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洗漱干净，艾斯缇光速冲进厨房扯着大少爷的耳朵把还在扒饭的路德拽了出来。
“回家就想着吃！你不知道妈妈醒了么？连打个招呼都不去就开始吃！”
艾斯缇已经完全不想在意大少爷的面子了，路德自己都不在意，艾斯缇还给他留个什么劲儿?
“我这不是半夜赶路饿了么，而且妈妈又不急这一会儿，她不是早说了没事的么。”
“没事能叫你回家?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趣，还真是!”路德恍然大悟的一拍脑壳，“那我们赶紧去?老妈醒了么?”
“你还是先把嘴边儿的油擦了吧……别拿手擦!”
艾斯缇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路德的袖子。
掏了掏兜，艾斯缇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了路德:“别拿袖子擦，你是莫莱未来家主，能不能有点儿样?出去过几年礼仪全都忘光了么!”
路德有些尴尬的接过手帕，擦了擦嘴，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本来也没学会啊……”
“什么?”
“没事，没事，”路德嘿嘿一笑，“咱走?”
艾斯缇一侧身，躲过了路德的习惯性伸过来的勾肩搭背的手。
“你，直起腰来别驼背!少吊儿郎当的那样!笑不准漏齿，傻了吧唧的!”
“你不是也不直腰么……”
“我就这么高，你管着么?”
艾斯缇眉毛一横，对着路德一呲牙：“真多嘴！”
是他不想直腰么？本来衣服就紧，这这要是一直腰虽然够不上横看成岭侧成峰，也得是远近高低各不同了。
万一他真是恶魔，一下子给这小红毛遗传血脉点燃了，怕不是直接就给他就地正法，很多汁很暴力那种。
“走，找家主去。”
艾斯缇强绷着脸，找了个没那么明显也没那么驼背的姿势，也不管路德，转身就走。
“唉，等等我啊！”
......
莫莱府的清晨，家主办公室兼卧室里。
带着莫莱名字的俩男一女两小一大人视线交汇在同一瓶刚开封的酒瓶上。
一片寂静的沉默里，艾斯缇一拍脑门，叹出一口气：“您不是说喝酒伤身以后不喝了么？那这是？”
“小酌一杯，不能算喝。”
一本正经说瞎话的女人正是当代莫莱家主。
她只套着一件厚厚的裙子，没戴首饰，夜色般的头发光滑柔顺，眼神深邃却明亮，脸上也没多少皱纹，如今元气满满大早上就开始“小酌”，很难让艾斯缇相信这是个操劳过度急需修养的病人。
路德伸手顺手摸了摸艾斯缇的脑袋，顺便比了比高度：“你看吧，我就说老妈没事...话说小艾你是不是真长高了？你之前只能到我胸口来的，现在都过一点儿了。”
艾斯缇一听只能这俩字就来气，才要反驳，大少爷就已经率先开口征求起了家主的意见。
“老妈你说呢？小艾是不是长高了？”
“唔唔，嗯，对，长高了，”家主正喝酒呢没嘴回，随口含糊敷衍两下把酒液咽下去，仔细看了看面前两个孩子，“好像还真是？你俩直起身子来，我看看。”
“先说正事吧，现在什么情况，我们接手什么工作？话说您真的病了么？病了还能喝酒？”
可不能直腰，怎么也得等他查出这到底什么事儿了再承认。
“小酌，没事的，我是莫莱领老大，谁还能管我不成？”
“您少喝好么？再怎么也等过了这两天再说吧。”
“咳，不说这个，你俩先过来，我给你俩任务都安排好了。”家主拍了拍沙发两边，示意两个孩子过来旁边坐着。
艾斯缇抱着膀子裹着胸口坐下，老实看着正在对桌底乱翻的家主。
“等会儿，我先找找，呃，放哪儿去了来着？哦，这！”
几张满是字符与奇怪涂鸦的纸张被拍在桌子上，笔迹飘忽，页脚还带着点儿暗红，怎么想都是酒后所写。
“首先，家里有两个问题。”家主抿了口酒润了下嗓子，接着说：“第一，我生病之后就没去过社交界了，贵族那点儿事儿你们也不管，只好我去，现在你们得去社交界露脸，懂么？主要听听最近有什么人尽皆知我们还不知道的大事儿就行。”
“第二，我们要没钱了。”
很简短的第二个问题，听得艾斯缇眉毛直跳。
不是？没钱了他的退休金该怎么算呢？王国审判庭管这事儿不？
“为啥？”路德还有点儿懵，他除了吃就会拿剑砍人，现在家里没钱了他都不知道去哪儿找活干。
“手底下骑士太多了，养不起了，还能是为啥。”家主打了个哈欠，接着说，“我们家地多，大不了卖点儿呗，反正不能让你俩饿死。”
艾斯缇挑眉，委婉的说：“有没有那种，就是，能持续一点儿的资金来源？”
“有啊，派你哥出去联姻，钓个富家闺女回来给我们家族投资，身强力壮长得还算可以的年轻小伙子应该挺抢手的。”
“真有人要？他能懂别人女孩想啥么，纯靠他那肌肉脑子人家不出一年就得离婚。”
“那，要不你来？”
艾斯缇身子一顿，连忙摇头：“我觉得我哥挺好的，长得又帅又壮实，还......还，还...还专一！就让他去吧！”
那肯定专一啊，就那脑子能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么，任何一个聚会上别人给他灌酒他就喝，完全不在意那些坏女人对他充电宝上下打量的目光，要不是艾斯缇一眼看破，这蠢货大少爷怕不是次次都得捂着腰子下不来床。
“什么意思！你们俩是商量着要卖了我么？！”
“呵...噗，哈哈哈哈哈。”
家主突然掩嘴大笑起来：“傻孩子，妈妈真要卖你也不能跟你商量啊，你万一跑了怎么办？”轻咳两声止住笑，她接着说，“妈妈都把计划定好了，我现在身体不好没精力去实行，你们代我去做，不懂的问我就好，也当是你们的历练了。”
“...您真的看得懂这些纸上写的什么吗？”
艾斯缇一指那堆满是看不懂笔迹的纸张，疑问道。
家主一指那堆涂鸦，解释说：“能啊，你看这一段，让大儿子去管家族事务经商，具体明细这里都列着呢。”指尖挪向另一张纸，接着说，“小儿子去社交界逛逛，听听门道，正好休息休息，路德在学院这么懒你肯定没少操心。”
有些粗糙的手掌抚摸在艾斯缇的头顶，发丝上的奇异触感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
等会？
“我去社交界他去经商？！”
艾斯缇指尖一指那呆头呆脑一脸疑惑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口问事儿的蠢货大少爷，震惊道。
“能换一下不。”
“不能哦，毕竟是历练嘛，别担心，就算输了大不了卖点儿土地嘛。”
“...贵族分封的土地是能卖的么？”
“......不能么原来？”
艾斯缇一拍脑壳，正愁着呢。
结果小腹的法阵又因为自己打自己这一下自行启动，搞得他不禁又叹了口气。
“孩子叹什么气，显得怪老气的，大不了我去娘家要点儿钱嘛，虽然我跟你们爸爸基本算上私奔的，但他们总不能看着我饿死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