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美楼楼下的钢琴旁。
“阿瑾对不起……那个时候对你那么冷淡！”
程嘉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了周亦瑾，而对方只是带着无奈的笑容，像安抚小动物一样在她身上轻轻拍着。
“没关系，我知道那是你故意那么做的。我没放在心上。”
周亦瑾带着温柔的笑容安慰着情绪激动的程嘉优，就像一个温和的长辈一样富有亲和力。
“………”
我跟她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挂着默契的浅笑。
不过也就在这时。
“——如果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么。”
一道人影慢慢从角落处走出来，撩开了胸前的卷发。
“嗯？”
我刚刚放松的表情骤然又沉了下来。
那是冉菡。
“啊……小菡……”
程嘉优依旧坚持着牢牢抱住周亦瑾的姿势，不过她的表情在惊慌之余还多了一丝坚定。
“小菡……其实我……一直很想和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别扯那些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冉菡干脆地打断了程嘉优的话，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一旁，“我当初只是生气……你的不坦率而已。”
“小菡……？”
“如果和我们待在一起感到疲惫的话，说出来就好了啊……看见你那好像在忍受什么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样难受的是我们所有人。”
“小菡你……没有生我的气吗？”
“不，我曾经很生气——曾经。但是我明白现在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而且那也不全是你的错。”
“那么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周亦瑾俨然一副护短的严肃样子，颇有些霸道地把程嘉优往怀里推了推。
对此冉菡只是将目光流转到完全没有反抗的程嘉优身上，最后还别有深意地凝视着我。
“………不，看到她现在的状况我也就放心了。毕竟如果她过得不好的话我也是于心有愧的。”
“——你真的有一群好朋友呢，程嘉优。”
“…………”
涌上程嘉优脸颊的是五味杂陈的复杂表情。被曾经最好的朋友这么说，她的心情一定很不一般吧。
不过我想她也明白，对她而言，冉菡注定是过去的存在了。
“小菡……对不起。我已经遇到了更重要的人。”
“…………嗯，我等这句话很久了。”
冉菡并没有笑，不过我想她此时此刻还是有点开心的吧。因为凭我的直觉来看，她并不是一个心底特别坏的人。
“很抱歉曾经对你做的一切……还有小诗，那家伙也是。你也知道她是那种嘴直的人。”
“嗯…没关系的。”
“——从此以后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因为我还没有大度到可以原谅你曾经做的事……”她的表情很冷淡，不过却也令人捉摸不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这样的想法或许也会改变吧。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反感你了。”
“小菡……”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更好。”
“小菡，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你说。”
“我们………”程嘉优紧握着双手，怀着无与伦比的希冀，将目光投向冉菡，“曾经是好朋友吧？”
“…………”
与印象中相比早已改变了许多的少女稍稍一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只是，她的嘴角好像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嗯。”
“………谢谢你，小菡。”
最后的最后，程嘉优的脸上也同样洋溢起温暖的笑容，仿佛是为了纪念她们二人最后的友谊一般，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笑着告别。
黎诗和冉菡站在程嘉优早已远离的过去，而我和周亦瑾则在程嘉优必将前行的未来中等待。
最终，程嘉优牵起了周亦瑾的手，也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
“还有，再见了。”
少女选择抛下成见，对过去的友人笑着告别。
望着这样熠熠生辉的她，冉菡沉默了许久，最终不再吝啬自己的笑容。
“…………嗯，再见。”
我明白为什么程嘉优会和周亦瑾关系那么好了。冉菡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之间莫名地和周亦瑾有些神似。
大概是因为她们都是那种外冷内热的女生吧。
周亦瑾和从前的冉菡应该有很多地方很相像吧。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我和周亦瑾时站在冉菡的对立面的存在。
至少，程嘉优的下一段路途，我们会陪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