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信 其一
作者：【咸鱼党】子不语4509，代号【死歌】
代表作：《黄昏后》《西北偏北》等
神最早宣告的第一声音阶，人最早刻下的第一道神谕。
是用烈火燃烧过的木炭，寻找每一块干燥光洁的岩石，衣不遮体的人们相互聚集在一起，颤抖着，祈祷着。
畏惧山洞外万钧而落的惊雷，还有神行千里的狂风。
神怒了，虽然人根本不知道为何神会发怒。
也许是第一快带着血腥的血肉，也许是第一缕钻木练就的青烟。
也许是神终于发现了人最根本的劣根性，也许是它厌倦了千百年来一成不变的时光和世界。
神需要惊奇，神需要崭新的刺激。
有刺激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私心。
除了那最高端的，我们所无法触摸到的时空，没有所探究和钻研的依据。
如果神是完美无瑕的，那么它将不会是万能的。
如果神是万能的，那么它将不会是完美无瑕的。
这从来都不是个悖论，也许终究有一天人们会意识到，到底什么才是神，或者，什么才配被成为神。
从创世的第一朵烈火与第一滴洪水以来，先驱者永远没亲眼看到过这个世界的曙光。
也许神真的存在，也许神也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
我将会思考，从黑牢及腰的污水到圣火翻腾的十字架。
我将会祈祷，由第一缕吹醒我的微风中来，终最后一颗埋葬我躯壳的沙砾。
可是我到底该如何思考？污水夺走了我的体温，我寒冷无比。圣火侵蚀了我的躯壳，我疼痛非常。
微风吹醒了初到人世间的我，我只知道大声嚎啕，沙砾埋葬了烟消云散的我，孤寂的灵魂只剩下苍白。
也许我这辈子再也无法触摸人世间里每一位生命内心的真相了，何况那大海，那天空，那高山，那峡谷。
那神国。
我将离去，带着无穷的，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遗憾和失落离去。
或许有一天，有幸，你我能再次相间。
我知道你早已比我好高，你面容姣好，长发及腰。
也许你会是一名雍容华贵的王侯夫人，也许你会是一名身配长剑，英姿绰约的逍遥豪侠。
不管你会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很欣慰，很高兴。
走吧，走的远远的，离开圣光的国度，离开神殿的照耀。
哪里没有你想要的远方和芳草？
去高山上，去大海旁，去沙漠前，去草原中。
去看看雄鹰，去看看蛟龙，去看看沙狐，去看看白狼。
把我忘了，我将不再会是教你写字的那个人。
我将会失去你最喜欢的香皂气息，还有你总是打结的长胡子。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洗澡了，而胡子，圣火又怎能容下它呢？
孩子，我会死去，在我为之奋斗一生，虔诚一生的神国里。
有时，魔鬼触及心灵的窗户就是欲望和仇恨。
我无法了解你的欲望，但是我希望你，将仇恨割弃了吧。
这个世界上有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神缔造的。
如果你还能感受到它的温暖，如果你还能感受到花开时节的芳香。
大海之所以那么宽广，因为它包容了太多。
它甚至包容了无数生灵所切断它的大陆。
有光的地方总是会有影子，如果没了影子，那么光终将消失殆尽。
命运总是个奇怪的词，它无法时时刻刻掌控着人们，而人们却无法将命运遗忘。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魔鬼吧。
对于一个只听闻过上古传说的老人来说，遥远的探索总是那么无法乞求，我也许无法能亲身的遇见魔鬼，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避开它。
无论它是真或者假，又可能只是个谣言罢了。
墨水快没有多少的了，虽然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和你说。
其实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没见到你和怎样的小伙子结婚，有个怎么样的小孩子，他或她是不是很淘气，是不是很聪明。
欲望啊，欲望。
那些明明白白的写着清心寡年，与世无争终究是空洞而乏味的罢了。
再见，孩子，好好享受本属于你的人生。
它是谁所创造的，请缅怀并感谢他或她。
致我最亲爱的孩子：凡.高登.伊兰妮.多尔纳
写于神历1986615年，帝国历1360年
坎多.左戈.杜兰迪亚
另注：
小时候你问我，神殿上金闪闪的纱窗和你金闪闪的头冠是不是真正的纯金锻造的。
我之前还以为只是随便用浸染过金色染料的丝线缝制的呢。
现在我知道了，确实是纯金的。
我问过那个宗教裁决庭的审判员，虽然他态度不怎么好，还骂我是神经病。
不过他起码说了句实话。
