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台下坐的并没有多少人，除了老师、校领导，还有一些邀请来别的学校人员。
但明珏是经常在实验楼的庭院看见，应该是自己学校的人来着，什么身份可以坐到一层的前排去么？
林雨年还是偷偷在二楼看的。
明珏……还真是个少见的姓氏……
白听致有的时候还是觉得转头就忘也是个好习惯。
看了一圈没有看得上的书，小白空落落地往楼下走。
至于礼裙的事情，算是夸自己吗……？
店前的车流不多，书店的位置前正是转弯的路口也不好停车。
林雨年早早出来，在门口的一张凳子上坐着，喝着一盒酸奶。
“回家吧。”
白听致笑着拍了一下林雨年的后背。
真结实。
“走吧。”林雨年把纸盒压干净，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两人悠悠的背影没入道路两旁的大树下，沿着宽敞的道路消失在越来越窄的模糊尽头。
“妈！”
厨房里传来闹腾的炒菜声，从大门到客厅的灯一路通亮。
陈千倩手里拿着锅铲拉开厨房的门往外看了一眼。
“回来啦，雨年也来啦！”
“阿姨好。”
“自己坐一会，让小白给你收拾点水果。”白母说着看向白听致。
小白乖巧地到一边收洗起来。
林雨年没有拒绝，但和白听致一起到阳台清洗起来。
小小的洗手台，两个人挤得恰好。
白听致把小番茄上的绿色摘掉，在清水里洗了两遍。
“吃吗？”
阳台没有开灯，正好处在在拐角，家里照到这里的光线很弱，淡薄得像是破晓前的寂静。
窗外几户人家零星的光点遥远而微微晕开。
“吃。”
光晕在白听致转头的瞬间模糊。
林雨年往白听致嘴里塞了一颗大大的草莓。
小白赌气般快速地向老林的嘴里塞了两颗小番茄，十分蛮狠。
然后才腾出手用食指摁着大草莓慢慢吃。
汁水从嘴角漏出来。
老林眼疾手快给她堵上，在少女看来像又在欺负自己。
小白把整颗草莓塞进去，逮着林雨年的手指头就咬下去。可因为那颗草莓实在太大，自己又没有嚼完就塞进去了，她想狠狠地咬一口。
林雨年只是觉得自己的手指被轻轻磕了一下。
“干嘛呢？”手上都不干净，老林只好先冲洗一下。
“让……你乱搞……”小白大口嚼着水果，说得含糊不清。
林雨年洗完手，带着点水重新抬手擦过少女的唇。
白听致吓得往后一退，可身后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揽回来。少年轻轻擦拭，仔细将唇边的水渍拭去。
她等林雨年一松开手就从阳台飞快地跑了出去。
老林的神色疑惑，还是一个人把水果都带了出去。
白听致一路直接跑到自己房间去，把头埋到枕头里。
少女连呼吸都压低，可还是心跳如雷。
不对不对不对——！！
她微微抬起头，从枕头里露出一双眼睛。
幽怨的眼神好像在吐露着自己的愤懑。
好怪，自己怎么反应这么大……？不会被老林怀疑吧……可他怎么最近也这么奇怪，哪有这么亲近的，不会真喜欢男生吧。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哒咩！.jpg
谁都可以，林雨年不能这样！
她在房间里冷静了一会，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林雨年沉稳的声音隔着门有一种沙哑的诱惑感。
“吃饭了小白，睡着了吗？我进来了？”
“来了来了——”少女抓紧从床上起来打开门，于是一下撞进老林的怀里。
“着啥急啊，不就在自己家么。”
“噢，你怎么不早点下去，哪有站门口的……”白听致嘀咕着，从林雨年身边挤过去。
刚到扶手，她才想起来有什么东西忘了。
她转过拐角，往白晓晓的房间跑去。
即便是从门缝往里看也知道没有人在，少女还是用力甩开门。
清冷的月光照进房间，微风如流水在房间卷席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本应该放着行李箱的地方此刻也已空了出来。
“白晓晓……”
那天下午两人安静地吃完冰棍，女孩没有往日那么闹腾，就像今日走得那么悄无声息。
是啊，说好了三四天的，时间也已经到了……
还真是“守约”呢。
白听致默默走去去，楼梯口林雨年还站在那等她。
老林只是看看她，然后又是平常到再不过的语气：“吃饭了。”
“嗯。”
晚饭的时间，一家人少有地整齐了。
陈千倩一直让林雨年多吃些，这么多年了老林也早习惯，没有客气不说自己也会吃的。
饭后白听致和妈妈一起在厨房里收拾卫生。
林雨年还是照常想帮忙被赶出去。
“晓晓是回去了吗？”
有些事还是想亲口确认一下。
“嗯，你上学的时候，她就收拾好东西回去了。”白母认真清洗着锅，手中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白听致心不在焉地帮忙，结果被母亲也赶了出来。
太妨碍进度了。
父亲没有在客厅里，大概是又到书房去了。
白听致端了两杯水，坐到林雨年旁边。
要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果然还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最舒服。
林雨年看着电视上的娱乐节目，觉得没什么意思，转头看看白听致。
小白拿着一盒小冰红茶，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
“什么时候写作业？”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扫兴？”白听致鼓鼓气放下手机，“你去帮我写。”
林雨年伸手拿了两颗小番茄，给白听致递了一颗。
“你知道你爸刚才和我说了什么嘛？”
小白接水果的手一顿，原本随意倾靠在沙发背上身姿端坐起来。
“……说什么？”
“让我好好带带你学习，别每天都不务正业的。叔叔没精力管你，所以拜托我。”林雨年没把话说完，点到为止。
白听致不乐意地嘟嘟嘴，拉起林雨年就往楼上走。
“那你还坐这，要是被我妈看见和我爸说怎么办？！”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陈千倩恰好收拾厨房出来，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把客厅忘记关上的电视按掉端起另一盘水果往书房走去。
一楼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与深沉。
只有角落里的一点风声，一碎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