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尾尔阳的小腿一痛。
“嘶——”
紧接着这个痛苦还在蔓延，瞬间将他的小腿刺穿。
计划被打断了，尾尔阳痛楚地蜷缩在地上倒吸着凉气。他愤恨地盯着浑身被血污染得脏兮兮的小蒂娜，有些没想到偷袭的人会是她。尾尔阳自嘲地笑了笑，他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没想到养了只小白眼狼！”
“尾尔阳先生真是客气，蒂娜不过如同地上肮脏的尘土罢了，狼这种有血性的东西更适合用来比喻小哥哥。”
舔着刀身上血液，蒂娜浑身的细胞都在战栗着，她第一次有这种酣畅淋漓的爽快感，真是太美妙了。有些事情她早该做做看了。
复仇的感觉，真棒……
蒂娜碧绿的眸底似乎闪过猩红。
虽然他们本没有仇的。
“耍花招可不太好，尾尔阳先生。”蒂娜轻松地警告着，顺手又将小刀刺向尾尔阳的左手掌。血液喷溅的瞬间，蒂娜的眼神亮了亮。她忽然明白慕空为什么会用那种漠然的眼神观察她，这种藐视别人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棒到身上的伤痛都似乎减轻了许多，棒到让人信心也跟着爆棚。
“婉儿姐姐，需要小蒂娜帮忙吗？在复杂的森林中以狩猎为主的精灵们，箭法可是一流的棒呢。”小蒂娜低头柔声说，小心地藏住了眼中的蔑视。救小哥哥的事，交给她就好了，死脑筋的笨蛋还是让到一边吧……
“你可以？”东郭婉儿摇摇头。混蛋慕空也许察觉到她要干什么了，他直接把唐曾换个姿势扛到了肩上，完美遮盖住了自己的心口，然后戏谑地看着她。甚至还挑衅地给她传了句耳语。
“抓紧机会哟，不然我就回去吃午餐了。”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这样说道。
本来严肃的战斗被他这个不妖不人的混蛋搞得宛若儿戏，婉儿抓抓银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找着能形容这种感觉的词汇，一下子想起了唐曾看视频时的打趣——这只妖怕不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然而婉儿却不得不遵守慕空的规则。
“我可以！”蒂娜伸手去抢弓箭，她可受不了慕空的挑衅。身体被遮挡住又怎么样？她不介意一箭射爆对方的狗头。
“好，”东郭婉儿沉声说，语气冰凉，“我在唐曾的心口下方半掌处放了个黄符，这是用来感应的另外一张，你，能保证射中唐曾的心脏吗？”
蒂娜摸到弓的手一滞。
“你发什么疯！”
她一定是听错了，婉儿刚才在说什么鬼话。
“能做到吗？做不到就滚一边去！”东郭婉儿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为什么谁都让她来选择！
她真的讨厌选择……
“天啊，你们不是师徒吗？你在做什么。”蒂娜有些歇斯底里，她企图抢过弓箭，但普普通通伤到勉强能站稳的她根本抢不过一个修仙者。
“唐曾是失去了力量的仙人，真正的飞升期仙人，他的心便是能医百病的天材地宝，也可以让凶魔轻易地突破封印重返人间。我是他的师父，也是，背负着使命随时准备杀死他的人。”东郭婉儿盯向不远处的尾尔阳，后者惊得呆在地上，似乎同样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讨厌选选选，无论选择多少次，她的回答都会是一个，除非有一天她不再是修仙证道的东郭婉儿。
慕空很聪明，他只给了两个选择——杀他，但是他不会死的，不过婉儿的心魔算是解掉了，因为她已经尽了全力。或者杀唐曾，完成她最后的使命，也算是没了负担。
这种选项善良到令人作呕。
东郭婉儿拉满弓箭，假意对向慕空的头颅。
“看来小道长也会耍心机了呢，你是不是该夸夸我教育有方？唐曾。将要被箭指着心口的滋味好受吗？”自言自语着，过了一小会儿，慕空微垂下眸，“真是平静到让人无奈，被抛弃，被背叛，无力反抗，到底怎样做你才会愿意踏入黑暗呢……”
“没有反应……我在傻什么，猎物早昏掉了，无趣，无趣，唐曾你还真是让我失望。”
呢喃着，玩够了的慕空伸手打算燃掉飞来的箭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