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出稻妻记(一)

作者:超酸化Kariumu 更新时间:2024/4/29 1:12:44 字数:4290

沈瑞被关入了监牢中,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局,面临他的将会是什么?幕府军对待俘虏可一点都不仁慈,也许他也会在将来的某天惨死于反抗军的刀下,那些反抗军士兵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不禁冷笑道,挣扎了这么久,还是难逃一死吗?

监牢里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几个幕府军的士兵,他们无不长吁短叹,还有的祈求雷神,希望雷神看在自己为她尽忠的份上,保他一命。铁一郎看上去则淡然许多,他本就是监牢里的犯人,本应在不久前就饮恨而终,可是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下他却活到了现在,他已经很知足了。

“喂!隔壁的,你们能不能安静点!”旁边房间里的人喊道。相邻的牢房没有墙隔开,透过栅栏能发现说话的人正在静坐。那个人是红褐色的头发,看上也很年轻,从衣着上不难看出他是幕府的人,但他的神情却丝毫不慌。

“敢问前辈是……”一个幕府军士兵问道。

“在下鹿野苑平藏。”

这个名字对于稻妻人而言可谓如雷贯耳,士兵们纷纷感到惊讶,这天领奉行的救世主这么跑这来了?沈瑞也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阁下是为什么在这里?”

“天领奉行那群家伙派我来打探情报,很不巧,我被抓住了……”平藏的语气很不着调,似乎是在开玩笑,一点儿没有身为俘虏的惊慌与胆怯。

“阁下不怕死吗?”沈瑞也跟着问道。

“怕什么?反抗军不会随便斩杀俘虏的,这可是珊瑚宫大人的命令。”平藏转过头,微微一笑,“我记得你是神之眼的持有者吧,那反抗军更不会杀你了。”

对了,神之眼!沈瑞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神之眼似乎不见了,他搜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

“不用着急,除非所有者死亡,神之眼是不可能被毁掉的。”

“那我的神之眼在哪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的神之眼要靠你自己去感受,依我的猜测,他们不会丢太远才对。”

“我们这是在哪?”沈瑞只记得走了很远的路,具体到哪就不知道了。

“在神无冢西部吧,好像离御影炉心不远……”

听到几人在谈话后,监牢的管理员走过来喝住了几人:“吵吵什么呢?再不把嘴闭上,小心我宰了你们!”

……………………

沈瑞等人每天都会被组织参与劳动,具体的任务是开矿。矿区就在集中营外的不远处,每次出门前,负责看守的反抗军士兵会发给他们工具。拿到镐的就去挖矿,领到铲子的就负责清淤和挖掘新矿洞。

神无冢一带分布有铁矿、白铁甚至水晶等等,这些东西经过加工可以用来铸造和修缮兵器。对于缺乏矿产资源的海祇岛人而言,充分利用这些矿产是维持战争的关键,他们开起矿开也是本着“只要挖不死就往死里挖”的态度。随着幕府军的反攻和战线的不断后退,神无冢西部的矿区离前线越来越近,反抗军督促这群战俘劳作也是越来越急。据鹿野苑平藏说,之前的工作时间只有八个小时左右,至于现在,已经超了13个小时。

集中营的伙食也很糟糕,不但比泔水还难以下咽,量也根本不够,已经有不少战俘因为营养条件不好晕倒甚至饿死了。反抗军士兵确实不像幕府军那样屠戮战俘,但这不代表他们优待战俘。看着铁一郎这种壮汉也是越来越虚弱,沈瑞明白即使是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他不想在这地狱里待下去了。

这时沈瑞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鹿野苑平藏看上去还是那么悠然自在的,他每天不干活儿吗?

“因为我是在集中营里打杂的,只是打扫卫生,帮忙准备伙食之类的,任务轻松得多。”鹿野苑平藏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依旧在隔壁间端坐着,只不过这次离沈瑞几个人更近。

“我能干你的活儿吗?”沈瑞打趣儿道。

“怎么说呢,我和反抗军的头头有那么点交情,这才有机会干轻松活儿。你要是想找轻松活,不如去搞矿石运输。”

经过提醒,沈瑞想到确实有一部分人是负责把矿石运到冶炼厂。他们的活不但轻松,还方便观察地形和逃跑路线,真是个理想的工作。

“怎么样才能取得那个机会呢?”

