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发生的事情,顾墨笙只当是一件小小的插曲。同时也在感叹,时代真的是变了。女人越来越像男人,男人呢,越来越像女人。伪娘什么的也是一抓一大把,前段时间在火车上见到一个,今天居然又碰到一个更妖孽的。
或许有一天,这个世界的男人和女人颠倒了个。男人居家做饭缝衣服,女人经商执政话天下。
嘿,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什么叫做男女平等?
男人做得的事情,女人也做得,而女人做得的事情,男人同样做得。这才是真正平等。
到时候一群穿着裙子露着腿毛的大老爷们掐着兰花指,议论明星八卦;又一堆穿着背心裤衩的大老娘们翘着二郎腿,指点江山。
你说眼睛辣不辣?
所以,平等二字也是有条件的,不是说得就做得。男人终究是男人,女人终究是女人。或许在地位和人格上得以平等,但在对待与区别上,却很难甚至没法平等。
不是时代的悲哀,而是我们人类作为自以为的高等生物的限制。你要讲文明,讲伦理,讲大道理,那就别随随便便把完全平等四个字挂在嘴边。
要是哪天,男人生孩子坐月子,女人冲锋陷阵,那才叫本末倒置,才叫灭绝人性。为啥?都不是人了呗!
所以,男生女向,女生男向,究竟是真正的追究自我呢,还是对平等二字的曲解呢?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不过有一点顾墨笙却有自己的立场,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而言,性别认同障碍,这是一种病。
可话说回来,在这个社会里,又有谁是心理医生眼中的正常人呢?恐怕就连医生自己也不是吧。
遣散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顾墨笙凭着记忆左转右转来到一处旧址,在日新月异的大都市里,还能够保留这样一处几十年前风格的旧街道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来杯巴卡第。”顾墨笙抽出一张红色老人头放于吧台前,很是熟练的为自己点上一杯黑麦威士忌。一别经年,这里的一切还是如过去无二。
“你居然会回来,真是少见。”
除了顾墨笙以外,整个酒吧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此刻在吧台里调酒的光头大汉。他既是这里的老板,也是服务员。当然了,同时也是调酒师和钢琴演奏家。
“出了点事情。”顾墨笙习惯性的为自己点烟,可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便被光头大汉直接夺了过去。
“嗨,老谢!”
光头大汉好像没有看到顾墨笙那一脸的不满,一边调酒一边说道:“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
“能喝酒不能抽烟,这是什么破烂规矩!”顾墨笙一脸愤懑,“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不通情理的酒吧。”
“我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客人。”光头大汉说着,将调好的酒摆到顾墨笙跟前,“烟的味道会掩盖住酒的香醇。而且,我认为你也该戒烟了,这玩意终究有害。”
“那你怎么不说酒也对人有害?”
光头大汉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木牌,笑而不语。
“得,当我没有说!”顾墨笙一脸无语,他才想起,眼前这个家伙有着诸多臭规矩。不准在店里抽烟只是其中一条,还有每人每次点酒不能超过三杯,等一系列莫名其妙的禁止事项。
“你能开店到现在还没有破产,也真是奇迹。”顾墨笙知道,虽然这家伙的规矩贼多,而且从不知变通,但依旧有许多人愿意买账。
别看现在酒吧里没人,只因这是一家只在深夜才正式营业的酒吧,除了顾墨笙这样的特殊客人外,这名为老谢的光头大汉是不会随便招待其他人的。而到了深夜凌晨,绝对是坐满了人的。
“上次那个病例,你去看过了?”老谢也为自己调了杯酒,坐到了顾墨笙的对面。
“看过了,而且差点就栽了坑。”想到自己在青冬市的经历,顾墨笙就一阵唏嘘,“不过也正是因此,我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更是了解到了一批不得了的家伙。”
“能被你称之为不得了,那必定非凡了。”老谢来了几分兴致。
“是我自己对付不了的家伙。说起来我也是一头雾水,到现在对他们所知几乎为零,这才回来翻翻关系网,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想起之前碰到的那两个家伙,顾墨笙心里就有一种无名的压力。
鬼火,往生鬼,这显然都是代号。他们的组织究竟有多少人,又有怎样的能量,这些都是顾墨笙需要考虑进去的事项。
