规则的制约？”
“规则……”艾夏姐“哼嗯”了一声：“原来樱大人是这么告诉你的——还真是符合她的性格。”
“难道不是么？”
“规则和规定……差别到底在哪里呢？主体不一样么……”她摇摇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总而言之——并不是【世界】之类那么庞大的概念，而是更为微小的力量——微小、却足够可怖的制约。
可食对于樱大人而言，并不是那么强力的东西——她若是告诉了你，是【世界】的力量什么的，大概只是她想要找乐子、同时也不想惹上太多的麻烦。她总是很有节制——无论是在帮助他人、还是在恶作剧——所以如果是我自己，大概不会想要和她们扯上太多的关系。
可是因为某些限制，最终还是没办法逃开和她们的交际。”
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低低开了口。
空气中掀起了一阵漩涡——
然后，就是杂音——混沌地交织在一起。
听不见她的话语、就算是勉强能够听到些微字符，也无法理解。
“就像这样。比起噪音人、果然还是谜语人更容易忍受点吧。
虽然无论哪一种都想要让他们滚出哥谭、住进阿卡姆疯人院……”
她手握着方向盘转向——
在离开了交界处之后，视野中的风景更加热闹了。
透过窗玻璃看到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头顶上都有着类似于血条的东西。
还有一小串数字——
他盯着那些数值看了片刻——尽管有些难以相信，不过——
果然血条还有数字，指代的是生命值、还有现在的年纪。
在雪音市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过——当然也可能是当时还没有力量，现在再盯着的时候，还是有可能会看到的——
人口的密度比雪音市高太多。
只是一瞬间，就能瞄到一整天——甚至是一整个月能看到的人形的生命的数量——还必须允许重复计算。
“说到居住之类的——现在的小瑾、是习惯住在旅店，还是住在民宿？当然住在这边的房子里也可以——只不过，我害怕你会因为既视感做噩梦……可是试验性住一晚也没关系，万一是我多虑了呢？能够省下些房费，也能让我在视线之内看到你、你们——也能更好地保护。”
“这边的房子……是说……”
艾林的表情显然有点迟疑——
“嗯。”艾夏姐微微笑着——
“和杀人现场相连——不过现场已经转移到了另一处，原本的通道口已经合拢了，你倒是不用过分担心会被里面的气氛影响。”
“应该没关系。”艾林小声道：“因为我们在之前就是一直住在……”
“……”
艾夏咳嗽了两声。
“原来如此——这种行为倒是也很符合她们的习惯。比起鬼畜——也许这是她们关心的表现。
虽然始终都有‘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可是对于一个饿得发疯的人而言，将钓鱼用具交给对方，只是会让对方体力消耗更快、也更快速走向死亡而已。
无论是把鱼交给对方、还是说教给对方打鱼的技术——都要视情况而定的，并不能视为自我满足的工具。
只不过——若是完全不在乎也就无所谓了——
比如说她们两位，就是完全不考虑对方的状况，也更偏爱授人以渔的类型。”
艾夏姐顿了顿：“其实她们对我也有恩、我说这种话不太好——就像是在背后说坏话一样——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如说能够直率说出自己的感想，才是我一点不把她们当作陌生人的表现。
她们现在是不在我的眼前——即使她们在我的眼前，我也一样敢于说出自己的感想来。”
“不用补充那么多。”艾林摊手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毕竟您可是我的姐姐、也算是我们共同的姐姐，若是对我们说话都这么吞吞吐吐的——可就是把我们当做陌生人了。”
“她们习惯性自我满足。只要自己认为正确就好了、对方的感觉根本不重要——
比如说顾虑对方的心情，而刻意考虑说什么、不说什么之类的——
她们认为那样的行为，毫无疑问是虚伪。如果一味思考着那样的事情，之后就可能会懊悔——
既没有遵循自己的本心、也没能帮到对方什么的——
如果有选择的话，至少还是要让一边得到好处的——把自己的善意编织成通向地狱的道路，最终只是让两边都受到损害。
无法确定对方的方向、也无法确定对方的感受——那么，就把自己的选择一股脑加在对方的身上。
这种做法……我无法否认，毕竟谁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然而，我是无法认可的——这大概就是我作为我的感想。”
“……”
尽管说着是受到了规则的制约——不过其实不知不觉，因为思想被植入了钢印，下意识就会在即将触碰到规则的时候，忽然转变话题了吧——
就算是说话的方式，也会自动改变。
无论如何都是让人听不懂的话——
“是吗、既然她们已经强迫别人接受了自己的意志，那就算是和我回家也没什么——可是，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说出来哦，千万不要考虑我的心情就闭口不言，那样我反而会歉疚的。”
“真是自相矛盾的话。”艾林脱口而出：“一边说着那边只是注重自己的心情很过分，又告诉我们顺从本心没关系——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在假客气一样。实际上是在暗示我们，绝对不要把不满说出口……”
因为是镜像么？所以艾林的话，恰好也是他想说的吐槽。
说着为了自己的心情、不顾他人的感想是她不认同的行为，却又让我们尽可能表达出自己的需求——
“……”艾夏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居然需要从这里解释么，看来你们是真的很不关心我啊。我容易过分考虑对方的心情，若是不能直白说出，我会无端端胡思乱想——所以比起让自己乱猜、果然还是你们能够直白表达对我更有好处——
然而我自己、却果然不会明确说出自己的需求，毕竟对方希望的就是我希望的……没必要非将我的想法用作你们运转的程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