似乎察觉到了沈瑞的溢于言表的喜悦,他小声说道:“你不会是想趁此逃走吧。”

沈瑞很吃惊,难道被他看出来了?他不会向反抗军告密吧!

平藏一笑,“我知道你的想法,但给你个忠告。之前有几个运矿的逃走了,现在戒备就更森严了。而且,成为运矿工人要有突出的贡献,还要和反抗军打好关系。”

冲业绩不难,沈瑞的体能应该经过强化的,比常人要好。但这个打好关系,让沈瑞有点犯难,送礼不可能,说好话又太假,怎么样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呢?而且不仅要取得信任,还要让对方了解自己的诉求,问题是提出要求又会让反抗军起疑心,总不能寄托于反抗军心满意足,主动问你的要求吧。

“兄弟,你举报我吧。”鹿野苑靠在围栏上,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沈瑞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是什么意思。

“你只有举报我才有机会向反抗军示好吧,我知道你是个身手了得又知行合一的人,办过这么多案子,我不会看错人。”

沈瑞错愕了,“那你呢,你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分寸……”

沈瑞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平藏自信满满的表情,沈瑞还是下定决心。

“来人呐,来人呐……”沈瑞大喊了起来,这引来了附近的守卫,也把所有正在休息的人吵醒。

“吵吵什么呢?”一个反抗军士兵走过来,朝着沈瑞大吼。

“我举报,这个人要逃走!”沈瑞指向了鹿野苑平藏。

两人因为闹事都被带走了,反抗军士兵将其分开单独问话。

沈瑞这边就是一口咬定平藏计划逃跑的事实,还装成老实巴交、绝无二心的样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战败了就要接受战败的事实,作为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自觉,他怂恿我跟他一起跑,我怎么敢的嘛!”

士兵起初并不相信沈瑞的说法,一是不信沈瑞那么单纯,二是不相信平藏这样的人会逃走,他们觉得是沈瑞嫉妒平藏的工作轻松。

但是在提审平藏时平藏却供认不讳,“没错,我就是想逃走,我看在那人是神之眼持有者的份上想带他一起逃,没想到啊……”

平藏虽然镇定,但微表情和语气中还是处处充斥着对人心叵测的感慨,看上去绝无半点虚假。反抗军士兵对此大失所望:好啊,珊瑚宫大人赏识你是个名人,让我们优待你,你却这么回报大人的好意!

就这样鹿野苑平藏被剥夺了在营里打杂的资格,被发配到矿山和其他人一起挖矿,还有一个士兵贴身看守。

而沈瑞在最后也向看守透露了自己想去运矿的想法。

“你有什么目的?”看守似乎发现了什么,果真这人动机不纯。

“我就想换个轻松的工作而已,有什么不对吗。”沈瑞一脸轻松又不失诙谐地回答。

看守凑近观察沈瑞的表情,似乎不相信。

沈瑞不会表演,那就索性开摆!他直接正面回击,似乎忘了自己才是被审问的人,“怎么?我连平藏那种名人都能得罪,你还信不过我?再说了,我人生地不熟的,神之眼也没有了,你叫我这么跑?真是的,热脸贴冷屁股……”

反抗军士兵转而一想,这小子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名人和伸出援手的人都能出卖,若是嘉奖这种人,绝对可以瓦解幕府军的反抗心理。因此,他们讨论决定通过沈瑞的请求,但沈瑞要先挖足够多的矿石。

矿石主要有铁矿、白铁和水晶,前两者比较好开采,后者光凿就要凿上半天。大部分人为了让自己开采的矿石显得多,一般会选择凿前者,但沈瑞直接搞了大一筐水晶出来,惊呆了看守。如此重复劳动两天,看守终于答应了沈瑞的要求,他成为了运输队的一员。但为了防止他逃跑,反抗军也安排了一个人监管他。

沈瑞并不着急,太过急切只会暴露自己,而且只凭路上的一点见闻也找不出逃跑路线。相反沈瑞比较在意反抗军的布防情况,沈瑞干活很卖力,这样他便有机会多逛几个来回,各个时间段也都能覆盖到。