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看人很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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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最终将了解什么才是雪。”
当初我的父亲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可是我一直都没和你说过。
之所以一直都不和你说，那是因为我父亲说的也不对，我呢，自己也没找到个什么唯一正确的答案。
咱们走过这么多的地方，见识了这么多的城市和人，就像雪总是千奇百怪无一相同的，用在一个人身上所得到的经验去思考另一个人就会是绝对错误的行为。
于是也就有了能夺人性命的北地暴雪，还有诗意如画的南国小雪。
想想那两首诗，总是让人体会良多：
是哀愁，是希冀。
他人乘船离去，划过天青色与老松神秘。
人儿，连泪水都无法诉说悔意。
趁着梦，那是唯一能实现幻想的天堂。
后来，天亮了。
懵懂的琴声，颤抖的指尖。
十月的清风和雪啊，请带走那刻骨铭心的爱。
人儿贪恋的不是遥远的花海。
而总是得不到的柳絮。
如果鲜血都冷了
如果歌声竟碎了
如果宝剑也怕了
如果勇气却死了
如果牵挂早忘了
如果.......
连如果都无法将如果说出口
我在绝地，身后悬崖峭壁。
白茫茫的，全是怒意
用剑，刺穿我的心脏
用刀，砍断我的脖颈
鲜血凝结成了灵魂
灵魂却化成了狂风与暴雪
去抢夺另一位遇难者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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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到底是何人写下的这两首诗，也或许是我没读过太多书的原因。
始终看不懂。
孩子，我们到底是北国人，我们血脉里流淌着的冰霜可以酝酿最烈的酒。
可是我却不希望你回到北国，北国就好像根本不属于你一样。
或者，是你不属于北国一样。
你总是鬼灵精怪的，像南国的冬春之际，那么变换无常。
但是你的心中一直都燃烧着好像不会熄灭的火焰，每次都那么灼人眼眶。
孩子，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在北国的家里点燃了家里的厨房，我和你母亲足足折腾了半天才费劲的扑灭掉。
你那时候，多会闹腾啊，整天上窜下跳的，闹得我和你妈一直都没有休息的时候。
那时候我总是和你妈偷偷的说，幸好咱们就只有你这一个小兔崽子，要不然就得累死了。
孩子，你母亲走了的时候，我觉得我那天就好像是变成了冰雕一样。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冷，知道吗孩子，你一直问我什么是冷，我却总是没说。
我没法说，我能怎么说？
孩子，原谅我这次不告而别，雪雕带给我我太多的信息，有的我没告诉你，但是我得自己去看看。
如果有人问起我来，就说我去进货了吧，尤其是你爱丽丝阿姨来找你的时候，你绝对绝对要说我去进货去了。
我知道你小子早就开始偷喝酒了，这回我要离开一段也许会很长的时间。
你可以喝，但是你别总是天天都喝的烂醉。
酒那个东西，和太多了就成了垃圾，再好的酒，都需要一个会喝酒的人来品味。
就好像雪熊与极地蜜蜂一样。
雪熊太多了，极地蜜蜂就会灭绝，但是极地蜜蜂太多了，雪熊又会吃不到蜂蜜而饿死。
这我半天都说到哪里去了....
唉，算了，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也大了，北国的男孩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早早的扛着弓箭挎着宝剑上山打猎去了。
像你爹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你爹我曾一次猎回三头雪山虎呢。
真的，真的没和你吹。
行了，也没太多想和你说的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一肚子的话好像昨晚起夜全拉出去了一样。
孩子，等着我回来吧，这回我回来一定把你一直都想要的那种狐皮围领给你带回来一件。
我亲爱的男子汉：赫多辛基.契卡
你那个总也说话不算数的父亲写于夜晚，或许错字有点多，但是原谅我大半夜的看不清楚，家里那盏魔法灯又坏掉了。
另注：既然家里的魔法灯坏掉了，你就找个人去修修去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