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将赵柿子送回家，红色保时捷停在了马路边。地上一摊鲜血。
赵柿子掩面大哭，却又痴狂大笑：
“我们杀了人，我们杀了人！不，不是我们，是你……怎么办，慕容花！你杀了人！”
慕容花抽了她一巴掌：“下车！”
赵柿子眼神呆滞，她像是机器人一样站在积雪中。她看着慕容花将车轱辘从乞丐身上反反复复扎过。路滑，好不容易倒车出来，沾血的零钱与破碗碎片撒了一地。
赵柿子用手捂着嘴，忍不住恶心。
就和吃了大粪一样难受。
慕容花摇下车窗，他用赵柿子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让手下的人来善后，并且多加嘱咐了一些事情。
随后，他把手机扔给赵柿子，说：“你在这儿等着，待会我的手下会来处理。别哭了，再哭就让你光着身子在这里冻一整天！”
赵柿子强行把哭声憋了回去，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流出来。
慕容花丢下她不管了，他将保时捷向前开了一段距离，红色的车辙像是墨笔画的拉长。他停在了公共汽车站站牌前，一名穿着黑色长裙的小女孩一直目睹着车祸的一切。
赵柿子看到，慕容花一脸虚情假意的温柔，他正上下打量那名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若儿。”
慕容花载着那名小女孩原路返回，赵柿子则是颤巍巍地站在雪地中，面前是一片肉体的鲜红与车子的乌黑。她很害怕，害怕地发抖，害怕到想要离开。
慕容花让赵柿子等在原地，他则是因为发现一名新鲜的幼女，提前离开了他所制造的车祸现场。
赵柿子少见地忤逆了慕容花的命令，她给王小明打电话。当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还尚未能听到对面的呼吸声，赵柿子就带着哭声大喊：
“救救我，王小明，救救我……快来接我。”
“你在哪？我马上到。”
“死人了，这里死人了……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以后你对我做什么都好，我求求你救救我！”
问清地点后，王小明对着手心呵了一口气。他将手机放回兜里，然后戴上手套。他眉头紧皱，心情的急迫让他大脑一团懵，迟迟不能将手指头穿入手套响应的孔洞中。
就在此时，身后的铁门打开了，一个面色萎靡的老人探出脑袋来。他看起来并不怎么凶狠，脸上尽是岁月的沧桑，眼睛里透露着狐狸般的狡猾。
他的眼睛盯着王小明，咕噜咕噜地转。
王小明见了他，赶紧换上一脸高兴的表情，他说：“赵伯父，柿子给我打电话了。她现在在公园旁边，让我过去接她。”
“我说了，她不在家。”
“对不起，赵伯父。我因为太担心柿子了，所以才唐突拜访，只是想确认她平安到家而已。”
“下次别蹲在我家门口，像条狗一样。”
说完，赵柿子的父亲将铁门关上了。
王小明将自己的双腿从包裹到脚踝的雪中拔了出来，他在慕容花山上的别墅中没有等到赵柿子，于是回到花城，守在赵柿子家门口。
他以为赵柿子已经回家了。
他以为赵柿子父亲在说谎，说“赵柿子并不在家”。
他以为赵柿子又闹脾气了，于是守在她的家门口。
想见一面。
“我得抓紧时间了。”
“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今天，是柿子的生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