反抗军在矿区通往冶炼厂的路上的防卫算不上严,除了贴身的卫兵和三十分钟一个来回的巡逻队就没有其他人看守了,而且由于建筑都是临时的,集中营外面连像样的围栏都没有,也难怪之前有俘虏能轻松逃走。

除此之外,沈瑞还在感受神之眼的方位,他确实能够感觉到神之眼被丢在了不远处。随着每天三点一线的作息,他可以反复对比几个地方的感觉的强弱。每次到达冶炼厂,这种感觉都会异常强烈,所以他确定神之眼被丢到了这里,但他每次都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这让沈瑞很是困扰。

平藏这边也不是单纯地在干活儿,凭借他的人望和高超的语言技巧,他成功拉拢了几个靠得住的俘虏,开始筹备暴动。随着反抗军战线的后移,看守对俘虏的压迫越来越深重,累倒的人越来越多,这也为平藏的行动提供了适宜的环境。

工作量越来越大,但反抗军的军士是不可能在冶炼厂里日夜赶工的,因此沈瑞等人不仅在白天要运矿石,有时晚上还要接替工人在厂里从事一些简单的体力劳作。也就是说运输队不再是俘虏们眼中的理想工作,不少运输队员也是怨声载道。沈瑞对此感到高兴,因为他有充足的机会寻找神之眼的下落。经过反复确认,他肯定神之眼就在冶炼厂旁的储物间里,他能感受到神之眼的力量在呼唤着他,沈瑞现在就只缺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在一天傍晚,沈瑞运送着最后一批矿石,他身后的看守也略带困意。看四下无人,沈瑞突然转身扑倒看守并掐死了他,将尸体藏好后,沈瑞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来到冶炼厂继续工作。他拿起一块矿石,偷偷溜出了作坊。

“我能不能去里面拿点工具?”沈瑞不断靠近储物间的卫兵并且问道。

“在里面哪有什么工具?”卫兵直接回绝。

“是负责人让我到这来的,你能配合一下吗?”

“哪个负责人……”卫兵还没问完,就被沈瑞冲上去拿矿石狠狠地砸晕了。

门被铁链子拴着,还套着锁,沈瑞搜遍了卫兵的全身也没发现钥匙,因此他索性用矿石将门锁砸开。由于冶炼厂比较嘈杂,这声音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沈瑞果然在里面的角落里发现了神之眼,当然除了自己的还有一个风属性的神之眼,应该是平藏的。

他把两个神之眼都拿上,然后把守卫的尸体扔在了储物间里,这一切都没有被人发现。现在按计划他应该和平藏会合,按时间计算他们应该返回集中营了,事不宜迟,沈瑞立即朝集中营赶去……

沈瑞等运输工和卫兵相当熟悉,因此也没有人怀疑他的所作所为,他顺利地回到牢房,并把神之眼交给了平藏。平藏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直接调动风元素力,一拳轰开了铁门。除了他的拳头有点红,总体上可是帅呆了。

卫兵闻声而来,但他不是平藏这个神之眼持有者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放倒了,他从卫兵身上找到了钥匙,将牢房的大门打开,暴动开始了。

理论上大部分俘虏应该是不想冒险的,但有铁一郎等许多人带头,平时和反抗军又积怨已久,暴动规模比沈瑞想的要大,看来平藏的动员能力真不可小觑。

反抗军人本就不多,又被沈瑞和平藏这两个开挂般的存在打得措手不及,俘虏们虽然有伤亡,但还是成功占领了集中营并抢夺了一些兵器。

沈瑞主张大家赶紧撤离,因为反抗军的部队很快就会赶过来。幕府军的战线在不断推进,反抗军在不断后撤,他们离幕府军的防区不远,只要动作够快,逃出生天不是难事。这一主张得到了不少幕府军士兵的认同,而且沈瑞原来就是小队长,他有足够的人望,众人立即跟随沈瑞向东北方转移。

遗憾的是,鹿野苑平藏不想和沈瑞一同回去。

“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

在众人跑出一段距离后,平藏便以任务为由与沈瑞分别。沈瑞则是带着士兵们一边打一边跑,冲出反抗军的围追堵截,朝着幕府军所在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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