“目前,我所知道的只有两个类似代号的称呼。其中一个叫鬼火,此人非常神秘,而且他三年多前就认识我了,和那场大火有关。我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对方也是以消防员的身份出场。”
“至于另外一个,则被称为往生鬼,据我观察和了解,是个外科医生,技术了得。”顾墨笙从怀里掏出一把柳叶刀来,这是上次和往生鬼交手时,对方遗留下来的。
老谢接过柳叶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这刀做得可真是精巧啊,居然在原本常规手术刀的基础上再次翻新,奇思妙想。不过这样的刀,也注定只有其本人能用了吧。就像你说的,可以使这种刀子的人,必然技术高超,恐怕,不次于你吧。”
老谢可是知道的,虽然顾墨笙是个心理医生,可对外科极为精通,一手刀术也是玩得出神入化。
“没错,这两个人来历神秘,背后疑似有个庞大的组织。而且,我的一个病人在他们手里。”说到此处,顾墨笙脸上露出自责来。可没有丝毫头绪,面对这样藏于黑暗之中的大山,他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我会想办法替你询问一下的,看有没有人了解关于那两个神秘人和他们组织的事情。”
“那就多谢了。”既然老谢答应了,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老谢的圈子比自己广,平时喜来这里喝酒的也大多不是普通人,有他们相助,那么自己也能早日得到信息吧。
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舌头早无法尝到过去的滋味,也只能凭借记忆去怀念了。
离开酒馆,正是夜至人归的时刻。顾墨笙看着成双成对的人们,还有一家几口相并而行的场景,忽然生出了一种寂寥感。
“很久,没有回那里去看看了。”顾墨笙想起那曾经生活了许多年月的宅子。自从它归于顾墨笙名下之后,便一直弃置那里。哪怕自己偶然回来,也从不住在那里。或许,只是怕被勾起回忆吧。
一路想着,身体却如习惯般来到了这里。布满蛛网和尘埃的老屋在这夜色中如同一座孤坟。除了陈旧和沧桑之外,再没有半点曾经豪门望族的气息。
那往日偌大的鼎盛家族,终于在岁月里死去。
来到这里,顾墨笙心中的孤寂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浓郁。
断肠人在天涯,大概可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吧。
纵然身处家乡之地,却发现自己早就成为了异乡之人。这天涯何处才是自己的家呢?
嘁,顾墨笙露出自嘲的笑容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不过是自己曾经作死才落得如此。还能苟延残喘活在世上,就已经是奇迹女神偷情忘了找茬了。还有啥不知足的?
香烟一点,往事随风。曾经旧梦,散在烟中。
初心?死人要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处。只是他当日从这里爬出来时许下过誓言,再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无论对方是什么背景和身份,自己都要将阮筱筱带回来,并且治好她。这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誓言。
当你真正坚定决心想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连上天也会帮你。
就在几个小时之后,顾墨笙接到了老谢的电话。
“喂,关于你所说的那两个神秘人,以及他们背后的组织,我这里有线索了。”老谢在电话里说道。对于要不要把所知道的告诉顾墨笙,他犹豫了很久。但老谢明白,顾墨笙是个固执的家伙,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会从别的渠道继续打听下去的。
“你有看过前段时间的一个新闻么。某个有名的大人物,在火车上神秘死亡。”
“不了解,怎么了?”
“其实,这件事情有个很大的内幕。我的熟客中有一个人是特别调查局的,他参与过此事的调查。其实,那个人是被人杀死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大人物的死亡和那个组织有关?”顾墨笙明白了老谢想表达的意思。
“是的,不仅是这一件事情。前段时间,浅氏企业的总裁莫名死亡,而大半财产和股份都转交给了一个神秘人。至于他的妻子,则是死在了青冬市。被发现时,已经成为了一滩烂泥。”
浅氏企业,冬青市…顾墨笙想起那晚自己找到浅雪宫幽时的情况。也就是说,当时坠楼而死的那个女人,是她名义上的继母么。
还有她的父亲,居然也死于这些人之手。
“除此之外,IGH企业的董事长,东临市的市委秘书,以及曾经最大的黑帮之一苏帮的四当家。他们的死,似乎都与这个组织有关。”
“至于这个组织的名字…”老谢凝重的吐出了两个字,“阴司。”