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谈这些家族生死存亡的问题，艾斯缇决定还是先把自己身上这玩意搞懂，别哪天发现这法阵还关乎他自己的生死存亡再追悔莫及。
“对了，书房钥匙还有么，有点资料要查。”
“没了，直接问妈妈呗，妈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家里的书全都记在脑子里了。”
“我自己查吧，您还是多教教旁边不说话那位该怎么经商赚钱吧。”
不说话那位当然指的是路德，大少爷满脑袋都是剑怎么挥架怎么打，塞不下几个人间的条条框框，让他学会经商的难度简直不亚于让魔力绝缘体学会凝结魔力结晶。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艾斯缇查的可不是什么能坦然说出口的小事儿。
让他在家主面前说“啊，我肚子上长了个涩涩的纹章，你要不要看看？”，说实话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这么不相信你哥？有人教的东西我哪样儿学不会啊？”
“学不会的课你全翘了，哪有人教你！”艾斯缇一瞪眼。
不管缩回脖子小声嘀咕的大少爷，艾斯缇转回头，看向默默微笑的家主，接着问：“所以，能印个钥匙么，这问题还蛮重要的。”
魔力钥匙是有期限的，研发出来就是为了防止乱发通行证搞得以后还得换锁，莫莱领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没几年之前好歹还能算个图书馆，也能供周边人进去读书，现在图书馆拆了大半，到头来锁也没换，搞得每次进还得去原钥匙那里印一把魔力钥匙。
“直接问我就好了。”家主露出一口白牙尴尬的笑了笑，“书都卖完了，家里的缺口总要有地方补不是？”
艾斯缇一愣。
“还挺能卖上价的，不卖不知道，还挺抢手。”家主说，“尤其是那些祷告咒文魔法阵什么的，失传的一本能当金子卖呢，划算的很。”
“...装帧您拆了么。”
“......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吧，我都记着呢。”
没拆吧，没拆对吧！
艾斯缇还记得他小时候随手拿的那本童话书的装帧。
记忆里，抛光的山羊皮发出迷人光泽，烫金在书籍边框勾出蕾丝般纤薄优雅的纹样，书名用金线挑勾，再用宝石皮革金箔在书名下方镶嵌出如同凤凰尾翎般华丽多彩的图画。
现实里，与这华贵工艺品同等级的许多件宝贝却都直接被莫莱领的老大给统一打包低价甩卖了......
艾斯缇有点儿心累。
他沉默几秒，决定还是先把这些小事抛诸脑后先问问大事。
取过纸笔，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那印痕的模样，没一会儿那个双叉状树型的标记就被描绘在了纸上。
放在纸上有一种对称的艺术美，艾斯缇多希望这图案能放在什么帝国艺术展上展出，而不是赖在自己肚子上吸魔力。
“我有个...朋友，他身上突然出现了个法阵，就长这个样子，那个法阵还能放治疗法术，他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艾斯缇指了指那个纸上的对称简笔画，不自觉得又躬了点儿身子，耳朵有些发红。
“你还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路德吃了一惊，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怎么不跟哥说？是觉得哥哥抢你风头么！”
“是，你在学院里可惹眼的很。”艾斯缇没好气的说，“要我列列你这几年都干了啥不？”
“那算了。”路德挠挠头，识趣的躲到一旁开始炫起了果盘。
毕竟他这几年干的事真可谓是罄竹难书，还是先避避风头的好。
老弟怎么玩笑都开不起了，这两天火气这么大么，真是的。
无视那个角落里对着果盘里的葡萄连皮带籽一炫一大口完全没有形象的大少爷，艾斯缇别过头，接着说。
“对，这玩意还吸魔力，吸的时候还痛的要死！”艾斯缇越说越气，又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发生在一个朋友身上的事儿，赶忙扯一嘴解释，“...朋友说的，这什么法阵，随便吸别人魔力！太可恶了！”
家主看着那画得还算精细的对称图案，对着酒瓶一仰头，把最后一点儿底儿喝掉，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圣痕嘛，是不是还会发光？”
“对啊，是会发光，话说圣痕是啥？”
“圣痕啊，就是圣痕呗，那几个神为了增强自己的影响力分给信仰坚定信徒的玩意。”家主咂了咂嘴，品了品酒味，“树状发光，是光之女神维兹亚的，暗色棱形，是侵蚀女神薇尔芙蕾的，再往后那些信仰就跟人类没什么关系了。”
“我...那个朋友他也不信啥光之女神啊？”
“那谁知道，可能是搞错了呗，反正教会又不会找上门，你去问问你那个朋友想不想去教会拿个铁饭碗，不想就遮住，就当没这个事儿。”
“我觉得我朋友应该是不想去。”
“那就不去，多陪陪妈妈不也挺好么？”
“......我朋友找我呢，我先去吃早饭了，您先教哥哥怎么经商赚钱吧，他吃过饭了。”
艾斯缇边说边往后退，脚下生风转身就钻出了屋子，走得那么干脆利落，屋里只剩下一脸懵愣住的大少爷，还有笑得开心的大少爷的老妈。
“儿啊，你过来。”
路德抹抹嘴，把啃得干净的苹果核丢进吃完的果盘里，拍了拍手坐到了自己老妈旁边。
“咋了妈？”
“你想不想要个妹妹啊？”
路德正拿舌头舔着塞进牙里的苹果皮呢，这突然一句差点儿没给他舌头整抽筋。
“啥？！老妈你跟谁好上了？哎呀，我早就说别老惦记我爹，他都没了快十年了，你早该找个新的了，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
他是还想再说两句的，可一看到老妈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和高高扬起的拳头，还是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缩了回去。
“没事妈，我都同意，您说。”
“少拿你妈开玩笑，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连个别人家的闺女都拐不回来，还好意思说别的。”家主一脸鄙夷的看着路德，“你真是我儿子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拐回家的闺女裙子都能晾一屋了，你咋一点儿不随我呢？”
“小艾不也是？他不是也没找着么？咋不说他光说我呢！”路德有些义愤填膺的说。
这不是赤果果的偏爱么！咋老说自己不好！
“不然我问你想不想要妹妹干嘛？人家以后不用找了！”
“......啥意思？”
路德脑袋转了八百个弯也没寻思过来这说的是啥，只好满脸问号的接着发出疑问。
“你猜猜那些圣女为什么都是白毛金眼？脸也跟刻出来的差不多？”
“为啥呢？”
“光之女神变的呗，她就好这一口白毛！”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