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年退开身后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白听致。
“干…干嘛！刚才她们画的。”
“社团还要化妆？”
老林想象小白的这张脸化妆的样子，其实她现在的面容尚有一些痕迹可以找寻。
长这样只要化妆的不是手残应该不会化得很丑吧。
“对，对啊……我也搞不懂……”她小声地说着。
白听致前些天文艺汇演的时候，穿着那一身连衣裙很好看。那时候都没有化妆，不过陈老师总是说这个年纪不需要额外的修饰。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小白确实不化妆也很好看。
再说，男生化什么妆。
……不过，他的印象里了小白在很小的时候也穿过裙子，那时候貌似是因为没有衣服穿的缘故。
借的谁的衣服来着……
林雨年回过神，白听致拉着他的手不知道要去哪里。
街道两旁的人流密集，穿着短袖的高中生更是随处可见。小摊车向天空飘去的白烟化在橙黄的天色中。
这都与他们无关。
小白拉着他，小脚步走得很快。
他没有问，就如同对方明明说过可是因为自己走神没听见的轻微的不好意思。
小白的头发又长了……
长到盛夏降临，白听致晚上睡觉也会感到厌烦的地步。
打理头发也是很麻烦的事情，以前的头发还没有这么长，但似乎没有听见白听致抱怨过这种事情。
白听致停下脚步，两人隔着透明橱窗看到刚刚端出的精致蛋糕。
“想吃？”
林雨年看看白听致。
“没有哦……”白听致只是多看了一眼，又重新抬起脚。
她想起那天和陆恬纾在甜品店里吃东西，也想到顾君竹在图书馆旁说请她吃饭。
一天又一天，这些时间明明有那么多事，一旦回想起来又犹如转瞬。
像是这短暂的烧得通红的晚霞。
很美，也很短暂。
黄昏的来临意味着太阳只有下山，事实没有选择。
眼前的这家书店才是自己要来的地方，前几天荒月给自己寄了几本书。挺意外的，自己没有准备，临时打算去看一看。
和网上买书不一样，看看自己能不能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书。
荒月这个只知道周末打游戏的大树，竟然还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你随便看看。”白听致把林雨年放在门口，自己就往楼上溜。
一楼都是些儿童读物和补习资料，她不可能给荒月买这种东西……大概应该问一下荒月结婚了没，要是有小孩子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第一还是考虑荒月，人家家里的事情自己又不了解。
“……喜欢什么呢？”
小白在二楼的区域转悠了一大圈，并没有什么收获。
看起来还得往楼上走一圈。
不过三楼她很少去，这家书店的三楼她记得都是一些科普读物，还有一些严肃书籍。
传统文学荒月会喜欢吗……？
荒月给自己送的都是一些轻小说，可能是自己哪一天说起来记住了吧。
真的是，真是让人困扰的大叔。
白听致也不着急，她知道老林自己会找事情去做的。
少女往三楼找去，林雨年走进儿童读物的区域。他好多年前也在这里读过书，是一些一千零一夜、装在口袋里的爸爸之类的书籍。
再小一些就是什么注音词语的本子，他一般不往那边走。
没读过那些东西。
周围还有一些小孩子跑来跑去，小的时候小白也是这么精力旺盛。他说的是小学，再小一些他们还不在云居。
小白小学的时候虽然已经很懒惰，但在玩的事情上还是有很多精力的。
小孩子跑着免不了吵吵闹闹，这时候不远处前台的阿姨就过来说几句，让小孩子安静一点。
不过这一大块区域就是儿童读物，偌大的书店影响不到别的地方的书客，所以稍微有些声音也是无所谓的。
林雨年不觉得吵闹，反倒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很安心，小孩子的活力似乎可以感染周围的人。
小孩……
林雨年不知道想着什么，手里的书没有怎么看。
白听致往三楼慢慢走着，发现楼梯边上摆设的书籍都换了一圈，不再是自己印象里的那些枯燥无味的书籍。
看来的书店还是看销量的，不然自己那些小众的图书应该也早该有一席之地。
她以前以为书店就是什么书都可以买到的地方。
“什么”书。
“什么”。
原来有这么的渺然。
世界上没有这么厉害的地方存在。
即使是在游戏里似乎也没有全然放飞自我的选项，再自由的游戏也无法像人生一样如此变化莫测。
纵然小白没有想到自己会从一个男生变成女孩子……
白听致转过楼梯口，沿着干净的巨大落地窗小步往前。
窗外的夕阳抹成最后一点。
照耀在三楼的光辉有一种沉重静美。
她拂过玻璃，没有摸出痕迹。
清理得及时也干净。
理不清的是停下来想不明白的思绪。
白听致转过头，意外和一道通透的目光对视上。
少女还是夹着熟悉的灰色的鲨鱼夹，眼睛里反射着一缕晚霞柔存的淡黄光辉。
“你好。”
“…你好。”
女生礼貌地先打了招呼，又低下头看手里的书。
白听致抬起手也礼貌打个招呼。
她看着侧边的颜色，再往周围扫视了几眼找到一本类似的图书，大抵就是那一本。
《多肉养殖的条件及其方法》
嗯……
很符合她对少女的刻板印象。
白听致转身往里走，打算看看还有没有有趣一点的书。要是没有今天就到这里好了。
“小白同学……”
身后的少女幽然起声，差点把小白吓到。
“你认识我？”
女生摇摇头又点点头，“那天见过。”
白听致还在疑惑，女生继续开口。
“很好听，裙子也很好看。”
以为早就过去了的小白想起来那天第一次穿着裙子在大庭广众下表演的紧迫感。
涌动的血液和砰砰直跳的心脏仿佛就在昨日。
“我姓明，单字珏。再见。”女生站起身将手里的书收拾起来，又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明珏……”
说不出来的感觉。
少女看着对方消失在书架后的身影，像是想起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